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感受到腰间的温暖。阿箩也算是回过神来了,也许是感受到顾慎行的不安,她温柔的摸了摸顾慎行的头说道:“二婶说笑了,我是不会嫁人的,所以带着小顾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而且他也不是拖油瓶,对我来说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二婶请回吧。对了二狗现在已经改名字了,叫顾慎行以后二婶不要叫错了。”
听到阿箩的回答,两人都是震惊的,不嫁人?还会有姑娘不想嫁人,说出来谁也不会信的。二婶气不打一出来,丢下一句:“那阿箩姑娘好自为之吧。别到时候求着我收养二……顾慎行。”
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她眯着那吊梢眼看着这破屋子。哼,还没自己家住的瓦房子好。
送走了顾二婶,阿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第一战总算是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呢,大概是因为有顾慎行的原因,所以她才有勇气这么理直气壮的面对外面的挑战。
要是换在现实生活里里,估计自己就要不战而退了。
而顾慎行还沉浸那一句:最重要的人当中。他压下眼底的风起云涌,抬起头问了阿箩一句:“什么是最重要的人啊。”
最重要的人啊,想到车祸时,爸妈拼尽全力把她推出火海的那一刻,阿箩顺口就答道:“就是那种时刻会放在心上,下雨了害怕他会没有伞,天冷了会害怕他没有温暖,会待他如珍宝的人啊。”
其实阿箩说的也没错,她就是为他而来的。所以顾慎行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但是阿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变成了他时刻放在心上,视如珍宝的人呢。
这番话在顾慎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来不知道阿箩是这样看待他的。可是哪又怎么样呢,时间最善变的不就是人心吗?
阿箩也知道顾二婶不会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所以也想好了,就算顾二婶怎么死缠烂打她也不会放手,到时候分田地的时候自己要先发制人。这天地他不会让,顾慎行她也不会让。
春天一到,果然村长提起了分田地的事情。虽然是顾慎行的家事,但是顾家村都是一个族。所以村长还是决定把村里人聚集在一起,当着村里人的面说清楚才好。
这一天,阿箩早早的就带着顾慎行来到了村长家,随着而来的还有李大娘等村民。顾二婶顾二婶也来了。
总的来看两房对立是站的稳稳的。顾二婶想到那日她在阿箩手上吃的亏。脸色更难看了。而阿箩是不怕的,反正今天这么多人,顾二婶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但是她还是把顾慎行往自己身后推了推。有时候狗疯起来还是很怕人的。谁知道她会不会乱咬人。
还是不要误伤的好。顾慎行也感受到了阿箩的担忧。他真的想解释他不怕啊。他两辈子年纪加起来比顾二婶还大呢。
“我不怕的。”顾慎行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
而周围围着的村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阿箩。毕竟她可是个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人。
“咳咳,这次把大家交过来就是为了顾家田地一事。也是让大家做个见证的,如果有什么意见大家也可以提出来。”村长也感受到了顾二婶和阿箩剑拔弩张的气氛。
作为一个见惯了事情的老人来说,他对顾二婶的性格了解的还是很多的。所以今天的事情还是有些棘手的。
“乡亲们啊,不是我兰花说,作为一个本分的村里人,我觉得慎行还是跟着我好,毕竟我是他二婶,知根知底的。这阿箩姑娘不是我说,在顾娘子去世前几天才冒出来,是个外来人。哪有村里人可靠,她哪天把我这个可怜的侄子卖掉了我都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大哥啊,我实在不放心。”字字诛心。
要不是阿箩涵养好,还有些理智,真的要拿刀了。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不安好心,人贩子吗,阿箩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人,气的都发抖:“顾二婶这说的什么话,至少顾慎行跟在我后面我没有饿着他,你也犯不着为那几亩田地假好心。顾慎行我是不可能给你的。那田地也是不可能。如果你实在是要带走顾慎行,你可以问问他跟不跟你走?”
说完这话,阿箩心里也是打鼓的,她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还不算太懂事,虽然两人相处已经有半年了。但是他所表现的也不想很依赖自己的样子,一个相处半年的人,和自己的亲人,他会选谁。阿箩也没有把握。
“我不跟二婶走。”总算没浪费阿箩半年的感情。顾慎行还是上道的。
而听到此话的顾二婶脸彻底绿了,嚷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啊。”
村长也是知道顾二婶的战斗力的,他其实对阿箩也有些不满,这种事情,一个外乡人到底掺和什么,要是她主动让了,还有今天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着看阿箩的眼神也不好了。
阿箩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应对:“虽然这个田地在归我们家,可是上面的名字我会写顾慎行的,大家放心,而且我们姐弟两也不会种地,所以这个田也会让村子里的人给我们种,工钱我也会付的,我们只要米就够了。虽然我不是顾家村的人,可是我对顾慎行怎么样,大家都是看的出来的。”
说着就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起来好不无辜可怜。
阿箩本就是一副无辜相貌,所以这样的动作下来,不惹人反感,反倒惹人怜惜。所以大家看她这幅样子也不想过多为难。
主要是阿箩说的付工钱种地,这种好事谁都想上,毕竟村里人除了种田还真的没什么银钱的进项。
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变得好说了。
“阿箩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怎么会看不起你这个外来人呢。”打头阵说话的是村头的赵家媳妇。
“赵大娘真的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这耕地我和慎行都一窍不通,所以这种事还要拜托你了。”阿箩这句话就等于把耕地归谁家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赵大娘一听也笑的合不拢嘴,毕竟这油水可是真的多呢。
阿箩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说明了自己的决定后自己的决定就离开了,说实话阿箩真的不在意这两亩田地的事情,反正这两亩地也养不活两人。阿箩不是没有想过立即离开顾家村,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还在等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看着阿箩带着顾慎行毫不留恋的背影,顾二婶算是咬碎了一个银牙,心里啐道:呵,不过是一个狐狸精,小丫头片子。她就不信她还整治不了。
顾慎行回头将顾二婶愤恨的眼神尽收眼底。他相信他平静的日子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而阿箩是万万没有想过有时候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
了解了一桩事情的阿箩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剧情已经开始改变了,顾慎行的田地没有被顾二婶私吞。顾慎行悲惨的童年也不会开始。
其实儿时的顾慎行不是想过逃跑,只是每次跑出去就会被打得半死拖回来。所以他又放弃了。
回到家阿箩翻出一个旧荷包,把村长交给她的地契折叠好,放入荷包里。然后递给了顾慎行:“小顾,拿着这是你的身家财产哟,就算不多,也要好好保存着。以后留着娶媳妇用。”
娶媳妇?顾慎行准备去接荷包的手顿了一下,他不知道阿箩天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和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娶媳妇。
不过自己上辈子好像没有娶亲就死了。不过也好,古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人这种东西他还是少惹为妙。
直到后来很多年后,他求着阿箩让他养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是有多离谱。哪里是难养,简直就是要供起来当祖宗养啊。
“不用了,你拿着吧。”顾慎行最善于攻心,虽然阿箩现在对他是很好,可是难免引起分歧,所以顾慎行还是决定让把地契给阿箩。毕竟人家照顾他这么久,自己也要给点甜头。
阿箩当然没想这么多,只当着顾慎行不懂事:“那好,那姐姐就先帮你收好。”说着就像拉拉,顾慎行的手。
可是却被顾慎行躲了过去。其实顾慎行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因为上辈子给他造成的阴影的。所以躲过去只是本能。
他没有错过阿箩耷拉下来的嘴角,可是他也无从解释。
其实被躲过去的时候,阿箩是失落的,因为从两人接触到现在,顾慎行从来没有喊过她一声姐姐,待她也不如此亲人一样依赖,但是她并不想逼迫顾慎行。
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被顾慎行接纳一样,突如其来的失落,突如其来的丧。嗷嗷嗷嗷嗷!!好想来灌啤酒。她看着中茶杯里莫名多出来的黄色液体,心情好了一些。
喝一口,是啤酒没错了。所以她就着窗外的月色,灌了一杯又一杯。躺在床上装睡的顾慎行当然发现了阿箩的古怪。但是大概是见得太多,所以他并没有害怕。
看着阿箩醉倒在桌子上的是时候,他不符合年龄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棉被盖在了阿箩身上。
“为什么连你也不喜欢我。”
这声带酒气的质问,像一颗石子,扰乱了顾慎行死水一样平静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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