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朝规定, 为父母守孝最后一年可放宽限制, 能素衣参加宴席。但聂垚不确定范伊夏是否会去献王府, 她是一个遵照古训, 每日都要为亡母抄两遍经文的姑娘, 说不定就依旧按照古训, 不会去热闹的场所。
献王府老太太寿辰当日, 聂垚在校场与人比拼都心不在焉,一心猜测着不知女眷里到底有没有范伊夏。
“啪”地一下,聂垚鼻子上挨了一脚, 登时鼻血入注。
饶是平日与聂垚再没大没小,不分尊卑,这给了禹王一脚的罪……那个踹禹王的男子, 名唤罗毅桓, 与聂垚和卫书岷的私交不错,可此时吓得腿都软了, 赶忙上前给聂垚赔罪。
流鼻血, 这对于上阵杀敌的聂王爷来说, 连伤都算不上, 只不过聂垚心事重重, 只黑着脸不言语, 唬得众人皆噤声。聂垚的鼻血止住之后,他已无心在校场上,就让仆从回府里取衣服, 他则去厢房休息。到了厢房也不让人伺候, 脱掉外衣赤膊在床上躺下,床榻上铺着上好的凉席,总算让聂垚凉快了点。但一闭上眼,那扰他心绪的美丽容颜又出现了,越想心越急,越急就越出汗,汗水顺着他纹理分明的肌肉往下淌,燥热得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他做了一个令他很愉快的梦。他梦见床上躺着范伊夏,还十分主动地将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她眼眸迷离,脸颊飞红,低低地叫了一声,“阿垚。”
聂垚犹如被火点着,把梦中的姑娘搂在怀中,亲了下去。正如多少个梦一样,聂垚由着自己做他想做的事,不一样的是,姑娘很主动地回应他。
聂垚愈发放肆,不管不顾起来,直到他扯掉她胸前最后防备,并揉握上了她——
聂垚一怔。
多年战场与朝堂上的经历,让他敏锐地嗅出此刻浓重的算计味道。这么真实的触感,哪里是在做什么梦,分明就是谁把范伊夏灌醉了放在这里。
聂垚迅速环顾四周,赶忙将门窗都关上,然后开始为范伊夏穿衣服。
行动十分艰难,眼神十分大胆。
聂垚就算没有脱女人衣服的经验,无非就是连扯带拽也就了事了,可,穿女人衣服聂垚却手生。
范伊夏醉得迷迷瞪瞪,还时不时攀附着聂垚主动索吻,明明眼前是自己喜欢的不得了的女人,聂垚却狠心地推开她好几次。他觉得自己有病。
“王爷这会儿该醒了,去叫叫吧。”
“王爷?王爷?”
屋外几个相熟的兄弟说话并扣门,聂垚只得下床扯了衣袍去开门,他还未张口言语,屋里面传来了姑娘低低哼喘的声音。
几人脸上的神色吃惊又暧昧,但立刻会意,也不多问,一个个蹑手蹑脚识趣地离开了,这次每个人都不忘瞅一眼聂垚此时状态很尴尬的部位。
聂垚再次拉过衣袍挡着,凶巴巴地嘱咐道:“你们几个,不要再过来!也不许别人过来!”
办事不要被打扰,兄弟几个都懂,于是皆嘻嘻笑着,只管点头。
聂垚站在门外,盯着他们走远了,才进屋关门,他哪里知道几个男人又折身回来,躲在屋外的玩石外面开始下注,赌聂王爷的相好是谁,赌聂王爷的持久度。
范伊夏的酒醒了,她坐在床边,聂垚单膝跪在地上,直截了当地说:“范姑娘,我要对你负责,因为我……我趁你醉酒的时候,把你看了,也碰了。”
范伊夏头晕,有些辨不清状况,听聂垚的言语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先看自己的衣物,衣襟对歪了,腰带也系得别扭。
她询问道:“这还是献王府么?”
“是。”
范伊夏又道:“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垚依旧跪在地上,细细地将他的所见讲述,最后又道:“范姑娘怎么过来的,我并不知。”
范伊夏垂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带着鼻音,眼圈也红了。
因聂垚跪着,范伊夏的神情他全看得仔细,顿时慌张,“范姑娘,你别担心,我一定对你负责,我会娶你。”
范伊夏缓慢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聂垚,“王爷的意思是,我被人放到了这里遇见了哪个男人,命好点,他愿娶我为妻,命薄点,就真真是搭了清白。更不用提那原本把我放到这里,就不安好心的歹人。”
聂垚就知道这种状况解释不清,范伊夏口中那个“歹人”似乎就是指的自己。聂垚只得道:“范姑娘,男人遇见这事没几个能忍住的,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并没有与你到最后。”
“是,王爷是正人君子,王爷又是恰巧过来,那万一进这屋子的不是王爷呢。”不想,范伊夏听了聂垚的解释,哭得更凶了。“王爷,我是害怕。”
聂垚明白了,范伊夏担心清白被人玷污,或者又因此被迫嫁人。范伊夏哭得梨花落雨,聂垚心中一团乱麻,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干脆站起身将她抱在怀中,道:“范姑娘你莫担心,我聂垚早已下了决心会娶你,无论你怎样,我都会娶你。我会对你负责,相信我。”
范伊夏闻言,止住了哭声,她轻轻挣了一下,聂垚就知道自己没控制好自己,忙握着范伊夏的肩头,把她送了出去,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范伊夏瞪着聂垚,眼目中隐隐含着怒气。
“范姑娘,你别生气,我聂垚现在发誓,从现在到我们成亲那天,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无礼。”聂垚其实说得挺心虚,有好几次那都不只是无礼,甚至可称的上非礼。
聂垚哪里会知道范伊夏在想什么,范伊夏想到的是上一世的聂垚就是如此,他是那种在新婚之夜都能沉得住气不洞房的男人,彼时的洞房之夜,范伊夏又害怕又委屈,看见手捧交杯酒朝他走进的男人,忍不住哭了。男人沉默,先把她搂在怀中温声细语地安慰,又寻出塞外的奇巧物件、市面上得不到的新奇话本等拿来哄她开心,范伊夏是收住了眼泪,可两人在床上,聂垚压着她时,她又哭了。
“我不碰你了,你别害怕,睡吧。”聂垚说道,于是一夜无事。
接连几晚,聂垚都会带些好玩的给范伊夏,或者把府上老禹王珍藏的书法名品供范伊夏鉴赏,聂垚还会握着范伊夏执笔的手,教她写老禹王的字。
范伊夏记不起来是嫁给聂垚第几晚,她像往常一样铺开宣纸,打算和聂垚再写写字,聂垚却扯了她的衣服,要了她。
她在他身下哭喊,他只是沉沉地凝视着她,不言不语。
行了这一次房,范伊夏的身体两个月才恢复好,聂垚给她道歉,自此以后都很克制,也正因为如此,范伊夏在与聂垚成婚两年后,才有身孕。
上一世,他爱她到什么都由着她。
但这一世的范伊夏,不要那样的聂垚,那样的聂垚爱的是戴面具的范伊夏,她要他爱她本来的样子,他们可以举案齐眉,更要亲密无间。喜欢,就只是喜欢,不是什么负责不负责。
“王爷说对我负责要娶我,那王爷喜欢我么?如果不喜欢我,却因为这个而娶我,那才是不负责。”
聂垚握着范伊夏肩膀的力道加重,郑重其事地说:“聂垚喜欢范伊夏。”聂垚说完,耳根竟然红了。“我知道你委屈,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能查出来是谁,倒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范伊夏满意聂垚的回答,点了点头。
聂垚思索片刻,又道:“以后你什么委屈都给我说,我帮你做主,好不好?”
范伊夏笑了起来:“要在哪里告诉王爷,不会在我家吧,我爹现在看我看得多紧。”
聂垚吞吞吐吐,“那、那成婚以后吧。”
范伊夏低眉一笑,“那若是王爷你让我受委屈了呢?”
“不会。”聂垚毅然决然地说。
范伊夏歪头看他,“那王爷便记住此时此刻说的话。”
虽然已做好了强娶的打算,但聂垚还是希望范伊夏能心甘情愿地嫁他,现在这算是范伊夏答应了他的求娶了。
姑娘娇丽温柔,笑容甜美,聂垚刚才承诺的什么成婚之前再不碰的诺言被狗吃了,他握住了范伊夏的手,又把她拥在怀中。
范伊夏顺从地靠在聂垚的肩头,眼神落在他胸襟上的几滴鲜血上,“王爷受了伤,不会是我伤着了吧。”
聂垚正想说“不是”,又感觉有东西要从他鼻子里流出,他赶忙捂着鼻子仰起头。第一次流鼻血是被人踢的,这次是因为搂着范伊夏柔软的身子给燥得了。
玩石后边的弟兄几个堪堪蹲了个把时辰,等得都没兴致了,才见屋门被推开,几个男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看聂垚跟贼似的护着的那个姑娘。
“哎呦,王爷了不得,跟母鸡护崽似的,我一点都看不见。”有一人抱怨道。
“就是啊,不过你们瞧,模样儿看不清,那条儿贼顺呢,王爷有口福。”
“不是吧,我艹!”忽热有人低叫了起来。
“怎么了?你看见了?是谁,快说快说!”众人焦急。
看见的那人,不可置信地指着卫书岷道:“他说得没错,我看好像是范家大姑娘,范伊夏。你说这王爷,在范家住着弄事儿就行了,还在别人家也……”他心疼他的钱。
原来卫书岷压的姑娘是范伊夏,众人觉得那就是个冷门,禹王的相好若真是范伊夏,何苦还要避着来献王府幽会,在范府不就行了。
卫书岷嘿嘿笑着,收下了所有人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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