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边流泪边看着白布,一双老眼似乎要透过白布看着里面躺着的人。
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无线的爱意,自责,无奈,还有一点点恨意,当然那恨意很有可能是在恨那天,恨那地,恨那天为什么让他们的日子如此难熬,恨那地为什么长不出一点粮食,让他们饱受无粮之苦!
洛水凝似乎还看到了她的隐忍。
“老婆婆,你怎么了?”
她将视线转向她,“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了……”沙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是如此的苍凉和悲痛。
如同剜骨噬心吧!
她的儿子是她的亲人,就那样死去,也许就跟这次的饥荒有关,她是一位母亲,看着儿子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有多么的心痛,那是一位母亲能体会到的。
她此时也仿佛身临其境!
“我儿,我儿……命苦!他,病死了……病死了啊!”她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腿,好像要将一切心绪都付诸在自己的拳头上,打在腿上,也打在自己的心里。
洛水凝终于明白了,也许真正错了的人是他们,是他们误会了老妇人,她的儿子是染病去的,根本不会是老妇人做的。
“儿,娘对不起你啊!你得了那样重的病,又没有饭吃,挨不过的!娘不想让你受苦,娘不是故意的,娘不会让你饱受折磨,所以才让你先去的……”老妇人自顾自的说道。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洛水凝真正感受到一位母亲的无奈和顾虑。
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受苦,自己送走了自己的儿子,不过她说的对,她的儿子得了重病,在这样的年岁,本就是难熬的,连那些四肢健全,身康体健的人都难以维持,更何况他呢!与其这样活着受折磨,还不如死了,死了也就不用受任何折磨了。
换做任何一位母亲,想必都会这么做的,可能她是被人误会了,不愿去解释。
洛水凝不由得重新凝视老妇人,她黑瘦的脸上饱受风霜,爬满了皱纹,此时老泪纵横,看起来更加可怜,也更让她敬佩。
如此一位母亲,沦落到这种地步,也真的不容易。
她自己身上没有带什么吃的。
她回过头去,问“老道士,你身上有没有吃的?”
老道士紧紧捂住怀里,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有吃的就赶紧拿出来!”
老道士万分不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馒头,“囔,这是我最后一点吃的了!”
递给洛水凝时,仍然是那副很宝贝的样子。
洛水凝看着他那个样子,有些好笑,“好了,等我回去给你买很多的馒头,让你吃个够!”
老道士得了回答,满意的待在一旁,也不插话了。
洛水凝拿着白馒头,坐到老妇人旁边,递给她。
“老婆婆,我身上没有什么吃的了,这里只有一个馒头了,给你吧!”洛水凝将馒头塞到她的手里。
老妇人望着手里的馒头,却是不动。
大概在这严重缺乏粮食的地方和年月,仅是一个馒头就显得格外珍贵。
她没有吃。
“老婆婆,你吃吧,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会保护你,放心吃。”她轻轻道。
老妇人终于动了,只见她极为小心的撕下一点馒头,慢慢放进嘴里,一点点的嚼着,似乎在吃什么美味佳肴,久久不肯下咽。
洛水凝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难受起来。
“老婆婆,我们先走了,保重!”洛水凝说完便和老道士一道儿离开了。
待回到红叶镇的那一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洛水凝并不想从大门进去,所以就绕到房间的窗户那里,翻了进去。
刚翻进去,就看见桌前坐着的人,一袭红衣,紧锁的眉头,沉思的神色。
见她进来后,一双眸子紧盯着她。
洛水凝多少有些紧张,赤凰让她待在屋子里,她还跟着老道士跑出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寻思了半天,也没等来赤凰的话。
“你回来了啊!”洛水凝只好自己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嗯。”赤凰淡淡的回答道。
洛水凝想着,是时候应该把窗外面的那个老道士叫进来了。
“进来吧!”她一发话,窗外立马飞进来一个黑影,那速度敏捷的不像是个老头儿能有的。
老道士还是嘿嘿一笑,仿佛在何时何地都能用一笑来解决。
赤凰扫视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咳咳,他,他是云游至此的一个老道士,他暂时要跟我们一起了。”洛水凝看了看赤凰的脸色,好在他没有任何神色的变化。
“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赤凰丢下话就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洛水凝想着他这一天都不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也没说,看他的样子,还挺疲惫的,毕竟自己的妹妹还在病中,大概是想要早点寻到解开她体内封印的关键,然后早点回去。
老道士看赤凰就这么睡了,着急起来。
“哎哎!我睡哪儿啊?”
洛水凝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总不能让他睡地上吧。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带着他在这宅子里另寻一处房间。
反正他是个道士,有他在那儿,就算有鬼也不怕了,想到这个,她就壮了几分胆子,大胆的走在前面,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找了许久,找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房间,收拾了一番,他就舒舒服服的躺着了。
洛水凝慢慢走着,回到房间,看了一眼赤凰,也就上床歇下了。
……
第二日,天气正好,阳光洒进屋内,驱走了屋内的一些霉气。
洛水凝站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红叶镇大概是很久也没见过这样的阳光了吧!”老道士同样感叹道。
“不会吧,这镇子如此奇怪,这么久都没有阳光?”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美丽的镇子始终笼罩着阴霾,不见阳光,那该是多么难受。
“听人说,自从这镇子上死了许多人之后,其他人不仅没饭吃,连阳光也不见,成日里阴云密布,不见天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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