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跪
“真的是你……”李瑜捧住了江亥的脸, 凑近盯了片刻, 然后勾住他的脖子, 紧紧抱住他。
脑中的系统提示音已经在倒计时, 李瑜闭上眼睛,点击了取消。
弹出传送失败, 李瑜抱着江亥, 再也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会……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亥的眼泪始终没停过,见李瑜一哭,也越发的汹涌, 两人抱在一块儿哭得像一对傻子。
“仙师……不要再走了……”江亥抱住李瑜,贴着她的耳边哀求着。
“我不走……”李瑜泪流满面的点头。
“我哪都不去,我真的……”真的哪都不会再去了。
大概是两人哭得太过凄惨, 把楼上的江子何都给哭下来。
江子何也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 本来他心里也委屈的要死,醉醺醺的趴在门上也跟着哭。
“小叔叔……小晴……你们别哭了……”江子何呜呜的说,“我不怨你们,真的不怨……”
三个人门里门外对着哭, 把佣人都给哭毛了, 李瑜还隐约听见江子何边哭边和佣人解释没事儿。
不过李瑜的情绪一时半会镇定不下来, 这冲击对于李瑜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天, 她的纠结, 她以为错乱的心动, 都有了解释。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小鲤鱼, 那就怪不得了……
江亥的下半身化为蛇尾,将李瑜紧紧缠在他的怀里。
气运珠回归本体,江亥不仅容貌发生变化,就连不断缓慢倒退的境界,也有停滞的趋势。
等到三人都停下来,江子何已经趴在门口睡着了,李瑜和江亥把门打开,把江子何给拖进来,放到了江亥的床上。
然后两人去了李瑜的房间,总算是平复了一些过于激动的心绪,两人坐在床边上,手拉着手,一错不错的看着对方,生怕一松手一错眼,对方就会不在,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白日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瑜凑近江亥,伸手没入江亥的头发捧住他的后脑,亲了亲他的脸,心疼道,“你是怎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李瑜是亲眼看着江亥腾天化龙,但现在江亥竟然变成了水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境界倒退至此。
江亥抓着李瑜的手腕,侧头在李瑜的手腕上亲了亲。
他回避掉自己因为失了气运珠,过于倒霉以至于被天道惩罚,只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当时……我从天上回到人间,回到仙山上去找你的时候,你的徒弟说你去云游了。”
江亥说。“我一直在等你……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李瑜听到这里,已经听出江亥对她有所隐瞒,但是她却忍不住又一次泪崩。
在她助江亥过龙门之后,仙力耗尽修为已经废了,且当时编辑已经开始催出她弹出世界。
她的小鲤鱼去了天上,那个世界自然没有她留恋的地方。
李瑜在弹出那个世界之前下了山,给徒弟们的借口便是她出去云游。
却没想到她一句云游,误了江亥的一生。
小说世界中的人物是无法穿越世界的,她会在这个世界中遇到江亥,就证明江亥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而她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李瑜简直无法想象,她第一次穿越任务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任务世界中的时间流速不同,江亥隐匿在人群之中,又到底等了她多少年。
李瑜心脏像是被谁紧紧的攥住,她紧紧抱住江亥,似乎只有这样贴近他,才能够缩减他们彼此相隔无数年的思念。
她或许没有江亥对他疯了一般的执着,但是李瑜也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她的小鲤鱼。
“我再也不会走了,”李瑜说,“不会再让你等了。”
江亥闻言破涕为笑,他抱着李瑜倒在床上,用蛇尾缠住李瑜,用双手拥抱着李瑜,用嘴唇描绘李瑜的眉眼。
“仙师,这么久你到底去哪了?”江亥疑惑,既然仙师没有轮回,既然仙师还记得他,那仙师的修为怎么会没了,这么多年她又在哪?
修为尽失,变成了一个凡人,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仙师是靠什么活到现在……
江亥顿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李瑜的脸,忍不住问道,“仙师是……夺舍了吗?”
江亥又想到刚才他在江子何房门口听到的,表情黯然下来,“你跟江子何……江子何他,他是你的徒弟之后,你们不能在一起!”
李瑜躺在床上,枕着江亥的一条手臂,纵容着江亥,用他的蛇尾将她的双腿紧紧缠缚住。听着他不断的问这问那,手指穿梭在江亥的长发间,到现在还有种极端的不真实感。
江亥问的很多问题,她都没有办法回答,李瑜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无奈道,“不问了行不行,以后我不会离开,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说不许的事情我都不做,好不好,嗯?”
江亥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李瑜的视线,他就将那些问题都咽了回去。
最后只说,“你不能和江子何……”
李瑜连忙举起双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多看江子何一眼,我的眼里从今往后,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行吗?”
江亥没有说话,他双手抓住李瑜的手,按在李瑜的头两侧,直接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同于先前,先前李瑜的心中带着纠结,就连回应都不敢肆意随心,但现在不同,她知道这人就是她的小鲤鱼,就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小鲤鱼,她再也没有任何的纠结,全身心的投入。
这个吻格外的绵长,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情动非常。
“仙师……”江亥将头埋在李瑜的侧颈,声音低哑,“你还记不记得龙门大开前的那晚……”
他说完之后,就抬头对上李瑜的视线,他的瞳仁因为气运珠回归本体,彻底变为红色,像是镶嵌着两颗宝石,看上去妖异又漂亮。
李瑜让他这么盯着,脸色慢慢红了起来,侧头避开江亥的视线,咬了咬嘴唇道,“我……记得。”
“那仙师为什么不记得我的模样?”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和江子何在一起?
李瑜看着江亥神色,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用手在他的后背上摩挲了几下,语调充满歉意,“我当时喝的太多了,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能根据你的气息分辨出你。”
李瑜说,“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修为了,无法再分辨你的气息。”
“幸好……”幸好我又遇到了你,幸好我又穿到了这个世界中,幸好你一直等着我,幸好我也……从没忘记过你。
江亥将头抵在李瑜的肩膀,眼泪止不住的又涌出来。
李瑜一直抱着江亥,无声的安抚他,脑中盘算着,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联系孔心,如果她留在这个世界,那么世界还原的时候,她身为外来者,会被碾碎在时间重合的缝隙。
她要想办法跟主系统和孔心谈一谈,把江亥带着走。
大不了豁出去,她的脸不要了,反正裴琪都带了个机器人回空间,凭什么不让她带……严格来说,江亥他也不是人。
两人缠缠绵绵,很快天色黑下来,江子何睡了一觉之后,酒就差不多醒了,三人一起坐在桌边上,沉默的吃着晚饭。
这时候已经临近深夜,三个人却才吃晚饭,其实主要是都想说点什么,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末了的时候,江子何吃完率先站起来,双手按着桌子,看向李瑜和江亥。
“我……”江子何顿了顿,垂下头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道,“我准备搬出去住。”
李瑜和江亥的动做同时一顿。
江亥神色有些愧疚,连李瑜都有点可怜江子何,两个人都是这种表情,江子何更受不了,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表达一下他并不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受不了了,才搬出去,而是三人这种关系再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可是两人一做这种表情,江子何连准备好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决定不再委屈自己,他就是受不了被戴了绿帽子,还要整天顶着绿帽子来回在家里晃悠,活像个傻逼!
于是凳子“吱嘎——”一声,江子何什么都没再说,闷头沉默的朝楼上走。
这是他第一次在小叔叔的面前,表现出这种类似于“不敬”的举动。
江亥咽下嘴里的东西,看向江子何的背影,心里确实是不太舒服,毕竟江子何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可是他一转头,发现李瑜也在看着江子何,顿时顾不得那点愧疚,扳着李瑜的脑袋将她转了过来。
“干嘛呀……”李瑜露出一点笑意,她伸手刮了一下江亥的鼻子,将他下垂的嘴角手动推上来。
讨饶道,“好好好,我不看了,不看了……”
吃过晚饭,两人回房间,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亲昵了一会儿,江亥又抑制不住跟李瑜委婉的提道,“仙师,你还记得……龙门前那天晚上是谁先主动的吗……”
“哎哟……”李瑜嘻嘻笑了两声,缩进了被子里。
千年酿的劲儿是真的大,醉酒之后,整个人像置身火炉。
偏赶上江亥那个时候化形,跑到她的跟前,浑身上下凉丝丝的,贴着不知道多舒服。
原本她醉酒,就是因为江亥第二天要跃龙门,心中酸涩难过。
这时候人送到她的跟前,李瑜被酒烧的脑子都要不转了,起初真的只是想抱着她的小鲤鱼说说话……
李瑜闷在被子里头,嘿嘿的笑起来。
说起来当时她算是半强迫江亥,因为江亥第一次化形,且根本什么都不懂,李瑜搂着人,嘴上哄着只是让江亥帮帮她,让她贴着凉快下。
后来……后来失控的也就不是她自己了。
“我那时候最初真的只是想抱抱你……”李瑜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转向江亥闷声说。
江亥笑了,被子下面,用尾巴将李瑜卷到他的旁边。
贴着她的嘴唇道,“那仙师……现在能不能让我暖一暖?”
被子突然被拽过头顶,昏暗的小台灯,映照着被子此起彼伏不断鼓动。
间歇中,有细碎的哼声,从被子的缝隙泄露而出。
李瑜被缠的几乎窒息的时候,忍不住想,能不能让江亥再变回小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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