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满头大汗的宿可,已喝下了药,吐出几口黑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苍白的脸映着满屋的红色相当的刺目。
边亚岚替宿可掖好了被子,与永宜郡主对视一眼,便向外走去,外面有好戏等着他们呢。
“奴婢谢过郡主,谢过边小姐,若是没有两位……”宿可的丫头跪在永宜郡主与边亚岚的面前哭个不停,可惜他们两个人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想着快点到前面去。
宾客都被安排到厅中,惟有几个人在书房。
边亚岚看着这三兄弟各座一处,沉默不语,惟有宿家嬷嬷与丫头们跪了一地,哭哭啼啼。
“岂有此理,不审何希,竟然审起宿家的人来了。”永宜郡主一见到她们跪在那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立即冲上去想要让太子清醒,去抓真凶,被边亚岚死死拉住,“郡主,不是时机。”
“这还需要时机?”永宜郡主狠狠的甩开边亚岚的手,觉得边亚岚此时的冷静很是令她不爽快。边亚岚只是淡淡的说道,“此事,太子自有定夺,我们只需要适时的插一句话。”
永宜郡主不解的瞧着边亚岚,“插一句话能有什么用?”
这用处可大了!边亚岚在心里想着,一言不发的扯着永宜郡主走了进去,进去便向三位殿下行了礼,退站到一边去,纵然永宜郡主想要拉着她坐下,却被她拒绝了。
边亚岚注意到宋世烜投来担忧的目光,很想回报温暖些的笑容来,但扯了扯嘴角,先放弃了,一想到宿可,她就做不得其他的事情。
“你是说,恭王妃送来的素粥?”宋世烜缓缓的开口问着跪在最前面的嬷嬷,瞧了一眼宋世炜铁青的面色,“你们可是在推诿责任?”
“凡事都要讲证据。”边亚岚向宋世烜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她们口说无凭。”
“边家小姐。”宿家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边亚岚会帮着旁人说话,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终于有一个丫头的哭声传了过来,“奴婢们没有害小姐。”
哭声一起,此起彼伏,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太子哥哥。”永宜郡主忍不住开口急唤着,却被边亚岚死死的按住肩膀,不让她再开口。宋世烜淡淡的扫了边亚岚一眼,“你们口说无凭,哪里会有证据?”
边亚岚往门口望了望,眼中多了几分不耐,最终叹了口气,难道要真的要有人出头拖延时间吗?
“有证据。”外面的丫头哭着跑了进来,猛的跪在他们的面前,不停的磕着头,“奴婢把剩下的粥拿来了,奴婢还请了大夫过来,请太子明查呀。”
边亚岚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不经意间与宋世烜的目光对视着,见宋世烜的目光饱含洞悉,便知道凡事是瞒不过他的。
“这碗就是侧妃之前用过的。”边亚岚沉音道,“是恭王妃亲自送过来的。”
边亚岚的目光定定的落到宋世炜的身上,像是认定此事与他有关似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侧妃本不想吃,但恭王妃逼得紧,而且……”
而且什么?太子立即就认为何希是用了自己的身份,来压着宿可吃下这碗不干净的东西,宋世炜却是面色铁青的看着边亚岚,觉得她是要落井下石了。
“表妹。”宋世炜忽的亲昵唤着边亚岚,打断了她的话。
宋世炜是在提醒着边亚岚,说话要小心,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沾亲带故的,如果他沾了麻烦,边家也休想逃得了。
冷笑的边亚岚微微仰头,瞧着不安的宋世炜,便猜到他是在怀疑着自己的妻子。
他是有多不了解何希呀,何希有那心计做这种事情吗?
“这东西没有丢掉?”宋世炜瞧着那碗粥,已然冷却,有些凝固,瞧着颜色实在是提不直半分食欲。
跪在地上的丫头忙道,“王妃亲自送粥来,说是太子妃的好意,奴婢们不敢收拾太子妃送来的东西。”
“放肆。”太子指着那丫头,不住的颤着,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从她的口中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猛的又指向边亚岚,“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边亚岚垂下了眼帘,默不作声,却恰好就是默认。
“岂有此理,你胆敢污蔑太子妃。”太子重重的拍案,却说不出后来面的话来,竟慢慢的坐了回去,仅是刹那间,便已冷静下来,“这粥,先让大夫看过再说。”
丫头捧着碗,直到之前为宿可诊治的太医过来,用托盘将那粥端走,这不大的书房内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沉着脸,对这一变故显然是无法接受。
“太子哥哥。”永宜郡主永远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可可已经睡下了,毒虽烈,但好在入口不多。”
边亚岚将手再次搭在永宜郡主的肩膀上,这一次是提醒她,已成为太子侧妃的宿可,是她的大嫂。
她好像忽然间明白,为何宿可即使虚弱痛苦,依然坚持着拜堂成亲后,成亲前出事那是宿家的事儿,成亲后就是太子的事儿。
“见过太子。”太医很快就走了回来,向太子重重磕头,向两位殿下见礼,便将那粥的缘故说得一清二楚。
那毒很重,若是全部吃下去,怕是迈不出房门就要毙命,偏她只吃了两口,躲过一劫。
他每说一分,太子的面色就黑了一分,且不论这毒到底是谁下的,谋害的人就是他刚刚娶的侧妃,还是宿家的千金,意味着什么?
这是挑衅,是威胁。
“真是胆大妄为。”边亚岚垂眉叹道,永宜郡主几乎是不知不觉的配合了她一句,“可怜了可可,她今天可是成亲呀。”
“表妹先去前面休息吧。”宋世炜终于忍不住提醒着边亚岚,“或者去照顾侧妃。”
边亚岚对着他冷冷一笑,他这是怕了吧?无论他有多厌恶何希,如果事情真的与何希脱不开干系,怕是他有嘴也说不清吧?
“无妨。”宋世烜状似无意的堵了一句,“她是证人。”
“是,二哥说的对。”宋世炜的话锋一转,立即就对身边的侍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带过来。”
边亚岚勾唇一笑,真想在此处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她倒是很想瞧瞧太子如何处理此事,但将粥端过去的是何希,打的是太子妃的名头,如果在她们的面前闹起来,太子岂非颜面无非?
“郡主,我们去照顾太子侧妃吧。”边亚岚将“侧妃”两个字咬得极重,低头对永宜郡主说道,“相信太子绝对不会辜负侧妃的情谊。”
太子一脸困惑的看着边亚岚,听她说道,“太子侧妃忍痛至此,只为了进这个门。”
她说的没有错,只不过是变了个意思,无论太子能否听得懂,也应该知道,宿可是谁家的女儿。
边亚岚向三位殿下先了个礼,就欲要离开,永宜郡主沉着对她唤了句“等等”,就要同她一起离开。
谁知道,边亚岚在要转身离开时,一道身影就像是重物一般砸向了站在厅正中的边亚岚,跪在地上的宿家下人反而比她的反应要快,利落的都躲开了。
边亚岚吃惊不已,从来就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走在哪里都是挨砸的命。
她向前扑撞,本以为是会狠在地,结果却是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将她紧紧的拥着,扶着站稳,当她诧异的抬起头时,便见到一双充满着担忧的双眸纠结的望着她。
除了宋世烜,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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