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您先别急。”
听了淑妃的话, 楚昱也开始有了疑心, 但他当年到底年纪小, 淑妃做这些事他充其量只是知情, 并没有参与, 很多事也不是很明白。既然母妃手里的簪子还在, 就表明柔妃确实是死了,这点不假。
至于秦依依……楚昱想到了李宓和楚离,楚离是李宓的门生, 而李宓又是柔妃的父亲,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母妃又说秦依依说簪子是她娘给她的陪嫁,这点本身没有什么可怀疑性, 毕竟柔妃的簪子没有丢, 世上有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其实很正常……
楚昱并不是会为了一支簪子大费周章的人,况且柔妃和楚冀早就已经死了,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但见淑妃如此害怕的模样, 楚昱打算出宫后去找人查查簪子的事。
“母妃, 您若担心, 等下我命人去查查这簪子的来历。您且放宽心, 等我查到了结果, 就派人来宫里给您传话。”
“好好好。”淑妃连声答应,她身处后宫,此事还牵扯到柔妃, 她若叫人去查难免不能保证一定不让皇上知晓, 儿子做事向来有分寸,她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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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为了查起来方便,在陪淑妃吃过饭后,把簪子一并带出了宫。簪子不在身边,院子里的山茶花也都换了,淑妃却依旧没觉得安心,连日来的忧心焦虑让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儿子一走,她就被宫女扶到床上休息,可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柔妃披散着头发在黑暗中找她索命。
淑妃吓得从梦里惊醒,眼底布满红色的血丝,伺候的宫女忙上前询问:“娘娘,您……您是不是不舒服,要奴婢去请太医吗?”
“下去,都下去!”淑妃朝她发疯似的大喊。
太医?太医来了就有用吗?柔妃是来找她报仇的,那么多年了,她终于还是来了……当初她让太医在给楚冀的药里多加了点东西,让他日日夜夜服着那些要命的药,这些年她哪怕得了风寒,也不愿意请太医过来,更别说是喝药了。
那可是毒.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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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回府后便将簪子画了下来,然后让亲信带着簪子的画去查明来历。折腾了许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王妃娘娘。”
门口传来下人问安的声音,紧接着,楚昱看到何芸手里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王爷,您今日才回来就在书房忙了一下午,我让厨房做了些桂花圆子羹,你尝一尝合不合口味?”
何芸自嫁入王府以来,一直安份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主动来找他,更别提会给他送吃的了。楚昱起初怀疑她是记得小时候那事,还一直在介意,后来才发现原来她并不记得,那么就是与她从小的教养有关,以为她本性便是如此。二人成亲六年,虽然一直相敬如宾,但楚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日何芸主动过来,倒是让他惊讶。
楚昱带了点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何芸的身影,直到她在自己身边站定,还亲手盛了一碗汤羹给他,他才回过神,慢条斯理地接过。
“太甜。”楚昱喝了一口,放下碗,抬眼望她。
“那我下次让他们少放些糖。”何芸笑笑,目光移到书桌上,咦了一声,“这不是楚夫人的簪子吗?”
楚昱还没来得及将簪子收起来:“你认得?”
何芸点点头:“那日陪母妃在御花园散步,正巧遇上了公主和楚夫人,母妃还问了她簪子的来历,当时我觉得好奇,就多看了几眼。”说到这里,何芸顿了顿,咬唇低声道,“王爷怎么会……”
怎么会有别的女人的簪子吗?
楚昱找过的女人不少,但他并非那种摆在明面上喜欢一个就娶回府的人,与何芸成亲六年,王府后院就她一个女人。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但实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直没有纳侧妃,并非看不上。哪个男人不想坐拥三宫六院呢?他至今没有纳妾的原因,无非是还想靠何偲在背后支持着。
众所周知,何偲是一个不太爱近女色之人,唯一的夫人便是何芸的娘,何芸也是何偲唯一的孩子。楚昱现在在朝中的地步,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要归属于何偲,若没有何偲替他笼络人心,许多大臣也不会站在他那边。所以他现在给的,不仅仅是何芸的面子,更是何偲的面子。
今日的何芸,表现得有些奇怪,楚昱一直在纳闷,何芸这唱的是哪一出?可看她现在的神色,莫不是吃醋了?
且不说何芸的身份,光是看她的美貌,就足以让楚昱动心,当初就是见她哭起来的样子也十分可爱,才让楚昱忍不住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而今她是他的王妃,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何芸第一次对他主动,楚昱要再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他突然抓住何芸的手腕,手臂稍稍用力,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何芸看他如此着急的模样,就隐约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但是……
她方才遇到他离开的亲信,无意中看到那人手里拿着的纸上画的簪子图案时,她心里一惊,就怕他也怀疑到楚离的身份,这才特地来打探。
“王、王爷……”何芸是真的害怕。
楚昱抬起她的下巴,勾唇道:“本王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王妃,本王对你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除了你,别的女人,本王顶多图个新鲜,看不上,也不会娶。”
“我……”何芸垂眸,或许他说的不错,如果没有小时候那事,她应该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可没有如果,就像柔妃死了,淑妃会怕成那样,也不是用如果就能解释得清的。
何芸被楚昱抱到内室的床上,当楚昱扯开她的衣服时,她只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在她身上作为。
云雨过后,楚昱酣畅淋漓地伏在她的身上,看着身下面若红霞的王妃,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再给本王生一个儿子,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这话他应该不止和一个女人说过吧,何芸侧头,知道这个时候的楚昱最好说话,故意往外看了一眼:“王爷可否将那支簪子送给我?”
“哦?你要簪子做什么?”楚昱挑了挑眉。
何芸嗔他:“王爷刚才还说我想要什么都给我,怎么才眨眼间就不算话了?一个女人用的簪子王爷留着也没用,莫不是王爷想自个儿夜里偷偷瞧着睹物思人吧?我想想,这支簪子既然是楚夫人的,那……”
“真是越说越没边了!”
何芸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大度的,这会儿饱含醋意的话非但没让楚昱生气,反而让他又动了情。楚昱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放过她:“这簪子的确不是秦依依的,不过你既然想要,本王将她给你也无妨,但是切记,只准在府里戴,进宫去见母妃和父皇千万不能戴。”
左右不过是一支簪子,淑妃介怀,楚昱倒是无所谓。况且母妃如今见到簪子可是视如蛇蝎,他本就不打算送回宫去。王妃喜欢,那他就当是借花献佛了,能用一支簪子让他的王妃对他死心塌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多谢王爷!”何芸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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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的亲信都是楚昱一手培养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两日,就查明了簪子的来历,以及当年亲手打造那两支簪子的老板。
老板姓钱,在城南开了二十多年的首饰铺了,当他看到簪子的画像时,一眼就认出了是他当年做的那两支,为了让豫王府的亲信相信,还特地翻出了当年的样图。
亲信见状将那老板和样图一起带回府,楚昱端详着样图,再看自己画的,确实是一模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你打造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分别给了两位夫人?”听他说完,楚昱最后确认此事。
“是。”钱老板点点头,然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也不全是一模一样,当初为了区分这两支簪子,我特地在上面分别刻了字,一个是秦,另一个是李。”
“可是京城秦家?”楚昱问。
“正是。”因为是秦穆的夫人,老板记得很清楚,但是另一家姓李的,他就不知道是谁了,不过看着穿着,身份地位总不会比秦家差哪里去。
确定了是秦家,那么秦依依有簪子也不足为奇了,楚昱了解了经过,让亲信给了那老板几两银子,便打发了他回去。
豫王急着要询问簪子的事情,最后问了那么几句给他这么点银子就算了?钱老板是个贪财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银子做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了。他总觉得豫王问簪子的事并非偶然,于是揣着刚领的银子,离开豫王府后,转身又去了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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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芸拿到簪子后并没有戴,而是保管了起来,想找个机会交给秦依依。首饰铺的老板走后,楚昱径自去了何芸那儿,又找她要了簪子仔细端详,先前没注意,这次有目的地看,果然被他瞧见了很小的一个“李”字。
这么说来,秦依依没有说谎,母妃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他将簪子还给何芸,打算再亲自进宫一趟,好安母妃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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