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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知嫡姐是夫郎 雪花肉 4303 2021-03-30 09:46

  她和王琮, 原本像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 如今却交融在了一起, 时而暧昧情暖, 偶尔生得罅隙, 却也会被轻易遮掩过去。

  毕竟奚娴也不再傻了, 她懂得把握尺度, 有时不必那么较真,自己活得也会很辛苦。

  奚娴不晓得王琮到底有多少事要做,只晓得南边的生意不好做, 虽则相对于北方物资充裕些,盛产绫罗绸缎的鱼米之乡也俱在南方,可相较而言竞争也极残酷, 特别是像王琮这样毫无根底的商人。

  奚娴掐着他的鼻子, 柔声道:“你娶我,是不是因为我嫡姐许了你好处?嗯?你说说看。”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怀, 眼里盛着清凌凌的秋水, 似乎王琮只要老实回答, 便能得到一个轻吻。

  于是他仿佛看直了眼, 沉默一瞬, 无措木讷道:“嗯。”

  奚娴微笑起来, 若有深意道:“我嫡姐很厉害,你应当狮子大开口——把她的口袋掏空了呀,或许还能活得更容易些呢。我在她心里可值钱了。”

  王琮沉默起来, 思虑一番, 沙哑道:“娴娴……”

  奚娴温柔躺在他怀里,闭上眼打断说:“聊她作甚呢?我可一点也不喜欢她……我、我讨厌死她了。你都不知她多么刻薄,是我见过最冷漠的女人。”她的嗓音天真柔弱,而嫡姐听见了或许只会冷笑一下,并不理会。

  嫡姐是个不在乎情爱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少了。

  大多数女人即便理智,却仍会为情爱所动,沉溺其中,嫡姐抽身得太快,若不是那些疯狂的言语举止,她甚至觉得嫡姐根本没喜欢过自己。

  王琮又一次无话可说。

  他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认同道:“是啊,她用两间铺子换了你的婚事,仿佛是不大经心。”

  他不说也罢,一开口便戳了奚娴的痛点,她几乎瞪圆了眼睛,结巴愕然道:“她、她用甚么交换我的婚事?”

  王琮老实道:“两间丰都的铺子,一间蜜芝斋,另一间城郊的小饭馆,为夫本打算改一改,做成一间别院……”

  奚娴气得脸都红了,眼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她气愤道:“她怎么这样!我这么不值钱吗!”

  “她、她想表达什么?”

  嫡姐完全能命令王琮不准说出去,但她并不在乎王琮说给奚娴听。

  似乎隔着遥远的空气,也要令她安分守己,不要再生妄想。

  王琮耿直辩解,哄她道:“值钱,值钱!值两千多两,怎么不值钱?”

  奚娴团着身子,呜呜哭着捂住眼,柔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她这个人渣!我恨她一辈子,你别让我再看见她!”

  王琮觉得够了,才从身后环抱住奚娴。

  男人木讷哄道:“其实,遇见你之后,我便把那些俱还给她了,一分钱也没再要过……你高不高兴?”

  奚娴转身,对上他温和从容的眼睛,一边哭一边道:“不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这样我可就一文不值了。”

  王琮一时无言以对,甚至觉得无法反驳。

  他有时还是摸不透奚娴怎么想的,仿佛她所想的事情,永远都牛头不对马脚,满满都是歪理,却这么认真执拗。

  奚娴哭完就扭着身子跑下窗,开始爬下床吃奶,她最近很爱吃牛乳,因为听大夫说,用多了牛乳便能长高。

  她就觉得,即便长不到嫡姐那么高挑纤瘦,她也要当个有气势的淑女,这样才会显得很有架子。

  嫡姐原来居高临下,这么冷冷审视她,只是因为长得高而已,威严沉冷的气势便显了出来。

  若嫡姐是个小矮子,定然还是冷漠骇人的,但却不至于能轻松拿捏住奚娴的脾性。

  奚娴不肯承认,她就是想着嫡姐,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王琮没办法,只好一勺勺喂她吃。

  奚娴慢吞吞低头吃着,她实在受不了牛乳的腥味,即便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味道,可她有时便会干呕,却仍没有放弃给自己灌牛乳,吃得唇边都溢出一点,雪白的腮上嫣红着。

  王琮眸色深沉,只得在一旁给她顺着脊背,柔声哄她两句,却见她一边打奶嗝一边哭,眼眶又红得像是兔子,转眼环抱住他劲瘦的腰,小声软和道:“对不起,我嗝……不该这么……嗝对你发脾气的,我只是没想到姊姊这么不喜欢我了呜……”

  她说着又开始嘤嘤啜泣,眼泪一开闸就管不住,像是水做的一般娇气柔弱。

  男人不是没见过她流泪,只是每次都心焦怜惜得厉害。

  他难得有些无奈,见奚娴不肯喝了,便把她剩下的那些收拾了。

  王琮也没料到,奚娴这么爱她的“嫡姐”,甚至到了余情未了的程度,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却也忘不了那个女人,吃奶都像是醉了酒。

  或许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圣人亦有算不准的时候。

  奚娴哭累了,一转眼便睡着了,似乎没有多少负担,也忘了自己曾为了一个女人彻夜未眠,睡得香甜快活,只是眉头永远这么皱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第二日醒来时,已快是晌午。

  奚娴甚少有这么晚起的,倒不是她不想,只是精神紧绷了太久,夜里睡不着,只困了一会子便醒了,想再入睡却是不能了,故而前阵子她一向起得有些早,一整日都郁郁寡欢,到了夜里仍是那样的状态,便觉人生无望。

  嫁了人后,她睡得却香甜了不少,也并不会盗汗失眠,今日睡得格外沉着些,像是替她补足了许多流失的精神气,一双眼也变得更明亮。

  一到白日里,她便忘却了嫡姐带给她的遗憾,望着山间的温润的白昼,心情也愉悦起来,洗漱完坐在窗边看书,便见王琮一身檀色的布衣,身量修长高大,手里捏着两串鱼并一些菌子,从外头进来,还隐约对她弯了唇线,却又似乎没有。

  王琮与她不一样。

  他出身穷苦,如果起身晚了些,说不定便抢不到要紧的摊位,那或许一整日赚的铜板都不够饱腹,所以他一向是很勤快的,并没有因为富裕了,便舍弃了习惯,已是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起来,准备给奚娴做菜。

  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几尾鲜嫩的肥鱼。

  夏日里水温蓄得高,溪水养得肥,鱼儿便肉感好,皇觉山上的花溪里沉着花瓣,鱼儿吃多了花泥,味道便少了土腥,吃在嘴里软弹晶莹,不必加上多少配料,都十分鲜美。他在鱼肚子里塞了一些山菌,吸饱了汁水的精华,每一株都白胖软嫩,嚼在口中便溢出粘稠奶白的汁水,沁出甘美的素香,使人满口生津。

  除了这些,王琮自山下带了一些莲藕,中上来不及做许多,知晓奚娴爱酸甜口,便做了一道糖醋莲藕,下头垫上碧绿的竹叶,还用清甜的溪水煮了鱼汤,里头有颗颗软弹似珍珠的鱼圆。

  他的手艺很精致,寻常有这样手艺的人,定是花费过苦功的,而且对自己的要求苛刻严厉,但王琮一直随和儒雅,在他身上并没有多少戾气和执拗。

  奚娴便只是笑他,说他以后丢了生意,还能去酒楼当厨子呢。王琮只是慢慢微笑一下。

  她这两日过得恍惚,就像是在梦境里一般,王琮虽不那么完美,却是她梦里才会遇见的夫君。

  那么平凡,却一心爱护她,对她的过往只字不提,满心俱是呵护和守候。

  中午过去,奚娴便要午睡。

  这是她为数不多留下的好习惯,睡饱了午觉,精神头才能足些。她原身子也不大好,故而这样的习惯,多数还是上辈子被皇帝哄出来的。

  她不肯睡午觉,皇帝便亲自哄着她,她若是不睡便睁着眼到结束,实在无聊得不成了,便只能睡觉,直到现在便成了自然。

  王琮似乎事不少,但他从不把事带到她跟前来处理。

  奚娴认为这是一个好习惯,她最讨厌当着她的面批折子的男人,就好像他事体那样多,却还抽空顾着她一般,从头到尾一脸冷淡,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末了还要抽空研读佛经。

  奚娴什么也不懂,似乎和他隔了一层壁障,自以为情淡了,到了夜里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该迷恋的仍愈发深沉,弄得她没力气计较。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男人。

  王琮便不是那样的。

  他在南边的事体也多,做的酒楼生意人多眼杂,对家又有许多,加上进货供货,几个大家族订席面,生意将将起步,事事俱要操办,手头可以周转的盈余也不多,正是操心劳力的时候。

  可是她不问,他从不提起,甚至没带出一点烦心事在她跟前,他的心性秉直,却不冷硬,懂得在妻子面前相就,就好像奚娴也愿意为他收敛一些。

  下午天上下了一场暴雨,皇觉山里更是朔风阵阵,天空咔嚓一声打了雷,奚娴怕得要命,只觉王琮不会来的,才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却觉背后有人的手指轻缓为她掖着被角。

  奚娴才发现是王琮回来了,背着光影,瞧不清神情。

  只她却沉默不言,又把自己团得深了些。

  打雷的雨天,是她去世的时候才有的天气,比起前世单纯的害怕,在今生更像是埋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不畏死,但死亡终归不是甚么美妙的感觉。

  奚娴紧紧闭着眼眸,甚至想起了陆宗珩,不晓得他回来时看见她凉透的身体,是怎样骇人阴冷的神情,可是她解脱了,这个人却会一辈子痛苦。

  如此想着,其实她并不多么愉快。

  王琮在慢慢的解衣裳,似乎慢条斯理欣赏着她的恐惧,却无动于衷。

  奚娴恍惚间,看见光影下,他结实分明的肌理,挺直的鼻梁落下的阴影,还有暗处冷漠深邃的眼眸。

  可是一转眼,却又好像变得很寻常朴实,叫她看不出什么不对。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奚娴被他弄得很难受,天上打雷的声音叫她惊恐紧绷起来,却似乎给男人带来愉悦和颤栗。

  他一寸寸轻吻奚娴颤抖的身子,在雷雨的天气里,他的性情也有些不同。

  奚娴仰起头,有些忍不住抓紧了被褥,闭着眼满面晕红。

  她的身后似乎有个阎罗,捏着她的腰窝索命,可她却满身瘫软,无可奈何。

  雨过天晴,鸟儿在柳梢婉唱,奚娴累得睁不开眼,却紧紧捏着男人的衣襟,凭着直觉“啪”一声果断赏他一耳光,使尽了浑身力道,却不过被人在手腕优雅轻吻。

  奚娴又坠入梦里,意识不知所踪。

  夜里奚娴起身时,精神又不太好,勉强被他服侍着梳洗完,却又倒在床头打瞌睡,浑身都像是没有骨头。

  男人把她抱起来,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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