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大比结束之后,陆静姝顶着七莲仙子的名头很是显眼了一阵,毕竟如她这般修为的女修连胜九场,并且接连打破众人的底线,屡出强招的弟子也算是独一份。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成绩,大比之后竟然没有真人收她为徒,甚至被她打败的剑修莫微言,得幸拜在剑霄峰峰主的门下。不少人私下议论不公,只觉得这真君的真传弟子名头应当属于陆静姝才对。
事后她自杜若口中知晓了个中缘由,若说心中不遗憾是不可能的,纵然自己付出多少努力,也无法打破他们固有的看法,又怎么能不失落呢?
可是自己不能强迫其他人的认同,修仙之路除了恩师指点,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努力。她坚信自己日后所达到的高度,定会让今日看轻她的真人悔不当初。
回想起当日在看座上所见的画面,剑霄峰上那两位筑基弟子口中所提及的七莲仙子竟是自己!
如今缘由已经晓得,她不会埋怨剑霄峰峰主,更不会怨恨莫微言,一切不过机缘罢了。
纵然没有这一场莫大的机缘,又焉知自己不会直上青天呢?
此后,陆静姝进入符霖峰内门,心性愈发沉淀下来。
符霖峰内门的景色与外门差不多,只是灵气更加浓郁,且居住的洞府宽敞,除去起居室,还有一间炼丹室与灵兽室,庭院比外门的小院大了十倍,院中还栽了几棵桃树,看着有些年份。
杜若住在长辉真人的洞府内,两人离得不像从前那般近,陆静姝平日里闲得无事,便也学着她酿上一些灵酒埋在院中。
万里进了剑霄峰后一直很忙,鲜少来符霖峰看望杜若,倒是奇阵峰的王寅,像是送灵果上了瘾。时不时地送来一大堆灵果香料给杜若,杜若便带着他来到陆静姝的洞府,三人一起在桃树下酿酒,二人渐渐地与王寅熟悉起来。
王寅自外门大比后进了奇阵峰内门,每次来符霖峰总要与她探讨一番阵法,她同样乐此不疲。
在王寅的影响下,她从坊士内买了一把刻笔,学起了以灵气刻阵。
一晃八年过去,陆静姝已经二十四岁,练气圆满的修为,只是迟迟没有筑基。相识的杜若,王寅,万里等人三年前便接连筑基成功了。
许是她一直感受不到筑基的契机,便没有闭关修炼。
又是一年冬季,她挖出树下的灵酒,跃上屋顶对月独酌。
天空忽然飘起鹅毛般的雪花,陆静姝饮完一坛灵酒,热气窜上两颊,脑中忽然想起幼时与娘亲一起赏雪的情景。
娘亲围着炉火,与自己絮絮说着爹,说起他当日离开时天空便下着一场鹅毛大雪,临走前慈爱地抚摸着尚在腹中的自己。
爹,您在哪里?您可知道女儿也进了归元宗,修炼了让您拼命带回的《符阵》。
慵懒地靠在瓦片上,雪花一片一片落在陆静姝的脸上,冰凉凉的很是舒爽。
身体自动运转起《混元谱》,丹田内的灵力已然饱满,她借着灵酒入腹的灵力不断冲刷经脉,整个人不自觉地进入心神合一,经脉被灵力一遍遍蕴养。
若在往常,她早已经停下,可今日不知怎么了,体内便如一只饿虎般不知满足,灵酒的灵力尽数吸收之后,身体开始自发地吸收外界灵气。
大周天一次接着一次,陆静姝灵光一闪,立时服下一颗筑基丹,丹药在体内化开,大量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出,充斥着体内经脉。她急忙运转功法,将暴动的灵气安抚下来,片刻后开始试着压缩丹田内的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灵气压缩出一滴灵液流入丹田,她心中大喜,继续全力压缩灵气,灵液先是一滴一滴极为缓慢,渐渐便下起了灵液雨,丹田的灵液迅速多了起来。
最后一丝灵气也转化成灵液的时候,丹田中的灵液才装了三层,陆静姝无奈,难怪乎五灵根筑基艰难,又接连服下两颗筑基丹。
浓郁的灵气霎时汹涌地进入体内,瞬间将经脉撞地鲜血直流。她咬紧牙关,一边安抚体内灵气,一边压缩灵液,不知过了多久,丹田内最后一滴灵液填满。
随后体内经脉再次扩张,识海不断放大,她松了口气,运转丹田内的灵力滋养经脉,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睁开双眼,挥去身上的黑色杂质,仔细感受体内灵力,更胜之前百倍,神识外放竟有万里之远。难怪世人都说唯有筑基之后,方能真正算得上踏入修仙门槛。
今次筑基来得突然,好在自己有三颗筑基丹,若是少上一颗,那此次筑基也是不成的。
已在屋顶坐了五日,积雪早已化去,她起身一跃而下,走进起居室中。
盘腿坐于蒲团之上,感受识海内紫气游动,若说筑基后最大的意外之喜,当属诡道之力无疑。
筑基之际,诡道之力夹杂着灵气在经脉中游走,自己也因此知道了除却预见之能外,它的第一个主动功效,便是破禁。
破除一切秘术禁制,陆静姝也是因此才知道,为何当初赵真人没有找上门来。便是那张带有诡道之力的爆裂符,破除了赵亮身上的秘术。
秘术禁制与阵法不同,多是施以特殊的法术,可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比如赵亮,又比如爹当初在那巨石上设下的障眼法。若是在阵法上设下禁制,更能增加破阵难度。
手心一翻,浓郁的紫气环绕,比练气时更深了几分,收回紫气,出了屋子。
手中出现鸿影剑,舞动长剑在院中走了一套白鸿剑法,只觉这长剑用来无比自在,全然没有当初的吃力阻滞。
收回长剑,又去事务堂登记了一番,如今八年已过,七莲仙子的名头早就冷却下来。内门事务堂是个姓白的筑基修士,平淡地登记完后,递给她一个储物袋,是筑基后的奖励。
陆静姝回到洞府打开储物袋,里面装着一柄下品飞剑,一枚记录御剑飞行口诀的玉简,十块中品灵石,一瓶养元丹。
养元丹乃是筑基修士服用的丹药,与练气修士的养气丹无异,都是修士辅佐修练所用。陆静姝将之划到角落,心道进入筑基之后,这丹药怕是少不了了。
修士筑基之后便可御剑飞行,她取过玉简放在额头,熟练地背下口诀后,出门去了后山,此地地势空旷最适合练习飞行。
半日后,她便将御剑飞行之术练得极其熟练,给杜若发了一张传讯符,告知她自己已经筑基的消息,又提起御兽宗之行,便一路飞回洞府。
杜若很快回信,先是恭喜她筑基,随后表示对御兽宗之行很感兴趣,两人一番商议,约好一个月后出发。
陆静姝回到洞府,试着绘制三阶爆炎符,好在出远门前赚点灵石。
一月时间转瞬即过,除去制符之外,她已将筑基初期的修为巩固下来。
远行前一日,陆静姝满意地收起桌上的符隶,留下一部分自用,将剩余的部分与练气时所制的二阶符隶另外收进空白的储物袋中,去了归元宗坊士。
十年如一日,坊士中仍是没什么变化,她一身筑基修为走在街上,路上的练气弟子纷纷让开,再不如练气时那般从人群中挤过。
走进钟掌柜的店中,她行了一礼,说道,“钟掌柜,好久不见。”
钟掌柜定睛一看,连忙道,“小友筑基了,恭喜恭喜。”
陆静姝笑着说道,“虽说慢了些,侥幸筑基成功,明日我便要出一趟远门,今日下山来送些符隶。”说着将储物袋递给他。
钟掌柜神识一扫,惊呼道,“爆炎符?小友方才筑基不久吧,这么快就掌握了三阶符隶?”
这也多亏自己筑基前,已将三阶符隶的符文铭记于心,她轻笑一声,“钟掌柜莫不是不乐意?”
钟掌柜哈哈大笑,“怎么会不乐意呢?老夫开心还来不及。”接着继续说道,“这三阶符隶我便抽十九块灵石,坊士中都是抽取二十块,毕竟高阶符隶的数量不比低阶。每张爆炎符给道友八百六十一块,你看如何?”
陆静姝点点头,虽然符隶品阶只差一阶,但练气与筑基之间的差距甚大,这价格自然不同。
钟掌柜递过一个储物袋,她神识一扫,总共是八千多块下品灵石。
又在店中买了些东西,辞别钟掌柜,未于坊士中逗留,径直回到归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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