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沅挑了几条喜欢的绣带, 就拉着隋昭城往那边去, 树下已经人满为患了。
有些人拖拉着板凳, 有些人拿着梯子, 就想把自己的绣带系高些, 但是并没有人爬树, 大抵这样是不敬吧, 所以神树的高处一根绣带也没有。
安沅看了看自己的身高,再看了看树的高度,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把绣带递过了隋昭城。
“想许什么愿”隋昭城接过绣到,低眉问她。
“嗯……”安沅想了想,双手合起, 闭上眼睛, 对着神树许愿。
隋昭城看着她,也随她的样子做起来。
“许的什么愿”
“不能说的, 说了就不灵了。”安沅摇头, 偏不告诉他。
“你快点去系啊, 你能系到吗?”看着这么多人, 安沅还真有点担心隋昭城。
“系哪里?”
“自然是越高越好啊, 这样被神看见的机会就越大呀!”安沅也来信一次神明, 希望许的愿都可以成功。
“好。”话落,隋昭城直接施展轻功,到了神树的顶端, 然后把两根绣带系到了最顶端的那根枝桠。
有风吹过, 顶端的两个绣带都是红色的,“万绿从中一点红”,别提多扎眼了。
一大群人就看见隋昭城在这飞了上去,把绣带系到了最上面,然后又完好无损的下来,惊呆了众人。
“卿卿,如何?最上面,你许的愿一定会心想事成的。”隋昭城笑着想讨夸奖,结果安沅拉过他就跑。
跑出去了好远,直到安沅喘不过气了,才停了下来。
“卿卿,做何要跑”虽然跑出去老远,安沅气喘吁吁,可隋昭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风姿,连气也未变。
“你、你……”安沅还在喘气。
隋昭城连忙用手轻轻的拍着她背部,“别急……”
“呼……”安沅呼了几口气,平复下来,横了隋昭城一眼,“你方才这样也太打眼了,若是百姓觉得你不敬,那还不打死你。”
都说了不能爬树,只在下面系上就,隋昭城施展轻功在树的顶端系绣带,必然要踩到树上依靠,岂不是大不敬
百姓对这树这样尊崇,安沅还真的怕要偏激的会动手,只好拉着隋昭城就跑。
隋昭城:“……”
敢情他又做错了……
“卿卿,我又不知道,你说越高越好啊……”隋昭城看着她,眸子认真里带着几分委屈。
安沅看着隋昭城颇为委屈的脸,缓了语气,知道他也是想让自己开心些。
“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经做了,那就不要想了,我们去看划龙舟吧”
“好。”安沅说的话哪里有不好的。
隋昭城觉得自己一定是中毒了,并且药石无救。
江边的划龙舟已经开始了,整齐一致的鼓声,还有一致的动作,都很激动人心的。
看了一会儿,安沅觉得无趣,便低着头仔细的看起手中的绣带来了。
绣带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十分好看,安沅手上还有三根,但是三根的绣带花纹各异,并没有相似之处。
安沅着实好奇,这样的手也太巧了,绣的这样好看也就罢了,可几根绣带连一点重复的样子的没有,太令人惊讶了。
“阿城,大理的百姓是不是绣功特别好?”安沅拉了拉隋昭城的袖子,把隋昭城看着龙舟的目光引到自己这儿来。
“嗯,大理民风较南褚开放,女子也可上街摆摊,维持生计,女子最拿手的大抵就是针线活,所以绣花不在话下。”
隋昭城见安沅没什么兴致看划龙舟,便揽着她的腰往外边走,这里这么多人,挤挤攘攘的,又是男子众多,隋昭城可不愿自家小娇妻被其他男子碰到。
“那我们再去那边瞧瞧吧,我想多买几个做发带用如何?”安沅靠在隋昭城胸前仰头问他。
“依你。”隋昭城本就是带她出来散心,自然事事以她为主。
几人又重回到那些个摊贩前,安沅每一个摊贩都仔细的看了,几乎都不是一样的花样,每个摊贩都有自己拿手的花样。
看着这么多花样各异的绣带,安沅是挑花了眼,隋昭城一个大男人,也不懂这些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只能在一旁陪着。
待安沅终于选定了好了,齐诺付了银子,几人便离开了。
正是午膳的时候,隋昭城带着安沅来了上次去过的洱源楼,上了几个招牌菜。
“阿城,我真心觉得这些人的手好巧啊,悦书也喜针线活,只是我感觉并没有她们厉害。”安沅坐下来,翻来覆去的去那几条绣带,越看越觉得妙。
安沅懂些针线,只是身边的针线事儿都由悦书揽了去,她也只能看个大概,可大概已然是美极。
这些繁复的花纹,一针一线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心思,但凡走了神,就坏了整体。
“你想学吗?”
隋昭城品着茶,看着安沅盯着那些绣带,不得不说,还有些嫉妒呢,几时安沅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就好了。
“算了吧,我没这本事,我只是喜欢美的东西罢了。”
说到学,安沅可就没劲了,还记得小时候娘亲让她学,扎了手上都是针眼,让娘亲心疼的不行,后面再也没让她碰过针线了。
反正那时的安沅,虽然不是公主,可贵为褚家的大小姐,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做针线。
褚母让她学也不过是以后若夫妻之间可以玩个情趣,安沅可以给她的夫君做一个香囊什么的,可若实在是学不会,也不打紧。
“喝口茶。”隋昭城也不说什么刺激她,见她嘴唇都干了,递上茶水。
“若真是喜欢,让宫里的绣娘给你绣上几百几千条,一天一个换着玩。”在隋昭城看来,这不过是小事罢了。
“啧,”安沅喝口茶放下茶盏,“这样劳财伤民的事儿我才不做呢?平白得了旁人碎嘴,又该说我不好了。”
“卿卿,何须顾忌他人,我觉得你好便好,他们并不重要。”隋昭城大手越过桌面,包住安沅的小手,眼神深邃的看着安沅。
安沅低下头,嘀咕,“我还不是怕连累你吗?我知道你想做一个明君,一个可以流芳百世的明君,我不想后人提起你,说你有一个不贤的皇后,成为你的黑点。”
安沅向来是不怕旁人说三道四的,只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安沅有了心,有了牵挂的人,便要为了他考虑。
不能一直胡作非为,肆意挥霍隋昭城给她的好,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拖累,隋昭城为了安沅越来越好,安沅也要回报给他。
只有付出的情是不会长久的,只有付出与回报同时存在,以后才能长长久久。
“傻丫头。”
听了安沅的话,隋昭城心中触动非常,任他想千百个理由,也想不到是因为这样。
隋昭城本是想让安沅活的无拘无束,可却因为自己,让安沅缚手缚脚,这不是他的本意。
隋昭城起身,坐到安沅身边,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幸好两人是在包厢,不然可就要被旁人看猴子一样看着了。
“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可以活的更肆意,不是要让你拘束,我做这么多,不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流芳百世,而是想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任谁也不能欺辱你半分。”
“我们死后,后人的评价哪里重要了我们也听不到,看不见,只要生前活的喜悦,那就好了。”
隋昭城一边说着,一边吻着安沅的额头,不知该为了安沅的想法欣喜,还是该骂她蠢笨。
两人有心人啊,就是这样,你想着我,我想着你,为了对方都克制住自己最心底的事儿,只为了给对方一个好的以后。
安沅听了隋昭城的情话,双手环过隋昭城背部,紧紧的抱住他。
“知道了,但是我也不能这样做啊,整个大理都是你的子民,就是我的子民,我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子民去为了我而伤神呢?”
“又不是不给工钱,你若喜欢,让她们做便是,加点月例银子就是啊。”
“不要,”安沅摇头“这样不好。”
安沅其实也可以这样做的,但是就是不愿意这样做,她知道大理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准备抓着她的错处。
安沅不想隋昭城为难,一边是她,一边是忠心为主的大臣。
她能理解大理的百官的,若是褚煜娶了一个和亲公主,自己也未必有多喜欢那公主,人总会这样自然的讨厌一个外来人。
尤其是外来人还比他们尊贵,成为他们最尊敬的君王身边的枕边人,这样的想法,都会有的。
“不过我有一个法子。”安沅也不想一直拒绝隋昭城的好意,突然脑子里有了一个点子。
“什么?”隋昭城正心疼着安沅为了他而压抑,见她有想法,蹙着的眉头才松开些。
“我想举办一个刺绣比赛,这样我便可以看尽大理的绣法,可以为这个比赛设置奖品,也可以让大理的绣技出众的女子补贴家用,若是那女子得奖,以后她手上的绣品自然是可以买出高价。”
正好安沅也闲的无聊,后宫空置,连一个说话的主子也没有,整日窝在昭沅宫,骨头都软了。
趁着这个机会,又可以了解大理的绣技,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调动百姓热情的事儿,想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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