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渺整个人都懵了,再见之日?这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听都都不详的感觉。
大约是整夜没睡,沈惠娘满脸疲惫,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睛却非常的亮,找闭了闭眼睛,“妙妙,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对吧?”
容渺点了点头。
沈惠娘道:“我娘说我妹怯懦,不善与人交际,又没我能干,我能攀上这门亲事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将来不一定再也这样的好亲事了,到时候我妹妹可怎么办,不如我把这门亲事让给妹妹,再给我另说一门。”
“……啊?”容渺反应不过来。
沈惠娘接着冷笑道:“她往日偏心我也就忍了,这门亲事让给她也就算了,可是万不该打酒肆的主意,我不满十岁就开始帮她打理酒肆,我妹妹十二岁了尚且十指不沾阳春水,这酒肆能撑起来可没有她半分的功劳,现在居然要把酒肆当她的陪嫁真当我是软柿子任她们揉捏!”
大约是憋的久了,现在说出来越说越畅快,把容渺听了个目瞪口呆,“我想明白了,她的心可不就是偏的,就是这门亲事成了,日后她也能日日在我跟前念叨着要去帮她!我天天辛劳她半分都没看在眼里,只当是理所当然,她才十一,我已经快要十五了,再耽误几年能有什么好婚事,她也说了这门亲事日后不一定能碰的上,这样的事她也就能想到她的小女儿,半分不惦记着我往日的辛劳!”
沈惠娘不是性格软弱的人,不然也撑不起酒肆,她往日只想着出嫁后两人也就各不相干了,可是她太天真了,有这么一个偏心的母亲,她就是成了亲也过不安生!
她一向早熟,今日爆发自然也是预见了日后,若是这次真的如了她母亲的意,酒肆当成了妹妹的陪嫁,那家里就没有生计来源了,她娘日后如何养老?凭借她对他娘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让妹妹来养,这么一来,她的价值就显现出来了,若是将她送到富贵人家,怎么也有十几两银子了,这些银子足够她养老了,而她进了富贵人家能做什么?正妻定然是不想了,贵妾还能想想,她娘指不定还会说这是为了你好,省的日后受苦,看在娘送你这么一场富贵份上,日后可要好好帮你妹妹。
沈惠娘既然想到有这一层可能,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对容渺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准备呆在这了,我准备跟着贺兰老板的商队对西域看看,学着经商,只是我没有钱,先向你借,若是我能再活着回来……”
容渺忙道:“呸呸呸!说什么话呢!”
沈惠娘抚了抚发鬓,疲惫道:“既然她能打酒肆的主意,那就是不想要了,既然不想要了我就准备卖了,怎么也能值十几两银子,我这么多年辛苦打理,这十几两银子怎么也有我十两,其余的几两我就看在姐妹情分上给她好了,你再借我些,本金差不多就有了。”
“那你娘能答应?”容渺没听过沈惠娘说起过她娘,今天说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晕了,原来真的有这么偏心的人。
“她当然不会答应了。”讥笑的挑了挑唇,面无表情的道,“我告诉她我不小心弄死了贺兰老板的那只血统名贵的猫,赔不起,准备卖身当妾,如果不准备让我去替我把钱出了吧。”
容渺:“……”
她有心安慰,可是看沈惠娘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伤心,反倒是有种亢奋,她沉默了半天才道:“我私房钱捐了,你等等我问问阿莲有没有。”
沈惠娘诧异道:“捐了十几两银子?”
她那诧异的样子似乎像是在看傻子,容渺捂着脸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片刻就转身跑了。
接下来大约就是一场比戏台上还要精彩万分的大戏了,容渺看的极为亢奋又心力交瘁,把好友送出城之后,她整个人都塌了,去找容潋,道:“为什么她娘这么偏心,她不也是她的女儿么?”
容潋道:“就是因为她是她娘所以才会这么偏心,因为她不论怎么对她,将来她都不能不对她娘不好。”
容渺想起了五夫人,心情更低落了,心道难道她也是这么想的?转而又懊恼起来,“我和惠娘认识了那么久居然都不知道她娘这么偏心!”
“家丑不可外扬啊,况且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能打上门去为她讨回公道?”容潋看她整个人都没精神,想了想,“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去了,我要去给茶朵写信。”两个好友走了一个,只剩下一个不便来往的,容渺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几个月不见,茶朵想她,她也想茶朵,茶朵比她有行动力多了,收到她的信就风风火火的乘着马车来看她了。
云州这边少数民族聚集,茶朵就是其中一个部落少族长,下面是裹腰长裙,上面是紧身的小褂,若隐若现的露出一小节小蛮腰,下面踩着一双状似木屐一样的鞋,吧唧一声脆响从车上跳了下来,上前一把抱住容渺,“哎呦,可想死我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容渺被她勒的眼泪汪汪,不过也不在意,反手抱住她,感动的拍了拍,“茶朵,我也想你啊!我有给你带礼物哦!”
茶朵切了声,“我是这么容易收买的人了?这么久没联系我一件礼物也能盖过去?当我没瞧过好东西啊?”
嘴上埋汰脚上不停,拽着她就往屋里走,冷不丁的就瞧见了翡翠,整个人眼睛都亮了,欢呼一声,整个人都扑了上去,“送我的么?”
“哎!你小心着点,这是别人送我的!”容渺怕她伤着了翡翠,着急的就扑了上去。
茶朵抱着翡翠一闪,“看你急的,不就是一只猫么!”
等两人闹够了一起头挨着头坐在软榻上,容渺嘟囔着嘴摸着翡翠的背,长吁短叹的把最近的糟心事说了个遍,“你知道我当时我多震惊么!我堂姐成亲我都没这么震撼过!”
茶朵不以为意道:“不是没结成亲么。”这么一说又觉得不对,虽然她和沈惠娘不熟,但是有容渺在,总觉得有种落井下石的感觉,不过她对沈惠娘选择去经商倒是很敢兴趣,“她竟然选择跟着商队一起去西域,有想法,有前途!等她做起生意正好可以光顾光顾。”
“西域香料宝石不是都挺好用的么,从她那买说不定可以便宜点。”她摸了摸下巴畅想了下未来,很快又说起正事,“你说你们汉人皇帝是不是哪里不对啊,竟然把儿子弄到云州来了,唉,自从得到消息我娘就开始往太守府走动,好生生头上多了一座祖宗,我看太守也不乐意,你在京城这么长时间得了什么消息没?”
谁知道容渺比她还震惊:“什么?有皇子到云州来?”不会是太子吧?
茶朵鄙视的看过去,“你这消息还没我灵通,不就是安王么,就把我家隔壁不远的那块地方分给了他,说是在京城成了亲就来云州了。”
安王?
容渺搜肠刮肚之下总算想起来了安王是谁,不就是过年的时候被陛下训斥的那个倒霉蛋么,“他要来云州么?”
“是啊,我娘快烦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云州以前也不太平,也就这几年好了点,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啊,万一来了个二百五把这里再搅和乱了,你们汉人还好说,我们挨着的几个部落说不得又要往深山里迁移了。”茶朵也跟着烦,如果安王就此在这里安家落户,将来她就是要考虑怎么和汉人打交道的人,安王还没来,她就诅咒了好几圈,大燕这么大,哪里不好去偏偏来云州,简直是晦气。
容渺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个二百五。”在除夕宴的时候调戏宫女还被发现训斥了怎么不是个二百五。
茶朵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什么,还真的是?!”
容渺忙道:“我就是胡乱说的,我没见过安王不知道啊。”
“那你认识安王妃么?听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做的一手好画,好像是姓傅,我娘这几天正翻箱子呢,准备安王妃来了能不能去王府拜见下。”
傅姑娘那一手泼墨画给她留下来不错的印象,很容易就想起来了,只是怎么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就成亲了。
容渺心道,这难道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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