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如果你在这里放弃我会让你活下去，坏消息是如果你不打算这么做——”约翰举起剑，“为什么要现在动手？明明没有几年了，你知道大师的力量已经在变弱，为了修养才离开王城！”
“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修奈泽尔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兄长对弟弟的欣赏，“你和她问了一样的问题......”看着约翰眼中闪过的一道光，修奈泽尔笑道：“虽然你想掩饰，作为哥哥，我可是看得很清楚，那个坏消息就是和她有关的，你听吗？”
“......”约翰无言。
“你在家外的这些年，在各地区都留下了口碑，连吟游诗人都开始为你写歌。”修奈泽尔道：“难保父亲不会重新考虑，我也开始担忧了。”
“是你！”约翰笑了一声：“是你派人在路上对我动手的？”
“别伤心，我会给你诅咒的解药，啊，其实能用术的话，你自己也可以解决，但现在这个情况......”修奈泽尔用指关节敲了敲茶杯杯壁：“如果你不阻止我，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但你要立誓，保证不会成为我的阻碍。”
“修奈泽尔......”约翰的手握成拳头。
“没有时间思考了。”修奈泽尔说：“让我告诉你那个坏消息——”
约翰在他开口前已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
......
来人从空中落下，收住了纯色的羽翼。
虽说风沙在周围环绕，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尘埃。他走到城堡前，没有敲门，就在骑士面前推开了门。
约翰先看到他，萨默塞斯悠哉地打了一个招呼：“大师派我来的，肖恩在哪儿？”
彼此看到对方表情，得知他们想要告诉肖恩的是同一个消息。
“你去。”萨默塞斯抬手。
血流成河的会客厅，几人被逼到死角，萨默塞斯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住手。”
一名骑士反倒上前攻击，他没有动手，约翰的剑已从铠甲缝隙中穿了过去。
“肖恩。”骑士分开两道，他走向肖恩，看到她抬起头来，脸色苍白，额角的汗珠滑落。
因为没有休息好，嘴唇的颜色变得很浅。
乌发墨眼，他回到王城，在教廷中听说了一位魔女的转世。
她不再靠术将眼睛变成褐色，而是坦然地面对自己，同阿德莱德一起。
这么多年，初次见面时她为离开而哭泣，这么多年，他要怎样告诉她这个消息。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别人了，约翰认为能够开口的只有自己。
他走到几人面前，说道：“我不能给你们一个不继续下去的理由，只能说我不希望有人受伤，骑士还有很多，人数上已没有优势。修奈泽尔必然坐上王的位置，时间早晚，他会善待阿托珀勒王。”
惊讶在一瞬间包裹住了肖恩，她一时之间甚至不能确定面前的人是不是约翰。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只是神情有些疲惫了。
他走到肖恩身旁，握住了她拿着剑的手：“走吧。”
肖恩的眼睛微微瞪大了，往后一扭，挣开了约翰的手。她摇了摇头：“你要和我......为敌吗？”
约翰笑了，笑得有些惨淡，让肖恩捉摸不透。
“你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约翰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肖恩问道，“有什么比这个还要重要！”
“啰嗦什么！”新叫道：“约翰，你变了！”他的剑刃并未因体力消耗而变慢多少，依旧如冬日的暴风雪般刺了上来。
“吭——”一声，肖恩反手挡住了他，往后一挥：“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
肖恩觉得涌上胸口的必然是怒气，大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约翰：“先离开这里——”
“我不离开！”肖恩几乎从不打断人说话，但现在她的确生气了。
她很久没有这样大声说话，同时对约翰怒目而视着。
这不是一个好的告诉她的机会，因为自己的处理不当，已成了僵局。
“这样吧，”约翰说道，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在这里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就和我走。”
“如果你输了，你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肖恩叫道。
这句话让约翰皱起眉头，两人对视着。
他知道肖恩现在已有几分体力不支，也正是挑了这个时候和她挑战，因为他知道肖恩会因为自尊心答应他。
速战速决后快速离开，应该还能赶上，路上再和她说。
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听到也必然会失态，而他自己——带着那么一丝自私——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模样。
可是她却说出让他用不出现的话，他该有多伤心，可是他必须同意，为了以后能够陪在她身旁。
“太不公平了。”阿德莱德说，“肖恩这么累，你只用右手吧。”
约翰点了点头，阿德莱德知道他的右手中了诅咒。
“不用。”肖恩说着换了左手握剑，“我还不累。”
“开始吧。”约翰不待她说话已率先攻击上来。
肖恩挡住了，但动作慢了一拍。下一次出击她已不再犹豫，和约翰两剑相撞时的冲击使她很不好受。
没想到约翰真的会对她动手，肖恩随即以自己的全力迎了上去。
新等人继续和修奈泽尔的骑士们对抗着，他们已选定了自己的路，不会因为约翰的三两句话改变。
肖恩与约翰则旁若无人似的，朝着对方进攻。
肖恩的脚步飞快地冲上前去，约翰呈后退的架势。
挡路的骑士们纷纷被剑风闪开，肖恩的精神无比集中，这一刻她是为了胜利。
两人眼中只看着彼此，约翰退到墙角，翻身踩住墙面跃到空中。
肖恩双手持剑，预测着约翰落地的位置，没想到约翰在半空忽然将剑扔向肖恩。
肖恩出手打飞了剑，约翰已站在她身后。
时间仿佛停滞在那一瞬，约翰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边，一如既往温柔：“对不起。”
约翰说着伸手，擦过肖恩被散落发丝遮挡住的脖颈。
肖恩来不及说什么，失去了意识，在那一刻她竟觉得就这样结束也还不错。
她很累，她想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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