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次芸萱冒充有痕的事情,在紫雪和冥曦心中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次见到月汐和有痕并肩而立,两人的表情也略显迟疑,并未急着上前拜见。
其他仙家自然更为惊讶,羽化多年的神女,居然再次出现,难道是神尊思妻心切,为逝去的妻子造了一个替身?
“紫雪仙君,冥曦仙君,别来无恙?”有痕率先打破沉默。
她看向紫雪,清浅一笑,“紫雪仙君,你紫阳殿的那株紫玉兰,树下埋的紫韵龙皇参,经过这么多年,是否已经浸润了紫玉兰的香气?”
紫雪眸子一动。
当年月汐带着有痕从雪芒荒原出来,在修离的执意坚持下,有痕到了灵山养伤,就住在她的紫阳殿。
因为有痕精通医术,紫雪有时候私下会和她聊起医理和药材。
有痕告诉紫雪,若是将紫韵龙皇参埋在紫阳殿那棵紫玉兰下,多年后,紫韵龙皇参就能浸润紫玉兰的香气,药性也会有所改变。
聊起此事时,除了有痕和紫雪,并无第三人在场。
所以,这个有痕是本尊无疑。
紫雪刚要开口,有痕已经看向了冥曦,“冥曦仙君,你如今画花儿,还喜欢画繁花似锦吗?”
冥曦一愣,随即眸子一亮。
当年有痕魂体残破,自知命不久矣,一心想要撮合冥曦和月汐,变着法子将月汐的各种喜好告知冥曦,甚至包括月汐的棋风,月汐喜欢的琴曲,月汐喜欢的画风。那时冥曦画花偏爱繁花似锦,有痕却直言不讳地告诉她,月汐喜欢的不是这样闹腾的意境。
所以,这个有痕不是冒充的。
冥曦和紫雪对视一眼,双双向有痕施礼,“参见神女!恭喜神女重生,这乃三界之幸!”
众神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施礼叩拜。
“众位仙家免礼。”有痕虚手一扶,将众仙扶了起来。
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又投向他们身后与从前不太一样的灵山,声音不高,“神魔大战一别,已有十五六年,今日再到灵山,本神只觉得物是人非。这些年来,灵山多了很多新面孔。而当年,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仙友,很多已经为了三界安危献出了生命。本神侥幸,得以重生,希望今后还和从前一样,能和各位仙友相互扶持,共保三界和平。”
有痕的话不多,却让众仙感到亲切。
月汐也适时开了口,“本座终于寻回了妻子,有痕终于重返了三界。从今后,本座与有痕,与各位仙友共进退。”
这些年,月汐很少在众仙面前露面,更别说讲话了。
这一下,众仙全都激动起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与神尊和神女共进退”!
接下来,众仙纷纷喊到,“跟随神尊、神女,共保三界平安”!
“诸位仙家客气了。”月汐摆摆手,“本座无意打扰大家,只是告知有痕归来一事,诸位散了吧。”
众仙散去,紫雪和冥曦上前。
她们追随了月汐多年,比其他人更为了解月汐。
刚才有痕和月汐的那几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走吧,去你的紫阳殿坐坐。”月汐牵起有痕的手,刻意走在一侧,拉开与紫雪、冥曦的距离。
四人很快来到紫阳殿。
仙童奉上仙茶后退了出去。
紫雪挥手设了结界,这才看向月汐和有痕,“神尊、神尊夫人,你们今日到访,是否有事要告知?”
“正是。”在她们两人面前,月汐没有半点隐瞒,“昨日,本座和有痕去了流云镇,在那里见到了凌峰为有痕建造的庙宇。不知你们此前可曾听说过此事?”
“此事,本仙知道。”紫雪点点头,“当初庙宇尚未建成,本仙刚好路过,还亲自去看过。后来,庙宇建成,凌峰差人送来一尊神女的雕像放置在庙中供奉,受人参拜。听说那雕像特别传神,本仙又再次前去,果然和传闻一样。庙宇的香火特别旺,可见神女在百姓心中的威望甚高。”
“本仙也曾去过一次。”冥曦想了想,“应该是三年前吧。本仙去凡界寻一味药材,听说神尊回到三界,还在寻找神女的下落,且刚好去过流云镇,本仙便也去了流云镇,并化身凡人进了庙中,瞻拜了神女的雕像。”
“你们在那庙中可曾发现什么?”
月汐这一问,紫雪和冥曦当即敏感地拧了眉,“神尊的意思,那庙宇有问题?”
“对,不但有问题,还有很大的问题。”回答她们的,是有痕。
“不可能啊。”冥曦似乎觉得不可思议,“本仙当时在那庙宇里待了小半日,除了觉得香火气息特别浓郁之外,并无半点妖邪之气。”
“神尊,神女,莫非天魔也重生了?”紫雪眸里闪过一丝担忧。
这也难怪。
在她看来,有痕可以重生,那天魔自然也能重生。
“天魔?”冥曦摇头,似乎很有把握,“不可能!”
“为何?”紫雪看着她。
“本仙初见那雕像,就觉得特别亲切,仿佛又见到了神魔大战时,奋勇杀敌的神女。因那一阵妖界刚好有些小妖时常跑到凡界滋事,而前去烧香叩拜的人特别多,本仙担心有小妖会做出对神女雕像不敬之事,所以,本仙暗中在那庙宇里设置了一道禁制,别说是魔气,就算是有妖邪之气想要入侵庙宇,本仙也能立即感知。”冥曦说着,摊开手心。
她催动灵力和内力,手心里绽放出一朵金莲,“你们看,本仙在那庙宇上也种下了同根金莲。只要有人入侵,本仙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敢问神尊、神女,你们确定在庙宇中发现了不妥?”紫雪这下有点糊涂了。
冥曦如今的修为也是仙君,若真的是天魔重生,魔气入侵,冥曦这一术法一定能感知。难道,月汐和有痕发现的问题不是天魔,那是什么?
“我们在那庙宇里发现了不该属于这三界的神息。”接下来,有痕的话,彻底惊呆了紫雪和冥曦。
“神魔大战之后,我的残魂去到了若兰界。那里是与三界截然不同的时空,那里的神族非常强大。在那里,有一个月汐的死对头。我们怀疑,他遁入了三界,正伺机掀起血海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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