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心里还记得白堕离开前的提醒,自然没有被她骗到,而是继续站在原地,扬起下巴,冷笑着看着对方,表情略带嘲讽,好像在看一个小丑似的。房间里光线不是太好,所以躺在床上孟晓并没有看到对方紧张得微微发抖的指尖,和她生硬的站姿。
发现蝉衣没有上当,孟晓很快就没了耐心,停止了动作,翻身坐了起来,并一脚踹开了身上的锦被,缓缓走了下来。
“怎么?现在你是想过来向我求饶吗?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敢这样对我,你别想我原谅你!”大概是为了方便孟晓躺下,她之前捆在身后的双手也被移到了前面,所以她现在很多动作都没怎么受限制。
“求饶?”蝉衣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唇角一扬,突然抬手冲着孟晓的面部飞出了三道寒光——那是三支细如牛毛的银针,银针的去势极稳,眨眼间就没入了孟晓的发丝中。下一秒,后者就想突然被抽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你!!”孟晓的眼睛猛然瞪圆,似乎不敢相信对方真的会对自己下手一样。
“说,你刚刚在鞭子上动了什么手脚?”蝉衣附身看着地上软若无骨的孟晓,这才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胡说,对付你一介山野女子,我的惊云鞭绰绰有余,谁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法?你…”孟晓一向被宠着长大,傲气天成,自然不屑做这些,所以马上就出言反驳了,不过她立即想到对方徒手接住了自己的惊云鞭,所以顷刻间又低下了头,没有再大声嚷嚷。
“惊云鞭?好,我知道了。”蝉衣心里一松,脸上强撑的冷笑也瞬间散去了,她站直了身体,快步走向了门口:“你身上的症状一盏茶的工夫就会散去,我就不多劳了。”
“蝉衣,你给我回来!!”孟晓不忿地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但外面的脚步声已经片刻都没有耽搁地远去了,她只得继续保持着软若无骨的状态,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暗自生着闷气。
蝉衣走出房间,脚步愈行愈快,背后冰凉的汗珠如水一般滑落下来,将她镇定了许久的神色击了个粉碎——她刚刚的那些镇定都是平时向素栖瑶学来的,对方当时还说这样做,在遇到强敌时,可以不让自己那么害怕,但现在看来,真正不害怕的恐怕只有那些真的胸有成竹的人吧。
“小…小师妹!”蝉衣的开门声吓了甘遂一跳,他刚刚正在独自欣赏着扶桑头顶开出了小花,此时见对方进来了,立即兴奋地比手画脚,让小师妹也一起过去看看。
“嘘~!”蝉衣仰头对甘遂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方立即乖乖地止住了拉扯的动作,直直地站在了原地。
蝉衣拍拍他的手臂,赞许地一笑,然后侧身指了指门口的位置,小声道:“我要给小桑治病,你去门口守着,千万别放任何人进来,可以吗?”
“好!”甘遂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声音也故意放轻了很多,之前重黎生病休息的时候,他也经常守在外面,免得他被什么不听话的小动物惊醒,这种事对他而言,可以算得上就轻驾熟了。
等甘遂离开之后,蝉衣立刻掏出了怀里的羊皮卷,走向了床边。只见此时扶桑已经很难看出人形了,他四肢上伸展出来的树枝占领了整个床铺,而原本属于他脑袋的位置则开着一朵小小的四瓣花,正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
蝉衣站在床边,慢慢地翻开羊皮卷,但见那羊皮中间正画着一颗盘枝错节的参天大树,那棵大树的枝桠间还挂着许多类似小葫芦一样的果实。而树下,一位长发老者正高举着双手,似乎是准备从树上接下什么东西一样。在那老者的身边,三四个扎着小辫的孩子正在嬉戏玩闹,看着好不开心。大树的右下角,三个奇怪的字符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能大致看出一个轮廓。而这其中最为关键的是,眼前化身为树的扶桑几乎就是这羊皮卷上的大树的缩小版,难道扶桑和这棵大树有什么关系?
蝉衣拿着羊皮卷,仔细对比了一下扶桑现在的样子,越看越觉得诡异,但想到这一路走来,对方的行为举止,心里渐渐安静下来——对方这一路走来,从未做过有害他们的事,就算对方真的是什么厉害的树妖,那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想到此处,她深呼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小刀——这把刀还是之前小萧交给她的,后来被素栖瑶拿走了一段时间,对方这次外出,又将小刀还给了她,让她留下防身。
鲜红色的血液一点一点从蝉衣腕间滑落到扶桑手背上——这是蝉衣刚刚看到扶桑受伤的地方,既然孟晓没有在鞭子上用毒,那么只要扶桑身上的伤口愈合,那他就应该没事了吧。
蝉衣的伤口愈合得太快,她只能不时地用小刀将手腕上的伤口加深一些,这才能保持一直有新鲜的血液落到扶桑身上。终于,当蝉衣的血液滴满了扶桑整个手背时,位于他头部位置的坚壳慢慢消失了,缓缓地露出了他清秀的五官来。
蝉衣见状,心里一喜,正要再次挥动小刀,一只沟壑纵横的手轻轻地拉住了她的袖口,她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扶桑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不用了…”扶桑轻轻摇了摇头,手指还尽力地拉着蝉衣的袖子,好似怕对方不听话,继续伤害自己一样。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不然等你头顶的花结出果子来,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阻止阿遂尝尝味。”蝉衣笑了一下,开了一句玩笑,心里也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那…那就让他吃…”扶桑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唇角,
“你,”蝉衣眼神忽地一定,突然伸手碰了一下扶桑的眉毛,迟疑着说了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长大一些了?”扶桑的长相一直跟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这次醒来,面部的轮廓好像锋利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质也比之前成熟了一点。
扶桑闻言,唇角的笑意重了几分,费力地点了点头:“嗯,待会儿……可以叫…叫阿遂进来吃果子了。”
“那他应该会很高兴。”蝉衣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至于心里的那些疑惑,还是等到扶桑自己愿意说的那天再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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