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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跪

男配有毒![穿书] 三日成晶 12181 2021-03-30 09:53

  摔下去的瞬间, 金酉闷哼了一声, 孔心整颗心顿时悬到嗓子眼儿, 矮身顺着马腹下一看, 金酉一只脚还在脚蹬里面。

  马鞍已经被拽歪了,但马鞍是用绳子固定在马腹上的, 根本拽不掉, 金酉正一条腿悬空, 脚腕别扭的扭着。

  而马虽然吃痛停下来,但四个蹄子还在不断的蹬。

  金酉就在马的旁边,倒仰着半吊在脚蹬上, 正面朝上,脆弱的脖子,柔软的肚腹, 无论是一脚踩在哪里, 都不是闹着玩儿的。

  孔心急的额角汗都下来了,又不敢大喊,害怕让马惊的更厉害。

  手里的缰绳又不能松开,否则一旦马跑了, 金酉就会面临被拖行。

  孔心脑中急转, 她从前也遇到过这种坠马的时刻, 只要顺着脚蹬的方向挪动, 抽脚的同时, 再使劲儿朝着马腹一蹬, 然后原地向后翻滚几圈, 就能躲开马蹄。

  可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必须要迅速流畅,不能迟疑,还要有相当的腿脚力气,就算她现在口述,金酉也无法按照她的描述流畅的完成。

  除此之外,只能是将马腹上系着马鞍的带子割断,可好死不死,这个带子是加固的宽带子,马又在惊的状态,那边儿金酉又吊着腿,就算拿出刀也没有缝隙割,要是不慎将马腹一起割了,马吃痛再度发狂,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电转之间,孔心再想不出第三种办法,只好启动的空间技能,谨慎的刨除金酉,将目标定在马的身上。

  虽然这技能出了,杀伤力会将马整个原地分割为碎块儿,场面血腥程度可能会吓到金酉,但相比于金酉被踩,就变得不重要了。

  况且金酉听话。

  “闭上眼,闻到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孔心说完之后,闭眼正要去点空间技能,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急切的声音也同时从身后传来。

  “这是怎么了?!”刘哥的声音这时候响起,简直如同天籁。

  “小孔你拽住!”刘哥说着赶紧绕到马的另一侧,去解救金酉,孔心手里拽着缰绳和口嚼,在马再度企图尥蹶子的时候,直接原地跪下,用身体加上手臂的双重重量,压下它的头,几乎拉到贴地,同时再度感觉到了手心火辣一片。

  金酉脚从脚蹬里面拿出来,孔心看到他走起来一瘸一拐的,估计是拧到了,刘哥将金酉扶到一边,就对着孔心喊:“放了吧,跑不出去,等你包哥抓——”

  孔心站起来,却没有放手,而是勒着口嚼,硬是拉着马跟她走,出了草场,将马送了回去。

  包哥不在马棚,孔心将马拴上之后,才发现缰绳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这才翻开自己的手看了下,两只手的掌心都被缰绳给撸破了。

  孔心试着伸展一下手心,很疼,不过这种疼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她没有理,金酉的脚腕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错位的话,要尽快正回来,再用冰敷一下……

  孔心走回草场的时候,金酉和刘哥都没见人影,想来应该是刘哥将金酉给送回去了。

  她快步朝回走,一开门就看到刘哥在冰箱里稀里哗啦的乱翻。

  “没有冰块啊!”刘哥嘟嘟囔囔,“哎哟那怎么办呢……”

  孔心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金酉正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她快步走到冰箱的旁边,对着刘哥说道:“我来吧,刘哥,你快到了要喂鹿的时间吧?”

  “可不是,不过……”刘哥神情复杂的看了金酉一眼,“你妹妹的脚应该是没事,她不让我扶着,坚持自己走回来。”

  孔心笑了一下,“臭毛病多,你不用理她。”

  “有点肿,我给他敷一下就好了,”孔心满脸真挚的看着刘哥,“幸亏是刘哥你去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我妹妹当时吓得都不会动了……”

  刘哥连忙摆手,“嗨,我也是正好路过,等会儿我喂完了鹿,再过来帮你们俩。”

  “不用不用,”孔心忙笑着拒绝,“我们俩这时间还得等一会儿,而且也没什么体力活,真不用。”

  刘哥也笑了,“你看你这两个小丫头,还挺要强,那成吧,要弄不了的就说话。”

  孔心忙点头,刘哥说着就朝外走,走到了门口,忍不住朝着金酉看了一眼,回头说道:“你妹妹可真高呀,先前看着她瘦瘦的,没注意,今天站一块儿才发现跟我差不多……”

  孔心自然接道:“我也纳闷呢,你看我这小个子,她就跟吃了化肥似的,头发也是随我爸爸。”

  “这么高的话……”找对象能好找吗?

  刘哥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孔心在冰箱里没有翻到冰块儿,最后没办法拿了一块冻肉出来,塑料袋一套,用毛巾给包上,然后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手,就进屋了。

  金酉还低垂着头,只能看到一个发旋儿,他坐在沙发上,鞋子还没脱,但是今天穿的裤子向上拽了一点,能看到瓷白的脚腕红了一大片,肿了一圈,但并不是很严重。

  孔心稍稍松了一口气,先将冰肉块放在沙发上,然后伸手在金酉的脚腕上捏了两把,将他的鞋脱下来。

  孔心没有出言责备,她奇异心里一点气都没有,大概是这些日子,让金酉总是帮倒忙,给荼毒习惯了,他一天要不惹点祸,晚上睡觉孔心都不踏实。

  而且在金酉的脚腕上捏了几下,确保他没有骨折之后,孔心满心都是庆幸,比起当初自己从马蹄子底下躲过的淡定,这份庆幸实在突兀。

  不过这么多天,她也知道自己总是会为了金酉心绪大幅度起伏,感觉是挺操蛋的,但也慢慢习惯了。

  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加起来那么多个世界,孔心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刚入学的小学生,老师一个命令指哪打哪,老师一句夸奖能美出鼻涕泡,老师一句斥责就惊天动地。

  而她的“金老师”此刻也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垂着头,躲避她的眼神。

  孔心有些想笑,她刚才在操场里跪的膝盖疼,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将金酉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拿着冻猪肉在他的脚踝上冰。

  两个人都沉默着,午后的阳光肆意的顺着玻璃照射在沙发上,整整好好将两个人框进去。

  金酉越是这样蔫巴巴的,孔心就越是觉得好笑,边缓慢的挪动冻肉的位置,边时不时抬头去看金酉。

  不过金酉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就会飞速的离开,孔心就越是想逗他。

  毛巾是白色,孔心光顾着用眼睛跟金酉玩捉迷藏,没注意到她手心的血迹,有一些沾在了上面。

  金酉的视线被孔心追逐得无处可躲,无意间落在毛巾上,然后便僵住了。

  孔心手里拿着冻肉,也算是给自己的手心止疼,见到金酉的视线定住,还以为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笑了一下,耐心的解释,“这是在给你冰敷消肿,我见药抽屉里有红药,等会儿再给你喷一点,走路就不会……”

  孔心说到一半,突然金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力气用的还不小,不由分说的拿掉了她手上的冻肉,然后将她两只手的手心都翻到向上。

  盯着孔心手心里破掉的伤口,久久都没有动。

  孔心挑眉,看着金酉,好奇的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等着等着,手心上突然一热,接着一阵刺痛。

  孔心却并没有去理会刺痛,直接勾住金酉的下巴抬起来。

  看到他大颗大颗涌出的眼泪,眨了两下眼,有点懵。

  “不是……”孔心不傻,金酉摔下马都没有哭,自己咬着牙不让刘哥扶走回来也没哭,这会儿哭了,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疼。

  再结合他水雾迷蒙的小眼神儿,还有微微下垂的嘴角,孔心连忙安慰道:“你看你哭什么,我又没说怪你,况且我的手也不怎么疼……”

  空心孔心下意识的伸手去抹金酉的眼泪,眼泪沾到伤口上,刺得她直呲牙。

  金酉轻轻地按住孔心的手,捧在下巴的位置,嘟着嘴唇,朝着她的手心吹气。

  丝丝缕缕的暖,吹拂在手心并不能缓解疼痛,却将孔心的心险些吹化。

  “娃娃……”

  孔心慢慢凑近金酉,透过阳光,极近极近的也朝着金酉的睫毛吹了一口气。

  气氛好到不得了,孔心的背被阳光烤得暖暖的,她的心被金酉吹得暖暖的。

  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又吹了口气,看着金酉的睫毛,投射在脸上的一小片阴影晃动起来,如同她不听话的心脏。

  孔心甚至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舒服的孔心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金酉不再对着她的手心吹气,而是抬起了头。

  也不知道金酉是什么时候用手圈住了她的后脑,将两人之间本就不大的距离,彻底缩减为零。

  呼吸喷洒在鼻翼,嘴唇上软软暖暖的的触感,和金酉吹在她手心的暖一模一样。

  这两片嘴唇,孔心并不是第一次触碰。

  为了刺激金良的那些日子,她曾经反反复复的品尝过。

  但是没有一次如此刻这般让她魂不守舍。

  而不同于每一次,这一次是金酉先凑上来,也是由金酉开始。

  金酉的触碰很轻,非常的轻,轻的孔心几乎不敢呼吸。

  她瞬间脑子里面一团乱,甚至在想,金酉是不是不小心碰到她,或者说只是突发奇想……

  剧情里说金酉的智商没有问题,但是他的种种表现又显得不太正常。

  一个人,如果长年累月的,被隔断对外界的一切了解,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格?

  性格缺陷是肯定的,那会不会连智力也跟着变得不正常。

  这些孔心闲着没事的时候都想给过,所以她没有办法确定,金酉到底明不明白,亲吻代表什么意思?

  孔心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利用金酉刺激金良的时候,她希望金酉一直什么都不懂,这样她会少很多麻烦。

  但此时此刻,她又莫名的期待,金酉并不是对她单纯的示好,不是因为连累她的手破了而愧疚。

  孔心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躲避,纵容的金酉贴着她,纵容着金酉在她唇上轻轻的辗转。

  等到金酉贴了半晌,再贴不出什么花样了,终于松开孔心的时候,孔心才叹息了一声,轻声的问他:“为什么突然亲我?”

  孔心近距离的盯着金酉的双眼,带着温柔却不容含糊的质问:“你到底知道这样代表什么意思吗?”

  金酉这会儿没有躲避孔心的眼睛,但他的眼中透着迷茫,视线一直在孔心的脸上乱飘,孔心等着他的答案,见他没有反应,正想再问一句,就见金酉舔了舔嘴唇,再度贴了上来。

  这次叼着她的嘴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咬。

  这tmd是觉得好吃吗?

  有瘾?

  孔心将手腕从金酉的手中挣脱,手指点住金酉的额头,没有再继续纵容金酉的动作,将他推开。

  拿过冻肉,坐回了地上,重新给金酉冰脚腕。

  “你tmd连个屁都不会放,别想占老娘便宜……”孔心嘟嘟囔囔的,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对不起……”软软的调子,传进孔心的耳朵里,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金酉,金酉也正看着她,然后动了动那双还晶亮着的嘴唇,又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孔心直接愣住,目瞪口呆的看着金酉,隔了好一会儿,才“操”了一声。

  “你会说话呀……”

  孔心回过神来,手上一使劲,金酉疼的一缩,孔心“恶狠狠”的按住不让他退缩。

  语气似是生气,但脸上却掩不住惊喜和笑意,“我以为你除了梦话不会说话,你会说这么多天跟我玩什么小哑巴进村儿!”

  金酉的脸上,泪痕犹在,大概是刚才流的眼泪还有一点存货,孔心这么一吼,睫毛上顿时积起一滴摇摇欲坠的晶莹。

  这东西是无声的杀人利器,杀别人不知道好不好使。

  反正杀孔心是十死无生。

  她顿时从凶神恶煞无缝切换到柔情似水,语调软成滴滴答答的一滩。。

  “你再说点别的?”孔心殷殷的看着金酉,金酉的调子很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的原因。

  他说话像不利索似的,拖着尾音,听着特别的软,但是因为声线干净听起来又不粘腻。

  不过金酉说完这两句对不起之后,不管孔心怎么引诱他,他都不再开口了,嘴唇抿着,急的孔心直想伸手去抠。

  “你下次再说话的时候,跟我预告一下,我好录下来,给你哥听听……”

  孔心说着笑了,她几乎能想到,要是金良听到他弟弟开口,却不是跟自己,这么多年的精心养育……可能当场气翻背,气成蛤.蟆球,气得昏古七!

  孔心自顾自脑补的乐呵,等把金酉送回去了,她肯定得当着金良的面好好说说,到时候怨念值肯定会下滑一大截儿,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清零了……

  想到任务孔心突然想起计划的这几天就要将金酉送走,到现在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孔心都不知道。

  要是拖到金良崩溃报警,一出去,自己变成了通缉犯,那事情就麻烦了。

  而想到要将金酉送回去,孔心就会抑制不住的生出一种让她慌乱的情绪。

  她皱着眉头,将心绪按捺下去,送走是肯定要送走的,任务肯定是要完成的,完成之后她就要和小编辑说转回复仇组。

  一切都必须严格的按照计划,她已经为了金酉破例了太多次——想到破例,孔心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金酉刚才的亲吻。

  她想起金酉亲吻之后紧接的那句对不起,因为金酉开口让孔心过于惊讶,拐跑了她的思维。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果然金酉的吻和眼泪,只是在表达对她的歉意。

  虽然这种表达方式并不正常,但想到金酉这个人,本身就不正常,先前自己又利用他了那么多次,他大概以为这种亲吻就是表达好意吧。

  想到这里,孔心才将想到要离开任务世界的那种诡异情绪压下去,又升起了另一种更让她无措的感觉。

  金酉的脚踝冰差不多,孔心起身去厨房,她拿着肉块,将毛巾拆开,扔在水盆里泡上,将塑料袋里面的肉块倒回冰箱,一直皱着眉。

  洗了手之后,靠在水池上,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tmd,真是邪门儿了!

  这种类似于疼痛,但是又不会作用到实际哪里感觉,比其他奇怪的情绪还要难以缓和。

  孔心甩了甩手上的水,慢慢的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手臂里,自我安抚。

  孔心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听见了金酉出来的声音,但她没有抬头,她并没有安抚好自己,只是慢慢的说道:“回沙发上坐着去,你的脚腕需要休息……”

  金酉一直都很听话,孔心说完之后,他走过来的脚步就顿住。

  但是却只是将头转过去,然后面对着屋子僵在原地,并没有往回走。

  孔心没有看到,金酉慢慢攥起了拳头,浑身也细碎的颤抖起来。

  但他仍旧没有迈开脚步,甚至慢慢转了回来,就那么站着看着孔心,直至额角的青筋鼓起,又慢慢消失,直到身上的颤抖也逐渐消失,他松开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然后继续朝着孔心走过来。

  孔心埋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企图用胡思乱想缓解心口的闷痛。

  却无论怎么分散思维,最后都会回到金酉的嘴唇,还有他带着泪光的那句“对不起”。

  孔心如果能够变成两个人,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将自己揍了几顿,简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矫情成这样。

  明明先前是她拉过金酉连问都没问一句就亲吻,她的那些利用没有跟金酉说过对不起,轮到金酉亲吻她的时候,明明跟她说了对不起,她却还是见鬼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金酉只是不知道亲吻并不是用于道歉,而孔心根本不该这么矫情。

  亲一下又掉不了一块肉,孔心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金酉那么做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道歉,还能是为了什么?

  而她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难过什么?

  越想越乱,越乱越烦躁,孔心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脚底已经开始发麻。

  金酉正是这时候走到孔心的身后,在孔心的身后张开双臂,半跪着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金酉将头靠在了孔心的肩膀上,温热的鼻息直直的喷洒在孔心的耳侧。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干脆利落的将孔心脑中屡不清的一团乱麻,直接拦腰斩断。

  奇奇怪怪的思绪,瞬间停止,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收回,用来集中对抗金酉不断扫在她脖颈的呼吸。

  金酉虽然相较于普通男人瘦弱,但他比孔心高了很多,将孔心整个笼罩在他的怀里,搂得紧紧的。

  两人保持着这种球形姿势好一会儿,孔心两个脚都麻的受不了,才伸手戳了戳金酉的手臂。

  “学会不听话了……”孔心真心不想承认,她废那么大劲儿没能摆脱的情绪,被金酉的拥抱轻而易举安抚了。

  回头抓了两把金酉的卷毛,一脸认真说:“你从明天开始,不许再看那个幼儿频道,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教小孩怎么叛逆么,过两天是不是还要教打家长……”

  金酉枕在孔心的肩膀,保持着十分别扭的跪地姿势,但脖子歪在孔心的肩头上,满脸的惬意与舒适。

  闻言他掀了掀眼皮,没有给孔心回应,孔心嘟嘟囔囔的,挣开他的手臂,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双脚。

  “喂猴子的时间要到了,别跪地求饶了,快起来吧……”

  “朕赐你无罪——”

  孔心将金酉拉起来,打发金酉进屋,好拿瓶营养液出来,处理一下自己的手心。

  金酉这一次没有马上走,而是站着和孔心对视,对视到孔心都要伸手抽他了,他才慢慢朝屋里走。

  脚踝显然是没什么问题了,走路已经没影响。

  孔心在他进屋之后,从空间拿出营养液,没舍得喝,倒了一点,涂在手心,找到药箱子,在手心简单缠了两层纱布。

  这种伤,有营养液修复,基本一晚上就能换新皮儿了。

  孔心包好了手,疼痛感很快在营养液的滋润下消减不少。

  她端着锅洗米,最后将那一整罐的营养液,都倒进了米锅里蒸上。

  说来还真得将金酉尽快送走,最近她的营养液也剧烈消耗,最最关键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想到营养液的功效和滋补作用,就总想拿给金酉喝……

  孔心叹了一口气,煮上米饭之后,进屋叫金酉,准备两个人把猴子的食物拿过去。

  进屋里面,金酉坐在电视机前,又打开了那个频道。

  频道现在正在演少儿互动节目,拍拍两个满脸不开心的小孩,正在拍拍手做好朋友……孔心拿过来遥控器,不由分说的转了台。

  金酉转头看了一眼孔心,孔心也看着他,看他会不会像刚才一样,拒绝她的命令,或者像这些天提出要求一样,要孔心给拨回去。

  但是金酉并没有说话,看了孔心一会儿就转过了头。

  孔心随便按了几下,将频道停在了电影界面,科幻的,甩个巴掌都带光波的那种,这玩意儿金酉肯定学不会。

  孔心看了一眼时间,又看看金酉专注的脸,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将给狮子准备的肉拿出来,先缓一缓凉。

  不过才拿了两块儿,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了暧昧的声音。

  动静还不小,声都能掀开房顶了。

  孔心惊得险些把肉给甩出去,赶紧关上了冰箱门,往屋里头走。

  这种声音她以前听跟踪目标的时候没少听到看到,画面各种不堪入目,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金酉看到了……

  金酉还真的聚精会神在看。

  画面上那两个人已经真枪实弹。

  由于频道是外国频道,孔心刚才停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正在对战,但她才出去几分钟?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变成男女主大战了?

  遥控器在金酉手里,孔心直接走到电视跟前拔掉电源。

  画面虽然重点也遮挡了,但是依旧十分的触目惊心。

  而且很猛。

  孔心将电源给关了,走到金酉的跟前,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绞尽脑汁的措辞。

  想着怎么跟金酉说,这个不能学……

  还没等她想出来怎么说能让金酉理解,并对此失去兴趣,金酉就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坐在沙发上,长腿一甩,手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孔心瞪着眼睛,看着金酉俯下身,再度贴上她的嘴唇。

  孔心脑中闪过刚才惊鸿一瞥的电视画面,操蛋的闭了闭眼,画面上也正是沙发……

  金酉的学习能力超强,但由于教学视频是狂野挂的,因此他的动作前所未有强横。

  孔心仰在沙发上,金酉掐着她下巴捏开齿关的时候,孔心又想笑,又油然而生一种隐秘刺激。

  毕竟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

  这个吻,可以用横扫千军片甲不留来形容。

  孔心起先还抱着看金酉到底能学到什么程度,但金酉表现得如同一匹脱缰的疯马,最后的紧急刹车,不得不由孔心来拉。

  一个吻而已,两人皆是双颊绯红,呼哧呼哧如同两条热的要死的狗。

  孔心坐直了身体,眼睛不断的朝着金酉飘,见金酉又凑过来,忙用手掌按住他的脑袋。

  “金娃娃!”孔心低吼:“别闹了,该喂猴子了——”

  金酉这才老老实实的坐回沙发,眼睛里面还有刚才未退的狂野,坐姿也有点别扭。

  孔心飞快的向下瞟了一眼,然后指着门口命令金酉:“你去……咳,把冰箱里肉拿出来,放在桶里,一会儿喂狮子。”

  金酉这次挺听话,但是站起来,走了两步之后,难受的调整了一下姿势。

  孔心在金酉出之后,就后仰着瘫在沙发上,将手臂盖在眼睛上,另一手将金酉扯到手臂处的衬衫拉回肩膀,深呼吸着平复。

  “操……”孔心骂了一声想到金酉刚才不同于平时的野劲儿,有些全身发软。

  她骂完之后又笑了,金娃娃要改名叫野娃娃了。

  两人喂完了动物,米饭也早就已经煮好了,一直在保温,这几天一直在吃各种炖肉炖骨头,孔心又老拿营养液做饭。

  金酉眼见着圆了一圈,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但吃了这么多天的肉,两人都吃腻了。

  孔心领着金酉,先去菜园子里找了几个西红柿,又去园子里面养家鸡的地方,掏了几个鸡蛋出来。

  朝回走的时候,孔心把鸡蛋和柿子都交给金酉捧着,自己空着手走在他的身边,时不时伸手掐他的脸蛋儿,抓他头发。

  “还记得在旅店里面,你想吃我吃剩的那个西红柿鸡蛋盖浇饭吗?”

  孔心说:“今天我给你做,保证你吃了一次,终生难忘!”

  提到终身难忘,孔心又抽风一样想到了她最终要离开任务世界。

  脚步迟缓了一下,暗骂自己这几天简直矫情的要死。

  但还是改了口,又重新说道:“也别记一辈子,记个个把月的就行了……”

  晚间的西红柿鸡蛋,金酉连饭带菜的包圆儿。

  做饭给金酉这样的人吃,是最有满足感的,因为无论你做的东西好不好,他都捧场的很,要不是孔心拦着的话,盘子里剩点菜汤,他都想喝了。

  吃过晚饭之后,正常来说,两人每天都会在外头逛逛。

  但是今天金酉的脚虽然没什么大碍,走路也不影响,不过还是有一点点的肿。

  孔心在米饭里放了营养液,估计明天早上就好了,但还是休息为主。

  晚上两个人早早的躺在被窝里看电视,金酉开始打哈欠,孔心就例行催眠,金酉睡着之后,她也关掉灯,准备睡觉。

  不过翻来翻去的,两人盖一床被子,不小心贴到金酉,孔心就不由想起白天。

  实在睡不着,索性闭上眼睛,点开系统交流群,和她的姐妹们吐槽。

  生不如死死无全尸: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今天被强吻了,非常狂野的那一种。

  孔心发出去这句话之后,很快就有小姐妹跳出来。

  男神扒皮机:哎哟不得了哟,还有人敢强吻大王花呀。

  南无阿弥陀佛:多正常点儿事儿。

  被拜破的石榴裙:233别逗我行不行?我正攻略呢,哎,你这么一说提醒了我,我这个不少天了,不管我怎么撩,都跟瞎子一样,我也来硬的吧——

  男神扒皮机:感觉怎么样呀?

  生不如死死无全尸:如我的ID一般。

  男神扒皮机:滚蛋!我还真想见见这位神人,你给我发个图片来,是不是八块腹肌的筋肉男?

  孔心噗嗤的笑出声,睁开眼,侧头看了看埋在枕头里的金酉。

  顺手戳了一下金酉的脸蛋,手指流连在他的卷毛上。

  生不如死死无全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软的跟小绵羊一样,特别好摸,不过可惜啊,就要送走了。

  男神扒皮机:安啦安啦,永生不死,还能泡各种类型的凯子,这种生活去哪找?下一个会比这个更好,小绵羊一般功能不好。

  孔心脸无声的热了起来,想到金酉白天……

  生不如死死无全尸:滚!

  功能好着呢。

  孔心关掉交流群,闭上眼,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这样的日子,计划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很多时候,你越是希望时间快速过去,它就越是会拖拖拉拉勾勾缠着不肯走。

  你越是希望缓慢,哪怕只有一点点期盼,它也会如同坐了火箭一样,“噌!”的就没影了。

  金酉的催眠已经结束,今天两人都休息,孔心已经在昨天晚上跟二老板说过了。

  今天两人坐着他的货车去县城,将金酉送回去。

  离动物园最近的县城,正是两个人当初跑掉的地方。

  一转眼就是将近一个月,孔心还以为金良能够找到他们,但也许是两人跑到动物园来打工,实在是出人意料。

  也许是因为这动物园从不对外开放又几乎与世隔绝,所以金良并没能找到他们。

  孔心今天起得很早,但是动作一直慢慢腾腾,金酉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并且孔心提前说好了今天要带他去玩,他一直很开心的围着孔心转来转去。

  连刷牙都是在孔心的身边,嘴里沫沫满了再去吐。

  金酉越是这样,孔心的情绪越是控制不住的低落。

  她上一次出现这种,时时刻刻想要把自己团起来的心情,还是在离开母亲去上好学校,还是留在本地上学陪伴母亲,两难抉择中苦苦挣扎的时候。

  孔心这两天抱金酉的频率很高,虽然也不顶什么用吧,但是抱着金酉,能让她想团起来的欲望少一点。

  不过再是磨磨蹭蹭,出发的时间总是会到,孔心到底还是咬着牙,跟金酉上了二老板的小货车。

  孔心相信,两个人消失的小县城,金良一定会留下人守株待兔。

  如果金良报警的话,估计现在她和金酉就是通缉犯,二老板每天都出去,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两人在动物园呆的这么消停,孔心猜测金良没有报警,如果是最开始报警,很快就能抓到她和金酉。

  但是两人在这种连监控设备都不齐全的小县城里面消失,金良如果报了警,就算他花钱驱动大批量的警力,只会将自己置身于明处,让孔心和金酉躲得更容易。

  而实际上,金良并不是没有想过报警,他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以两人失踪的县城为圆心,他派的人都走访过,没有人见到金酉和孔心的踪迹。

  那个疯子似乎带着他弟弟人间消失了。

  金良花了大笔的钱在搜索上,已经成立了各种搜寻小队,退伍兵警察雇佣兵,在全国各地人流密集的地方,都有他的人。

  甚至比警察的关系网还要密,在这种情况下报警,根本没有意义。

  但是每天传回来的消息,都是疑似疑似疑似——

  金良站在落地窗之前,玻璃上映着他消瘦憔悴的倒影,从金酉被带走到现在,他整个人如同被从中间劈掉一半,瘦掉了半个人。

  眼睛凹陷,轮廓越发的锋利,倒是没有胡子拉碴,但眼下的青黑,比酒吧里女孩的烟熏妆也不差两个色号。

  靠近了听,就会听出他的呼吸不稳,呼哧呼哧的,似乎身体里藏着一个破风箱。

  助理开门进屋,带进了门外的空气,金良顿时用手撑住玻璃,另一首堵在嘴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撑在玻璃上的手背上,满是大大小小密集的针眼。

  他急性肺炎,又因为身边没有人敢询问,自己每天魂不守舍,吃不好,睡不好,只疯了似的埋在全国各地传过来的照片中,对自己忽视到了一定的程度,耽误了治疗,还死活不肯住院,因此每天医生都是来家里挂水。

  这还是好了不少的样子,助理出了一趟差,回来发现他的时候,金良已经开始呼吸困难。

  走两步就喘得直不起腰,持续性高热烧得眼睛都红了,私人医师跟他说,要是再晚一些,绝对会引起器官衰竭。

  助理见金良咳得厉害,连忙上前去拍金良的后背,要说前些天他还抱着渣男罪有应得来看待金良日渐消瘦。

  这几天,他也不住对金良生出起了同情。

  人性复杂,它有时丑陋不堪,却也会美丽至极。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对于女人来说,金良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但是对员工来说,他是个决策果断的好老板,对弟弟来说是个绝世好哥哥。

  金良剧烈的咳嗽,总算停下来时,额角的青筋都绷着,看向助理的眼睛中也漫着红血,模样有些狰狞。

  但是助理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小跑着去给他倒了一杯水,等到金良喝下去,呼吸平复一些。

  他才掏出手机,划出一张照片,递给金良看:“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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