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许久, 方歇下半刻, 苏霁华从榻上睁眼,就见已是掌灯时分,主屋里点上了灯盏, 却没用琉璃灯, 而是上的油灯。
大致是因为苏霁华正睡着, 丫鬟怕琉璃灯晃眼这才用的油灯。榻上层层叠叠的罩了许多层帷帐, 苏霁华只能模糊看到外头晕出的几许光线影子。
身旁躺着个人,嚼着糕点吃的正香,苏霁华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在安静的室内尤其清晰。
男人轻笑一声,叼了块糕点过来给苏霁华。
苏霁华浑身疲惫的使不上劲,却坚持不吃这种嗟来之食, 卷着纱被就往榻里头滚了滚。
纱被很大,苏霁华纤细的身子拢在里面只余一头青丝披散。天阙上下瞧了瞧, 看到苏霁华半露在外头的一双生嫩小脚, 上去就给她逮住了使劲挠痒痒。
苏霁华还裹在纱被里,所谓作茧自缚,根本就挣脱不出来硬是被天阙挠的眼泪汪汪的笑了小半刻, 听得主屋外的梓枬和元宝心花怒放。这是有多欢喜才能笑成这样啊。
十分“欢喜”的苏霁华一边笑,一边使劲的在纱被里挣扎。奈何方才自己卷的太紧, 现在根本就动弹不得, 只像蚕蛹似得左右蠕动。
“小寡妇, 求饶就放了你。”攥着苏霁华的脚踝, 天阙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盯得人心肝颤颤。
苏霁华抿唇,即便心里头发虚,却依旧面色坨红的朝天阙瞪眼,一副不甘示弱的小模样,却不想那眸中透着事后风情,勾缠颤的只让人觉得还想再来一遍。
糕点盘子落到地上,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外头的梓枬和元宝唬了唬神,赶紧凑到房门处细听了听,听到一点动静,赶紧笑着矮身缩了回去,对视一眼互相明了。
爷跟奶奶真是恩爱。
被迫恩爱了许久的苏霁华顶着“咕咕”彻响的肚子又折腾了一趟,中途终于是忍不住从榻下捞了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过还没嚼几口就被人给抢走了。
真是土匪行径!
昏睡前,苏霁华软着身子还是将天阙恨得牙痒痒。
……
因着要重归贺府,所以这几日宅子里头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梓枬和元宝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因为苏霁华成婚时购置了太多东西,单那从秦公子处买来的桌椅板凳就已经塞满了整整一个小院。
小厨房里,苏霁华正站在厨台子前面和面。宽大的摆袖被折起拢在胳膊上,露出一截白皙藕臂,青葱玉指揉着案板上的面团,使劲的挤压敲打。
天阙捧着一碗杏仁茶靠在一旁,神色悠闲道:“快点揉,要把劲使进去了,吃起来才有味道。”
苏霁华气得咬牙切齿,却莫可奈何。这厮怎么还不给她滚回去?日日折腾她不说,这胃口也跟无底洞似得,真是一饭桶!苏霁华捏着那面团,把它想象成天阙的脑袋,恨不得上去扇一个大嘴巴子。
想起刚才她躲在圆桌底下被硬生生扯出来后丢盔弃甲的挫败感,苏霁华只感觉腰酸背痛的厉害。
“小寡妇,加点芝麻。”天阙吃完一碗杏仁茶,抬起下颚朝不远处橱柜上摆置着的一罐子芝麻示意了一下。
苏霁华忍下一口气,怒瞪了那厮一眼。“刀削面加了芝麻不好吃的。”
苏霁华虽然会做一些小糕点,但是只属刀削面做的最好吃,所以这人便缠着她要吃刀削面,苏霁华本不愿允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快要被折腾散架的身子,还是灰溜溜的滚出来做刀削面了。
“那就做两碗,一碗加芝麻,一碗不加。”
苏霁华深吸一口空气,为防这人再狼性大发,赶紧扭身去取了芝麻罐子来,然后将面团分成两份,给其中一份加了芝麻。
面团揉好了要醒面,苏霁华觑着天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警惕的捂住自己往后退了一步道:“我都给你做刀削面了。”
天阙哼唧一声,没有说话。
苏霁华顿觉危机感十足,为了自己不在那种事上英年早逝,转着眼珠子道:“咱们来玩骰子吧。”
“玩骰子?”天阙挑眉,似是有些意外。
“怎么,不敢?”苏霁华挑衅道。
“赌注?”天阙眯起双眸,是个禁不住激将法的人。
“这样,我输了就给你钱,你输了就记账,日后再还,如何?”苏霁华知道,贺景瑞是净身出户的,身上没什么银钱,就连外头围着的那支军队都是靠苏家养着的。
其实她玩骰子也不是想要赢钱,就是想找这人寻些别的事做,不然老是缠着她做那种事,她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来。”天阙一勾唇,上下打量一番苏霁华,双眸沉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霁华忽略那股子怪异感,跟在天阙身后一道进了主屋,然后吩咐梓枬去罗翰那处寻了骰子来。
罗翰是个会玩的,房里的东西多了去了,梓枬不消片刻便捧了骰子过来,小心翼翼的替苏霁华和天阙归置好。
那三个骰子以白玉而制,正方形状,相对两面合必为七,而一点和四点上被漆成了红色。旁边是骰蛊,青竹而制,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惯被用的。
苏霁华在未出嫁前常常跟罗翰躲在房里头玩骰子,实际功力不错,但就是不知道这天阙是什么情况了。
榻上茶案被收拾干净,只放骰子,旁边另放了一张桌子,置茶水糕点,还有记账的东西,元宝站在两人中间,提着毛笔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比大比小啊?”苏霁华摇了摇骰蛊,主屋里头立时便响起了清脆的碰撞声,听在耳中让人有些激动。
“大吧。”天阙懒着精神靠在榻上,就像是没骨头一样的把脚搭在了一起。
苏霁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喏,你先来。”苏霁华有意想看看天阙的实力,不然过会子若是她输的太难看也可以耍诈说没现钱了。
天阙拿起骰子放进骰蛊里,清脆的敲击声在骰蛊里转了一圈,“哗啦啦”的揪着人心。
没摇几下,“啪”的一声,骰蛊被按在茶案上,苏霁华瞪着一双眼,使劲盯住那骰蛊,声音绷紧。“开。”
天阙的指尖按着骰蛊轻敲,姿态悠闲,眼角不经意的往苏霁华那处瞟了一眼,然后缓慢打开了骰蛊。
骰蛊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三个玉色骰子,分别是一点,三点,两点。可以说是很烂了。
苏霁华嘲笑一声,然后胸有成竹的拿过那骰蛊和骰子用力摇了五六下,最后“啪”的一声盖在茶案上,震的那茶案一动,茶面上的深刻纹理似都被划开了,深刻显示出了苏霁华万分激动的心情。
元宝瞪圆了一双眼,紧张的盯着骰蛊。苏霁华也有些紧张,她很久没玩了,都没有感觉了。
骰蛊被掀开,三点,两点,两点,险胜。
“哇啊!元宝快记下来。”苏霁华惊叫出声,乐的不行,直接就从榻上蹦了起来,差点撞翻茶案。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翻身农奴把歌唱啊。细想起来,她这几日都快被这天阙给压榨干了,真是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而且没想到这厮看着拽八拽七的,骰子却玩的这么差。
“慢着。”天阙斜睨了一眼苏霁华那副兴奋的小模样,面上笑意更深。“刚才只是试场,下一把才正式开始。”
“你耍赖。”苏霁华气势汹汹的趴在茶案上,像头凶恶的小麋鹿。
“嗯哼。”天阙不置可否,朝着苏霁华挑眉道:“玩不玩,不玩就算了,咱们做点别的……”
“玩玩玩!”苏霁华面红耳赤的打断天阙的话,顺势看了一眼元宝。当天阙跟苏霁华在主屋内折腾的时候梓枬和元宝都守在屋外头,完事后也是两个人帮她叫热汤收拾的。
苏霁华只觉老脸一红,赶紧拿过那骰蛊又摇了一盅。
“四点,五点,五点。”苏霁华喜滋滋的看着点数,乐的一双水眸都给笑眯了。
天阙拿过骰蛊随意一摇,然后揭开。
苏霁华不在意的瞧过去,却在看到那三个五点时面色一变,然后一脸疑狐的看向天阙。这厮不会是耍了什么诈吧?还是只是单纯的运气好?
“奶奶,这局是爷胜了。”元宝看到苏霁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哼。”苏霁华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天阙低笑一声,不置可否。他在安平闲暇之时就喜与军营里头的那些人打架玩骰子,技术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就苏霁华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而刚才他一听到那骰子的声音,就知道这骰子不对,被人灌了水银。只是对面那玩的热火朝天的人似乎全然不知道这骰子的事,还以为是自个儿运气好。
想到这里,天阙不免又露出一个笑来,朝着苏霁华道:“小寡妇,把银钱备好了。”
苏霁华怒瞪天阙一眼,摇出一个五,两个六。
得意的扬起小下巴,苏霁华学着天阙的样子扣了扣茶案面,连尾巴都翘起来了。要赢她,除非摇出三个六来。
天阙慢条斯理的捞过那骰蛊摇了起来,然后顺势一放。
“你别动!”苏霁华一声亮响,按住天阙,然后把人拨开。“为防你使诈,我来开。”
天阙耸了耸肩,示意苏霁华揭开骰蛊。
苏霁华小心翼翼的揭开,看到里面那一排溜的三个“六”,简直是心痛如绞。难道刚才真不是这个人的运气,而是这人在扮猪吃老虎?
苏霁华疑狐的看了一眼天阙,然后一咬牙,不服输的道:“再来。”
一连来了十局,苏霁华局局输,元宝捏着毛笔,见苏霁华气得脸都红了,赶紧上前安慰道:“奶奶,咱们歇一会吃些糕点吧。”
“不要。”苏霁华气势汹汹的瞪向那正叼着糕点的天阙,斗志昂扬。她就不信了,她会一直这么倒霉。
但事实证明,没有倒霉,只有更倒霉。
苏霁华输完了现银,又让元宝去将梳妆台上她的首饰盒子给拿了过来。苏霁华的赌性被激出来了。
“没有现银了,拿这个抵。”檀香木制的首饰盒子被打开,露出里头金灿灿玉莹莹的首饰,乍眼一看珠光宝翠的尤其富贵。
天阙嚼着糕点,笑眯眯道:“我一个男子,要什么首饰。”
“这可以换钱。”苏霁华对于天阙的不识货非常嫌弃。她的首饰可都是陪嫁物,罗翰一件件细细挑的,虽比不得宫里头的,却也不差。
天阙微颔首,示意苏霁华继续。
苏霁华鼓着一张小脸,用力的摇起了骰蛊,那声音“噼里啪啦”的震的人脑袋疼。
摇出一头细汗,苏霁华瞪着一双眼,俨然一个小赌徒模样,连发髻都弯了也不顾,只顾着摇骰蛊。她虽输了这么多把,但却越来越起兴。心里头觉得自个儿的霉运气不可能一直在吧?
但毫无意外的,即使苏霁华瞪得眼睛都酸了,还是没能再赢一把半把的。
“喂,你真的要啊。”苏霁华心疼的看着那箱首饰,那里头可放着她近几日最喜欢用的几件首饰。而且这箱首饰算下来也是一笔大数目,就这么被白白赢走了,苏霁华觉得自个儿的心在滴血。
苏家虽富贵,但一文一厘都是自个儿挣出来的,苏霁华这几日学着做起生意,真心感觉到了生意场上的艰难。这世道,钱不好挣啊。
“小寡妇,说要玩骰子的人是你,现在反悔的人也是你。”天阙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一支碧玉簪子把玩。这碧玉簪子玉质尚好,细看下头尾却有些杂色,勉强能值五十两。
苏霁华苦巴巴的看着那箱首饰被天阙塞到茶案下头,纤细长睫轻颤,可怜兮兮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去添点杏仁茶来。”天阙斜睨了一眼苏霁华那副小媳妇似得的委屈模样,朝着元宝吩咐道。
这小寡妇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这样想着,天阙想起那贺景瑞,原本松快的面色一瞬又沉了下去。
元宝犹豫的看了苏霁华一眼,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苏霁华偷觑了一眼消失在主屋门口的元宝,赶紧腆着脸拽住了天阙的宽袖,“你瞧,我苏家都帮你养军队了,你这箱首饰就还我吧,反正刚才那些银钱归你,足足也有一百两呢。”
“养军队那事是我与你做的生意。”天阙拨开苏霁华,大刺刺的歪头靠在榻上,“小寡妇,人人多说无奸不商,我看你这怕是日日做的赔本买卖吧?”
这厮在变着法的说自个儿蠢!苏霁华怒不可遏,但即便恨得咬牙切齿也莫可奈何。她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甚至还有可能被人按着狠教训一顿,真是不甘心。
“小寡妇,想赢回来?”天阙将那箱首饰重新搬到茶案上,厚重的檀香木盒子发出一阵闷响。朝着苏霁华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天阙撑着下颚道:“可是你连梳妆的首饰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呢?”
苏霁华的眼睛在主屋内转了一圈,视线从花瓶器物挪到书籍笔墨,再从洗漱架子铜盆面巾挪到香帕香巾。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天阙一改刚才的剥削地主表情,朝着苏霁华贴去。
苏霁华警惕的往后一退,却不想退的太厉害,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到身后的榻上,震的整个人都有些蒙。
“小寡妇,这么迫不及待了?”天阙跨过那茶案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向苏霁华,“这样,你输一局,就让爷亲一口,爷输一局,就还你一样首饰,嗯?”
“登徒子!”苏霁华气得面色涨红破口大骂,但奈何她刚刚被撞的厉害,整个人还靠在榻上起不来身。
天阙身高腿长的站在榻上微微俯身,脚上的皂角靴抵在苏霁华的小臂处轻踢了踢,露出一口白牙。“小寡妇,爷正好好跟你商量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霁华憋着一张小脸,双眸触及之处满是这人压下来的暗影,极其有气势。
被唬了一跳的苏霁华赶紧跳下坐塌,却因为那厮踩着她的宽袖,苏霁华下榻的时候差点摔个狗吃屎,还是天阙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子。
只是苏霁华人轻,天阙力气又大,一不小心就将人给提了起来。
苏霁华恍恍惚惚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腿试探性的点了点地,却发现自己正被挂在半空里。她愣了愣神,然后突然出拳打向天阙。她觉得,这虽然是不道德的偷袭,但只要能抓到耗子,管她黑猫白猫呢。
没曾想,天阙那只长胳膊一伸直,苏霁华原本准备落到他身上的拳头就总是差了那么半寸。
距离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可就是够不上。
“哈哈哈……”天阙看到苏霁华那被憋红了一张脸使劲挥着粉拳的小模样,笑的愈发肆意。
苏霁华见打不着人,便胡乱挣扎一番,然后才气急败坏的在天阙的嘲笑声中落了地。这混蛋玩意,真不是个东西!
天阙跳下坐塌,一把搂过那正在整理裙衫的苏霁华。
苏霁华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这厮连亲三口,啃出了三个红痕。红艳艳的就像是落在雪地里头的腊梅花,还是开的全朵的,囫囵圆。
“先支给你,待输了再付。”按住苏霁华捣乱的胳膊,天阙提着人就上了坐塌,然后把骰蛊递给她道:“喏,来吧,小寡妇。”
苏霁华抚了抚自己涨疼的小细脖子,觉得这亏她也不能白吃了,不过这不是在赶鸭子上架嘛!
这厮就惯用些强硬法子,跟三叔一点都不一样!
瞧见苏霁华那副不服气的小模样,天阙挑眉道:“怎么,小寡妇不敢应战了?那不若弃城投降吧。”
激将法,适用于任何一个心绪激动或意志不坚定的人身上,而苏霁华即便知道那是激将法也怒不可遏的硬着头皮上了。
“哼,三叔就不会像你这样。”他定会让着她,哄她开心。
天阙盯着苏霁华,面色陡然阴沉,“哼,那个伪君子,养奶娃娃似得养你,就你这个蠢脑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年头上给宰杀了。”
在年头上会被宰杀的是猪。苏霁华“砰”的一声砸了一把面前的书案,瞪圆了一双眼。“反正比你好。”
话罢,苏霁华当即就呼啦呼啦的挥舞起了骰蛊。不过她不知道,这正中那天阙的下怀。
待两人玩完骰子,已是掌灯十分,梓枬小心翼翼的进来点了琉璃灯,就见苏霁华红着一张脸缩在榻上,地上散着些衣物,还有一水红色的兜儿。
梓枬四处瞧了瞧收拾起衣物,没瞧见天阙的影子,便赶忙上前道:“奶奶?”
苏霁华闷在榻上的身子动了动,她从纱被里冒出半个头,拉扯时梓枬清楚的看到苏霁华脖子上那片鲜艳的痕迹。
梓枬伺候了这么多天,自然是已经懂了,但当她看到苏霁华浸在热汤里的身子时,还是忍不住惊呼。
奶奶这是……硬生生从一朵白莲花变成了粉蔷薇啊。
苏霁华觉得自个儿心里有点苦,她这一日除了先前不作数的第一把,到后头竟然一把都没赢。简直就是被霉运给缠上了。
而且不止如此,她的赌性被天阙给勾了出来,那厮用一箱子首饰,直亲了自个儿不知道多少口,吧砸吧砸的就跟在啃猪蹄子似得,到最后还说地儿不够亲,硬是扯了她的兜儿。
“奶奶,奴婢给您上些药膏吧,是夫人专门让奴婢给您备着的。”
“嗯。”苏霁华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瘫在香汤里。
不过好在,折腾了这许多时日,小宅子里头的东西大致都搬进了贺府,不日,苏霁华和天阙便坐着青帷马车出了宅子回了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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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二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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