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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踏歌】

姑姑咕咕叫 步虚子令 4930 2021-03-30 09:45

  沉寂的夜, 无论各家欢喜还是忧愁, 热闹了一日的清溪村又陷入了梦乡。

  汤妧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倚坐于梳妆台前, 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一个还未完成的荷包。

  这还是上次祭礼过后, 段锦怕她说的话反悔, 强烈要求让她绣个荷包给他以做证明。

  汤妧哪会做这些, 便是她缝衣服的手艺也是锦娘不厌其烦的教了她许多遍,她才学会的,但也不过是缝的能见人罢了。那绣花的手艺便算了, 锦娘教到最后只得放弃。

  她拖拖拉拉的做了许久,段锦每次向她讨要,她都说没做好。确实没有做好, 拆了缝缝了拆, 到现在那个锦字都只绣了一半,而且还是歪歪扭扭的, 与她写出的簪花小楷完全不同。可她已经没时间慢慢做了。

  明日段锦便走了。想到这里, 汤妧忽的心神一紧, 到现在她都没有与他好好说过话, 只顾着自己气恼, 躲着不肯见他。

  她顿时急了, 她不该耍脾气的,明日他便走了。

  正无措着,突然窗户传来两下“叩叩”声, 继而是三下, 汤妧眸子忽的一亮,忙跑到窗前将窗子打开。

  “段锦。”她高兴的唤着他。

  “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肯见我了,”段锦委屈地看着她,见她一身寝衣,忙又转开视线,“快去将衣裳穿好。”

  “哦。”她转过身去寻衣裳。

  “死丫头,窗子也不知道关。”段锦忙帮她将窗户关上,转过身去倚靠着,心下嘀咕,还好是他,要是叫别人看见怎么办。

  只是他也不想想,这里窗户开的隐蔽,除了他来,又有谁能看见。

  汤妧穿好衣裳,正要开窗,余光撇见梳妆台上那个未完成的荷包,心神一动,将其拿过放入了怀中。

  她一打开窗,还未说话,段锦突然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出了窗外。

  “你做什么?”汤妧差点喊出声来,忙捂住了嘴轻声问他。

  “带你去个地方!”他向她嘻嘻一笑,而后背对她蹲下了身子,“爬上来。”

  汤妧还在疑惑,被他拉着手爬上了他的背,他背着她站起,掂了掂背上这轻飘飘的二两肉,快步到了墙边。

  “我带你翻出去,你可别喊,当心到时候将你爹招来。”

  “你当我爹是鬼啊!”汤妧伏在他背上,翻了个白眼。

  “嘿嘿,”他一笑,“抱紧我。”

  汤妧连忙紧抱着他,段锦一个助跑,即便是背着人也无比轻松,他往墙上蹬了两步,一下就到了墙头,往后又轻飘飘的跳了下去。

  这番动作下来没有弄出一点动静,汤妧不禁吐槽道:“你若是做贼,只怕没人能发现你。”

  “我现在不就是贼吗?”他又掂了两下汤妧,惹得她一阵惊呼,“把你给偷出来了。”

  出来后段锦再无顾忌,背着她快步跑了起来。

  今夜的月很圆很亮,将夜空下的旷野照的很是明亮,他高声大笑,背着心爱的姑娘跑过田间,跨过溪流,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处山坡上。

  将汤妧放下,让她坐到了一块青石上,他兴奋道:“你等着,我给你看美景。”

  一处山坡有什么美景?她并膝捧着脸,心里生起了一股期待。

  段锦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了一段树枝,笑道:“妧妧,你看。”

  他似风一般冲下山坡,挥舞着树枝扫过草丛,他高兴笑着,兴奋跑着。

  有萤色的亮光被惊起,一点一点,最后惊起了许多点。它们渐渐连成一片,在空中飞舞,划过萤色的残影。

  “萤火虫!”汤妧一下站了起来,“好多萤火虫!”

  她看着这漫山飞舞的萤火虫,它们照亮了山坡,照亮了奔跑的少年。

  “妧妧,看天上!”少年高声喊道。

  她抬头一看,是满天的繁星,一道银河划过天空,让天空变得玄幻美妙,天上的繁星闪烁,空中的萤点飞舞,它们似乎融为了一体,却又忽的分开,她看得目不暇接,已不知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好美啊!”她感叹道。

  少年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清冷的月光之下,她的面庞被映衬着柔和而瑰丽,好似月下仙子。

  他忽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簪子递给她,是一枚双股桃花蝴蝶钗,“妧妧,我等不到你及笄了,本想在你及笄的时候送给你的,现在只能先给你了。”

  汤妧看着觉得有这样眼熟,她伸手接过,“好熟悉……”

  “是你在临阳看中的那两枚簪子之一,我卖下了另一个,”他挠了挠头,“当时我还跟楚漪打架了!”

  汤妧想起来了,那枚簪子她当时很喜欢却没钱买了,只是这枚看着虽然与那枚一样,却感觉这枚做工更好一些。

  “我后来拿着那个寻工匠做了个一样却更好的。”

  汤妧笑意盈盈看着他,“我很喜欢,替我戴上。”

  段锦接过替她簪在了发上,看着她娇俏的面容,失神道:“很美。”

  “妧妧,能这样为我跳一舞吗?”

  汤妧向他盈盈一笑,眸子里映着星辰,“好。”

  她跳的还是踏歌,这次却只是她一人,独为他一人而舞。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少女轻灵的歌声回响在旷野间。

  她和着歌声,回眸轻笑,拧腰婉转,抛袖投足。一歌一舞,少女的身姿映进了少年的心。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他心中的仙子于月下为他独舞,飞舞的萤虫为她点缀,满天的繁星为她闪烁,清冷的月光为她蒙上了一层面纱,朦胧而又曼妙。

  他走到了她身边,捧起了她俏丽的面容,轻声道:“我能亲你吗?”

  仙子似受到了惊吓,呆愣愣的看着他,在他觉得自己冒犯正要退缩时,她忽然闭上了眼,似无声邀请,等待他的一吻。

  段锦却有些迟疑了,他一去未知,他现在应该这样做吗?

  汤妧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的亲吻,睁开眼又羞又恼的瞪着他,有着无尽的委屈。

  “妧妧,我不知该不该……”

  不等他说完,汤妧转身便走,段锦急了,忙追上去喊她,“妧妧,对不……”

  这话他又没说完,因为汤妧忽的转身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不等他有所反应,她已经闭着眼撞了上来。

  鼻对鼻,唇贴唇,两人的呼吸同时一滞。

  他错了,他不该迟疑,否则那不仅对不住妧妧,更对不起他的心意。

  一下子撞上去磕的汤妧牙有些疼,见段锦许久没有回应,她又是羞赧又是委屈,是谁说的想亲她却又犹豫不决,她一个姑娘家如此豁出去面皮了他竟然毫无反应。

  汤妧正要退却,却叫段锦一下箍住了腰,他抬起她的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他笑:“不是这样子亲的。”

  少年的星眸是如此的摄魂夺魄,他专注的看着你时只叫人觉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他盯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这情景他在梦中早已做了无数次,今日终于得以实现,他回忆着梦中的亲吻,青涩却又熟练,他探舌描着她的唇形,可是这还不能满足他。

  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探了进去,搜刮着她的口腔,吸吮着她的汁液,最后同她的小舌一起纠缠不休。

  真是甜美啊!比梦中的还要甜美万分。

  他欢喜这滋味,想要吃得更多,抚着她面庞的手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湿意。

  他忙放开了她,唇齿分离,勾出了一缕暧昧的银丝。他看见她禁闭的双眼下,颗颗泪珠正沿着眼尾落下。

  “妧妧,”他顿时焦急,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强势吓着她了,“是我冒犯了,你别哭,好吗?”

  他实在是见不得她哭。

  汤妧睁开眼缱绻的看着他,缠绵而又哀伤,她直扑进了他怀里哭泣,“你别走!”

  段锦亦拥着她,干涩道:“我会回来的。”

  她闻言越哭越厉害,紧紧搂着他的腰,“我不会等你,我一刻钟都不会等你,你不回来我便不等你。”

  这话真是说的矛盾,他颇有心情的纠正她话里的错处。

  “你说要我嫁给你,凭什么,你一走,我便嫁给别人,我自去另寻他人,才不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她越说哭的越大声,到了最后甚至开始抽抽了。

  “那可不行,我此生认定你了,你若不等我,不嫁我,那我得打一辈子光棍啊!”段锦向她哄笑着,再次将她拥紧。

  汤妧不听他这话,闷头哭着,边哭边抽抽。

  “我,嗝,我才不等你。”

  汤妧闷在他怀里嘟囔着,一个嗝打得她浑身一颤,连段锦都被震到了,他发出笑声,汤妧只听见他胸腔闷响。

  漫漫原野,寂静山岗,有情人紧紧相拥着舍不得分别,时间却不留情的飞逝。

  “不等你…你别走…”她倚在他怀里哭声渐止,少年的胸膛十分炙热,他周身的阳刚气息萦绕着她,汤妧只觉得温暖舒适,她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嘟囔着说不出话来。

  段锦一直抱着她,直到最后发现她所有的体重都倚到了自己身上时,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汤妧不知何时睡着了。

  “这样都能睡着。”他轻笑,颇感无奈。

  抱着她坐倒在地,将她放在了腿上,将这小小的一只紧紧拥在了怀里,怎么那么可爱,叫他怎样都抱不够,怎样都不满足啊!

  朦胧月色之下,他忽的发现她衣襟里露出来一根绳头,看了一眼她的睡颜,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的捏起绳头,不敢碰触太多,一用力将绳头拉了出来,带出来一个物事。

  他一看,当即乐了,荷包!

  段锦仔细翻看着,终于在这素净的荷包上找到了一个未绣完的锦字。

  “给我的吧!”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真是傻。”

  连忙将荷包塞进了自己怀里,生怕她醒来反悔。

  将要待到月落乌啼的时候,段锦抱着睡着的汤妧回来,正打算继续翻墙,却发现汤家大门正敞开着。

  他一想便知道,汤叔发现了。

  他也不躲闪,直接抱着汤妧进了院子。

  果然,汤新台正坐于院中,见他抱着汤妧进来脸瞬时一黑,冷冷的看着他。

  段锦喊了声汤叔,而后直接抱着汤妧进了她的房间,将她小心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袜,拉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腹部。

  缱绻而又深情的看着她的睡颜,最后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又轻轻落下来了一吻,转身出了屋。

  “汤叔,”段锦在汤新台面前跪下,认真道:“我与妧妧相悦已久,我已知此生,非她不娶。”

  汤新台冷哼,“她可不一定非你不嫁!”

  “还请汤叔能为我留住妧妧三年。”段锦拱手,向他一拜。

  “若留如何,不留又如何?”

  “留,我回来定当风光娶她,不留,我便将她抢回来,再风光娶她。”

  汤新台虽然不甚喜欢他不羁随性的性子,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他随性并不在意,有些事情则是执着不休。

  他不欲与段锦讨论这个,转而道:“你将疾风带走吧,于你有好处,再者,它本是战马,不应在这田野中庸碌一生。”

  “多谢汤叔。”段锦很是高兴,疾风当真是匹好马。

  “夜了,歇息去吧!”他罢了罢手,转身进了屋。

  幽幽然的却又抛下了一句话,“万事小心,战场上风云莫测,我不想妧妧到时候伤心。”

  “知道了。”段锦忙高兴应着。

  他去后院牵出了疾风,替他们将大门掩上,看着汤家,看着她正无所知休息着的屋子,转身离去。

  一人一马,影子被月光映射在地,这是他经过时留下的印记。

  第二日汤妧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急匆匆的起来,急匆匆的便要冲出院子,被楚漪一下拉住。

  “他们已经走了,是半夜走的。”

  就这样,走了?

  她迷茫的看着远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涩然苦闷,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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