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花花就被柳寒生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这日是新年的第一天,这儿的习俗是守岁到子时,而后睡觉。卯时起床,互相拜年,放鞭炮,吃早饭。
这日的早饭是香喷喷的稻米,再配上用猪骨汤做汤底、熬出的老黄瓜条汤,吃的花花是肚子溜圆。
花花吃过饭,有些困,想去睡,但柳寒生怕她积食,就让三只鸟带着她去院子里玩。
花花玩够了冰灯,只得用手指捅院门边上雪人的脸。不一会儿,雪人脸上便满是窟窿小眼,花花怕被柳寒生发现教训她,就从地上抓了把雪,全都呼到了雪人的脸上。花花见雪人脸上没洞了,才放心地拍了拍手,将手上的雪拍掉。
三只鸟看着那脸胖了不只一倍的雪人,心里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它们没有这么蠢的主人!!!这个是不是假冒的?是不是烛照忽悠它们玩的啊?
柳寒生见花花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闲逛,便知她是没有东西可玩,无聊的极了。
柳寒生只看了花花一眼,便接着去整理屋子灶房院子。待他收拾好了,才不紧不慢地从后院草屋拉出了个爬犁。
这个爬犁是用木头做成的,只是底部嵌了两块磨光的窄铁片。爬犁的形状似一只趴着的被打扁了的小牛犊,爬犁前头有类似牛角的东西,据柳寒生说这是调节方向用的。这爬犁坐上去可以容纳四个人,足够花花柳寒生玩耍了。
柳寒生将它拉到花花面前,然后对花花说道:“花花,想不想玩爬犁?”
花花原是蹲在院门口用手指戳雪,她听见柳寒生的话,便回过头,问道:“玩爬犁?”
她又看了看柳寒生边上的爬犁,指着它问道:“是玩这个么?”
柳寒生耐心答道:“对。”
花花蹲在那里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玩爬犁吧。虽然她觉得这个奇怪的东西没什么好玩的,但至少要比戳雪有意思些。
花花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但只有一秒,便恢复正常。她也不是很在意,柳寒生也未发现她那一刻的不正常,只是牵起花花的手,带她去了后院的一个小土坡上。
这个小土坡不是很高,但却很光滑,很适合玩爬犁。
柳寒生不放心第一次玩爬犁的花花,便将她在爬犁上安置好后,也跟着坐到了她的后边,手把手地教花花如何操控爬犁。等到花花表示她都明白了后,柳寒生脚一蹬,爬犁就从坡上“嗖”的一下直滑到了坡底。
花花被惊讶到了,她完全没想到爬犁这样好玩,但柳寒生却有些受不住,这几个月都不在犯的病症,却在这一刻突然有隐隐暴发之照。
所以接下来都是花花一个人坐着爬犁滑下坡,柳寒生只负责在她身后推她一下,或者踹爬犁一脚,让她滑下去。而后看着她再次哼次哼次地拉着爬犁爬上坡,坐好,然后再让柳寒生一脚踹下去。
如此往复,花花玩的不亦乐乎。
花花玩了不到一刻钟,二胖大黑就跑了过来。它们见花花正玩着爬犁,也觉得有趣,于是便在花花拉着爬犁上来,在爬犁上坐好后,也跟着花花蹲坐到了花花后边。
柳寒生:…………
柳寒生就当没看见二兽蠢兮兮的行为,他只是一脚毫不客气的踹到了爬犁上。
花花尖叫着滑了下去,二胖大黑也跟着呜呜嗷嗷了几声,林中突然惊起一群鸟,从柳寒生脑上那片天空凌乱飞过。
柳寒生:…………
他现在阻止这二兽进这结界里,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
初六那天,张秀华终是得到了许可,可去空桑山“探望”花花,因为她从张长生那里得知,花花怀了宝宝。
花花在初四那日,偷偷地拉着爬犁去后院山坡上玩,结果玩着玩着,腹中突然一痛,脑里感到一阵眩觉,一下子晕倒在雪地里。
还好柳寒生及时赶到,将花花抱回屋里,又为花花把了下脉,才知花花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而他这些日子却一直在为过年准备着,也有三只鸟说花花怀孕难之故,所以他这段时间完全忽略了这件事,也忘记为花花把脉检查。
柳寒生突然感到一阵懊恼,他前几日还带花花出去玩爬犁,还好花花没事,不然——
不然他还有何脸面求得花花谅解,不要离开他。
柳寒生原在桑桀洞中,便学了些简单的医术,后为花花怀孕做准备,又读了数本关于女子怀孕方面的书籍,如今他一人照顾花花,也是绰绰有余,但这世上总有同一位不速之客,常来“打乱”他们的生活。
张秀华又来了。
明明自己早已大腹便便,还偏要在这冰天雪滑之季,跑来山上缠着花花不放,与花花说话,一说便是一整天,柳寒生完全插不上几句话。
柳寒生很郁闷。
他想将张秀华扔出去,然后叫上二兽守在院门前,不再让张秀华踏进家门一步。但这些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泄愤罢了,毕竟花花只有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他怎可轻易撵走。他只得面上继续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至于他心里如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柳寒生与张长生正坐在桌前,分别看着自家媳妇。
张秀华正在炕边坐着,教花花做肚兜,孩子的肚兜。花花以前是最不喜欢这些个麻烦的东西,尤其是绣花。
花花本就不会这个,又有些笨,手指常常会被绣针扎出血。柳寒生看着都觉得疼的不得了,劝她不要学了,但花花却是依旧不放弃,因为张秀华对她说过,娘亲要为自己孩子绣第一个肚兜,为他穿上,这样孩子便会得到母亲庇护,平平安安的长大。
这明显是忽悠人的话,花花却相信了。她希望自己与夫君的孩子一辈子会平安顺遂。
她这几日,不知怎么,一想到孩子,心就一阵抽痛,仿佛她曾经失去过。那种孩子生命一点一点从自己身体里抽离消逝的感觉,真的很苦,她不想再尝到这种滋味。
这日,柳寒生送走张秀华张长生夫妇,回屋便见花花靠在炕柜上,睡着了。她手里还拿着个秀棚,那秀棚的红布上绣着初见雏形的两只胖鲤鱼。那鲤鱼被绣的歪歪扭扭的,针脚也很粗糙。但这一针一线里,却含着花花对着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满满爱意。
柳寒生轻抬花花脑袋,放到枕头上,又为花花盖好被子,然后轻轻的将自己左手放到花花的肚子上,感受那未出世的生命。
他眉眼柔和地的看着睡熟的花花,一阵暖流突然划过他的心尖——
面前躺着的是爱的人,手下孕育的是落叶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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