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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

病相公和娇媳妇 炽凤 11767 2021-03-30 09:45

  连续几日未得好好歇息, 夏温言羸弱的身子终是吃不消了, 从城东回来的次日晨, 他一直睡到正午才幽幽转醒, 令月连笙又急又喜, 险些落泪。

  “我没事的, 就是觉得累些而已。”夏温言看着月连笙担心, 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脸,朝她柔柔一笑。

  “温言你总是这么说……”他总说他没事的,可他明明就是在难受却在硬撑着。

  “我还好好的不是么?”夏温言将月连笙脸颊边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 “我这个冬日较往些年的冬日而言精神不少,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绿屏和竹子, 或是去问问娘。”

  “我才不去问娘……”月连笙不好意思道。

  “今儿你也好好歇息一日, 明儿你想去哪儿我再陪你一块去,嗯?”夏温言又道。

  月连笙想也不想便摇摇头, “我不要温言再陪着我出去受累了。”

  夏温言笑了, “傻姑娘。”

  不陪着她, 他怎能放心?

  这会儿, 绿屏在外敲门道:“公子, 少夫人, 杜小姐来造访。”

  “请她进来吧。”

  “是。”

  杜知信仍旧一身鹅黄色衣裳,不管何时看起来都像是一朵明艳艳俏生生的花儿,但是这朵花儿却没有像往常里那般活蹦乱跳笑嘻嘻的, 反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也不像以往一样先找夏温言,而是看向月连笙,关切地问:“夏家嫂嫂,你还好吗?”

  月连笙微微一怔,感激道:“谢谢知信妹妹关心,我没事儿。”

  她知道杜知信问的是她家中的悲伤时,不过她倒不曾想杜知信会为了这个事特意到夏府跑一趟来关心她。

  “夏家嫂嫂你要是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怎么样?”杜知信拉上月连笙的手,“出去走走了心情就会好些了。”

  月连笙想要拒绝,因为她还要照顾夏温言,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杜知信的好意才是好。

  夏温言倒是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只听他替她应了下来,“既是知信有心,连笙你便去吧,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竹子留下照顾我便成。”

  “竹子很会照顾夏家哥哥的,夏家嫂嫂你不用担心。”杜知信跟着道。

  月连笙不想让夏温言为自己担心,便点了点头,“那……我便与知信妹妹出去走一走。”

  “好。”夏温言浅浅一笑,“知信,替我叫一叫晃晃。”

  “嗯嗯!”杜知信头一点身一转,转眼就跑出了屋,下一瞬,晃晃摇着大尾巴跑了进来,跑到夏温言床前,乖乖蹲坐好,听话得不得了。

  夏温言伸出手摸摸它的脑袋,然后一脸认真道:“晃晃,连笙要出门,我身子不便不能陪她一道,你替我陪着她。”

  “汪!”晃晃摇摇尾巴,应得响亮,欣然领命。

  杜知信“噗嗤”一声笑了,忍不住打趣月连笙道:“夏家嫂嫂,夏家哥哥真是好疼你呀!”

  月连笙瞬间红了脸,拉着杜知信便往屋外走,羞道:“走,走吧!”

  “夏家哥哥放心啊,我会替你照顾好夏家嫂嫂的!”杜知信边被月连笙拉着走边回头对夏温言道。

  “汪汪!”晃晃赶紧站起身,跟上了月连笙。

  待月连笙离开,夏温言唤来了竹子,不再如方才对月连笙时的温和面色,而是凝重着脸色,问道:“将让你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我吧。”

  月连笙与杜知信离开夏府时,二房姨娘马氏正领着一算命先生到前厅里,等着徐氏来。

  三小姐夏茵茵这时候则是往谦逊园的方向去,一点儿没和月连笙还有杜知信打上照面,好像掐准了似的。

  *

  杜知信带着月连笙去的地方是热闹的街市,因为她向来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到街市上逛上一遭,看到稀罕的东西就买了,这样买一遭下来心情便会舒畅些,所以她带着月连笙来街市。

  可她发现月连笙与她一点儿都不一样,她这夏家嫂嫂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只是跟着她走而已。

  末了杜知信将月连笙的手一拉,往最热闹的路里茶楼里走,一边道:“不逛了不逛了,走,夏家嫂嫂,咱们听说书吃甜嘴去!”

  路里茶楼不仅说书的有一手,更具特色的是它的茶点,各色各样的小吃,好像极其了全国各地的小吃似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路里茶楼里没有的,尤其是甜嘴,好吃得不得了,不知引得多少妇人小姐前去品尝,所以这路里茶楼的生意是这整个青州茶楼生意里最好的。

  所以别个家茶楼主要做男人们的生意,而这路里茶楼不仅做男人们的声音,更做妇人小姐们的生意。

  像杜知信这样的官家大小姐,入了这路里茶楼自然不会坐在大堂里,她人才一走进茶楼,小二哥便将她领到了雅间里,好茶好水伺候着。

  杜知信点的甜嘴小吃摆了满桌子,看得月连笙瞠目结舌,皆是她没有尝过便是见都没有见过的,加上杜知信一直在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还不停地往她面前放,她便也来了些兴致,拿起筷子来都尝了些。

  见到月连笙吃着有味,杜知信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哎呀!好在她还没有负了夏家哥哥所望啊,不然出来一趟夏家嫂嫂都还苦闷着,那这一趟散心可就没意思了。

  “夏家嫂嫂你多吃点啊,吃不够了我再继续点,还有好多我都没有点到的呢。”杜知信笑嘻嘻道,因为有夏温言拜托在先,她这是恨不得将这路里茶楼的小吃甜点都给月连笙点个遍。

  月连笙赶紧摆摆手,嘴里的甜嘴还没来得及下咽便先着急道:“不了不了,这里已经够多了,再点的话可就浪费了。”

  光是把这桌上的吃完都已经很费劲了,要是还有,她可就吃不下了。

  “嘻嘻,夏家嫂嫂可真是个好媳妇儿,勤俭持家的。”像她就从没想过吃不完会浪费的问题,只想着每样都尝一遍而已。

  月连笙被杜知信夸得有些尴尬,“习惯了而已,我家里贫困,由不得我浪费的。”

  “夏家嫂嫂,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

  “我知道知信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月连笙对惭愧的杜知信笑了笑,“知信妹妹带我出来玩儿,还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小吃甜嘴,我很感谢知信妹妹的。”

  杜知信看着月连笙娇娇弱弱的模样,不由双手托腮,同情道:“夏家嫂嫂你这么好,为什么老天偏要你的命那么苦呢?”

  杜知信说完即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对不起夏家嫂嫂,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么让你伤心的话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月连笙不生气也不伤悲,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平静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我的命就是这样的吧。”

  杜知信转转眼珠子,安慰月连笙道:“或许老天让你前半生苦一点是为了让你的后半生只有甜。”

  月连笙抬眸看杜知信。

  杜知信笑着点点头,“一定是这样的!”

  “谢谢你,知信妹妹。”她也希望她的命会像知信说的这般,前半生的苦是为了后半生的甜。

  “夏家嫂嫂你老这么客气见外的,以后我可不愿意找你玩儿了啊。”杜知信佯装不高兴地撇撇嘴。

  月连笙又吃了两小块甜饼,忽尔问杜知信道:“知信妹妹,城西李姑娘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耳闻么?”

  知信的爹是青州知县,但凡青州命案都会经过他之手,或许知信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城西李姑娘?”杜知信眨眨眼,想了想才知道月连笙说的是谁,“夏家嫂嫂说的可是那个也曾与夏家哥哥定了婚约但是没多久便感染风寒不治而亡的城西孤女李姑娘?”

  月连笙点点头。

  “夏家嫂嫂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事情?”杜知信很诧异,“夏家嫂嫂你可别相信外边那些人胡说八道啊,夏家哥哥才没有什么克妻命呢!”

  担心月连笙因此害怕夏温言,杜知信着急得都站了起来。

  “知信妹妹别着急,我不是害怕温言什么,我就只是想要知道当时李姑娘的风寒真的是没办法医治吗?”温言既温柔待她又好,她又怎还会害怕他?就算他真是克妻命,而今的她也不再害怕。

  她只是想要知道关于李姑娘的死的事情而已。

  她想要知道,李姑娘是否与陈小姐一样真的是死于“意外”。

  “夏家嫂嫂你……莫非觉得李姑娘的死另有原因?”杜知信并非愚钝之人,她知晓月连笙这般问必然有原因,而这其中原因,就是李姑娘死因的真相。

  “我也不知道。”月连笙轻轻摇摇头,“只是猜疑而已。”

  “让我好好想一想。”杜知信拧起眉,捏着下巴慢慢踱步,边踱步边徐徐道,“李姑娘是孤女,家中只有她自己,除了为她诊脉的大夫之外,根本没人知道平日里她的病情究竟如何,公堂上我当时也在屏风后听了大夫的陈述,就是风寒突然加重入了膏肓无法再救治,那大夫是我爹的旧识,且又是在公堂之上,所说的话不当有假,倒是——”

  “倒是什么?”月连笙紧追着问。

  “经由夏家嫂嫂你这么一问,我这会儿倒是觉得那第三个要嫁给夏家哥哥的姑娘死得有些蹊跷。”第三个要嫁给夏温言的是夏家佃户的女儿,那佃户女儿自夏家下聘到成婚当日都还好好的没事,而是迎亲队伍在回城途中遇到一疯狂的亡命之徒,那新娘子就不幸死在他的刀下。

  “夏家嫂嫂或许对青州的治理不太了解,我却是知道的,我爹在青州为官十五载,青州一直是个安宁的地方,虽平日里会有些盗窃案,却都是些小案件,像匪徒那般大恶之人到青州犯案之事却从来没有过,可偏偏那第三位姑娘就是死在亡命之徒刀下。”

  “就算她的命真的不好,这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能这么凑巧地发生在她身上么?”

  “而且——”杜知信在月连笙身边停下脚步,将眉心拧得更紧,神色严肃,“既是亡命之徒,杀了人应该尽快逃走,又怎会给官府抓到他的机会?且我爹派人找着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刎而亡。”

  “夏家嫂嫂,你觉得一个亡命之徒杀了人之后不是继续逃跑而是自杀了结性命?”

  *

  夏府前厅。

  徐氏坐在上首,看着马氏领到府里来的算命先生,将不悦都写在了脸上,语气沉沉对马氏道:“你没事干将此等江湖闲杂人请到家里来是打算做什么?我们府上可没人需要算命。”

  对于算命先生,徐氏从来都没有好感,甚或说是厌恶的,因为所有给夏温言算过命的算命先生都一口断言夏温言命不好,而且还活不长,最长不会活过二十二岁。

  夏温言今年就正好二十二岁。

  所以徐氏今年更不想看到任何一个算命先生,更不想听到他们说任何一句话。

  不过虽说厌恶算命先生,可他们说的话徐氏却又不敢不信,所以她才会在今年元日之前努力地给夏温言找媳妇儿冲喜,就怕他真如算命先生说的活不过二十二岁。

  “哎唷大嫂,咱们府上的人是不需要算了,可不是还有你给温言新娶进门的那个媳妇儿没算过吗?我听闻人说这个算命先生算的命准极了,这不就特意请到府里来给她算算么!”马氏说着,凑到了徐氏身旁,拿着帕子掩着嘴在徐氏耳边小声道,“大嫂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外边都把她传成了什么样儿!算算,总没错的!”

  徐氏看了一向多管闲事的马氏一眼,马氏又道:“哎唷大嫂,这人我都请到家里来的,银子我也都给了,不算多浪费哪不是?而且算了也让咱们都心安呢不是?”

  徐氏默了默,终是将月连笙的生辰八字告诉了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将三枚铜板抛掷到地上,下一瞬,他面露震惊之色,“这卦象……这命相——”

  徐氏不惊不诧亦不紧张,反倒是马氏着急地问:“怎么样!?”

  “这命相乍眼看是好,其实是凶命哪!”算命先生那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这命相对自己是没什么,但却会让不幸降在身旁人身上!愈是与其亲近的人就愈会不幸,或早或晚而已!”

  “不应该呀!”马氏一脸不相信,“这可是不久前我家大姐刚给我家大公子娶的新媳妇儿,当时算的命可都是好的,不然也不能娶进门来不是!?”

  “在下有些不好听的话,说出来还望两位夫人莫怪。”算命先生一脸谨慎,“都知夏府急着找姑娘给夏大公子冲喜,所谓病急乱投医,当时就算大夫人请人给那姑娘算了命,可在已经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就算她命不够好,大夫人当时可能也不会介意,而且……”

  “依着这事儿来看,也不见得大夫人请的那算命先生会全都和大夫人说实话。”

  算命先生的话让徐氏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显然他的话说对了徐氏心中所想,只是不知多少而已。

  “那照先生来看,若要避免这命数带来的不幸,应该怎么做才好?”徐氏沉声问。

  “这最好的办法……”算命先生有些迟疑,终还是道,“就是将这只会带来不幸之人请出府去,与夏府断了关系,走得愈远愈好。”

  “没别的办法了?”徐氏又问。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奏效的办法。”算命先生很诚恳,“其他的办法皆有风险,并不牢靠。”

  徐氏默了默,而后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小曼,送客吧。”

  “是,夫人。”

  “哎,哎——”眼见算命先生就这么被徐氏“送”了出去,马氏有些着急,十分不能理解地看向徐氏,“大姐,你怎就这么让人给走了!?”

  “不然呢?”徐氏端起茶水,轻轻啜了一口,“难道我还要留他下来吃饭?”

  “哎唷我的大姐,我知道你心里对所有的算命先生都有些成见,可你也不能放着实话不听呀!”马氏很无奈也很着急,“这大过年的,月连笙的娘和弟弟说死就死了不是?还有,月家大房这两日也出了事,月连笙大伯无缘无故就扭了腰,这会儿连床都下不了,那月家小姐也一夜之间感染了风寒,咳得紧呢现在。”

  “那月连笙与温言朝夕相处的,说来温言是如今和她最亲近的人了,大姐你就不怕——”

  “你说什么?”徐氏瞥了喋喋不休的马氏一眼,眼神冷得像一把冰刀。

  马氏赶紧闭嘴。

  徐氏最不能听的就是谁人指说夏温言,马氏这简直就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好在她及时闭了嘴,不然徐氏真生起气来可不是好惹的。

  待气氛缓和了些,马氏才小心翼翼道:“大姐,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看这几日温言总跟着那月连笙在外跑,温言的身子哪里吃得消这些,若再往后还得了?大姐你说是也不是?”

  外边的人可都在说没等药罐子克死月家二姑娘,反是这月家二姑娘先把药罐子给害死了呢!

  这句话,马氏可不敢在徐氏面前说,即便她非常想说。

  徐氏什么都没有再说,也没有再理会马氏,马氏自己呆得无趣,离开了。

  马氏离开后,徐氏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只是……

  *

  谦逊园。

  夏茵茵坐在夏温言床边,问道:“怎的不见大嫂?”

  “知信来找她出去玩儿了。”夏温言道。

  “大哥真是好,我还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谁个家的丈夫总是让妻子出去玩儿的呢。”夏茵茵声音软软的,听着总让人有一种酥酥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

  “这几日她心里不好过,出去走走散散心才是好。”想到发生在月连笙身上的事,夏温言便有些心疼。

  “大嫂家中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着实让人伤心。”夏茵茵面露悲戚之色,显然也替月连笙伤心。

  “咳咳咳咳……”夏温言忽地咳嗽起来,夏茵茵赶紧站起身坐到床沿上,伸出那嫩白纤细的手替他轻轻抚背顺气,姣好的面上绞着心疼之色,“听闻大哥这几日都陪着大嫂料理着大嫂家中事,必是累坏了。”

  夏茵茵为夏温言抚背顺气时朝他愈凑愈近,近到夏温言能感觉到她的鼻息,他当即抬手将她的手拂开,同时往里移了移身子,道:“我没事。”

  夏茵茵缓缓收回手,却没有坐回到床前边的坐墩上,仍旧坐在床沿上,坐在夏温言身侧。

  竹子此时端了汤药进来,夏茵茵见着,当即站起身迎上去将药碗接到了手里来,竹子有些迟疑道:“三小姐,这种活儿还是我来做吧。”

  “我来吧,我总比你认真细心些不是?”夏茵茵执意将药碗拿到了手里来。

  竹子想说“我伺候公子这么些年可从来没在伺候公子喝药上出过错啊”,不过他可不敢说,而是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夏茵茵又坐到了床沿上,夏温言抬起手,“我自己喝便好。”

  夏茵茵并未将药碗递给他,而是用汤匙一下一下地舀搅着浓黑的药汁,道:“汤药还很滚烫,我先为大哥将药汁搅搅,待会儿凉些了大哥才好喝下。”

  其实,汤药根本已经不再滚烫。

  竹子或是绿屏从不会将烫嘴的汤药端到夏温言面前来,他们总会在煎药的小房里将煎好的汤药晾到适宜服食的温度才会端来给夏温言,所以这些日子月连笙照顾夏温言时从不会拒绝他自己喝药,因为她看得出他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会借他人之手。

  夏茵茵却不然,她为夏温言搅凉了药汁后还要喂他喝,只见她舀起一勺药汁,凑近夏温言的嘴,声音软软的,“大哥,我来喂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好。”夏温言拒绝道。

  夏茵茵却不打算收回手,“没关系的,我喂大哥就好。”

  夏温言心生抗拒,当即抬手挡住了夏茵茵的手,却不知道怎的就碰上了她手里的药碗,顿时令汤药洒了她一身。

  夏温言微微一怔,夏茵茵也愣住了,下一瞬,只见她眼眶一红,当即落下泪来,“大哥你可是讨厌我么?”

  “自然不是。”只是他不习惯连笙之外的女子与他如此靠近而已,“抱歉,天寒,茵茵你还是快些回屋换身衣裳,以免着了凉。”

  “啊嘁……”夏茵茵旋即打了个轻轻的喷嚏,脸颊上的泪痕显得她娇怜极了,却又带着一股楚楚动人的美。

  只听夏温言又道:“旁处立柜里有你大嫂的衣裳,茵茵你且寻一身来换上,万莫着凉了。”

  “大哥还是关心我的,是吗?”夏茵茵没有立刻去找衣裳来换,而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夏温言。

  “你是我妹妹,我自是关心你的。”夏温言道。

  夏茵茵抿抿唇,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去屏风后的立柜前找衣裳去了。

  至始至终,夏温言都没有抬起手来帮夏茵茵擦一擦眼泪的打算。

  未多久,夏茵茵换好了衣裳,慢慢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夏温言抬头看到她的一瞬间,他惊住,然后迅速别开了头。

  因为夏茵茵换上的根本不是月连笙的衣裳,而是他的长衫!

  夏温言虽然生得并不高大,但是他的身材与女子比起来却还是高大不少的,他的长衫套到女子身上必然不合适,尤其是套在夏茵茵这般身材窈窕有致的女子身上。

  只见夏温言的长衫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因着汤药将她里衣一并打湿了的缘故,她此时已将里衣脱了,唯留着亵衣在身上,松垮的长衫遮不住她的双肩,她藕色的香肩便俏生生露在空气里,她的双手纤纤如白玉,正抓着松垮的长衫前襟,挡住她嫩粉色的亵衣,却又露出她精致迷人的锁骨。

  许是脱衣裳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头上绾发的发簪,此时她乌发垂散在肩,将她藕色的肩衬得更嫩更细更迷人。

  只听她娇生生道:“大哥,我找不着大嫂的衣裳,便先套着你的长衫,你介意吗?”

  “你大嫂的衣裳就在柜子里,你再找找便是。”夏温言将脸更往里处别。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夏茵茵声音更娇更软,“大哥,我不知怎么系这个腰带,你帮帮我好么?”

  夏茵茵边说边朝夏温言走去,走到夏温言床前时她伸出手去拉夏温言的手,她的手将要碰上夏温言的胳膊时,夏温言猛地拂开了她的手,同时转过头来蹙眉看向她。

  看到夏茵茵时,夏温言将眉心蹙得更紧。

  因为夏茵茵此时竟松开了本是抓着前襟的手,将她的肩她的锁骨以及她的亵衣一并曝露在他眼前,一双美眸含着烟波灼灼地看着他,娇软软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我比大嫂生得要美么?”

  夏茵茵说着,将本还坠坠挂在肩上的长衫别了下来。

  她竟是在夏温言面前将长衫褪下,浑身只着亵衣亵裤!

  “温言……”她不再唤他大哥,而是唤他的名字,同时往他怀里凑,让她亵衣遮罩下的挺立朝他胸膛贴近。

  夏温言拧紧着眉心毫不犹豫地将她用力推开,推得她跌在床上,他则是掀开身上的软被急急下床来。

  谁知他刚在床前站起身,夏茵茵便从他身后将他抱住!

  夏温言头也不回便将她的双手掰开,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地将她甩开,同时厉声道:“三妹还请自重!”

  他不再叫她茵茵,他甚至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好像她是什么污浊的东西似的,他连头都没有往后转上一转。

  他的眼里此时只有厌恶,浓浓的厌恶。

  “我不是你三妹!”被甩在床上的夏茵茵急红了眼,“从来都不是!”

  夏温言却是一瞬都不愿意在这间屋子停留,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着,拖着无力的双脚走出了屋。

  他的前脚还未跨出门槛便先听得他唤竹子道:“竹子,备水,沐浴!”

  “啊!?”竹子有些懵,这个时辰沐浴?

  只听夏温言又道:“除了枕面,将我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扔了!柜子里的所有衣裳也一并扔了!”

  夏温言脸色沉沉,语气也冷得有些可怕,把竹子都吓住了。

  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很脏,被夏茵茵触碰过的身子哪怕隔着衣裳他都觉得脏到了极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洗干净。

  被她碰到过的东西他要全部扔掉,他甚至觉得他屋子里的空气都是肮脏的。

  他不能让连笙回来的时候走进一个肮脏的屋子,更不能让连笙碰到被碰脏的他。

  夏茵茵将夏温言冷冷的话一字不差听进了耳里,看着枕面上的戏水鸳鸯,她的美眸里忽然间充满了怨毒,与平日里宛若仙子般的她判若两人!

  温言从没有这般对过她,这全都是月连笙的错!

  全都是!

  竹子不知道他们这三小姐与夏温言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才让他们家公子如此愤怒,大白天的沐浴不算,还使劲地将自己搓得好像脱下一层皮来才罢休。

  还有,他发现三小姐离开谦逊园时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可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儿不敢问,生怕将夏温言惹得更恼。

  夏茵茵走出谦逊园时,瞧见一名丫鬟正捧着一卷画朝谦逊园走来,她当即唤住了那丫鬟。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夏茵茵沉着脸问。

  “回三小姐,是墨香阁老板亲自送过来的。”看得出夏茵茵心情不佳,丫鬟赶紧恭敬道,“说是前几日大公子派人送去裱的画,现在裱好了给大公子送过来。”

  “给我吧,我替你拿去给大哥。”夏茵茵朝丫鬟伸出手。

  “是,三小姐。”丫鬟可不敢说不,恭敬地将裱好的画轴交给了夏茵茵。

  夏茵茵并未即刻转身走回谦逊园,而是等那丫鬟离开之后将画轴打开来看。

  只见画面上画着的是开得正好的大红山茶花,山茶花树下坐着一名巧笑倩兮的女子,正在绣着鸳鸯戏水刺绣。

  落款夏茵茵并不陌生,那是夏温言的笔迹,以及他的章印。

  这正是月连笙正月初一生辰那日夏温言送给她的话,因着她说想要挂在屋里,夏温言便让竹子将画拿到墨香阁去裱起来,因为整个青州就属墨香阁老板裱画的手艺最好。

  夏茵茵抓着画轴的手捏得紧紧的,几乎要将那托画的地杆捏断,更是要将画上的月连笙盯出个窟窿来。

  她将画卷重新卷上,却没有把它拿进谦逊园,而是拿着它回了她的茵园。

  回到茵园后,她将这一卷画扔进了火盆里,定定看着火苗将它慢慢舔成灰烬。

  “啧啧,谁又惹你这么生气了?”忽地,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男子,从夏茵茵身后环住了她纤细的腰,一边将手探进她的衣襟里游走一边啃上她的耳廓,喘着粗气,“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夏茵茵没有拂开男子的手,甚至一点儿反抗都没有,任他的双手在她身上为所欲为,“我要你——再帮我杀一个人。”

  男子的双手此时已经解开了夏茵茵的腰带,他的鼻息更粗重,只听他笑得有些阴桀,“好说,嗯——你总是这么香。”

  *

  月连笙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好像变了个样儿。

  床上的枕头被褥除了枕面没换之外,全部都换了个新,便是帐子都换了,桌子柜子擦得发亮,屋子里还点上了熏香,檀木的味道,不仅如此,竹子还拿着点着的茅草在屋里转悠,让茅草点起的烟熏了满屋,好像这屋里刚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来过似的。

  “竹子,发生什么事了吗?”月连笙很诧异,她才出去没多久啊,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的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劝劝公子,让他别再折腾我了。”竹子一瞧见月连笙便忍不住哭诉。

  公子起先只叫他换被褥扔衣裳,后来觉得不够,把全屋的帐子都换了,还是觉得不行,又叫他把全屋都清扫过一遍,柜子桌子茶具什么的要擦得一尘不染,说是什么味儿都不准留下。

  嘤嘤嘤,哪里有什么味儿啊,不就是些药味嘛?和往常一样啊!

  “温言呢?”月连笙没在屋里见着夏温言,有些紧张。

  竹子一脸颓废,“公子在隔壁书房呆着呢。”

  竹子的颓丧样儿让月连笙忍不住轻轻一笑,“我去看看他,看看能不能给你说上些话儿。”

  “肯定能!”竹子这才活泛起来,“谢谢少夫人!”

  公子可是很喜爱也很疼少夫人的,少夫人说的话,公子绝不可能不答应!

  夏温言是在书房,可他却不是在看书,而是坐在书案后,撑起的手用力按着眉心。

  他闭着双眼,眉心紧紧拧着,显然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念着他这般睡着不舒服,月连笙悄声走上前,轻轻握上他按着眉心的手,轻声唤他道:“温言。”

  夏温言本就是小憩浅眠,月连笙才碰上他的手他便醒了。

  “怎么在这儿睡呢?”月连笙握着他总是冰凉的手,关切道,“竹子已经换好新被褥了,回屋去睡好不好?”

  夏温言并未说话,只是定定看了月连笙好一会儿后环住了她的腰,抱住了她,将脸轻贴在她身上。

  月连笙顿时又紧张又羞涩,“温言,怎,怎么了?”

  月连笙觉得今日的夏温言很是奇怪,平日里虽然他也会抱抱她,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像好久没见她了似的。

  夏温言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月连笙搂得更紧了些而已。

  这令月连笙不安起来,她先是扶上他的肩,然后轻碰上他的脸,慌道:“温言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好不好?别吓我啊……”

  “没什么,我很好。”感到月连笙的不安,夏温言这才慢慢将她松开,同时抬头看她,扬起嘴角温温柔柔一笑,“就只是想你了而已。”

  月连笙立时红了脸,低着头羞涩地小小声道:“我才出去没多久啊。”

  夏温言喜欢她红着脸娇娇羞羞的模样,使得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些,“和时辰长短没关系的。”

  月连笙脸更红,更羞,“那我以后不出去了,一直陪着温言。”

  夏温言很想在她红嫩嫩的脸颊上咬上一口,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想吓着她,他只是曲起食指,在她秀气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刮,笑道:“真是憨实的傻姑娘。”

  夏温言的动作很轻,刮得月连笙的鼻梁有些痒痒,她抬手摸了摸,眼眸时正好对上夏温言温柔的眼,然后一脸憨然道:“我确实不够聪明的。”

  但好像也不是很傻吧?

  “没事,傻姑娘才更有福气。”夏温言摸摸月连笙的脸,神情语气温柔极了。

  他不需要她有多聪明,还是傻气些的好,越是聪明的人就越能将事情看得透彻,而将事情看得愈透彻很多时候就愈伤心。

  所以,还是傻气些的好,懵懂着,日子很多时候会过得比聪明人开心许多。

  “温言,我有事跟你说。”月连笙习惯性地将夏温言冰凉的手拢在手心里,“前边知信妹妹告诉我的。”

  温言很聪明,他能由一句话一件事联想到很多很多,想要查清连绵出事的真相,单单靠她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她很惧怕嫁给他,如今,她很庆幸她能嫁给他。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温言温柔。

  也不会再有第二人像他一样愿意待她好。

  “好,你说,我听着。”

  “那第三个要嫁给你的姑娘的死,也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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