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上的花纹愈发灵动,当真从伞中脱离出来,在空中打着转儿,无比细小的花纹,连气息几乎都察觉不到,最后花纹隐去,只留下一把古旧的十伤伞独个在天宇下打着转着。
寂言见此,心中涌出不祥,莫名地,许多回忆浮现,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止也止不住。
却终究定格在那个长发长须的老和尚身上。
似乎是自己还年幼之时,师伯醉酒后,曾经抱着一块小石头流泪。
寂言未曾哭过,也未曾*见他人哭过,他不知眼间之泪,便问:“师伯,你脸上的是什么?”
师伯嘴角勾起,看着寂言,回道:“寂言……寂言……哈哈哈哈……寂言……寂言啊,若是你能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那该多好,也是多不幸……..”
寂言默了稍许,道:“可悟佛法?”
老和尚轻轻地抚了抚石头:“可…………”
寂言:“那懂了便好。”
老和尚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寂言,眼中带着悲色。
“为何这般看贫僧?”
“罢了,罢了,自有缘法,若是你,若是你………..”
“何?”
“寂言,你知晓何为死吗?”
“不知,何为死?”
老和尚不再流泪,却是悲恸之感愈发浓厚:“哈哈,贫僧不知,贫僧不知啊,只是若人死时,或许这一辈子会如同走马观花般在心里再走一遭……………….走完这一遭,未若不能发现会令你流泪的人,那个时候,你或许便懂了,只是或许你也就不想懂了。”
忽地!
“唔………..”
寂言一个踉跄,几欲弯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前僧袍不知何时被染成血红色,朝着那飞旋的伞看去,果不其然,便见着一道带了血红色之物盘旋在伞旁,寂言愣了愣,又低头——那血红竟是自己的血。
寂言又抬头,只觉沾染上血色的纹路勾出月桂树的几许轮廓,毫无梅花模样。
“无?领域。”寂言直起腰,道。
“嗯…………许多人在我锁住他们时便已身陨………….即便化神期…………亦是如此………你倒是第一个见着我的领域还没有身亡的人…….”十伤女见着寂言依旧还活着,微勾眉,只是眉眼里光彩化无。
“.………太阴……………..”过了一会儿,寂言这才吐出这两个字。
“太阴?”十伤女一愣,心中却是炸雷般,异样的熟悉之感。
“太阴?”
“太阴?”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为什么如此,如此的……………
说不清什么东西,如同甩不掉的藤蔓一拥而上缠住十伤女,十伤女丝毫动弹不得。
心绪乱了,乱了,乱了,无数的雷电在胸中轰然炸开。
“啊啊啊啊啊!!!!”十伤女抬头嘶喊,天宇炸开,又化为了无。
“噗!”寂言几乎单膝下跪,嘴边血色不断,却依旧看着十伤女。
伞在十伤女嘶喊之下摇晃不已,那伞旁的纹路消弭,归于伞上,带了几分血色。
“啊啊啊啊啊啊!!!”十伤女双手为爪,朝着空中一撕,天宇中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她慌不择路地朝着那黑色的口子奔去,十伤伞紧随其后。
“滴答……..”
寂言的血落了下来,坠落在手中,寂言双手掐诀,以血为引,硬生生地破了领域,他盘腿坐在空中,自语道:“如今十伤女心绪不稳,只怕清虚九死一生,只是太阴……..”
下一刻,却是胸口一阵剧痛,只见胸口那里自成了“无”,浑身灵气都朝着胸口涌去,血肉亦是如此。
“噗!”寂言又吐了一口血,直接从天宇坠落。
坠落之时,寂言见着西方有清气渐起…………
【我是分界线…………】
白畸人有些自嘲,她一点一点地磨碎白虎的血肉,许久,她摸了摸嘴边的血迹,舔尽,她俯身,把白虎的最后一块骨头吞下。
顿时,一派热力在白畸人身体里涌出,紧接着便是一股剧痛,来不及呼喊,来不及动作,白畸人便被直接痛晕,意识碎裂之时,她似乎瞥见寂言从高空坠落,她想伸出手,却终究是无济于事。
【我是分界线…………】
“是寂言小师傅……”苏月抬眼,记住了天宇。
“该不会死了吧?”李旭眼给瞪大了。
“不会……”苏月似有所思:“他……当不会死……”
“……”李旭挑眉,看着苏月。
【我是分界线…………】
“寂言小师傅落下来了!”韩峰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从高空坠落的寂言。
“那仙师……..”老者拿着霸王枪望向寂言,“是往白虎祠堂那方落去,无碍,祠堂有灵,且……那姑娘也在祠堂。若是城门守不住,或许寂言小师傅才会真去了,我们守住城门即可。”
“阵破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飓风已然全散去,城门之下赫然便是声势浩大的兵马。
华清钟抬眼望向城池,嘴角勾起,一寸一寸地,举起凤翅镏金镗指向城门,喝道:“攻!”
战起!
金鼓震天,尘头蔽日。
【我是分界线………………】
【我是分界线…………】
一晃眼。
白畸人便发现,她又来到了那片湖。
湖面不知为何泛起波澜,湖中的倒影碎了又碎,凝了又凝。
水汽夹杂着些许花香拂过来。
白畸人只觉得自己很热、很痛,可是那棵树处却莫名地吸引着自己前去,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树上似乎有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白畸人顾不了热,顾不了痛,踏行在不住泛起波纹的湖面上。
身体里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痛觉倒是消了许多,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白畸人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并不知道自己所处之地究竟是哪里。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白畸人更加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见这片湖,这棵树,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人还是灵蛇?”
白畸人的脚步顿了顿,便又继向着那棵古树走去,已经快闻不见花香了:“我总以为我被变成了人,便真的是个人了,可是我即便是人躯,我依旧还是灵蛇。”
“你有何欲求?”
“你为人时有何欲求?”
“你为灵蛇时又有何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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