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坐在那里,心里气得直咬牙,抬眼瞧了瞧对面不动如山的男人,暗暗磨了磨牙。
周煜洛看着对面那个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人,微微扬了扬唇角,想必这人心里肯定没说自己什么好话,这么多次他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大胆子,敢偷跑来这里,脸色又是瞬间黑了下来。
“殿下放心,清月虽然主意大了一点,但是还是知道规矩的,她不会影响战事的。”
两军作战,一个姑娘家突然跑过来,看似是不起眼的小事,但是若要真往大了说,那就说不准能说成什么了,江昊作为直接利害的关系人,自然是有些紧张。
周煜洛弯了弯嘴角,“无妨,江小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卫国公无需紧张。”
江昊勉强笑了笑,周煜洛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放不下心来,总觉得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刘铎倒是很自在的坐在那里,他是知道周煜洛和江清月未来的那些瓜葛的,现在就让周煜洛再逞逞英雄好了,反正等到后来,他也是那个家庭地位最低的人。
江昊听不出周煜洛口里的官司,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在他看来颇为乖巧的小女儿背地里可是个武功高手,甚至于还胆子大到闯到南疆王廷中,让南疆人在引以为傲的毒物上吃了个大亏。
不过好在之后周煜洛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气氛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对江昊来说,也比揣摩周煜洛每一句都别有深意的话要好,要么说他就是不喜欢和皇家那些人打交道呢,太费脑子,一句话能说明白的非得掰成八瓣来说,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在战场上杀几个敌人来的有兴趣呢。
一行人就这么坐着,坐得久了,连刘铎都有些坐不住了,想不明白周煜洛到底想做什么。
好在,坐了片刻之后,周煜洛终于起身离开,只是在经过江清月身边的时候,却嘴角含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江清月眼神灼灼,毫不畏怯的回视了过去,换来的是周煜洛的一声轻笑。
刘铎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两人的眼神官司,心里默默忖度着两个人现在应该就有了一些瓜葛了吧,到时候自己再推波助澜一番……
刘铎暗暗点了点头,想着自己回头应该如何去做为好。
周煜洛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给其他人留下了不少的惶恐,连带着江清月也被江昊再三叮嘱,一定要在刘家好好待着,不能一个人随意出门。
江清月过来这边自然不是添乱的,每日里听着刘家传过来的消息,在什么地方又起了小摩擦,消灭了南疆多少兵力,自己这边又有多少将士受了伤或者再也回不来。
消息虽然时好时坏,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大周这边占据着优势,江清月的心也放下去了不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可是被刘老夫人投喂得整个人比之前还要圆润了一些。
刘老夫人嫁到刘家这么多年,见识过的战争数恐怕比江清月走过的路都要多,即便是面对这种大规模的交战,老夫人除了每日里诵经念佛一番,平日里也是吃得好睡得好,剩下的时间就是好好照顾这个瘦了好几圈的外孙女。
江清月看着镜子中自己圆润的脸,心里忍不住哀嚎一声,想找江涵蓉倾诉一番,结果在院子里没有找到人,才想到她似乎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江涵蓉了。
有多久呢?似乎就是从住进刘家开始吧,江清月最开始的几天是被周煜洛突然出现又一言不发的态度弄得心里有些烦躁,后来就是被边境时不时的战争所吸引,再加上每天乐此不疲的和刘家人上演一番祖慈孙孝的戏码,倒还真是把和她一起过来的江涵蓉给遗忘了。
月上中天,江清月强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皮,终于把江涵蓉给等到了。
江涵蓉如往常一样,推开自己的房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房间里有人!
江涵蓉的右手慢慢握住袖口的匕首,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高度集中状态,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大姐姐,你回来了——”
随着房间里的烛光亮起,江涵蓉也看见了打着哈欠一脸困意的江清月。
“你在这儿做什么?困了不回去睡觉。”
“等你啊——”江清月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大姐姐,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去哪儿,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老夫人那儿请安嘛,到时候免得起不来了。”
江涵蓉明摆着是不想说,但是江清月却是有些放不下心来,毕竟这边现在战事胶着,江涵蓉还每天都往外跑,倒不是担心她做什么坏事,主要是害怕她自身的安危会受到什么影响。
“最近边境一直不太平,南疆人说不准就会狗急跳墙呢,刘家这边再不济也还有一些护卫在呢,多少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听到江清月的关心,江涵蓉的脸色柔和了几分,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柔和是很难用肉眼看出来的。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什么地方不能去,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刘家毕竟不是铜墙铁壁。”
江清月听了江涵蓉的话,脸上露出了几丝笑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江涵蓉好好休息,这才拖着困倦的身体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江清月或许是因为昨晚熬夜等了江涵蓉一会儿,倒是没能如往常一样准时起床,还是被燕芷给喊醒的。
等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江清月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是在等江涵蓉,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出门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再说,等回来再看看人还在不在。
江清月想得很好,可是却没有想到今天请安却让她听到了一个大为不好的消息,刘铭带兵与南疆人交锋,追着逃亡的南疆人而去,却没曾想陷入到了南疆人的陷阱中,如今被团团围住,生死不明。
大周与南疆交锋这么多次,虽然有胜有败,但好在胜得多输得少,而且就算是输了,也不是什么实质性的大问题,至少来说,自从周煜洛研制出了克制南疆的解药之后,大周现在的能数得上名号的将领,最多也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甚至连个重伤都没出现过。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知道南疆的战事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些将领也难免会有一些小小的骄傲自满,刘铭的事情,无疑在这种时候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让原本飘飘然的心情瞬间重回地面。
“妄自尊大!真以为有了那些解药就天下无敌了是不是?明知道南疆人诡计多端,告诉过你们多少次穷寇莫追,非要把自己送进去才知道对错!”刘衡这次是真的上了火气,对刘铭也多了一些不满。
刘德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虽然刘铭是他的嫡子,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就算他心疼这个孩子,但是心里也难免会有一些失望,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他怎么就总是犯这种错误呢!
刘衡虽然气刘铭不长进,但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该做的事情也是需要做,总不能放任他陷入南疆的包围圈中而不管不问。
这边还没有商议出一个最终的结论,刘家女眷这边得到消息,又是哭成了一团。
“我苦命的铭儿啊,这才刚好没几天,怎么就又出了事,该死的南疆人啊!”刘铭的祖母,刘德的母亲,在刘老夫人院子里是哭得一点儿老妇人的形象都没有,和市井夫人没什么差别。
江清月刚进院子,就听到了这一声哀嚎,不由皱了皱眉,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刘铭出事了。
刘老夫人自然心中也是担忧的,但是毕竟不是她的直系孙辈,此刻还能毕竟平静的坐在那里,但是不停转动着佛珠的手,却透露出了她内心的几许焦虑。
“哭什么哭,我刘家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没有不成器贪生怕死之人,刘铭若真是出了事,那是死在战场上,不堕我刘家威名,更何况,他人现在还没死呢,刘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你倒是现在这里哭丧起来了!”
刘老夫人在刘家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原本还哭啼啼的刘铭祖母也慢慢止住了眼泪,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太太愣是如同小姑娘一样看着老夫人,不确定的问道:“铭儿真的会没事?”
“你若再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有没有事我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有了刘老夫人这句话,刘铭祖母立马收敛了眼泪,一副小姑娘乖巧的模样坐在那里。
江清月站在门口听了半天,直到里面声音渐消才走了进来。
刘老夫人看见江清月,脸上还是一派柔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老夫人不愿意说,江清月也不好细问,但是心里却把这件事给记住了,只等到了晚上再详细问一下江涵蓉。
因为有刘铭祖母前面闹的那一出在,江清月今天也没有在这边多留,只是和刘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退,刘老夫人也是一大早被刘铭祖母吵得脑门儿疼,也就没有多留她,倒是叮嘱了几句,让她这段时间在府里好好待着,若是觉得无聊想出门,也得带上府上的护卫才行。
出了刘老夫人的院子,江清月就让燕茹去打听一下刘铭的事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府里的人知道的也只是表面上的一点事情,详细的情况还是只能等江涵蓉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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