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个头重重敲在广寒宫的地板上,常仪说道:“我和仇人同床共枕,再不可能回到过去。我没脸见羿君,也没脸见他为我奔波的面容。麻烦你,说我死了。”
常仪没有理会屿的呆滞,自顾自的站起来割下自己的一块裙角,沾着血写下书信。
屿虽强大,可却无法左右他人的心意。只拿着那张血书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地面。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屿不敢相信二人的结局,他们明明是爱的,也是相爱的,可最后却还是分开了。
大羿和常仪的感情像是一场纠葛的戏曲,因为自己的执着错过,也因为他人的干涉错过。
可不管是哪种错过,错过就只能是错过,大羿和常仪的离别也只能是永恒。
屿觉得常仪很可怜,大羿也很可怜,二人就像分开的比翼,因为路途太过遥远再也不能相扶相飞、相见相守。
自己对此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替他们心痛。
替他们,讨回公道。
屿在曲阜族宫落地,一路朝着书房走去,她知道这个时辰白帝一定在那。
一路畅通无阻,却在门口被蓐收拦下。
“怎么?手下败将想再被我刺一剑?”屿看着蓐收,气愤的说。
蓐收听到屿嘲讽他心中不快,觉得此时的屿不同往常,杀气特别的重。
“屿姑娘心浮气躁,这时不易见白帝,我身为白帝的式神一定为白帝着想。”
屿怒极反笑:“呵,欺辱常仪也是为白帝着想?”
蓐收听到这话,神色有些暗淡,却还是坚定不移的挡在门前。
屿很不耐烦地说:“我自有分寸,你快让开,否则别怪我动手。”
蓐收还是不动,屿唤出青儿变作蛇剑,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蓐收。
屿开口道:“我知道你只是白帝的棋子不和你理论,我大概是忘了,使剑的人固然是白帝,可真正的剑却还是你。”
屿凝聚法力于剑尖,刚想刺出去,蓐收却开口道:“常仪、她现在如何了?”
蓐收的样子有些反常,语气温柔,神情落寞。
屿犹豫了一瞬收回了剑,说:“你没有资格知道。”之后便抬脚走向屋内。
蓐收一把拉住前进的屿,两人侧身而对,蓐收恳求的语气就响在屿耳边:“你想进去,至少告诉我她在哪个方向。”
屿斜眼看到蓐收的表情又忍不住动摇,狠狠压了口气:“你看月亮,它很美。”
蓐收猛地把头转到走廊上的窗口,看见了泛黄泛白的月光只笑着说:“是很美。”
屿的怒气已经被蓐收磨去大半,进门后又见白帝在专注的练字,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白帝看屿进来,微微抬头瞟了旁边的滴漏一眼,波澜不惊地说:“子时还没到,你已经想提前告诉我答案了吗?”
屿一看到白帝这个样子,心里更是烦躁,可火却发不出来了,只得开口问了一句:“常仪的事。为什么?”
“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
“那到底为什么!”
白帝甩开手中的笔,专注地看着屿道:“我也从没想过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屿看白帝的语气,知道密探已经禀告了所有的事情。
白帝接着说道:“你去的那天,蓐收回来了。你的结界很强,告诉我常仪去了哪里?”
屿笑着说:“白帝怎么会问我这么蠢的问题,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就连大羿,我也再不会让你找到他,你欠他们的太多了。”
白帝还是那副样子,只说道:“白帝必须这么做。”
气愤又开始涌上屿的心头:“事到如今,你又想用那两面人格的说辞来糊弄我?我看透你了,你太可怕!”
白帝听闻,有些失落:“看来十年之约,救人和留你,我都得不到了。”
屿看他如此,只淡淡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不用在这自怜自叹,我还没追究你呢。”
白帝开口道:
“两个性格从不是骗你,身为帝王,谁人没有。赤帝、黑帝、黄帝、青帝,谁都有宏图,谁也都有本性和感情,区别在于我已不能自如转换。五帝之中,谁能将二者协调的最好,谁就会得到最后的天下。”
白帝眼中再次出现了那种英雄暮迟的神色,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屿再一次被白帝身上的气质说服了。
屿痛恨自己的恻隐之心,挣扎了许久:“我再最后帮你一次。救人是好事,但事后留在少昊却绝不可能。
白帝看了眼滴漏,正是十年期满之时。
再没有留住屿的理由,白帝只能安排了建木和屿一起前往神农。屿走的那天,白帝亲自带领了蓐收等重臣为她送行。
白帝看着屿,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想好了?一去不回?”
屿看着白帝,也只说了一句话:“想好了,一去不再回。”
蓐收看屿的样子心里很愤怒,开口骂道:“忘恩负义,枉顾白帝的器重。”
屿的脑海里只有过去和白帝纸上谈兵的画面,甚至真的生出不舍的感觉,没有在意蓐收骂她的最后一句话,转身骑着变化过的白虎走了。
白帝看着屿离去的背影,手心里捏到出血,面上却并无失态:“蓐收,我又一个看中的人离我而去了。是不是我老了,大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蓐收对白帝忠心,连忙单膝下跪道:“他们都不识抬举,蓐收永远忠于白帝。”
白帝亲自伸手去扶蓐收起来,在蓐收的耳边低声密语:
“既然留不住,那只能忍痛割爱了。她带走了少昊族最宝贵的兵道,决不能放纵她成为第二个高阳。知道怎么做了吗?”
蓐收起来后看了眼白帝,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
由于是礼仪建交,一众的礼品和供奉是绝不能少,只能由车马载物沿陆地前行。
屿不知道会在即将到达的神农遇到什么,内心还在惋惜着大羿和常仪的错过。看着二人的感情,不自觉害怕自己和玘的将来。
有时会想到玘是否真的看了那封书信,如果看到,自己会和常仪一般永远得不到相守的梦吗。
大概是日有所思,只要越靠近神农玘就越发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和那日雪天不同的是,这次的自己终于抓住了他。
梦中玘的神色很不好,憔悴到让人心惊。屿知道那是不妥的征兆,更加努力的想自己该在何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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