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咳咳……”湛北辰想笑却忍不住轻咳出声,冷冽的目光淡淡扫着一脸防备的湛天璘,“正好和儿臣想说的是一件事!”
福公公立刻惊呼,“护驾!护驾!护驾!”
一堆侍卫立刻从外面涌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该抓谁,这里哪儿有什么刺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震怒。
“西周的细作就是他!”
“细作就是他!”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湛北辰和湛天璘护指对方,双方气势都极其强硬,谁也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
场面彻底僵住了,侍卫们瞪大了眼睛,一是不知道抓谁,二是这两位谁也不敢抓啊。
“不可能的,呵呵……不能俩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帝放松下来,正要从湛天璘背后走出来,一下就被湛天璘拉住又拉了回去,“父皇您别靠近他!危险!”
“哎~”皇帝完全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宽慰湛天璘,“辰儿怎么可能是西周的细作,你得到的消息肯定错了!辰儿你也是,你和老七都是朕的儿子,怎么会是西周的细作呢!”
“父皇您错了。”湛北辰冷静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雪,默然漆黑的双眸更是让人心惊,“我是您的儿子没错,但是他,就未必是了。”
他果然知道了!
湛天璘眼底瞬间划过一抹狠毒,妖孽绝色的面容上却是笑得不见丝毫破绽,“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母妃做了对不起父皇的事情了?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怎么能侮辱我母妃的清白!侮辱我身上正统的皇室血统!”
“不可能!惠妃温婉贤淑,而且诞下老七不久之后就殁了,不可能做对不起朕的事情的!”皇帝立刻否定了湛北辰的话。
湛天璘立刻接到,“多谢父皇相信我母妃!他根本就是血口喷人!拿不出任何证据!但是我有证据!”
湛北辰盖在被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你们兄弟两人别在这闹了,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帝直到现在也没有把他们刚才说的有细作这件事当真。
湛天璘得意一勾唇,“父皇看过我的证据再下定论!”
他径自低头,从袖中掏出一封黄褐色的信封,递到皇帝面前,“父皇请过目,这是西周大司马写给九弟的书信,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关于信件真伪,前些年父皇寿辰西周大司马曾派人送给父皇一副他亲笔题写的书画,一对比便知真假!”
“不必辨认,龙傲天的自字迹朕认得。”皇帝边说边拆开信封,抽出里面叠放整齐的信纸,一行一行看下去,握着信纸的枯槁双手渐渐颤抖……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抖到差点当场把信纸撕了!
“父皇!”湛天璘一看苗头不对立刻从皇帝手中抢下那封信笺,开玩笑这可是他好不容的弄到手的可以置湛北辰于死地的证据,不小心撕了可不得了。
皇帝狠狠一甩手,较硬的信封纸擦过湛北辰的脸颊,发出哗啦一声响,如同一记耳光,“你说!”
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的皇帝胸口剧烈起伏,“几次三番行刺太子的事情,是不是在背后指使的!”
此言一出,太子愣了。
湛北辰掀开被子起身,直挺挺跪在皇帝面前,“不是!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从未做过任何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皇帝怒极反笑,“不是你?那你告诉朕,你在西周这么多年,龙傲天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湛北辰一怔!
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那个一身明黄、眼神可怕的男人,此刻的他,比起一个父亲被儿子欺骗的伤心,他更多的只有一个皇帝被别人愚弄的愤怒!
因为他是皇帝,他的权威不容挑战!
“你送我去西周……就是……为了借别人之手杀了我?”湛北辰微微皱着眉,忽然间竟然有种很好笑的心情。
只是那笑涩涩苦苦,各种复杂滋味一时之间竟然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
“朕……”皇帝一噎,但是转念之间被欺骗的愤怒便盖过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否则呢?你若是能给朕一个足以让朕相信的龙傲天不杀你的理由,朕或许可以重新考虑这件事。”
湛北辰顿了一下,忽然径自起身。
“你……”
他随手抓了个侍卫往前一推,“天牢,带路。”
侍卫傻傻地往前一冲,一回头刚对上太子投过来的一记眼神,立马站直了赶紧给湛北辰带路。
“你!你!”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得眼睛通红,怒吼,“你给朕滚回来!”
湛北辰置若罔闻,尽管身体依然虚弱,步履缓慢,但他一步都没停顿,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不移。
“你!你!!你!!!”
湛北辰的身影终于从太医院的门口消失的那一刹那,太医院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皇上!!!”
原本站着的皇帝突然身子一仰,朝后面径直倒下,幸好旁边的湛天璘及时伸手扶了一把才没有造成什么意外。
福公公高呼,“太医!快!快去看看皇上!太医!”
刚好就在太医院,一群太医立刻一拥而上,立刻将皇帝抬到了刚才湛北辰躺过的床榻之上。
接着该诊脉诊脉,该针灸针灸,很快太医院院首便唰唰唰开出了方子,手下人麻利拿去抓药煎药。
“张太医!”院首一退出来,湛君卓立刻一步迎了上去,“父皇如何了?”
太医连忙欠了欠身,“太子殿下,皇上急火攻心,加之原本身体便虚弱,还未痊愈,这才情绪激动之下便昏了过去,臣已经帮皇上把脉息稳定下来了,待皇上醒来,好生调养,不会有大碍的。”
“这就好,那么有劳张太医。”
“太子殿下客气了,这本就是臣等的本分,皇上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太子殿下可以先回去稍作休息,皇上一醒臣会立刻差人去向太子殿下说的。”
“好。”湛君卓颔首,张太医便匆匆退了回去守在皇帝床边了。
湛天璘看时机差不多了,适时插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先不在这里打扰父皇了。”
湛天璘刚说完,太子忽然开口,“七哥留步。”
湛天璘脚步一顿,扬眉,“太子殿下有事?”
这个时候叫住他,湛天璘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被太子发现了?
“刚才关于九哥的事情,我还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想请七哥跟我详细谈谈,不如到旁边大殿去细说吧。”
湛君卓率先出了太医院的大门,被留在后面的湛天璘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桃花眼中的神色变了几变,终是跟着太子的步伐离开了。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外面呼呼的冷风吹着,大殿中噼里啪啦烧着取暖的炭火,却也缓和不了正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间的气氛。
不知不觉,一通折腾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宫人奉上两盏热茶,湛君卓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径自端起茶盏。
湛天璘也端起了茶杯,却没有一点想喝的心情,“太子殿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尽数相告。”
“关于那封信,”太子浅啜一口热茶,开门见山,“七哥是从哪里得来的?”
湛天璘略一斟酌,倒是很快地回答了,“就在不久之前,陆丞相刚刚交给我的。”
“陆丞相?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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