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睡一起啊。”纪清漪有些扭捏:“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徐令琛一直跟她睡在一起,两个嬷嬷也劝了几回,嬷嬷是宁王妃派来的人,纪清漪怕脸上不好看,就让徐令琛去别的房间睡,徐令琛不愿意,还将两位嬷嬷说了一顿,从那之后,两位嬷嬷就没有再说了。
陈宝灵提起这个事,纪清漪还以为她也要说自己呢。
陈宝灵却咳嗽了一声:“那你们……那个……还好吧?”
纪清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自打她有了身孕之后,徐令琛就没有碰过她了,徐令琛与她是死后重生的,对她腹中的胎儿格外珍惜,并不敢近她的身,每次都是用手而已。
只是这种事,怎么好跟陈宝灵说?
“唉。”陈宝灵看着纪清漪脸红的样子,想了想最终道:“清漪,你别把这种事不当一回事,外面都在传,说琛表哥不是不愿意纳妾,是眼光太高,看不上庸脂俗粉,必要纳一个才貌双全与你比肩的人为妾。”
纪清漪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不是当初自己羞辱薛寄秋的话的,怎么就传出去了?
陈宝灵见她发愣,就连连冷笑:“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去的谣言,偏偏那些好事者就信了,有不少人都请琛表哥出去吃酒,然后安排了家中的女孩儿装作不经意地与琛表哥偶遇。最无耻的就是宁远伯府了,邵明珠的幼妹邵珍珠,比邵明珠还漂亮,竟然在大街上就拦琛表哥的马车,真是无耻至极!”
“对了,琛表哥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外出?”
纪清漪想了想,徐令琛最近的确比前几个月忙了些,只不过,以她对徐令琛的了解,他是不是欺骗自己的。
若徐令琛真想纳妾,绝不会等到现在了。而且那想找才貌双全美人为妾的谣言别人不知怎么回事,她却是心知肚明的。
见纪清漪不说话,陈宝灵就恨铁不成钢道:“你千万别不放在心上,当初我有孕的时候,就有丫鬟想怕顾向明的床,虽然顾向明没接受,但事情也够恶心的了。那些人花样百出手段层出不穷,若琛表哥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只管跟我说,我绝不会任由他欺负你的。”
她一片关心之意,纪清漪自然明白。
“宝灵,你放心,这种事情我省得的。我一定会将徐令琛看的牢牢的,绝不让别人有可趁之机,若他真犯错了,我绝不会由着他,一定狠狠教训他。”
她跟徐令琛一路走来,经历两世的风雨才走到一起,婚前的痛苦折磨,婚后的甜蜜恩爱让她对徐令琛有足够的信心。
陈宝灵的好意,她也不能不领情,所以就顺着她的话说。
得到了她的保证,陈宝灵就稍稍放了心:“我知道你绝不是那种唯唯诺诺任由男子摆布之人,不过是白叮嘱你一句。”
“我知道你对我好。就是不为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多想一些。”
送走陈宝灵,纪清漪由彩心扶着在庭院里散步。
慧心跟在旁边,与彩心说外面的趣事给纪清漪听。
丫鬟突然快步跑了进来:“世子妃,长宁侯派人送了一位姑娘过来,说是送来服侍殿下的。”
此言一出,纪清漪就感觉到彩心扶着自己胳膊的两只手立马变得有些僵硬,慧心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与不悦,却没有说话,只抬头去看纪清漪。
长宁侯是皇后的长兄,周王世子妃孟静玉的父亲,平时与徐令琛来往不多,但今天是长宁侯过寿,长宁侯府又特意送了帖子过来,徐令琛就去了。
慧心眼底有深意。
若是别人过寿,徐令琛只要露个面就行了,可长宁侯府却不同。
虽然徐令琛跟长宁侯不怎么走动,但因为宁王妃从小是在长宁侯府与皇后一起长大的,徐令琛于情于理都不能像从前那样敷衍。
殿下是上午去的,这都快傍晚了人还没有回来,长宁侯府却送了一位姑娘来,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原本闲适惬意的傍晚散步,瞬间变得让人心烦起来。
慧心仔细打量着纪清漪的神色,生怕她动怒伤了胎气。
纪清漪脸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她轻声道:“人已经到门口了吗?长宁侯有没有说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呢?”
丫鬟见纪清漪没有发怒,松了一口气,却依然小心应对:“人是在门口,并未说殿下何时回来。”
“那就将人带进来吧。”纪清漪转头对慧心道:“就安置在从前琉璃与珍珠住过的院子里吧。”
慧心明白,纪清漪这是要像从前那样冷着这位姑娘了。
慧心下去办事,等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纪清漪就笑。
慧心向来持重,之前太后赐琉璃与珍珠来的时候也不见她怎么样,这次竟然慌了,恐怕是个绝色美人。
慧心嘴拙,彩心却因为是纪清漪从小就在身边服侍的没那么多忌讳,气哼哼道:“小姐,今天来的那位姑娘说她会吹箫、弹琴、分茶,还说殿下看中了她分茶的手艺,亲自开口跟长宁侯要的她。”
“这样的狐媚子,您就该找个人去撕烂她的嘴,打烂她的脸才是!”
她越是越气,摩拳擦掌道:“小姐,只要您吩咐一声,我立马就去收拾她。”
看来,彩心是听慧心说了什么了。
“你别冲动。”纪清漪让她坐下,然后问慧心:“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慧心点了点头,才想开口说话,就收到彩心一记眼刀,她想了想道:“比世子妃差远了,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她越是这样说,纪清漪就越是好奇了。
这必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只是徐令琛没回来,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好贸然做什么,否则必定要请那姑娘来看看的。
纪清漪用了晚饭,徐令琛就回来了,是罗贵与两个小厮扶着他回来的,他醉的很厉害,昏昏沉沉的,嘴里还不忘吩咐罗贵:“去书房,我要去书房。”
纪清漪想让他在正房,靠近他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想要呕吐,只得忍了,让罗贵罗贵托着他去了书房。
纪清漪到书房的时候,小厮已经给他擦洗干净换了衣裳了。
纪清漪见他睡得沉,就非常心疼,心中埋怨长宁侯,怎么给他灌了这么多的酒。
纪清漪抓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到被子里,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再看徐令琛,已经睁开了双眸,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刚才的醉态。
“怎么回事?”纪清漪笑着问他:“竟然想到要用装醉来逃离?”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带着揶揄的笑,徐令琛起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副画。
画有些年头了,纸质都有些泛黄,可画上的女子还是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纪清漪的眼球。
瓜子脸,丹凤眼,修眉琼鼻,脸上挂着温婉的笑,眉间一粒朱砂痣,给她平添了几分柔媚。
纪清漪知道,徐令琛绝不会无缘无故弄一副美人画像来给她看,她却故意嘟哝了嘴:“好啊,怪不得不愿意去正房,非要来书房,原来金屋藏娇啊。”
“我还不是怕身上有酒味你闻了不舒服。”徐令琛故作生气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竟然这样歪曲我的好意,该打。”
他弹的一点都不疼,纪清漪却夸张地抱着肚子道:“乖宝宝,看你爹爹欺负娘呢,等你出来了,别忘了替娘亲报仇。”
徐令琛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他搂着纪清漪的腰,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小声道:“孩子今天乖不乖?”
“很乖,没有闹。”
话音一落,腹中的孩子就踢了她一脚,徐令琛也感受到了,他稀罕地在纪清漪肚子上亲了一口:“乖儿子,这么聪明,知道是爹爹。”
纪清漪推他的肩膀:“这画很漂亮,只是不知道这画上的女子是谁?”
他问起画,徐令琛就正了脸色:“是皇上十几年前下江南时临幸过的女子。”
纪清漪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故事,她突然就想起前世听到的传闻:“她是不是小公主的生母,江南首富杭州杜家的小姐?”
徐令琛微微颔首:“看来你也听说过那件事了,的确是小公主的生母。不过不是杜家的小姐,而是大归的姑奶奶。”
纪清漪大惊:“姑奶奶?那就不是嫁过人的?”
徐令琛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有些沉重。
十五年前,皇帝下江南,就住在江南首富杭州杜家。当时杜家有一个和离大归的姑奶奶在杜家家庙带发修行,皇帝不知何故去了家庙,见那位姑奶奶杜氏一手书法写的好,就经常与其讨论书法。
等皇帝回京几个月之后,杜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最终被发现有了身孕。
杜家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出了这种事情自然勃然大怒,拿了毒药逼杜氏自尽。
杜氏为保护腹中胎儿,这才说出奸夫不是旁人,就是当今皇帝。
杜家家主大惊,当即派人进京,将消息告知皇帝的贴身侍卫吴晋。
当时皇帝膝下仅有一个太子,得知此事自然格外重视,当即要接杜氏进宫,却被皇后拦了下来。
皇后说,皇帝南巡是为了体恤民情的,结果却临幸了一个和离的、代发修行的姑奶奶,若是大张旗鼓地去接人,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江南百姓又要如何看皇帝呢?
而且皇帝膝下单薄,杜氏怀着身孕,万一路上有个颠簸,还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皇帝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就按照皇后说的,悄悄派了吴晋去杜家保护杜氏安全,等杜氏生了孩子满月之后再将母子二人一起接到京城。
不想杜氏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生了三天三夜才把小公主生了下来,孩子虽然活了下来,杜氏却因为生产时耗尽了力气撒手人寰了。
皇后再次像皇帝进言,小公主的出身有些不好看,不如就说是宫里的妃嫔生的,皇帝也觉得可行,就让吴晋护送小公主进京。
却不料路上出了意外,小公主被歹人抢走,吴晋在与歹人争夺小公主的过程中,坠入山崖。
小公主、吴晋皆丧了命。
皇帝非常生气,命锦衣卫彻查此事,可当时歹徒悉数服毒自杀,线索全无。
因为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皇帝就不曾对外提起,因此,知道小公主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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