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是他们呢？他们在意自己的生死吗？

　　她只考虑了自己，却没有考虑过别人。

　　风无痕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花照影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

　　皱眉思量半晌，他才小心地开口说道：“你不必顾虑别人，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若不想让他们有事，我替你护着便是。”

　　“为什么？”花照影突然转头看着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风无痕倏然红了脸，连忙把头别到一边不敢看她，支吾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喜欢我？”花照影问得一本正经，没有半分轻佻与尴尬，镇定地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风无痕却像是被火燎了一样，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耳尖都变得滚烫，猛地起身，转身就往回走。

　　花照影一把抓住他的衣摆，不让他走。风无痕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心跳地飞快。

　　扯了扯他的衣摆，示意他坐下，又收回手，道：“好了，我不逗你了。”

　　风无痕心跳像是停了一下，掠过了一阵过堂风，有些窒得难受，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蔓延开来，浇灭了他脸上的温度，却终究没走，缓缓地坐了回去。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回答。”花照影道。

　　“嗯。”风无痕轻点了下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以不当杀手的话，你会怎么做？”

　　风无痕完全没想到花照影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愣了好一阵，才道：“我没想过。”

　　“那你喜欢做杀手吗？”

　　风无痕低头蹙眉思索许久，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从小在隐门长大，还未记事，义父就教导我如何做一个杀手，长大了，自然就只能做杀手。”

　　花照影心头一窒，倏然一笑，轻声道：“那我们一样，以前，我也不需要选择。”

　　风无痕心猛地一跳，紧张地干咽了一下，问：“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

　　花照影轻叹着，似有些无奈。

　　“为什么？”风无痕问得越来越小心，横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隐隐期待，却又害怕听到答案。忐忑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花照影苦笑一声，道：“我以前从来不会想这些的，也从来不会顾忌别人，只做自己想做的，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任何负担，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你现在也可以。”风无痕道。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急和迫切，像是急着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花照影却依旧轻摇了摇头，道：“现在我好像做不到了。就像鹊儿的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为她好，可是现在，我不敢确定这么做到底是不是为她好。”

　　她从前以为，地球不管缺了谁，都照样转，哪怕她是家族继承人，也并非必不可缺。

　　所以她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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