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莲尚寒的房门被敲响,他疑惑着去开了门。
陆冰卿一副慵懒模样,长袍系的松松垮垮地卧在躺椅上。她早已察觉到有人到来,只不过不太熟悉罢了。
也不知何人会来找莲尚寒,他这种顽劣孩子能交上几个正道朋友也算奇了,毕竟谁也比不了正魔两道皆吃的鸩容。
莲尚寒开门后见是姜禾后赶忙让他进来,这师兄一脸凶煞气息,看着怪渗人的。原先尚未修炼时尚有一些柔和气息,现下全没有了。
姜禾进门后见到陆冰卿也在眼里有些惊讶,尤其还见到了她另一番形容,但这些情绪瞬间便被眼里的深邃掩埋,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陆冰卿直接问道莲尚寒是何人来了,莲尚寒说了是姜禾,陆冰卿“哦”了一声便默了,随即又加上一句“你们聊”,然后整个人从莲尚寒屋子里消失了。
姜禾来找莲尚寒,一则是替殷菽琰传话,二则是与其探讨一番殷菽琰所传授的《破白一刹》。虽然姜禾看起来有些孤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也是个聪慧明白人。
陆冰卿突然消失让姜禾又吃了一惊,莲尚寒倒是切了一声,说道陆冰卿又用这种把戏戏弄人。
这边陆冰卿一瞬移便来到了剑阁比较特殊的地方——灼泉冷池,这里多少给她点久违的感觉。
这灼泉冷池说到底也就是一汪泉水,不过这泉水从中间分开,一半温热一半冰寒,一半犹如琥珀一半犹如蓝色琉璃。
此处有两处泉眼,一个连接地底岩浆火池,一个连接高山冰雪。是以这泉水汇聚到一处,两不相融,便成了一边热一边冷的状况。
天玄宗剑阁也铸剑,这淬火的水取的便是这里的泉水。除此之外入剑阁的弟子都必须用此水净身,寓意着斩断前事,专心修行剑道。
陆冰卿初来剑阁时也受过泉水的洗礼,那泉水看着温和无害,但是浇在身上会有一种腐蚀肌肤的痛感,若是意志不坚定者,怕是会直接晕过去。
陆冰卿闻着泉水特有的味道,走上前两步打算捧一把重温一下那种腐蚀的感觉。在她记忆里,这种感觉已经是十七八面前体验过的了。
指尖刚要点到泉水之时,陆冰卿突然被人叫住,是殷菽琰。
陆冰卿弃了玩耍泉水的念头转过头去,一脸冷冷淡淡地看着殷菽琰。她道:“殷修士好久不见,怎么有空来这里玩耍?还阻了我触碰这泉水,难不成这儿有些古怪?”
说完她直起身来理了理袍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一些,莫在熟人面前失了魔君的风范。
殷菽琰眉间微蹙,说道:“随意走走而已,这泉水非同一般,还是不要触碰的好。”接着他又道:“不知魔君前来天玄宗有些什么目的?”
陆冰卿啧了一声先不回答殷菽琰的问题,只说道让殷菽琰款待她茶水糕点,做足主人姿态。殷菽琰应了,带着陆冰卿去了自己的庭院。
两人边走边说,都是陆冰卿询问殷菽琰有关于莲尚寒的事情。莲尚寒倒也乖巧上进,陆冰卿在殷菽琰这里竟是没听到他的什么黑料。
到达殷菽琰的庭院时,陆冰卿突然来了一句:“刚才殷修士问我来天玄宗有何目的,我这一路上已经跟殷修士说的明白,怕是也不用解释些什么了。”
殷菽琰先是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殷菽琰住的庭院有些朴素,三五间木房,有些古老枯朽的感觉。外面院子里有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树下布置了石桌石椅。
陆冰卿走到石椅上坐下,在底下乘凉。殷菽琰看了她一眼,便进了茶房给陆冰卿沏茶去了。
陆冰卿觉得殷菽琰的住处给她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就像她以前经常来这里一般。她坐的这石椅,仿佛就是专门为她留的。有时她会与人在此处饮茶,或者是摆上一盘棋。
或许是她身在天玄宗时经常来殷菽琰这里,毕竟殷菽琰是她的师弟,她来此处找他说说话解解闷也说得过去。
解释不通的是为何她会不记得这些事情,难道真如别人传的她与殷菽琰之间确实有些暧昧,而殷菽琰负了她,是以她重来一世,下意识忘记痛苦的前尘纠葛。
仔细想想还真的有道理,殷菽琰也是个修为高深仪表堂堂的男子,她以前会动心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些年她与殷菽琰接触也没发现他给人以薄情寡义的感觉,或者是他隐藏的太深?
陆冰卿陷入思考中,眉眼有些凝重,殷菽琰端着茶水到来时都没反应过来。
殷菽琰轻轻放下托盘,在陆冰卿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梧桐树投在地上的剪影不言不语。
陆冰卿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殷菽琰,下意识脱口说道:“殷修士的师姐陆离是不是经常来此处寻找殷修士?”
才说完陆冰卿就后悔了,摸了摸鼻头说道:“我也是突然想起之前在人间听到的关于殷修士和师姐师妹之间的恩怨情仇,是以一时好奇问了出来。”
殷菽琰微微敛下眼眸,给陆冰卿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道:“确实是经常来,她还在此处教在下练剑。”
“原来如此。”陆冰卿点了点头,心里却道她与殷菽琰以前当真有些不为人道的纠葛。
不过这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而且该忘的都忘了,没什么好纠结说道的,除非她这一世还栽在了殷菽琰这个坑里边。她这心性也是豁达,不追究以前的事情。
殷菽琰点了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过了一会儿后说道:“之前佟家发生了一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陆冰卿有些讶异殷菽琰会问她这个问题,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些,而且此事与他又有何关系。
不过出于礼貌陆冰卿还是回道:“这事由我魔窟之人引起,也算是我方过错,不过至于佟夫人之死,却是其产后过于虚弱,最终也没挺过来。”
殷菽琰喝了口茶,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应答,然后两人之间又静默了。
陆冰卿在心里思索了一番佟家发生的那些事情,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麒麟诅咒一事告知殷菽琰,因为麒麟戒指在他那儿,这些事多少有些关联,而且有个人商量也是好的。
殷菽琰听陆冰卿说完后先是默了一阵子,随后才道:“或许下一次泅渊之行便能窥见一些端倪,恐怕麒麟要降世了。”
陆冰卿也赞同殷菽琰这个说法,不过麒麟降世定会引起很大的波澜,还是少些期待的比较好,毕竟不知是福是祸。
陆冰卿不再说话,身子斜倚在石桌上看着面前的景色,模样倒是颇为闲适。殷菽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也没跟陆冰卿说些什么便直接朝着门外而去,想必是有些什么要紧事情要做。
陆冰卿听着殷菽琰远去的脚步声,开口道:“也不怕我偷你东西,倒是对我放心得很。”
其实殷菽琰只是想起之前掌门让人来传话去商量宗门大比的事,原本他已经去了,在灼泉冷池见到陆冰卿后便耽搁了下来。至于将陆冰卿留在自己住处一事,仅只是信任魔君人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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