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有痕冷不丁被月汐抱入怀里,闻着他淡淡的青竹气息,人有些恍惚,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似乎要确认这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
不过一息,两人就出现在温泉处,身上的衣衫飞了出去,双双落入奶白色的温泉中。
有痕这才回过神来,她的月汐真的来了。
她神思的恍惚,被月汐清楚地捕捉到,月汐将她抱紧,口中低喃,“有痕,对不起……”
“月汐……”温暖的泉水洗涤去山风带来的寒凉,有痕身子迅速回暖,灵台也逐渐清明,她抱住月汐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话里没有半点责怪,但情绪依然不高。
“有痕,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隐瞒。”月汐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要安抚她,“但是,你要相信,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哪怕是痕儿,也不能与你相提并论。有些事,我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在意你。有痕,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
“我知道。”有痕抬起头看着他,“月汐,我从来都没怀疑过你对我的心意。我只是,怕你会离开我。”
“笨蛋,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我和你,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月汐拥着她的双肩,声音低柔。
有痕拉过他的手,轻声问到,“真的吗?”
“真的。”月汐点点头,薄唇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一下,“我和你,永远都不会分开。”
“太傅是冲我来的吧?”有痕凝着他的双眸,不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
月汐一滞,却知道瞒不住她。
之前有痕发现了那气息,并追着那气息在天门山走了一圈,月汐自然也清楚。
月汐刚要说话,有痕又补充一句,“我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我也有这个怀疑,但并没有证据。”月汐捏了捏有痕被水气氤氲的脸颊,拉着她走到泉眼处坐了下来。
“我第一次在流云镇看到那庙宇和雕像并未觉得不妥,第二次去发现了带有远古神韵的气息后,我心里就存了疑问。若说从前我怀疑来的是前任帝君,可后来,我便怀疑来的应该是太傅。至于他潜入三界的目的,我却不太清楚。若说他当初撺掇前任帝君谋害我,是为了帝位,那他为何不自己登基为帝?他真的只是为万神之神的大弟子抱不平吗?他们之间是什么渊源,他会如此执着?”
“可我们也分析过,太傅倘若真的是一心扶持前任帝君,当我们在西海海底发现了重生的前任帝君时,他应该拼死相护才对,为何他非但没有这样做,任由我们联手灭了前任帝君,而他自己,却潜入了三界。难道他的目标是毁掉三界,或是对痕儿出手,让我悲痛欲绝?”
“可是,芸萱用阵法带走你的魂体后,我整整离开了三界五年,期间虽然回来过几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若真的要对三界下手,或是要暗算痕儿,怕是早就出手了。显然,这也不是他的目的。所以我才一度以为,他只是想离开若兰界,换个地方,换个身份,重新活一次。他来三界,并非是要与我为敌。”
“在若兰界找到你之后,我们一起回到三界,我带你去流云镇,原本只是想告诉你此事。但我没想到的是,当你出现在庙宇中,那气息明显比往常活跃了很多。而且,当我们离开流云镇前往皇宫,与凌峰、凌烟等人见面时,那气息也暗中分出一缕尾随你前去。虽然它隐藏得很好,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我暗中分出自己的神魂监视那气息。结果,我发现,最近这几日,除了圣山和灵山,那气息几乎将三界走了个遍,而它所到之处,无一例外都是你从前曾经去过的地方。尤其是雪芒荒原和当初你做赏金猎人时最爱去的幽冥谷,它去的最多,待的时间最长。”
“它待的地方,都是你曾经驻足之处。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居然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你曾经站过、坐过和睡过的地方,这本事我都自愧不如。每到一处,它便和今日一样,在你驻足过的地方流连忘返,似是在感应你当初在那里做过什么。因此,我也越来越坚信,太傅是冲着你来的。”
月汐说完,有痕彻底呆了,原来那气息竟然如此“疯狂”,她看着月汐,眼里注满震惊,“可是,未挽幼时在皇宫出入时,太傅只是看守藏书阁的扫地僧。那时候,未挽每日都会去藏书阁看书,虽然每次都会遇到他,可他根本不会和未挽多说一句话。至于我,与他更没有半点交集,他为何会这样?”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月汐沉了沉眸,“你还记得你的前世吗?就是我身为若兰界帝君那一世?”
“一点都不记得。”有痕垂了眼眸,心里也很是疑问。
自打她知道自己前世与月汐的渊源之后,便一直在尽力去回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想不起半点关于从前的记忆来。
“当年,我还是太子时,前去雪晶峰狩猎,被炽焰兽所伤,打坐疗伤时意外走火入魔,恰好你也在雪晶峰历练,出手救了我。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三日,为护我安好、独自与前来袭击我们的神兽厮杀。”
“我清醒过来后,对你一见钟情,但那时你尚未及笄,对男女之情不是太懂,我怕吓到你,所以不敢对你表白,也没有告知你我真实的身份,只是经常找各种理由去看你。直到我登基继承了帝位,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终于有一日,我发现你心里有了我,欣喜之余,我准备向你告白。那时,我把自己的陪读当心腹,并不知晓太傅撺掇他谋权篡位,所以,我心仪你的事,只有他知道。那日,我一个随从都没带,前去找你,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曾想却遭遇了暗算。临死前,我怕他们会对你下手,便用尽全力,在神魂消散之际,用秘术护住自己一缕神魂,潜入你体内,保住了你的一缕命魂,确保你能够还有转世投生的一线生机。”
月汐说到这里,眸色一暗,“或许,我当初只保住了你的命魂,没能保住你的天魂和地魂,所以,你才会记不起前尘往事。总之,我前一世的记忆里,太傅和你不曾有过交集。只是不知私下,他是否与你见过。”
“记得起又如何?记不起又如何?”有痕再次抱住月汐的腰,“前世也好,今世也好,我爱的都只有你一个而已,谁也休想将你我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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