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画面流逝,腾驭几人看得屏息,而青霖等人曾经亲历,但此时换了心态重新旁观,也不免再一次觉得心中压抑。
直到影像消散,腾驭与天瑞对视一眼,各人背上都不禁浸出几丝冷汗。
楼阳以邪灵身份竟能将神格和魂器运用自如,这显然并非是简单的借尸还魂可以做到的!连神格烙印和本源魂器都无异状的话,也难怪说现今无法甄别。
再回想与其共事时无一人有觉察到不妥,众人都是心情沉郁。
默然许久之后,邑疏露出苦笑:“也罢,我便卸下中天长老之职又有何妨!也好能再行闭关修养。”
说着,手中铭杖在地上一顿,随即松开执杖之手,任由长老铭杖自行悬立在当地,之后退开一步负手而立,冷声道:“可还需我入千凌谷中面壁?”
几位长老互望一眼,面上都有几分痛惜和难堪,唯有青霖面无表情的点头道:“确有此必要,还需暂且委屈你,吾等定会尽快将此事查出端倪,势必尽早还你一个公道。”
眼见青霖招来亲卫名为护送实乃羁押的候在一旁,邑疏慨然一笑,拂袖而去。
目送邑疏身影不见,钧越重重叹了口气:“如今,我们需从最坏的局势来考虑了。”
*
随着邑疏自愿进入千凌谷避嫌,楼阳长老真身乃是诡蜮邪灵的话语疾风般的传遍整个昊天神界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中天云坪下达到各处的警戒命令。
二十八神宫和十七部族,各自加强到一级警戒,无事更不可闲散游荡,中天云坪则更是戒备得滴水不漏,一切指令均由天权卫四处传达。
更是召集各族精英分为数组,由天权卫率领,四处搜捕逃逸的楼阳。
不过是一夕之间,整个昊天神界人心动荡。
毕竟谁都不知道面前的族人或亲友是否会是邪灵假扮的,没见连邑疏长老都要停职避嫌么?
一片风声鹤唳之中,天眷之子回归神界重新叩宫入主的消息只溅起了一点细微的浪花就淹没不见了。
神阙宫众人由于各自闭门养伤,在向中天长老要了足够的各类灵药和修复魂器所需的珍贵材料之后就更是低调了起来。
到底是药品充足,又有神宫灵枢源源不断的汇聚天地灵氛以供汲取,明炎的灵台丹元上的伤损已经在玄火之晶的修复下弥合如初,凌华的噬月也已堪堪修复完毕,只是到底曾伤及根本,气机神魂尤需静养。
玉夜的凰翎羽并未受损,只是伤了神魂的缘故才不足以运用自如,她倒是很干脆的休眠了一次,也才醒来不多的时日。
这一日正在暝观之时,神宫灵枢却突然传达了有人拜访的消息。
镜面投影中,站在厚重宫门之前的,正是螣麟宫宫主,獬端靟。
见到来人,玉夜惊讶了一瞬。
这獬端靟曾数次选叩神阙宫,却始终未能叩开宫门,之后不得不在当年数位长老的劝解下另行入主了螣麟宫,谁知其后不久,神阙宫便被当年莲印未褪尚是稚龄的玉夜给叩入了,虽不能说他因此记恨在心意图报复,但却也从不与神阙宫众人来往,甚至公开场合下看见他们都板着脸。
如今他竟上门拜访,也就难怪玉夜一时惊讶。
朱离一贯很老实:“虽是不知来意,不过毕竟身为一宫之主,亲自来访怕是有要事。”
……废话,没事他肯来?岚羽腹诽一句,到底未在说甚。
见玉夜起身,朱离便欲同行,玉夜摆手道:“不过是宫门口罢了,不必麻烦。”
及至来到宫门,獬端靟正在宫门外负手徘徊,玉夜正要彼此礼见,獬端靟却已是抢先一揖。
“天眷之子,此番前来还请你施以援手。”
玉夜讶异了一瞬,侧身避过,再怎么说獬端靟也年长她许多,同为神宫宫主,她实是没有受人家礼的道理,也只忙道:“獬宫主无需如此,还请告知来意,若能相助,我必不会推辞。”
獬端靟年纪虽长,但毕竟境界修成的早,面容看起来也不过而立之时,身如修竹,风仪儒雅。
“据闻是你发现蛛丝马迹,从而当众揭穿了侵占楼阳的邪灵,是也不是?”
玉夜顿了顿:“正是,可……”
不等她说完,獬端靟就眸光一亮:“对于煞力侵体,你可有应对之法?”
玉夜倒是一愣,她原本以为獬端靟要问的是如何鉴别邪灵,却不料是来问煞力侵体的治疗之法……犹豫了片刻,方才道:“这……我归来神界时日尚短,却还没有见过类似伤病……”
眼见獬端靟面露失望,玉夜想了想又道:“当日我被楼阳的诛天神箭所伤,倒是伤处有被煞力侵入。”
獬端靟不由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如今呢?可有祛除?”
玉夜点头:“自是已经祛除了,只要以自身气机逼出即可。”
……虽是费了些时间,却也并不算难。
见獬端靟听闻后皱眉不语,面有难色,玉夜想了想:“獬宫主可是还有他事?”
獬端靟犹豫片刻,神色郑重的重新一揖:“我下属神卫曾在断天闸上遇袭受伤,时至今日始终重伤不醒。”他苦笑道:“我自也试过为其疗伤,却始终不能有所好转,如今昏迷已久,神魂愈弱,若是再寻不到救治之法,只怕……”
说到此处,獬端靟不由面带哀伤:“若是可行,还想请你前往一试,不论是否能救得他性命,我都必将重谢!”
听他终于说出来意,玉夜倒是松了口气:“獬宫主无需这般客气,我前往一试也并不麻烦,只是……我却也并无万全把握能救其醒来。”
见玉夜应允,獬端靟不由喜形于色,忙道:“自是试过才知,若真无法可想,也必不会责怪与你。”
说着,他面上到不由一红,轻叹一声道:“当年我曾对你心中迁怒,而今想来实是有愧,难得你仍肯相助,到更显得我不够磊落。”
“獬宫主从不曾对我有过私下针对之事,何须如此。”玉夜微笑道。
獬端靟苦笑一声,到底是忧心下属,指端一扣已将遁印亮起:“请勿怪我心急,实是他状况有些危急。”
玉夜自己作为一个与自家神卫情谊深厚的人,又哪里会不理解獬端靟此时的心情,也不多言,迈步进了遁印。
于是,等岚羽朱离两个忙完手头宫务,发现玉夜仍旧未归的时候,神阙宫门口已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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