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婶秀华走后,那丫头就低着头不说话,柳寒生很是纳闷。喂她吃饭的时候,就听见她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坏女人”。
柳寒生:“什么?!”
第二日正午,那丫头醒来,看了一圈,发现屋中只有她一人,顿时慌了,忙下床跑出门去找她“娘亲”。她刚开门,就遇到柳寒生开门进来。柳寒生见她光着脚就下了地,忙放下手里的工具,一下子用双手托在那丫头的腋窝下,把那丫头提溜回炕上,用被子把她的双脚盖住,生怕她再病上加病。
柳寒生捂好那丫头,看着她的眉眼,脑中突现些男女旖旎的画面。他慌忙的站起来退后了几步。那丫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疑惑又委屈的看着他,瘪瘪嘴的,很是不开心。
寒生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哄着她说:“饿了吧,我去给你拿饭吃好不好?”
那丫头偏了偏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饭?”
“对,饭,吃饭。”
柳寒生惊喜不已,这丫头莫不是要恢复了?
他忽略掉心里的酸涩,也将那丝丝她终将离去的恐惧剔除。
寒生喂完那丫头,便将她打包好,领到外面去晒太阳。寒生特地做了个小木凳,他在院子里刻木扇,让她坐在一旁,他也放心。
那丫头用双手拄着脸,左摇右摇的,好奇的看着寒生工作。
寒生看她的样子有趣,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他用他那浑厚又带这些清爽的声音对她说道:“我这是在刻木扇,”他又拿起一块没处理的香木说道:“这个是香木原料,闻闻,香不香。”
说罢,他把木料放在她鼻下让她闻了闻。那丫头凑上前,把鼻子贴在木料上面使劲的吸了几口气,然后疑惑的问:“香?”
寒生顿了一下,随即满眼笑意,有些欣喜的说道:“嗯,这是香味。”
寒生刻好了个木扇,递给那丫头让她把玩。那扇子有十二片,每一片上刻着一个生肖,栩栩如生的,好似下一刻,那些个
生肖就要从扇叶里跳出来,要陪着她在院子里戏耍。
那丫头接过扇子,翻过来看了看,覆过去看了看,很是开心。
寒生见她好奇的拿着扇子玩,索性也不雕刻了,他坐到她身边,拿起他雕好的扇子一一的展开给她看。
他指着扇叶上的猴子,对她说道:“这个呢,是猴子,猴子。”
她也兴奋地跟着说:“猴子!”
“这是马。”
“马。”
“这是牛。”
“牛!”
“这是牡丹。”
“牡丹?”
“对,牡丹,是花中之王,最是美丽。”
“花?”
“对,是花,最漂亮的花。”
“漂?”
“对啊,它很漂亮的。”寒生耐着性子讲到。
那丫头转着眼珠想了想,然后眼睛一亮,指着自己开心的对寒生说:“花花,漂。”
寒生听罢,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的说道:“对,你是花花,漂亮,你以后就叫花花了好不好。”
那丫头什么没说,只是一脸兴奋的盯着扇叶上的牡丹,小脑袋左摇右摇的,偶尔瞥一眼旁边的寒生,开心的咧着嘴。
到了傍晚,花花已经学会了说柳寒生的名字。柳寒生在灶房里做饭,她就围着他打转,时不时地喊一句“寒生”,寒生回她一句“花花”她才开心,否则就扁着嘴,含着泪,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寒生对此哭笑不得。
天完全黑了下来,寒生才做好饭。他深深地告诫自己,以后他在灶房做饭,一定不要让花花进去捣乱!
花花,你有点调皮了!
花花坐在饭桌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空碗,手腕拄着桌子,看着寒生进进出出,脑袋不动,眼珠随着他咕噜噜的转,看起来甚是活泼可爱。
寒生摆好饭菜,从花花手里“夺”回碗筷,盛好饭,坐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黍米混着些磨好的玉米制成的饭,带着独特的香味,用猪油炒好的青菜,色泽饱满,使人胃口大开。花花虽恋恋不舍的看着饭菜,但此时心里出去玩的想法却占了大多数。她吃了几口就开始不老实了,左看右看的,蠢蠢欲动的想出去玩。
柳寒生几次哄劝,都拉不回她那颗要出去玩的心。他有些恼了,绷着脸,放下喂她的碗筷,让她在一旁坐好不许动,他冷着脸在另一旁吃着饭。
花花想出去,但柳寒生不许,她也不敢自己跑出去。她急的使劲的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同意她出去玩,她眼中不停地冒着泪,糊了满脸的泪水鼻涕。
可柳寒生就是不理她,,坐在那里淡定的吃着饭,任她撒泼胡闹,依旧岿然不动,其实内心早已翻腾。
花花哭过了,闹过了,有点困,坐在柳寒生身边开始打晃,不一会儿就倚到他身上睡着了。
柳寒生待她睡熟,才放下端碗的动作,微微的动了动胳膊,花花就用鼻子在柳寒生的肩膀上蹭了蹭。他轻轻地转身,慢慢抱起她,把她抱到床上。
柳寒生知道她现在是孩子脾性,可他不能对她过于溺爱害了她,听见她的哭声,看她糊了一脸的鼻涕泪水,柳寒生觉得又好笑又心痛。
柳寒生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然后去灶房里沾湿了条方巾,擦了擦花花的小猫脸和小脏手。
花花半夜饿醒了,看了看睡在用饭桌拼成床的柳寒生,想了想,就下了床,蹲在床边看着他,不高兴的扁了扁嘴。她想:应该多吃点娘亲喂的饭饭才对的!现在肚子好不舒服。好想哭。
然后她就蹲在那里吭哧吭哧的哭了出来。
柳寒生本就没睡熟,花花下地的时候,他就醒了。花花一哭,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心里酸胀不已,面上无奈的看着她。
花花见柳寒生醒了,更委屈了,一把抓住柳寒生的袖子,边打嗝便哭着说:“难受,娘亲,”她又拍了拍她的小肚子,憋着嘴说道“肚肚难受。”
柳寒生下了地,把花花安置到床上,然后去灶房里端出热着的饭菜,喂过了花花,就又带着她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走,边走边耐心的教育着花花,说道:“花花,我们以后,吃饭的时候,要好好的吃饭好不好?要不然肚肚会痛痛的是吧。我们出去玩可以啊,但是要吃好饭了才可以的,以后要听话好不好?”
花花不知听没听懂,无论柳寒生说什么,她就一直的点着头,柳寒生看她这小傻样,不由得噗呲一下乐了出来。
柳寒生带着花花在屋子里走了一刻钟后,就让花花去漱口睡觉了。他躺在床上,也很快睡熟了。
第二天,柳寒生醒来,发现花花竟躺在他的怀里,睡得直流口水,他吓了一大跳,随即又无奈的笑了笑,他给花花掖了掖背角,身体与她稍稍的拉开些距离,却不愿放开抱着她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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