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冲上来的是鬼白,有痕本能地皱了下眉,向后退了半步。
月汐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光一闪,淡淡瞥了愣头青鬼白一眼,鬼白当即在距离有痕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脸激动,“夫人,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君上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有痕清浅一笑,“鬼白,好久不见,谢谢你替本神照顾月汐和痕儿。”
鬼白简直受宠若惊,激动的口齿不清,“夫人,你,你言重了。守护,守护君上和少主,是,是属下应该做的。”
一旁的鬼蛋心中更为失落了,没想到有痕这次回来,对鬼白的态度都比对他更亲近。
鬼刺和鬼妓显然也有些惊讶,要知道有痕对他们都没说这么多话。
鬼卿轻轻碰了一下鬼白,冲紫雪和冥曦努努嘴,暗示他不要喧宾夺主,同时低声提醒他应该向月汐施礼。
鬼白这才反应过来,转向月汐,拱手施礼,“君上,属下回来了。”
“嗯。”月汐淡淡点了点头,拉着有痕走到主位坐下,又请紫雪和冥曦入座。
刚好月无痕也带着火山宝、熊猫捧着花蜜献宝一样的赶来,众人依次落了座。
创世之神此刻也戴了面具,紫雪和冥曦并不认识他,月汐没有点破他的身份,只说是新近认识的一个仙友。
好在紫雪和冥曦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有痕身上,没有过多关注创世之神,她们俩这一坐下来,视线就黏在有痕身上,眼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被人这样一直盯着看,有痕自然有些别扭,脸上的表情更加漠然了。
察觉到这一点,冥曦慌忙收回视线,看向有痕身侧的月无痕,言语显得很是熟络,“无痕神君,你怎么又变回童子模样了?是因为神女的缘故吗?”
月无痕笑了笑,并未否认,“好不容易将娘亲盼了回来,无痕也想体验体验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滋味。”
“果然如此。”冥曦也笑了。
有痕却觉得她的笑有些刺眼,眸子一转开了口,“怎么,痕儿你从前也刻意扮过童子?”
月无痕正将一杯上好的仙露和花蜜推送到有痕面前,听她这么一说,手顿了顿。想到当初自己扮成童子接近冥曦的目的,他心底暗叫不好。
而冥曦脸上的笑意也僵了一下。
好在月无痕反应很快,当即扬起小脸,对着有痕甜甜一笑,“娘亲,那时候痕儿年幼调皮,有一日修炼累了,突发奇想溜去灵山,故意以童子模样示人,不过是逗众位仙友开心罢了。”
虽然月无痕这话说的没有破绽,但有痕敏锐地观察到他和冥曦神色的不对劲,心思一转,顿觉这两人有事瞒着她。
“真的吗?”有痕眸子一眯,掐掐月无痕的小脸,看向冥曦,“冥曦仙君,痕儿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
“无痕神君可讨人喜欢了,半点都不调皮。”冥曦却是摇头。
可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回答似乎不妥,讪讪瞄了一眼月无痕,不自觉地又瞄了一眼有痕身旁的月汐。
有痕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下一秒,有痕转移了话题,这次她看向了紫雪,似笑非笑,“紫雪仙君,本神今日刚刚归来,你便知道了,你这消息可真灵通。”
紫雪本就聪慧,当然听懂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笑着解释,“神女误会了,并没有任何人告知本仙,而是本仙今日闲来无事,拉着冥曦一起卜卦,卜出的卦象是‘故人归来’,且指向圣山。本仙和冥曦觉得惊讶,才斗胆前来拜访月汐神尊,没想到竟撞到这么一件大喜事。”
说着,紫雪站起身,举起手中酒樽,“恭喜月汐神尊,恭喜神女。”
除了月汐、有痕和月无痕,其他人全都站了起来,纷纷举杯,说着同样的话。
有痕莞尔一笑,轻轻扬了扬酒樽,喝了一小口。
紫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稍纵即逝,就算是有痕,也没捕捉到她这一眼神。
见有痕喝得不多,月汐眸子一深,举起酒樽,淡淡地应了一句,“今日没有外人,都不必拘着,都坐吧。”
“痕儿也恭喜阿爹和娘亲。”月无痕也向两人敬酒。
“痕儿乖。”有痕笑着又掐了掐月无痕的脸,与他碰了碰杯,又与月汐碰了碰,又喝了一口。
这一次,鬼刺的眸色也深了深。
“姐姐,姐夫……”火山宝举着酒樽站起来,刚要说话,被月汐打断,“有痕刚刚归来,神魂尚不稳定,不宜过多饮酒。今晚别再敬酒,自己随意吧。”
“哦,好。”火山宝乖乖坐了下去。
紫雪也好,鬼刺也好,眸底的某些情绪当即散了。
月汐素来清冷,有痕今日也没什么话,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冥曦暗地里碰了好几次紫雪的手臂,紫雪终于又开了口,不过这一次,她看向的是月汐,“月汐神尊,请恕本仙冒昧。当初神魔大战,我等都亲眼目睹神女羽化,不知你是如何助神女重生的?”
以紫雪的本事,自然能看出,有痕如今的肉身乃天材地宝所化,故而,她能想到的,便是月汐重生了有痕。
“紫雪仙君的好奇心不小。”月汐尚未开口,有痕接过话去,“本神的复生乃是机缘巧合,月汐他偶然得知……”
“本座寻觅多年,得到有痕一缕残魂,又偶然知晓了一种秘术,便用那秘术将有痕的残魂滋养起来。也亏得有痕意志坚定,忍受了补魂的各种痛苦,方才有了今日的重生。”月汐握住有痕的手,含笑看着她,抢先把话说完。
有痕勉强勾勾唇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本,她想借机在紫雪和冥曦面前显摆一下月汐的真实身份,显摆一下自己的重生源于若兰界神族的古深渊,没想到月汐并不想告知众人,她心中悻悻。
接下来,众人又说了什么,有痕都不是很关注,她突然觉得很无聊,一个人不时端起酒盏浅啄一口。
无意中一抬头,有痕捕捉到冥曦看向月汐的眸光,分明带着几分痴缠。
有痕眉目一沉,身子一软,径直倒向月汐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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