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大魔兽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朝两人走来,每走一步,脚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震动声响。
见到这般场景,阿曛胆颤心惊,生怕那魔兽将梅若尘一口吞了下去,到时候她也不得不随着落入了魔兽的腹中。
见到魔兽越来越近,阿曛正想着要是梅若尘不敌四大魔兽的联合进攻时,她要不要化回原形,跟梅若尘并肩与这几个魔兽打一场,却见梅若尘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些叶子,那叶子散发出极淡的清香味,就在阿曛想要透过那香味细细分辨一下他手中的草是什么草时,却见梅若尘手往远处一送,那把草便飞向了远处,四只魔兽见状,早已不顾梅若尘了,留着口水疯狂向草追去。
四大魔兽一被引来,魔灵山入口处的哨岗就形同虚设。
梅若尘轻轻松松进入到魔灵山中,一路沿着进山的路往山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魔兽,都被梅若尘的草给轻松引开了。
阿曛越来越觉得这个梅若尘来历不简单,魔灵山是魔界最为隐秘的地带,他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这些守山的魔兽对他手中的那些草趋之若鹜,好像他带来的那些草对这些魔兽来说,是极为珍贵之物一般。
此时,天越来越黑,入山的路也越来越陡。
阿曛抬头看看天,竟然看到了天上那挂了整整一百年的太阳,已经落山了。西边的天空上,那红云异常的红艳灿烂。果然如乾坤袋子说的,一日里最灿烂的时光,不过是日落时分,曛这个字也是从这日落时分的美景而来。
魔界一百年白天,一百年黑夜,这落日余晖消失之后,便进入了魔界一百年黑夜之中。魔界的力量在这日夜交替之际,最为薄弱。
当西边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消失之际,梅若尘已行至了山巅。
整个魔界陷入一片黑暗中,立在山巅可以看到整个魔都的人都在狂欢,为这已经到来的一百年黑夜庆祝。
梅若尘顿了顿,走向建在山巅的那唯一的宫殿。
阿曛瞧着这宫殿,因为已经高耸入云,似有白云在宫殿四周流淌,但四周的黑色结界却特别的强烈,阿曛刚刚上到山顶便觉得这结界刺得她头痛欲裂,她抬头看梅若尘,却见他脸色一如往常般冷淡,似乎这般强烈的结界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阿曛正纳闷,却见梅若尘手中已多了一柄黑色的玄铁重剑,那剑寒光四色,四周隐隐燃起红色的烈焰,射出一道强光,击在宫殿外的结界上——
一阵强烈的气场自宫殿内传来,震得阿曛头痛欲裂,却听宫殿内传来一阵浑厚的男人声音,“竟然是你?”
梅若尘冷笑:“是我。”
殿内那男人道:“这么多年未见,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你以为我还会再次败在你的剑下?你竟独自闯入我的魔灵山中,胆子也确实无人能及。”
“过奖。我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来跟你商谈一下天魔两界和平共处的条件,若谈得拢,我自会收兵,若谈不拢,八重域那边已部署妥当,随时开战。”
“待你从这魔灵山逃脱再跟寡人说这些罢!哈哈哈——”殿内的男人狂笑起来。
阿曛听得这两人谈话,隐隐知道了殿内之人定是魔帝。
可这个代表了天界来谈判的人,是谁?
她抬头望向梅若尘,却见他依旧还是那般平凡的一张脸,不过眼睛却若落了星辰在里面,也许是夜里的缘故,那眼睛真是好看。
阿曛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出神。
却见宫殿突然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穿出宫殿,直入云霄。
梅若尘手中的玄铁重剑已化作巨剑,向那气流直劈去——
高手对招,往往一击决定生死。
魔帝的黑煞气息笼罩了整个魔灵山,阿曛只觉得自宫殿里传出来的那股气流越来越强大,强大到都要将她的耳膜刺破一般,而梅若尘手中的玄铁重剑所祭出的力道,同样强大到无懈可击。
两股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力量对碰到一起,顿时魔灵山地震山摇,阿曛眼见着就要被这两股力量震晕过去,却见一股极为强大的红色魔力朝着梅若尘这边偷袭而来,阿曛心中一震,这股力量不是别人,正是离殇。
梅若尘与魔帝在魔灵山弄出这般大的响动,离殇就在山脚下,自然很快知晓,这才赶了过来,助魔帝一臂之力。
离殇的力道即将袭到梅若尘的胸口时,却见梅若尘一把抓起腰间玉佩,朝离殇袭来的那股力道扔了过去——
作为玉佩的阿曛,就这么轻轻的被梅若尘扔向了那能够将她瞬间击成齑粉的力道上,替他挡去了离殇的进攻。
阿曛幻化已来不及,生生受了离殇那一重击,坠地之后,才化回了原形。
离殇见到趴在地上的阿曛,吓得有些蒙,忙趋步过来,将伏在地上的阿曛抱了起来。
阿曛侧头去看梅若尘,却见他已在将她扔出去的瞬间,所有的力道重重击在了魔帝的身上,魔帝不敌,力道渐弱,梅若尘却并不恋战,抬手招来了他的坐骑。
阿曛看到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镜明鸟。
梅若尘淡笑着飞坐到镜明鸟上,化回了他的本来面貌。
当阿曛见到那张脸时,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果然……她没猜错。真的是他!
只不过又不是他罢?!
梵天帝君是天界的战神,怎么会是她的阿漓呢?
却听端坐在镜明鸟上的帝君淡笑道:“魔帝,三日为期,是战是和,你且考虑清楚之后再答复本君。本君在界河边等着。”
说吧,梵天帝君乘了镜明鸟离开。
阿曛一直死死盯着那张似极了凤漓的脸看,想着他会不会回头望她一眼,就看一眼也好,可是直到他坐着镜明鸟消失在黑夜里,也不见他回头望她一眼。
阿曛泪流满面,就算……就算他不认识她,他和她这两日不也见过两面么?昨日还一起喝茶来着,他怎么可以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刚刚离殇袭击他时,他顺手扯了化作玉佩的她扔向离殇,其实他早已辨识出了那枚玉佩是她所化的吧。既然看出来玉佩是她所化,竟还这般的狠心,直接将她送到离殇的剑下,若不是她自身功力够强,早已被离殇的红剑烧成了灰烬了。
阿曛的泪一直停不下来。抱她在怀中的离殇看得心烦意乱,低头问道:“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伤你那般重……”
阿曛抹了一把泪,“我不是因为伤才哭的,我是……也许我眼中进沙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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