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念音,你想做什么?”
董念音闻声,侧目瞧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那么,你呢?你又在做什么?董思阮?”
董思阮:“……”
“你待在姓姬的院子做什么?你明知道当年之事,皆是出自姬无双之手,如今却选择嫁给他,把自己弄成现今这般凄惨模样。董思阮,你在做什么?”
董思阮:“……”
“左氏上下四十多口人,旁系牵连不计其数。鲜血注河,白骨森森,这样的仇恨,你都抛却不要。董思阮,不嫁给姬无双你便不能活吗?午夜梦回,你难道不会梦到义父他老人家吗?”说到最后董念音,已然愤愤然,全身颤栗开去。
不嫁给姬无双你便不能活吗?
这一句,异常之狠。即便是事外如现在的董思阮,乍一听心下亦是跳着跳着的疼。
“十七说你前来王都目的是查证当年之事,却从未提之一字,你到这儿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嫁给姓姬的,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董思阮被他这一言一句的训责喷得怔怔无语。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她说:“那你有更好的出路跟计划吗?连这样的地方你都找的到,将我绑架的那样轻车熟路,不留一点儿追寻痕迹。你这么本事,这么恨他,上去给他一刀不就好了?你不是也没做?躲在这里骂我,有用吗?”
董念音默然埋下头去,好一会儿才似不甘心道:“我不过还没有寻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已!”言下之意他还真有那个打算来着。
董思阮反嘲:“你这样都没有寻到恰当的时机,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嫁给他不是为了接近他、为了创造机会去置他于死地呢?”
董念音闻声一怔,惊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忘了我刚才的话!”董思阮跟着补充道,“我确实没有那个意思,不会对他下手!”
“为什么?”
“便是踏遍了万水千山,你所得不亦过尔尔吗?当年之事远非你所想的这般简单。单是一个小小的姬无双,他会有那等翻云覆雨之势吗?”
“至少他脱不了干系吧?”董念音仍不死心。
董思阮轻蔑少许,给下一言评定:“目光短浅!”
“你——”董念音气郁,却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之。
董思阮神色微黯,颔首不再看他,张嘴说道:“董念音,带着娅娘离开王都,不要再身陷其中误之一生了。”
“……”
“如果在他中毒之时,你都寻不到刺杀他的机会。那么,我劝你可以打消那个念头了。而且,我的目的也从来不是杀了他。但凡我还活着,你要杀他便先杀掉我!”
“你鬼迷心窍了!”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董思阮点点头,“走吧?同时,也放我回去!”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董念音依旧坚决。
董思阮:“那你是打算将我囚禁至死喽?”
“你也可以这样想!”董念音见样学样,摆明了是要气死董思阮的节奏。
董思阮禁不住大翻白眼,忍无可忍之下,她终于爆发,喊道:“董念音,你的脑子呢?我左家的事,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到底明不明白?”
董念音没有回应,却是平息了适才的情绪,转身径直去了最初的那只蒲团上坐了。
“我那是为你好!娅娘,带他离开这里!”
娅娘闻声,瞧了眼她,又侧目看向董念音,有些犹豫、动摇却终归是没有勇气上前的。
董思阮见喊又喊不听,诱导也是无用。说是不着急,那也是没有可能的,眼泪几乎都要出来。
好一会儿,安生而坐的董念音才复又抬头看向董思阮,张嘴问了一句:“你是个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董思阮一诧。他终于有点儿,能听她的话了吗?
“又或者,你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董思阮略略想了想,心下对董念音的评价,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复仇者而已,对于她会造成危险的可能性已然降之许多。那么,讲明一切,让这人不再妨碍自己,便成了她的上上之选。
她说:“姬无双不能杀!他只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棋子而已。”
“……”
“由始至终,要左府覆灭,要左氏永世不得翻身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皇帝!”
“……”
“也只有他能做到如此!只有他能牵动一朝、人众,掀起当年的风浪!”她说,“你以为这六年间参与诛灭‘左氏余孽’的人有多少?你难道都要一一诛杀吗?你杀的清楚吗?”
“……”
“你以为快意恩仇,杀了姬无双、杀了那些人,于我左府何意?叛贼之名仍旧是叛贼之名!于事何补?不过是加重左氏余孽的杀戮,进而暴露你的存在而已!”
董念音闻声一震,惊道:“你的意思是?你也相信义父他是无辜的?相信他不是叛贼?”
董思阮听出他声调里的欢悦之意,不自觉得诧了诧。做为一个“女儿”要是连这一点儿信任都没有的,那还混个毛啊!
“这是自然!”
“也就是说,你说你从来要得不是姬无双命,而是为了贴近他,进而寻出当年的事实真相。你的目的是致力于为义父、为左氏翻案吗”
董思阮:“……”
“董思阮”本人该也是这样想的吧?董思阮默默揣测。
“如此,甚好!”董念音欣而悦之,“我同你一起!”
跟着,不等董思阮那边有所回应,就听见他的声音继续道。
“阿阮!对不起!”他起身而立,十分正式的朝着董思阮躬了躬身,道歉道,“我不该误会你的!前面说了那么多重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介个?什么情况?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被眼前的风花雪月迷惑了本心,才会那般口不择言。”说到这儿,他旋即一笑,“你能那样想,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董思阮,已经不能寻到言语来描述她当下莫名的一沓糊涂的感觉了。
“阿阮,你或许不知。其实早在事发前的一年,我曾经收到过义父的一封信!并在信之末尾言说:他有可能会死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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