陆冰卿处理好那些魔修的事后就去了殷昭住的地方,商议布阵一事。
她到的时候殷家的几个弟子刚好从殷昭的住处出来,之前该是在讨论一些事情,她来的倒是赶巧了。
陆冰卿站在门外并不进去,只是说道:“殷家主可有空闲,陆离来找家主商量布阵一事了。”
殷昭从门里走了出来,回了陆冰卿有空,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让陆冰卿进去。
陆冰卿不动,殷昭说道:“魔君进去再说,在下竟是不知魔君也唤陆离。”
陆冰卿“啊呀”一声,说道:“瞧本君这粗心的,竟是没给你们介绍名号,不过当初想着让你们知道本君身份便行。因为本君的名字在正道也有些忌讳,少提一些比较好,这名字是爹娘为本君取的,用着就是。”
殷昭自然知道其中曲折,没再问什么,只是道:“魔君既唤作陆离,表字也是冰卿?”
陆冰卿点了点头,说道:“魔窟的前辈同龄皆唤本君阿离,甚少提陆离陆冰卿几个字,渐渐地本君这名字知道的人也不多,不过左右是个代号,不用计较太多。”
殷昭“嗯”了一声,接着转移了话题:“魔君让弄的阵法在下已与家族弟子商榷过,考虑到兽潮出现的规律,打算做成一次性的,这样比较简单,省料也省精力,也不用投入维修的力气。这阵法主要是突出魔君那些符咒的力量,因着寿命较短,很有爆发力。”
陆冰卿听着也甚合心意,这样子倒是比她的大阵好上许多,避过了繁琐之事。她说道:“这个法子倒是有创意,既
是如此,本君想着该是能来一个阵中阵,用那些弄起来的阵法分别占据乾坤八卦的位置,来个太极循环,阴阳环绕相辅相成。”
殷昭似有顿悟:“魔君此法可行,恰巧殷家新研究出了个阵法没地方实验,索性借此机会看看能耐,有些用处也是好的。”
陆冰卿道:“也好,结合每次泅渊之行秘境出现的规律,你便在那些出现次数多的地方放上阵法,此事本应该兽潮之前做的,不料兽潮却是提前了。”
接着她又道:“本君先把那些符咒画出来给殷家主,此符咒名为生死符,专门毁人精魂的可怖之物,殷家主要慎用。若是哪一天这生死符玷污了本君名声,本君倒是无碍,只怕连累殷家。”
殷昭默了一会儿,回道:“若是魔君不放心,可以定下契约。”
陆冰卿摇了摇头:“哪能跟你们正道人士有太多牵扯,罢了。殷家主品行本君信得过,本君只是怕有人拿魔道生死符一事欺负殷家,说是殷家子弟帮魔道做事,这样的话本君心里多少也会有些愧疚。”
言罢又说道:“殷家主且去拿纸笔来,本君把那符咒画了。难得你肯听我一个半大孩子胡扯,倒是多谢了。”
殷昭再次打量陆冰卿片刻,然后自去取了纸笔,说道:“魔君能担当大任。”
陆冰卿不置可否,接过纸笔后运功将纸张抛去空中,手上握笔开始行云流水地写了起来,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将这些东西弄完。
“这里有五份生死符,分属五行,你看着办就行。待得阵法完成,这些东西由殷家主处置。”
殷昭点了点头,贴身将纸张收了起来。只听陆冰卿说道:“既然事情商议好了,殷家主便先请本君喝杯茶,好歇上一歇。”殷昭应了,径自去准备了茶水。
陆冰卿也并非厚脸皮地讨茶水喝,主要是想让殷昭再帮忙做一件事情。她那把佩剑玄魔太过狂躁,在之前的兽潮中便可窥见端倪。
若是哪一天她自身力量下降或者身死道消,难免不会出事,更甚者肆意饮血杀戮,成为一把有灵性的魔剑,到时可是罪过了。
是以她打算防患未然,在初期给玄魔篆刻一把枷锁,若是出了事也有控制之法。
殷昭将茶水递给了陆冰卿,说道:“这是殷家茶庄采的茶叶,还算新鲜。魔君可要吃些干果,来泅渊之前舍妹特意让带了一些过来。”
陆冰卿喝茶的动作顿住,回道:“能否尝尝?”说完殷昭便起身去拿去了。
陆冰卿心里道:“这殷家家主倒是忠厚待人,温和可亲,可以交友。”
然而陆冰卿却是见不到殷家主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然才不会这么说,大概是不知者无畏。
这边殷昭端着碟子走了过来,陆冰卿远远便闻到了一会清香,心下顿时一喜,说道:“这便是殷家的可可果,难得有幸尝到。”
殷昭道:“你识得这东西?”陆冰卿突然淡定下来,说道:“我既是魔君,那些稀奇的东西自然见识过一些。”
这可可果是殷家内里秘密种植的灵果,平时只供家族人士和宾客享用,可遇不可求。
她这样说话倒是承认自己偷鸡摸狗的行径,实在是愚蠢。不过吃过这可可果却也是真的,当年去殷家做客,有幸吃过几个,这味道一直记得。
殷昭“嗯”了一声,只将东西递过去,不说话,陆冰卿也沉默下来,慢慢地啃着果子。
吃完一颗后陆冰卿开始说正事,她道:“本君还想请殷家主帮忙做一件事,便是帮本君在佩剑上刻篆一个枷锁,特殊时候发挥用处,不知殷家主可否答应?”
殷昭顿了一会儿开口道:“魔君可否将佩剑借在下瞧瞧?”陆冰卿自是愿意,忙召唤出玄魔给他。
殷昭拿着这把更像男孩子用的佩剑,看了看陆冰卿又看了看剑身,最后说道:“这剑长约四尺宽约半尺,若全身篆刻上枷锁符咒,再做的精美些,需得花半天功夫。”
陆冰卿讶异:“原来如此费功夫,倒是麻烦殷家主了。”
原本陆冰卿自个也可以弄这东西的,不过想到自己并非名人也不是个中能手,便歇了心思。这殷昭的名号也好用,也不会浪费了三老头的好剑。
殷昭道:“不麻烦,这可是一把好剑,在下有幸为其服务。”
不过突然他话锋一转说道:“既是要下些功夫,看在魔君初次与在下做生意的份上,魔君便只用付在下一千金,其余费用免了,魔君意下如何?”
陆冰卿闻言突然一口果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喝了口茶后才舒服了些。
她叹道:“原来殷家主竟还做生意,本君倒是不知。”这般情况明明像被摆了一道,心里怪不舒坦的。
殷昭回道:“与正道而言举手之劳,与魔道而言金钱交易,这样子也不会被人多言,白白玷污了名声。”
陆冰卿哑然失笑,竟是不知道回些什么,毕竟对方说的在理,反驳不得。
拾整好心里有些小郁闷的情绪后,陆冰卿说道:“殷家主这话还真是精辟,看来本君也得跟着学学。不过本君现下没带这么多钱,这东西又急着用,便拿个物件抵押着。”
说着便取下了自己左手食指上带的一枚镶嵌着各种珠宝的戒指,“此物殷家主可还满意?”
殷昭拿过戒指看了一番,言道:“空间戒指,魔君还真是大手笔,这篆刻一事在下会尽快完成。”
陆冰卿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点了点头将交易完成,然后又吃了几颗可可果。反正这戒指是焱逻随意甩给她的玩物,有点用处也是好的。
喝完茶后陆冰卿便告辞离去,临行前厚着脸皮问了殷昭还有多少可可果的存货,给她几颗带回去。
殷昭也大方,把大半袋可可果都给了陆冰卿,还说道:“小孩子确实挺爱吃这些东西,你且全部拿去。”
陆冰卿顿时不知说些什么,谢过后赶忙提着袋子走了。若非为了给莲尚寒尝尝鲜,至于这般尴尬?不过这殷家主倒真是个好人,脑子灵活又心怀慈善,真乃友人之标榜也!
陆冰卿提着果子步履悠闲地走回住处,突然一个人影冲撞过来,她急忙闪躲开去,心中忙想到是不是兽潮又来了。
只见那人又折返回来,歉疚地说道:“原来是魔君,刚才有些鲁莽差点冲撞到你,抱歉!”
陆冰卿一听原来是方承水那小修士,也不知他怎么一副匆忙模样。听那声音与平时多了丝愁苦,难不成受了什么委屈?
陆冰卿摇了摇头,接着问道:“方修士这般莽莽撞撞,之前兽潮受的伤都恢复了?”
方承水说道:“已经用了药,好些了。”接着又道,“在下还有事便先走了,空闲了再与魔君闲聊。”
陆冰卿挥了挥手好心地放了方承水离去,自己接着回住处,估计是犯了错被殷菽琰训了吧。
正走着刚好路过殷菽琰的住处,很是不巧地碰到了从里边走出来的木禅心。
倒不是陆冰卿主动认出木禅心,而是木禅心先开口问道,语气有些冷淡。
她道:“魔君可曾见到我师弟方承水?”
陆冰卿“啊”一声,说道:“本君什么都不知,木修士问错人了。”
接着她又道,“本君开会时见殷修士伤了腰背,算得上严重,我这儿有些伤药,做个人情。”
说完陆冰卿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了过去,木禅心接过瓷瓶,谢过了陆冰卿。
原本陆冰卿也有意探望殷菽琰一番,这会儿刚好行至他门前,也省了不少事。
陆冰卿见没事了也就离去了,毕竟不想与木禅心有过多牵扯,虽然眼睛不痛,心里却多少有些膈应。
因着心里有些八卦,陆冰卿没有回住处,而是去寻了方承水,这小子也好玩的逗逗他也算娱乐一下。
离这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方承水便是在那里。陆冰卿刚走近些就听到方承水抱怨,“为什么师姐总关注师兄不关注我?还因为我打碎了药瓶训我!我有什么错……”
顿时陆冰卿就止住了脚步,原来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陆冰卿心里不由诽腹,这木禅心有什么好的,除却一张脸孔让人颇为欣赏,这人品恶劣的也算难得一见,如此品性的女子,不应该避之?
最后她还是走了过去,然后抓了一把可可果递给方承水,算是哄他。
方承水见陆冰卿到来有些惊讶:“魔君怎会身在此处?”说完有些愣地接过那把可可果。
陆冰卿犹豫了片刻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瞬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方承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有些红晕,说道:“原来魔君都听见了……”
陆冰卿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本君眼睛看不见,哪能知道你的事。”
方承水听的无语,一脸无奈表情。陆冰卿见方承水不说话自己也懒得说。
片刻后方承水站起身来,说道:“多谢魔君的果子。”
陆冰卿点了点头,再次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少年人莫要如此多愁善感,老了可是要羞愤欲死的。”
方承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说道两人先回去,陆冰卿“诶”了一声。
两人一路无言,陆冰卿自个倒不觉得有些什么。临了两人分手的时候,她又来了一句:“本君还只是个孩子,不太懂方修士所言,那话本里边的东西也不能尽信,有机会本君去体验一番。”
方承水一愣,突然却大笑起来,说道:“你大可去试试,这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陆冰卿撇了撇嘴道:“那我不试了。”方承水这次没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心情似乎好了些,陆冰卿感知到这一变化,倒是有些欣慰。
最后陆冰卿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句:“这木修士心系你哪位师兄?本君琢磨着也该是殷修士这号人物。”
方承水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又道:“殷师兄他心里有人,木师姐也是一厢情愿,我也是一厢情愿。”
陆冰卿闻言没再问下去,直接挥了挥手走人了。虽然挺想知道这“有人”是谁,但是问的多了难免有失魔君的格调,以后慢慢打听便是。
回去的路上陆冰卿边走边想,原来殷菽琰此人还有心上人,难怪他对她爱理不理,估摸着也是避讳。
好歹曾是同门,这些无礼之举她便原谅他吧。不过这正道里边的恋情边角真多,瞧这殷菽琰便引出这么大一群关系。
要是她以后有殷菽琰这能力,也不愧是做过他师姐的人物,没有辱没门风,须知她木禅心也是有诸多追求者的。
不过此言只能想想,若是惹出许多风流债,这应不应付得来还是个事儿,况且有焱逻莲依做表率,心思应该也要正气一些,还有也不能让莲尚寒那小子跟着学坏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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