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香炉里点了龙涎香，袅袅香烟从青铜神兽的口中冒出，颇有几分腾云驾雾之感。

　　神曜坐在案几后。

　　古月端庄欣然站立。

　　两人都陷入沉默，似乎没有人想打破这沉寂。

　　“爷——”

　　最后，是古月开了口，面色挣扎，犹豫半晌才道：“听说阿生冲撞了爷，被关进了水牢。还请爷念在阿生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多年的份上，饶恕阿生这一次。”

　　案几后的男人斜靠在椅子上，眸光潋滟，精致的脸上噙着一丝淡淡的冷意，看得人心里发毛。

　　古月手心倏忽冒了一层冷汗，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阿生莽不懂事，但本性是好的，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替爷着想……”

　　“是替我着想，还是替你着想？”神曜终于开了口，边上的冷意骤然消失，眼底的潋滟也悉数湮没于黑暗。

　　这样的神曜，最让人恐惧。

　　古月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古月，你走吧。”

　　神曜闭上眼睛，暗沉的脸透不出一丝情绪，反倒是语气多了几分疲惫。

　　古月心中一惊，突然伸手撑住前面的案几，“爷这是什么意思？”

　　“古月，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神曜没有睁开眼，语气非常平缓。

　　古月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案几的，指甲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串浅浅的印子，“爷，你知道我跟了你多少年吗？”

　　案几后的男人没有说话，如陷入沉睡般。

　　古月端庄的脸上浮起一丝痛苦，“十三年！我跟了你整整十三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古月的睫毛剧烈颤抖，泪水氤氲满眼眶，无声地哽咽起来：“我离乡背井，独自一人，追随你走遍天南地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这些你难道看不见吗？

　　这些年，我为神家付出良多，为神家的商圈霸业鞠躬尽瘁殚精竭虑，那你都看不见吗！”

　　泪水划过古月的脸颊，滴滴砸落在案几上。

　　案几后的男人还是闭着眼睛。

　　古月绝望道：“曾经我以为，只要我一直留在你身边，默默陪着你，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

　　曾经我以为，你生性如此，对女人一贯冰冷，可她呢？

　　她明明是后来出现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付出，为什么就能得到你的爱！

　　我这些年做的一切算什么？我对你的感情算什么？

　　你告诉我啊！”

　　古月有些失控：“我哪一点比不上她？我哪一点不如她？

　　为什么你不肯多看我一眼，一颗心全在她身上？

　　我彻头彻尾都是一个笑话吗！”

　　神曜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黑眸没有一点温度，语气也是冰冰的：“在你执意要到神家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与你，与古家只是合作关系，并无其它。”

　　神曜静静看着古月，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你跪在府邸门前，不吃不喝三天三夜，执意要到神家。

　　你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你的父亲赠与神家一条灵矿，换取你到神家的机会。”

　　古月不敢置信，整个人癫狂地来回走过：“不、不会的……”

　　神曜面无表情：“事实就是这样，我是商人，商人眼里只有利益。你、我，只是合作关系。

　　你要的商业经验，你要的神家与古家的合作，你要的财富权利，我都可以给你，毕竟这是靠你的努力换来的。

　　唯独感情，我给不了。

　　因为感情不是筹码，是不能等价交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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