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凌道友如何知道是我?”陆静姝摘下帷帽,语带好奇。
“自你得罪乐家的消息传出后,在下便时常出门打听,今日在城门见你摘下帷帽。虽容貌大有不同,却仍是认得出来。又因着乐家的修士连在下一并看着,只好引着你来此处说话。”
“乐家?我何时得罪了乐家?”初闻是乐家修士,她实在想不起会是何事。
“唉。”路藏凌轻叹一声,“陆道友可是在天魔令争夺赛上遇到了乐流光?”
“不错,第三场比试,在下与他交手。”她仍是不解,眼中满是困惑。
“那你可知乐流光五日前丹田破碎之事?”
“什么?丹田破碎!”陆静姝惊呼一声,随即想到,五日前恰是她离城那日,出城不久,便有金丹修士追杀。
莫非乐家将此事归罪在她身上?
“藏凌道友,关于此事,你知道多少?”
路藏凌示意她在棚中坐下,二人就着摇摇欲坠的破木屋,轻声交谈起来。
“便是争夺赛结束的第二日,魁都突然禁严,城中更是四处寻人。在下出门不久,便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在城中打听之后,才知晓乐流光一事。据说那日斗法之后,他体内的灵气一直无法拔出,后面几日虽慢慢消磨了些,仍是无法痊愈。正当你出城那日,体内灵气忽然乱窜,冲入丹田,魔气压制不住之后,丹田破碎,已成了废人。”
陆静姝想不通此事,她所修炼的乃是道家正统,灵气清正自然不错,可筑基圆满的魔修要除尽并非难事。如何会潜而不发,又偏偏在她离城那日,突然发作,引碎丹田。
听完她的困惑,路藏凌沉吟许久,“依你所言,怕是有人布下陷阱,故意栽赃与你。”
陷害?她来到外荒不久,见过的也不外乎那几人,会是何人,如此费尽心机。
她脑中浮过乐涵的身影,又摇摇头,哪怕对方要争风吃醋,可乐流光毕竟是筑基修士,这么大的责任恐怕不是她能担的。
莫非是魁向白,可他又是为了什么?
“魁都乃是魁氏的地盘,那乐家又予了魁氏什么好处,在下刚刚自争夺赛退下,便能劳动他们两家合力追捕。”
“内里原因倒是不明,不过多半是资源划分,大家族之间只要有利可图,便是你刚刚为魁氏出力,又能如何?”
陆静姝长叹一声,沉默半晌,“既如此,在下便离开魁都,如今的模样,若非相熟之人,恐怕也难认出。”
路藏凌赞同道,“确实如此,天魔境十年后方启,你在外荒游历,定要小心为上,轻易不要招惹是非。此物予你,或能遮掩一二。”
陆静姝接过面纱,触手微凉,薄如蝉翼,竟是一件法宝。
“这……”
“此物唤作灵蝉纱,取自六阶灵隐蝉,能隔绝化神之下神识查探,且能随心变化颜色。平素在外游历,遮掩身份,倒还算趁手。”
“此物贵重,在下不敢收。”陆静姝忙将面纱退回。
路藏凌并不伸手,笑着说道,“你莫要多想,此物虽是法宝,却是件灵物,唯有道修可用。况且在下也不是白送给你使用,十年后天魔境内,你若得到任何魔修之物,便通通予我如何?”
听他此话,陆静姝心中感动,再不推辞,“多谢藏凌道友慷慨,在下莫敢不从。”
“行了,你也别再磨蹭,快些离开魁都,十年后我们在天魔境外会面。在此之前,定要小心行事。”
路藏凌再三叮嘱,她忽然萌生后辈出门前,被家中长辈嘱咐的错觉。
她莞尔一笑,趁着尚未出城,将灵蝉纱祭练,片刻后戴上帷帽出城。
出城之时仍是那位筑基修士,她一身娇纵刁蛮,轻易出了城。
在她离城不久,魁府园中,魁向白推开怀中女奴,侍者立即从门外出现。
“通知乐三叔,陆静姝已从南门出,往西而去。”
“是,主子。”
走出城外,飞出不远,她取下帷帽,换上灵蝉纱,面纱渐渐染上红色,与法衣相得益彰。
这才继续驾驭白毛,往西飞去,据说外荒西部,有一大片阴湿沼泽。
沼泽附近生有魔物,不少魔修在那里定居,平日以扑杀妖兽,或采摘魔物用以修炼。
魔物乃是生于魔地,被魔气滋养而生的宝物,魔修常用来炼丹炼器,与道修常说的灵药炼材一般。
令人奇怪的是,沼泽深处时有罕见的灵植出现,而且通常是道修地界亦难出现的珍稀灵植。
她虽不缺灵药,但身为道修,对魔地之中长出灵物一事,难免好奇。
陆静姝飞出不久,身后竟冲天而起一道金丹威压,威势极其熟悉,正是那日追杀她的修士。
她心中一紧,刚想故技重施,手中却顿了顿,今日的威压虽然出自同一人,却与那日径直冲她而来略有不同。
莫非此人只知她出城,却并不晓得她如今模样有改。
真当如此,心中反而镇定下来,待察觉那修士威压一遁而过,根本不曾落在她身上,这才肯定心中猜测。
只是如此一来,她的行踪如何会被得知,却引人深思。
若说是那守城修士汇报,对方定然知晓她如今一身红妆,可对方却只晓得她的方向。
陆静姝不急不缓往前飞去,想了一路,仍是不得其解。
如此飞了一天,那道威压在上方来回数次,甚至有一回落在她身前,“这位小道友,你可曾见过一位身着紫衣,容貌出色,大约十八岁模样的筑基中期女修,从这里经过。”
陆静姝故作姿态,欲怒却摄于对方修为的模样,“不曾留意。”
金丹修士十分失望,不发一语,飞身往魁都方向而去。
望着此人飞远,她脑中浮出一个猜测,却是一闪而过,捋不清头绪。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赶路。
魁都,魁向白听了侍者来报,面上一脸嘲讽,“亏他也是乐氏数得上的人物,给了他方向,竟也能跟丢。凭白浪费大好机会,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主子有何高见?”
“女子最擅易妆,陆静姝定然是改头换面,从乐三叔眼底溜走。”
不得不说,魁向白对女子十分了解,可那乐三叔不过是个清心寡欲的修士。身在大家族之中,却连妻室都未娶,如何能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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