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想的再多,她还是要换好衣裳,出去见见那位安茹大长公主。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是讨厌一个人同样。
来到前殿,周媚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锦缎宫装的女子正眼神游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在她的旁边也坐着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容颜俏丽,身材纤瘦,倒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可惜的是那双和她母亲一样的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安茹长公主?”周媚走进去,笑着坐在首位上,“听说长公主刚回京不就,如何就这么快上门?”
安茹和女儿起身向周媚行了礼,之后就在下首坐下。
“今儿刚回京,特此来向王妃陪个不是,我家三子被我宠爱的很是厉害,若是做了什么让王妃不喜的事情,还念在他是个晚辈的份上,能原谅些许。”
“长公主言重了,三少爷可是比我要大上几岁,而且珵儿是我的儿子,更是大燕朝第一亲王的独生子,长公主的处境想必很清楚,我家王爷的话下人也应该带到了,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情。长公主初回京城,就纵容这自己的儿子当街强抢民女,还将人家弟弟打成重伤,咱们皇帝虽说年纪还小,但是却爱民如子,天子脚下,身为宗室居然做出这种有辱皇室尊严的事情,丢的可不只是你们的脸面。”
长公主没想到这刚回到京城,就初次来拜访淳亲王府,原以为自己身为大长公主,叶瑖的皇姐,至少也能听到她喊自己一声姐姐,谁想到居然见面就是你一顿训斥。
她今年五十多岁了,孙子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夫家虽说与婆婆有些不愉快,但是下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妾室也比她管的服服帖帖,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面对着周媚的职责时,心里的气恼可想而知。
“我家王爷是摄政王,虽说现在已经将朝政尽数还给皇上,但是却也不能任由着皇室宗亲公然欺辱大燕朝的百姓,而三少爷的教养问题,好希望长公主多多费心,这次得罪的是王府的世子爷,王爷大人大量自是已经网开一面,但若是改日得罪了别家的世家子弟,一状告上朝堂,不知道到时候又是谁为长公主开脸,是皇太后还是皇上?如今长公主还是应该多多修身养性为好。”
“王妃娘娘,我娘只是太过疼爱我们。”叶林欣起身弱弱的说道。
“不是疼爱,是溺爱。”周媚笑着说道,“我不管你们回京后如何的交际,但是不许打着皇家的名头做任何不利于大燕朝的事情,如今新皇执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皇上后宫都不复从前的奢靡,所以大公主身为皇上的长辈,理应以身作则。”
“这是自然,王妃娘娘还请放心,我在京城里还是有两处房产的。”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周媚点点头。
眼瞅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还没有升起就消弭于无形,安茹长公主就站起身准备告辞,周媚也让人准备了礼物让她们带回去,都是一些吃用的。
而安茹长公主也是在临走之前,对周媚笑道:“王妃娘娘,过几日我想着在府里设宴,还请王妃娘娘屈尊赏光才好。”
“若是有时间,我可能会去。”周媚没有明着答复,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娘俩的眼神,太过飘忽不定,眼神里有垂涎和算计,还有利欲熏心的欲望。
回到前院的乐康居,叶瑖从书册中抬起头,笑道:“可是处理完了?”
“嗯,她表现的倒是很服帖,只是说过几日在府里举办宴席,让我也过去。”她都说的那般露骨了,这个女人还是会用软弱来迎接她的锋利,“难不成这就是以柔克刚?”
“你是刚?”叶瑖勾唇轻笑,随后点点头,“说的没错,毕竟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就是喜欢那种。”
“还真是无趣的人生,丈夫死了撇下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过来了,也真的是狠心。”
“如今她的长子当家,即使她不在身边也没问题,至少谦王府老太君没有了堵心的媳妇,而谦王妃也没有了糟心的婆婆,何乐而不为,她走的舒心,家人也送的舒心,两全其美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安茹长公主还真是悲哀。”
叶瑖却笑道:“她的出生本来就是悲哀,一辈子自哀自怜,把自己的不幸怪罪到别人的身上,她的母亲能把她生下来就说明了一切,在皇宫,那种御前女官说白了也是比较体面的奴才,一个奴才想要生下皇子,本身就是赌注,自怀孕的时候就在赌,是公主还是皇子。她早就有了觉悟,用肚子里的孩子赌富贵,下场早已经注定了。”
“他们回京到底是要做什么的?至少在株洲府她依旧会被人敬着,来京城这不是因小失大?”
“她是长公主,而父皇的九个女儿如今只剩下她和小九,小九嫁给镇远将军嫡子,如今跟着在边疆,就只剩下这位长公主了,她无非就是认不清形势罢了,你不用理会太多。”
五日后,安茹长公主就让人送来了请柬,而周媚却拒绝了,只因为昨天晚上,叶瑖说要带着她去接了叶珵去郊外的农庄住些日子。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人就去了周府,接了叶珵之后,就驱车往城外去了。
而安茹长公主听到管事的来报,说是王妃娘娘不能过来,这让她差点没有掀翻了面前的长桌。
叶林欣走进来,看到气的不轻的母亲,上前坐在她身边,小声问道:“娘,您这是为何如此生气,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哼,那个淳亲王妃好不知趣,本公主下了请帖,邀请她来做客,却说什么无法前来?不就是瞧不起本公主么,不过是个下贱坯子,现在居然敢和本公主甩脸子,她算个什么东西。”
叶林欣看着外面,挥手让人出去守着,免得不长眼的进来打扰了。
“娘,您别生气,也许王妃娘娘真的是有事也说不定。”
“若是这样就好了。”安茹长公主冷哼道:“怕就怕她还在记恨着我,不知道背地里和九弟说什么难听的话来编排我,欣儿,娘若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是如何都不会回京的,虽说在株洲府娘和你的祖父有些不用愉快,但是也总比在这里要安稳很多,欣儿,娘不能看着你祖父将你拿给那个毫无作为的楚家四子,若是嫡长子,娘也许还能忍一忍。”
叶林欣抱着安茹长公主的胳膊点点头,“娘,女儿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费娘对你的一番苦心,你是我安茹长公主的女儿,即使以前娘的日子难过,但是娘却不能看着你会在你的祖母手里。”
“女儿都知道,是女儿让娘费心了,全部都是女儿的错。”叶林欣依偎在她的怀里小声啜泣着。
安茹长公主用力的抱紧她,摇头道:“不是你的错,我的欣儿没有错,是你祖母见不得我的欣儿过得好,她眼里只有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娘怎么会由得她擅自决定你的婚事。”
说完,眼神闪过一抹决绝。
郊外三十里的一处庄园里,这里是叶瑖经营的产业,是一座葡萄园,如今虽说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但是远远看去那成片的绿意盎然,依旧让人眼前一亮,再远处是耸立起来的微小起伏的山脉,满山的野花开的安静,呼吸间隐约有淡香萦绕。
周媚这还是第一次来葡萄园,领着儿子的小手,看着周围的景致,似乎胸口那莫名的烦闷之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娘,这是什么?”叶珵捏着一片碧绿的叶子问道。
“这是葡萄,等到七八月的时候,红的发紫的葡萄就会成熟了,到那个时候,会有又甜又大的葡萄吃。”
“娘,葡萄好吃吗?”他还没有吃过呢。
“好吃,到时候等成熟之后,娘让朱师傅给你榨汁喝。珵儿,点心不能当饭吃,你现在还小,若是总是吃点心,而不用心吃饭,以后就不能像你爹爹那样长高了,你想那样吗?”
叶珵不明白如何长高,但是他却知道,他以后要成为爹爹那样的人,若是没有爹爹高的话……
“珵儿不想。”
“这就对了,既然不想的话就要多吃点水果,前些日子在你外祖母家是不是又放开肚子吃了?”
“没有,珵儿很乖的。”叶珵用力的点点头,极力要证明自己的话是实话,“真的,娘,珵儿没有说谎。”
“那就好。”
逛了葡萄园,那边叶瑖就拎着一根矛走过来,单手抱起叶珵,对他道:“好了,父王带你去打鱼,中午让厨房给你做鱼吃。”
叶珵听到有好玩的,直接撇下自己的亲娘,跟着自家老爹就往庄园那边的小河去了。
周媚看着那对父子向远处的河流走去,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然后拎起裙角跟在后面。
这条河是庄园的主要源泉,虽说不是很大,河流的走势也不是汹涌,浅的地方不到半米,深的地方却看不到河底,里面卵石密布,鱼虾在缝隙中快速的摇曳游走,清澈的河面随着流势,在上午的阳光下,将表面镀上一层钻石般的光彩,从远处看如同一条玉带一般,横穿过山峦与葡萄园的中间,泾渭分明却有密不可分。
“爹爹,这里面有鱼吗?”等一走进河边,叶珵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以前爹爹也来过这里。”
“娘呢?”难道只有爹爹自己来的吗?那多无聊呀。
叶瑖和儿子额头相抵轻轻的顶了顶,才笑道:“那个时候你娘还不是你娘呢。”
“那是谁的娘?”
某王爷愕然,谁的娘?那个时候是姑娘,哪里是谁的娘,这个小子还真是有些奇言怪语的。
“不是谁的娘,好了,这种事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看见了吗?那里有一条大鱼。”叶瑖弯腰放下儿子,等周媚上前来,拉着儿子的手,他才将衣裳下摆别住腰间,然后脱下长靴,弯起裤腿就下了河。
虽说叶瑖的双腿白皙,没有拿让人作呕的粗黑腿毛,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文弱之人,实际上是强的厉害,当然这也只是周媚自己想的,毕竟和他成亲这几年,连她自己都病过两次,而叶瑖从来都是身子健健康康的,别说生病了,咳嗽都几乎没有。
见到自家老爹下了水,叶珵也按捺不住了,抬起小腿就要往水里冲,却发现整个人腾了空,被自家的老娘直接抱在怀里。
他不高兴的挣扎起来,探着身子往前面,想要让自己的娘亲带着他过去。
“娘,珵儿也要去。”
周媚叹口气道:“傻儿子,你这样冲进去,溪水直接就将你淹没了,到时候鱼没有抓到,反而被鱼吃了,等你再长大一些的吧。”
“……”叶珵无奈,根本就撼动不得娘半步,也只能放弃。
“珵儿,接着。”那边叶瑖叉起一条鱼,而那条比手掌还要长的鱼在长矛上剧烈的挣扎,下一刻就被叶瑖拔下来,直接冲着母子两人的脚下扔过来。
既然有了好玩的,叶珵也就不想着要下河了,挣扎着从母亲的怀里滑下去,然后蹲下身看着那条在痛苦挣扎的鱼儿。
刚被仍上安,还带着水珠,剧烈的扑腾之下,岸边的泥沙就被扑簌到他的脸上。
叶珵嘟起小嘴,很生气的用手戳了戳那条鱼,然后鱼儿再次扑腾起来,吓得他往后躲去,直接蹲坐在地上。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尤其是岸边都是石子,虽说不是那般的尖锐,但是依旧咯的他小屁股很疼,这让小世子特别的生气。
明明爹爹都说抓鱼回去吃了,这条鱼还不听话,该打。
接下来,周媚就在旁边看着儿子踉踉跄跄的找了一根树枝,然后回来不断的戳着那条鱼,因为离开水时间渐长,很快就没有了生命迹象。
等鱼儿完全不动了,小家伙才站起身,看着举着长毛的叶瑖,而长矛上还有一条更大的鱼。
“爹爹,给珵儿。”
叶瑖看着儿子兴奋的样子,拔下那条鱼,就甩手扔了过来,叶珵看到呈抛物线扔上来的鱼,尖叫的大笑着躲开。
一直等到逮了七八条,叶瑖才上岸来,旁边廖凡走上前,递上来几条干净的帕子让他擦干净腿脚。
收拾好之后,叶瑖就牵着周媚的手,抱着儿子往庄子里去了。
“爹爹,一会给珵儿做好多好多的鱼。”
“没问题,吃到肚子鼓起来都可以。”这小子,果然在岳父那里待了半个月,重了不少。
周媚则是在旁边紧了紧叶瑖的手笑道:“有你这么教儿子的嘛,喜欢可以以后再吃,咱们府里又不是吃不上鱼,一次吃的撑坏了,多难受。”
叶瑖没有接妻子的话,而是看着儿子道:“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
小包子听完,冲着周媚用力的点点头,“娘,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
只是奇怪的事,他一说完,就发现爹娘面面相觑,然后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
好一会叶瑖才忍住笑道:“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等到了明年也许就会好很多。”
“我就说,你儿子现在能把话说利索就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在儿子滑嫩的小脸上戳了戳,然后道:“现在竹子已经开始跟着薛先生学三字经了,听说很聪明,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又是个不是天才,也不过才不到三岁。”
“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到竹子了,有时间让他过去和珵儿一起玩玩。”
“还是算了。”周媚摇摇头,“那孩子是个闷的,就是喜欢看书,别的事情倒是很少有兴趣。”
“嗯,姨母总是欺负舅舅,珵儿就帮着舅舅,姨母还把舅舅的书撕破了,外祖母就罚姨母一天不准吃饭,姨母也不哭。”
周媚听完,噗呲一声就笑了,笑声娇媚而畅快,让叶瑖看着她的眼神都浓的热烈。
“那个小花,可真是让人头疼,我都怀疑,娘怀着他们的时候,是不是生错了性别,听说现在小小年纪就跟着武师学拳脚了,还从来都不叫苦喊累,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也不错,大燕朝还没有出过女将军呢,说不定小花会改变历史。”
“你还真敢想。”周媚吃惊的看着他,“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娘就不敢因为女儿和你拼命。”
“你呀,我也就是说说,你还真是当真了。”走进庄子之后,廖凡就把叶瑖猎来的鱼送进了厨房。
宜阳侯府内,赵若语蜷缩在角落的院落里,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世子也了,而她的女儿彩蝶也是病重,她虽然派了身边的心腹婢女去请示世子夫人,让她开恩,请大夫来看看,谁知道如今都中午了,大夫依旧没有消息。
她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不时的跑到外面去看情况,却一次次的失望。
“翠香,你和夫人说清楚了吗?”
旁边一个正在打扫的小丫头走上前来,福身道:“姨娘一吩咐,奴婢就去和夫人请示了,夫人说很快就会有大夫上门的。”
“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来?”她简直快要疯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彩蝶的热度越来越高了,再继续烧下去,她的女儿就要没命了。
想到这里,她直接都待不住了,连衣裳都没有换,就直接奔世子妃的院落去了。
这个时间,临近午饭的点,世子妃正在和她的两个一儿一女说话,听到嬷嬷进来说赵姨娘在外求见,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娘,她又来做什么?烦不烦啊,早上不是刚遣丫头过来吗?以前给娘请安都不见她这么勤快,真讨厌。”于翠雪嘟着红唇埋怨的说道。
世子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对管事嬷嬷道:“让她进来吧。”
嬷嬷出去没多久,赵若语就进来了,见到世子夫人,直接就跪在地上,双眸含泪的道:“奴婢恳请夫人,求夫人为彩蝶找个大夫吧,她已经烧的很厉害了,若是再没有大夫上门,彩蝶就真的要没命了。”
世子夫人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面容,心里别提有多怄了。
“大夫还没有来吗?早上我就让管事去请了,难不成还没到?”
“没有,奴婢求求夫人了,彩蝶就是奴婢的命,她也是世子的女儿呀。”
说完,坐在世子夫人旁边的于翠雪冷哼一声,道:“你别乱说,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她是野种。”
“雪儿,闭嘴。”世子夫人轻声呵斥了一下自己的女儿,随后看着赵若语道:“赵姨娘别往心里去,小孩子没有想那么多。”
“是,奴婢不敢。”
“好了,你就先出去吧,我再给你催催,大夫应该很快就到了。”
即使赵若语再不甘心,也知道现在不能再纠缠下去,只能惹来更多的冷言冷语。
回到自己的院子,赵若语气的直接气的砸了桌上的茶碗,吓得旁边的翠香差点没跳起来。
好一会见到她不再有动作,这才轻手轻脚的上前收拾掉残渣,然后退了出去。
她后悔了,后悔成为宜阳侯府世子的妾室,虽说最开始她也得到过世子爷的宠幸,但也不过是两日的光景,在之后每月也只能来一两次。
世子不是个纵情声色的人,他房里只有一位世子夫人,一位妾室和两个通房,那两个通房至今没有一儿半女,而且也因为上了年纪,年老色衰,初始她也仗着好相貌,让世子爷对他很是温柔,但是女子的相貌能维持多久?
如今不过两年,再也没有以前的温柔细雨了,至于女儿也是几乎当做不存在一般。
曾经她以为只要成为世子的妾室,她就不用嫁给那些小官小吏一辈子出不了头,可是现在看来,还是长姐有想法,蒋书豪虽说官职并不高,也不过是个四品官,但是至少和大姐过的很好,儿女双全,婆婆也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即使是住在一起,听说她的公婆也是把她当成宝贝一般的疼爱着。
再看看自己,过的如此凄惨,她的命凭什么就这般的苦。
而自己的好姐妹于青霞在宫里风光无限,被皇上捧在心口里,如今却被自己不管不问,去年年底得到皇上的偌大恩典,回家省亲,和世子夫人说的很好,给了她不知道多少的宫里的好物件,而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句话语罢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如今她求得只是自己的女儿能平安的长大,现在彩蝶就是她的全部。
只是等大夫来了之后,她得到的消息却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大夫说彩蝶还只有七个月,却因为高烧烧坏了脑子,即使是退了烧,这一辈子也是个傻的。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赵若语整个人都傻眼了,然后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蒋府,此时蒋书豪正在向自己的妻子道歉,而旁边的大儿子则是若无其事的坐在旁边看书,小儿子和小女儿则是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爹娘。
“夫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喝多了,根本连碰都没有碰过那个女子。”
赵若兰扭头冷哼一声,高声道:“那为何刘大人说你都和那个青楼女子搂在一起了?蒋书豪,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你生儿育女,孝顺公婆,照顾你的起居无微不至,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哎哟我的好夫人,为夫的喝醉酒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清楚吗?绝对是毫无知觉,能做什么事情?再说那种风尘女子,如何能比的夫人半点的好,都是为夫的错,还请夫人原谅,在几个孩子面前给为夫的留点薄面。”最后这句话,蒋书豪说的很轻。
赵若兰看着夫君那求饶的样子,忍了好久才终于是噗呲笑出声。
她心里自然明白,自己的丈夫是个好人,洁身自好是夫君给她的最大的尊重。
“好啦,我知道你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是你以后也别这样了,这谈事情就要去风月场所,这根本就说不过去,你也是做爹的了,总要给蛟儿他们做个榜样才行。”
随着赵若兰的话,蒋书豪不断的点头应是,这次是他被刘大人怂恿的厉害了,一时间耳根子有些软,才去了风月场所谈事情,谁想到喝多了,就直接睡过去了,这次还是府里的管事去楼子里把蒋书豪喊回来了。
听说一进门的时候就闻到满室的酒气,这样才让赵若兰相信,自己的丈夫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好了,现在没事了,咱们去用午饭吧,蛟儿,腾儿,敏儿是不是都饿了?”
老大蒋子蛟合上书站起身,冲着赵若兰笑道:“儿子爱好。”
“娘亲,敏儿肚子饿了,以后爹爹可别惹娘亲生气了,咱们吃饭都晚了。”
“是是是,都是爹爹的错,让咱们的大小姐饿着肚子,以后绝对不会了。”宝贝女儿,可别再提了,他现在也是后悔的要死。
饭桌上,蒋书豪殷勤的给妻子夹菜,然后说道:“还有一个月好像就是你家二弟的大喜日子,娘子可是准备好了贺礼?”
“准备好了,这次二弟听说娶得是平民女子,虽说如此,二弟那种性子……能这样也不错了,到时候不知道王妃娘娘会不会去。”
“应该不会去的,今儿长公主回京,说是在府里开宴,给王妃娘娘送了帖子,接过王妃娘娘没有去。”
“是啊,没想到那位大长公主居然回来了,还带着她的三儿子和小女儿,一看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前些日子得罪了世子爷,接过公主府的三爷被王爷狠狠的打了二十大板,至今都卧床不起,也真是活该。”
“得罪了王爷,这在京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这件事闹开了,去赴宴的都是一些不得帝宠的官员妻眷罢了,谁敢在这种时候去触王爷的眉头。”
赵若兰点点头,然后看着他问道:“爹娘不是说过几日要来吗?若是你休沐的话,咱们带着二老去慈云寺住几日吧,我给爹娘吵了九卷金刚经,为他们祈福的,等去烧给佛祖。”
蒋书豪心里被妻子的这句话涨的满满的,给她夹了一块鲜笋,笑道:“好,即使没有时间,我也会向大人请两日休沐的。”
“若是没时间就算了,你身为朝廷命官,不用为了这种事请假,我和几个孩子陪着爹娘过去就可以了,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还是要以公事为重。”
“不碍事的,现在天下太平。”
赵若兰见他这么说,也没有继续坚持,用过午饭之后,她就带着腾儿和敏儿去午休了,而他则是带着长子蒋子蛟去书房看书。
“爹,昨晚娘一夜没睡,就是等着你回来。”蒋子蛟坐在书桌后面,毛笔站着墨池正在润笔。
蒋书豪点点头,轻声道:“是爹让你娘担心了,蛟儿别怪跌,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娘的事情。”
“嗯,蛟儿相信爹爹,娘为了我们很吃苦,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抬手摸上他的发,蒋书豪叹气道:“是啊,你娘是最好的娘。”
还是最好的妻子,最好的儿媳妇。
当初王妃娘娘和他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妻子虽说有时候脾气火爆了一些,但是对他从来没有任何的怠慢,即使有的时候他做错了事情。
但是当她做错事情的时候,自己也不会生气,隔日她就会来给自己道歉,顺便还说明是哪里做错了,如此接触下来,他真的是完全明白了王妃娘娘当初说的话。
无论是对于子女还是自己,亦或者是他的爹娘,她投入了全部的心血,长子沉稳,次子机灵,小女儿俏皮可爱,这样的日子他是绝对不会毁掉的,必定会用心的经营这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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