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思羽与重逢
护国寺
自即墨羽和南洵,这几年并静缘并没有安排过人住过这个院子,但是还是定期会有小僧去打扫。
南洵穿着一袭白衣,来到了这个院子。当初住进来的小童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俊俏的翩翩少年。
现在已是暮春时节,南洵仰头看着那棵正开得旺盛的梨花树,一片片的梨花飞落,南洵似乎看到了即墨羽为他洗头的画面,即墨羽教他写字的画面,即墨羽和他吃饭的画面,即墨羽教他练功的画面。
南洵看着落在手中的梨花,想起当初在手中变成雪花消失的那片梨花。习习会不会也会像那天梨花一样,化成雪花,然后消失:习习,你会回来的对不对!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南洵将手放开,那片梨花被风带到了空中,慢慢混在众多飞舞的梨花中。
南洵走到了即墨羽所住的房中,一切摆设都同他记忆中的一样,但是却少了那种香味,一直让他安心的香味,也少了那人,让他安心的人。
南洵走到了静缘的禅房。
“回来了!”三年过去,静缘并没有什么变化,静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在与南洵说话,闭着的眼睛并没有睁开,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
南洵平静的看着静缘,没有流露什么情感,“是,我回来了。”
“她的离开我都听说了。”静缘睁开眼睛,盘着的双腿放了下来,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坐下,品着,“万事自有定数,你耐心的等她会回来的。”
南洵坐在就了静缘对面,将静缘倒的另一杯茶拿了起来。
静缘看着南洵一板一眼的饮着茶,笑了笑,“你长大了许多,也变了许多。”
南洵并没有说话,依旧品着茶,舒王府也有许多名茶,却不似这种味道。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静缘在空着的杯子中又倒入了新茶。
“我想到了一些事,你答应过习习,我的所求,会满足我。”南洵看着茶杯冒出的热气。
静缘愣了愣,他回京已经让自己吃了一惊,听着南洵这一句话,又是一惊,“你想做什么?”
“做父皇想让我做的事。”南洵将茶拿起,一口饮去,“皇叔已经答应我了。”
“皇叔?南舒?”静缘想起这三年他一直住在舒王府,南舒已不是南舒了,而是舒玉,他已经不是凡人了,按理说,不应再插手人间的事,也不应再停留在人间。
静缘看着南洵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的脸,“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初的南洵,满脸青紫,除了即墨羽谁都不愿意理。一看到即墨羽就是满脸笑意。
南洵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记得。”
“我只希望你初心不变,否则以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静缘拿起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我会帮你的。”
南洵得到了静缘的许诺,想静缘鞠了一躬,“告辞。”
静缘看着南洵离去的背影,那背影中透露着孤独,“羽施主啊!您还是赶快回来吧!否则。。。。。。”
静缘朝着大殿看着。
静缘看着一旁的经书,摇了摇头,竟想起了阿招那只小怪猫。
南洵走出护国寺时,一道金光从寺中飞出,落在了南洵身上。
南洵从护国寺离开后,直接到了舒王在京城的王府。
南洵进门,一眼便看到了音临。音临看着回来的南洵,“回来了!这是以前在这里酿的酒,你皇叔都没有喝过,想尝尝吗?”
南洵点点头,去了一趟护国寺,心中更乱。
舒玉当初将所有的事都已经告诉了音临,音临并不知道即墨羽在时,南洵是什么样,只知道这几年南洵活得越来越沉重。
音临拿着酒坛和酒杯带着南洵到了凉亭,亭外种这许多的桃花树,桃花开得格外的灿烂。
两人坐在了亭中的椅子上。音临倒出了两杯酒。南洵瞬间就问道了浓浓的桃花香,“桃花?”
音临将酒坛放好,“对,这是桃花酿。”
南洵拿起酒杯凑在鼻尖闻了闻,浓郁的桃花味和酒香。南洵一口将酒喝下,脑海中浮现两个人躺在地上的画面,还有着瓣瓣飞舞的梨花,周围也满是梨花树,那两人似在说什么,但南洵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两人的脸,分明是自己和即墨羽。
南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楚歌。”
他的声音不大,音临并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南洵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南洵听音临的声音才收回神来,“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
南洵看着亭外了桃花,自己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多的梨花,而且楚歌是谁。
南洵又喝了一杯,“桃花酿与梨花酿哪个更好喝一些呢?”
“梨花酿?”音临品了品手中的酒,“你若想喝,我下次可以酿一些。”
“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南洵忙摇头,“这桃花是皇叔中的吗?”
音临看着满园的桃花,“恩,十年前种的,那时的你在护国市吧!”
南洵点了点头:在护国寺,与习习一起。
“音姨很喜欢桃花吗?”南洵看着满园的梨花问。
“喜欢吗?谈不上吧!只是因为当初你皇叔问我梨花和桃花种哪个好些。我选择了桃花。”音临拿着酒杯看着桃花。
“梨花与桃花,为什么不选梨花?”南洵脑海中还是那一片白色。
“当时的想着梨花,离花,当时的我太胆小了。”音临接过飘落下来的花瓣。
梨花,离花,不应该是这样的,南洵看着梨花,心中默念着:习习会回来的,习习一定会回来的。
南洵想明白了即墨羽对他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想要告诉她,可是到现在她都还没回来。
音临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再勇敢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胆小的。”
南洵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音临。
音临似乎已经醉了,继续说着,“害怕自己因为自己不如他不能与他站在一起,不能与他永远站在一起;害怕自己无法保护他,反而连累他,害怕的很多很多。。。。。。”
南洵看着走来的南舒,南舒满眼都是温柔,他看着音临,“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
南舒将音临抱起,“我先将她送回去。”
南洵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回来了,绝不放她离开,除非死!
南舒没一会儿便回来了,看着南洵一杯一杯的喝着,有些心疼这酒,将南洵手中的杯子抢过,“这酒不是你怎样喝的。”
南洵看着南舒,“皇叔,真羡慕你们,可以双宿双栖永生永世。”
“是啊!都是因为殿下!”南舒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南洵的杯中也倒了一些,却不多。
南洵听着这个称呼,眼睛一闪,这便是他们的距离。
南舒做完这句话便后悔了,他不知道南洵对即墨羽的感情,但是他知道,南洵自小就与即墨羽一起生活,或许是一种对亲人的依赖吧!
“皇叔与临姨认识多久了?”南洵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认识多久了?”南舒喝掉一杯酒,“几千年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即墨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即墨羽细细的听,“南洵!”
即墨羽双眼睁开,唤出“无情”,一朵又一朵的枯尺花形成一个花球,将即墨羽包围,一下子便从这个岛消失了。那颗珠子也慢慢消失了。
即墨羽感觉到了南洵的所在,直接往那里去。
即墨羽见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正拿着一把刀向失去意识的南洵砍去,即墨羽拿着手中的箫一挥,那士兵竟直接魂飞魄散。即墨羽才想起他是凡人,另一手将那散乱的魂魄聚集了起来。
即墨羽这才发现,周围一片慌忙,这是战场!即墨羽拉着南洵消失了在了战场,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士兵。
即墨羽将南洵带到了一个山洞里,轻轻的将他安置在地上,手中红蓝相交的灵力从南洵的头往下流过。一道一道的伤口慢慢愈合,南洵呻吟了一下,沉沉睡去。
即墨羽将南洵没事了,才开始细细大量起来,五官已经完全张开了,那张脸与玄华一模一样,他已经长大了!即墨羽看着南洵紧闭的双眼,自己竟在那个地方被困了这么久吗?
这里离那个战场并不远,即墨羽正想施下结界,去搞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了南洵在说话。
南洵并没有醒,嘴边无意识的叫着习习。
即墨羽只好回来,将手放在南洵额头上,“我在,你好好休息。”
刚才即墨羽在给南洵治伤时候,发现南洵的身体很很疲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辛苦了。
即墨羽见南洵安稳了些,手刚要收回,便被南洵乱挥舞的手抓住,南洵似乎也想到会抓到什么,眼睛慢慢睁开,看到即墨羽,“习习?”
南洵眼中满是迷茫,语气也是不确信,似乎很不敢相信。
“恩,我回来了,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即墨羽看着南洵的眼睛,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明明答应过他的,最迟一年就回来,看南洵现在这个样子,这里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了。
南洵迷茫的眼睛因为这句话慢慢回神,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相信,似想要看清即墨羽一般,南洵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即墨羽的手,另一只手慢慢抬起,再即墨羽的脸上触了一下,似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那真实的触感让南洵的手又慢慢放在了即墨羽的脸上,南洵抚着即墨羽的脸,这是真的!
“习习!”南洵坐起身来,将即墨羽紧紧搂在怀里,头放在即墨羽的肩膀上,“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忘记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即墨羽能感觉得到南洵的用力,肩膀处感觉到了一阵温热,即墨羽抚着南洵的背,“是我不还!我被耽误了!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南洵更加用力的抱着,压抑不住的声音慢慢出现。
即墨羽就这样任南洵抱着,亲亲的抚着他,就像是他小时候做恶梦了般。
南洵抱着她,哭了许久,才静下来。
即墨羽见没有了声音,“好了,这么久没见,让我好好看看你。”
即墨羽看着南洵,“我离开多久了?”
“八年了。”南洵有些奇怪,他们即墨羽都是即墨羽说到就会做到的,可是完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时间,“怎么了,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南洵着急的看着即墨羽,想看看她有没有伤,即墨羽看着南洵那着急的眼神,“没事,只是被困住了一段时间,我没想到你已经过了八年,对不起,又让你等了这么久。”
即墨羽想起当初的玄华,因为自己的失信等了一千年。
南洵听着这话,心中也有些莫名的难受,似曾经等过很久一样,“回来就好。”
南洵看着对着自己笑的即墨羽,“那你还会离开吗?”
即墨羽才想起那事还没解决,那个灰衣人是为了谁将自己引过去,又有什么目的。即墨羽看着南洵,此次她不会丢下南洵,当初在皇宫的经历,对南洵对他影响太大了,他太怕被抛弃了。
即墨羽打算这次回去将南洵带回去,以后的事,等他变成了玄华再说。即墨羽施法,想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却发现通道之间似被阻断了。即墨羽又试了一次,却发现依旧这样。
即墨羽收回灵力,只能去找静缘了,他应该会知道原因,还有他让自己当初留在护国寺的原因。
南洵见即墨羽似在思考什么,以为她又在想回去,“怎么了吗?”
“没什么。”即墨羽回过神来,“南洵,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会在战场上。”
南洵听着这话,顿时不敢看即墨羽,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墨羽,“习习,我。。。。。。我。。。。。。”
即墨羽正想再问,便发现有人进入了她布下的结界,一看,真是南舒和音临。
即墨羽撤下结界,让两人进入了山洞。
南舒与音临进了山洞。两人听见逃回的士兵说遇到了妖怪,南洵被妖怪带走了,心中便有些怀疑,两人感觉到结界的时候,就更加确认是即墨羽回来了。
“殿下!”南舒对着即墨羽行了一个礼,音临也照着样子向即墨羽行了一个礼,八年前,即墨羽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见过即墨羽,没想到无相山长孙殿下竟如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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