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柔闻言登时泄了气,当即瘫在了地上哭之不休。菖蒲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回身朝董思阮福了福身,走开了。
董思阮见着众人走开,心知这一回虽是叫着温可柔出了丑,可也就仅限于此了。老夫人固然有些恼怒,却也不过是因着温可柔将她也一并戏耍了而已。
那一怒、一恼之后的不了了之,实在无伤大雅,更是一点儿没有为之险恶用心做出一丝一毫的惩处来。可见,实则大有任之闹之的趋势。
众人眼观此事亦不过笑话而已。却独独忘了,她与自己的女婢琳琅先前是用何等恶毒的言辞诋毁了董思阮。
便因着董思阮脑子转的快,叫花沫悄悄过去放了蜘蛛在温可柔手中,让她不能继续装晕,将之一切不攻自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不再追而究之了吗?
可如果,当时董思阮面前没有出现那只蜘蛛网,她也没有想到任何的破解之法。那么,此刻的董思阮是否就要被她白白陷害了,再次沦为这府中最最险恶之人?且没了一个人为她说话,为她辩驳?
老夫人的轻就实实的寒了董思阮的心。然而,别人可以将之一切当做笑话来看,她却不能。
菖蒲一走,那琳琅更加肆无忌惮的、恶狠狠的瞪着董思阮,大有不服、不甘之意。
董思阮心下冷哼:好的很!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跟我再来狠的?
她开口唤了一声身后的花沫,花沫应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双眼睛期许的望着她,等她下令。
董思阮瞧着这般一眼杂质全无的花沫,心下不自觉的一软,将自己眼中的狠意微做收敛,当即改变了主意。余光瞥及不远处赶来的风谣跟雪朱,扬声唤了风谣,风谣两步走近,不知何事。
董思阮没有丝毫的犹豫、考虑指着那厢的婢女琳琅,命道:“给我掌嘴!”
风谣微见一愣,惊诧的又看了看董思阮,确认了一回她的态度,旋即镇定下来,箭步便去了琳琅面前。
琳琅听到董思阮要掌她的嘴,显然有些意外,却也不过是“有些意外”不见零星半点儿的恐惧来。唇角更是跟着斜斜一勾,俨然是个不屑一顾的模样。瞧见风谣走到面前,她亦不曾躲避,反将自己的身子直了直,把侧脸一送端端是给她打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怕她打,还是笃定了她不敢打。
风谣也是气性高的人,见着她这样,自不甘示弱半分,手一扬毫不留情“啪——”的一声打既响又狠。
这效果不错,董思阮左右看了看,瞧见不少还未走远的人们,纷纷回目驻足看来,就是菖蒲亦听见声响,亦微微顿了足。
董思阮笑笑,附加一句:“慢慢打,不着急!一下、一下的,都给我打的实实的!”
“是——”风谣自然乐得应声。
那琳琅被一巴掌打不轻,当即倒在地上。就见她一手捂着脸,双目大开间惊目瞪着风谣,满脸的不容置信,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风谣轻笑:“小姐要打你,我自然敢打!”说着拉了她的衣领,左手一扬便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这下琳琅哪里还肯受?当即“哇哇哇”乱叫开去,起身就要跟风谣拼命。
董思阮见她也撒起泼来,忙的唤了雪朱过去帮忙。围观的逐渐增多,她更指了别的人过去帮忙。都是下人,主子有话,他们大半不好忤逆,加之前面的一幕她们多有看到,谁的局势更加有力,但凡有点儿眼色的都不会看错。
不过一会会儿功夫,几人便将琳琅制伏,更有图省事儿的人直接将她的手脚都给捆了。董思阮看着好笑,却不得不赞赏这手法极为实用。像琳琅这样的,不来强硬的只怕控制不了。
末了,她礼貌的与几个上手帮忙的人,一一点头致了谢,显得十分谦恭。
转目再看琳琅,就见她骂骂咧咧的,依旧不服似的,叫道:“董思阮,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捆我?”
董思阮淡淡然迎上她的目光,说了一句:“就凭我是主子,你是奴才!”
“我不服!”琳琅大吼。
一旁被挤得暂时脱出了人群视线的温可柔,这个时候终于又挤了回来,指着董思阮喊道:“董思阮,你欺人太甚!”
董思阮看她一眼,假意微诧道:“柔表妹?你怎么,怎么直呼我的名字,刚刚,刚刚那个一口一个表嫂唤我,请求我的原谅的……”
说到这儿,她面上略见尴尬伤心的微微一叹,继续说道:“上回虽是你冲动些伤到了我,可由始至终,我不曾开口责过一言。便是姬无双当时情急之下说要逐你出府,可到底是不了了之了。而后我更在老夫人跟前说了会原谅你,我可有再做过旁的没有?”
“……”
不等她说话,董思阮自答:“没有!自那之后你在老夫人清安堂里将养,而我因着自个这病之一身,时好时坏的昏睡多过清醒。我们更不复相见之。今日再见,表妹你便求我原谅求的可怜,倒好像我又怎么为难了你一样。”
“……”
“你说,当日你不过碰了碰我,好!我不说什么。可那之后我又昏迷的多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试问我焉能为了讹你就装上一天一夜之久?”
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半点儿亏都不肯吃,这就是董思阮。
“刚刚巧遇之下,你是怎么跌倒的,你我心里都清楚,琳琅这个不长眼的,张嘴乱吠,一口咬定是我给你使了绊子。柔表妹,你怎么说?”
温可柔张嘴即来:“就是你!就是你看见我走过来,未能注意脚下,抬腿绊了我。董思阮,你满嘴宽厚仁慈,说什么原谅我,其实你就是记恨着我,所以见我一次就不让我好过一次。”
那厢话音未落,就有人“扑哧!”一声笑了,跟着好几个人都纷纷笑出了声。
温可柔闻声有人笑她,气的脸色一青,待要开口骂人,就听风谣笑着率先开了口,说道:“表小姐?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是!千真万确!”
“哈哈哈——”风谣于是笑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半晌才道:“可是,可是,这苑子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我家小姐的腿是不能动的!她到底是怎么伸的腿?怎么把你这么大的一个人给绊倒的?”
说着,她更觉不够似的,去到了董思阮的跟前,与众人展示一般的伸手动了动她那没有任何知觉的腿,笑问:“小姐,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动的?快给奴婢瞧瞧?快给奴婢瞧瞧。若是真能动了,赶明儿一定要请汪太医好好瞧上一瞧。然后,全府开宴大庆一番。”
董思阮闻言神色微黯,虽然心知风谣这话纯粹是为了恶心着温可柔。可是,如果说她的腿只要能动一动,就值得全府开宴来庆,那换而言之,是否就是她的腿根本没了恢复的可能呢?
另一边,温可柔听见自己又闹了笑话,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却是瞬时没了主意,跟着转目看向那厢被制伏了的琳琅。
琳琅瞥了一眼她,张口啐了一口血,阴森森的看向董思阮,说道:“夫人好深的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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