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霍灵与贾蓉?
林砚几乎回不过神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八竿子打不着吧?哦, 也不是!南安王府同贾家关系不错, 这贾家可不只有荣国府, 还有宁国府。再有霍烨与贾蓉似也是狐朋狗友, 是有来往的。可是即便如此, 霍灵和贾蓉也有点让他难以想象!
司徒岳眨了眨眼睛, “想知道?说来这里头的事, 还和你有关。”
林砚更懵逼了,“什么意思?”
“小德子招了。这小子身子阉了,心没阉, 和一个宫女私自搞对食,被霍灵发现抓住了把柄。霍灵用这个威胁他,要他借宁王府太监的身份, 用我的名义把你引过去。你这小子, 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人家姑娘迷得团团转?”
司徒岳啧啧了两声, 看戏般扫了林砚一眼, 接着道:“你可知道, 霍灵这次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还用了熏香, 偏还是加的猛药。就是怕你发现不对调头走了。一个女人为了留住你, 和你成其好事,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
真是如何, 司徒岳没有, 因为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
“听说当时那场景,可真够香艳的!用了药果然是不一样!我下头刚好有人去瞧了热闹,要不要我叫他过来,描绘描绘?”
描绘描绘?描绘活/春/宫吗?
林砚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描绘的!司徒岳这都什么嗜好!
司徒岳勾着唇,“不管怎么说,人家这招本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不是中途出了岔子,如今和人翻云覆雨,闹得众人皆知的就是你啊!你就不想听听,你本来会怎么样吗?”
林砚顿时黑了脸。
司徒岳贱兮兮咳嗽了两声,打着哈哈赶紧转移话题,“你猜,贾蓉是怎么过去的?”
林砚微愣,“不是误打误撞?”
司徒岳嘴角一撇,“贾蓉说,是有人传信给他,昭阳郡主要见他。他才过去的。可是,昭阳郡主却说没有这回事。而且,她身边的人都在,没有离开过。贾蓉所说的信也不翼而飞,找不到了。偏他却信誓旦旦,咬死了说确实是有人传信”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司徒岳冷哼,“你当我傻吗?我就是再不聪明,也看到了叶鹤同昭阳郡主在一块。怎地偏偏这么巧就出了事!”
林砚轻笑,确实,太巧了。
司徒岳凑过来,小声道:“总不会昭阳郡主和叶鹤勾搭在一起,可因她与贾蓉有婚约,便是被皇家认回来也不好背信悔婚,却又不愿意嫁。所以无意中发现了霍灵对你的设计,便和叶鹤联手借刀杀人,把贾蓉推出去了吧?
贾蓉闹出这样的事,南安王府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因着此事在营地闹得有些大,便是父皇也晓得了。听闻把贾家霍家都叫去了,昭阳郡主也去了,你猜,她会怎么说?”
秦可卿与叶鹤?有可能。但林砚总觉得这里头没这么简单。
叶鹤一个寒门学子,先是攀附五皇子,又暗地与大皇子的人有联系,如今又是昭阳郡主。他这是在做什么?林砚思来想去,总觉得这里面有事,而且有大事,偏偏似乎他们就是缺了那重要的一环,没法把这些线索全都串联起来。
“三殿下之前有查过叶鹤吗?”
司徒岳一愣,转而道:“当然!在发觉他就是背后帮助五哥的人时,三哥便查过。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
“再查一次!”
“你怀疑什么?”
林砚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不简单,我们应该漏了些什么。仔细些,再查一次,总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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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帐前。
贾珍与霍烈并排跪着。
圣帐内。秦可卿摁了摁眼角,“昭阳本是孤女,得秦大人收养,方能长到今日。后又有幸被皇家寻回,皇叔更是不计前嫌,封做郡主。昭阳自问在民间日久,比不得正经皇家千金,却也不愿堕了皇家风骨。
不论为秦家女,还是皇室女,既有婚约,昭阳从未因身份变故而生过悔婚的心思。但昭阳的一片赤诚,却也不是任由贾家这般糟蹋的!既然贾家同霍家已有了夫妻之实,昭阳甘愿成全他们,与贾家解除婚盟!还望皇叔准奏!”
司徒坤沉了沉,过了会儿,起身将秦可卿扶起来,“你是郡主,还是堂堂正正有封号的郡主,身负皇家血脉,如何不是正经的皇家千金?往后这种话不必说了。”
“多谢皇叔,皇叔,贾家……”
“你放心,朕自会处理。先回去吧!”
秦可卿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是!”
待得秦可卿离去,司徒坤神色闪了闪,唤了戴权上前,“贾蓉是说,昭阳郡主托人传信,他才去的?然而那信却是不见了,他拿不出来?”
“是!”
司徒坤笑了笑。
秦可卿不愿嫁给贾家,倒也能理解。说来,贾家确实不堪为皇家女之良配。若是早些年,贾代善风光之时,贾家尚公主都使得。可如今,贾珍不过一个三品威烈将军。其子未见有何才能不说,偏还是个性子懦弱的纨绔。如何能娶皇家郡主?
奈何婚事是秦可卿在秦家时定下的。司徒坤留着秦可卿本就有自己的想法,非是当真看重她。如此,也懒得操心。
可既然如今秦可卿自己有了心思,但也到底没让皇家蒙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做那攀了高枝便悔婚的举动。却也罢了。
总归,对方既是霍家人,他也正可借此机会添一把火。左右现在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不过,秦可卿也有十三了。改明儿得叫皇后寻个嬷嬷去教教规矩,也是看着些。不愿嫁贾家没什么,可她若是还抱着其他念头,那就怨不得他了!
司徒坤神思收回,问道:“贾珍和霍烈还在外头跪着?”
“是!”
司徒坤一声冷笑,“同他们说,让他们都回去吧。自家的丑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至于贾蓉与昭阳的婚约,就此作罢!”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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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营帐。
霍灵瑟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住。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眼神呆滞。
王妃看得阵阵心疼,伸手想要摸摸她,却又怕吓着她,只能蹲在床边一声声哄着,见霍灵似是听不到一般,呆呆地,只是不动。偏过头,捂住嘴,哭起来,竟是半点都不敢出声,唯恐刺激到霍灵。
霍烈掀了帘子进来,王妃忙站起身,“怎么样,贾家怎么说?贾蓉那个杀千刀的!我要剐了他!”
“贾家没怪霍家闹得他们得罪了皇族,坏了同昭阳郡主的婚约,就已经够好了,你还想杀到贾家去?”
王妃大惊,“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忍心看灵儿这么被人给欺负了吗?”
“我什么意思?”霍灵一个健步上前抓起霍灵,一巴掌甩过去,“我倒想知道她什么意思!”
王妃唬了大跳,冲过去将霍灵护在身下,“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贾蓉害了灵儿,你不去为灵儿讨回公道,反而怨怪她,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王妃怔愣。只听霍烈又道:“你知不知道,那熏香是她自己弄的?你又知不知道,她是故意捡了那地方,甚至抓了宁王府的人做棋子去引林砚入局!可偏偏林砚没入局,反倒是贾蓉来了!就是那些撞破此事的人,也是她设计惹来的!你说,如今这一切都怪谁!”
王妃睁大了眼睛,双唇颤抖,“不……不……不会的!”
她回过身来,看着霍灵,“灵儿,你怎么能……怎么能……你告诉母亲,不是你,不是你!这些都是贾蓉做的!”
霍灵依旧一动不动,可眼眸中却透着愤恨!
霍烈冷笑,“你只管叫了她身边的丫头来问!你可知,宁王殿下都把那太监带到陛下面前去了!还能有假吗?”
王妃身子一晃,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霍烈闭上眼睛,“收拾一下,回京吧!”
“回……回京?陛下要起驾回京?”
霍烈冷笑,“不是陛下要回!而是我们回!闹出这样的事,你难道还想在这丢人现眼吗?何况,陛下高高兴兴地来行猎,偏出了这种事!又涉及皇家郡主!就是这郡主不见得受宠,却也是皇家的人,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你还要去皇家人面前碍他们的眼吗?”
王妃一抖,“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一把抓住霍烈,“可是,王爷,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灵儿……灵儿到底是我们的女儿!”
霍烈一甩袖,看都不看霍灵一眼,“我就说不能带她来,你偏说她已经知晓错了,和母亲一起劝着我,让我带了来!如今闹成这样,怨得了谁!她自己惹出的事,就得有本事承担这个后果!
贾家就是已无兵权,也早比不得当年,也好歹是国公之后。如今人家抓着小德子的事,说是我们家对不住他们!贾蓉不过是正巧过去,被药迷了。我能怎么办?我难道还能用郡王之威来施压吗?更何况,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我这郡王也做到头了!”
郡王做到头了……
做到头了……
王妃险些没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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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营地外密林。
两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会面。一人年轻,一人年长。
年长者先开了口,“今日陛下发了圣旨,斥责贾珍与霍烈教导无方。又有御史大夫趁机禀奏,弹劾南安王霍烈之女霍灵,之子霍烨,在京中横行无忌,欺凌百姓。陛下震怒,夺了霍灵的县主之位,也撸了霍烈的郡王头衔,安了个镇南将军。”
年轻者轻轻笑起来,“意料之中!陛下早就对南安王心生不满。偏他是有功之臣,不能轻易处置。陛下正愁没有机会出手呢,没想到霍家竟是出了一对好儿女。一个劲地递把柄过去。
一次二次,陛下都不过申斥几句。三次四次,教训一下。五次六次呢?霍烨在京中霸道多时,早已积了不少仇怨,霍灵又多番闹出丑事,如此积累,只得现今,便是撸了霍家的郡王爵位,怕也没人说陛下薄待功臣,反而会说陛下圣明了!”
“你是算定了陛下这番心思,才设计了贾蓉?”
年轻者皱眉,“是!贾家背叛往日盟约,出卖昭阳。昭阳如何能嫁?”
年长者冷笑,“我竟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她生了怜悯之心!”
“到底是血肉至亲,我总得为她考虑一二。况且,皇叔教我的,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比起别的不相干的人来说,昭阳与你我更为亲近。
皇上即便容下了她,封作郡主。可皇家是什么地方?她没有那等心机手段,更没有与之匹配的才学见识,又无人撑腰,便只有受委屈的份。此时,便是我们这些亲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年长者点头,“你做得很好!不说贾家心思不定,左右摇摆。便是以他们家如今的形势,也早已败落,不堪大用。昭阳嫁入贾家,毫无价值!再有,便是有需要他们家的时候,也无妨,我手中总归还有他们的把柄!抄家灭族之罪,不怕他们不从!”
说完,年长者回头看着年轻者,“你既然毁了昭阳与贾蓉的好事,那么对昭阳,可是心中已有安排?”
“皇叔觉得,冯唐将军之子,冯紫英如何?”
年长者一愣,“冯唐为神武将军,手中有神机营三分之一的兵力!你倒是极有眼光!只可惜,冯唐是皇上的人,不好对付!”
“冯将军老谋深算,自是不好办。可冯紫英却不过十二,比昭阳还小上一岁。年纪尚幼,偏又爱交朋友,爱喝酒。心机手段都还欠了些。他是冯将军独子,还是老来得子。若是他入了局,冯将军怕是也只能就范了!”
年长者笑起来,“好!此事我来安排!”
“劳烦皇叔了!我们的大业不是一日之功,未免冯将军起疑,皇叔也要小心些,莫打草惊蛇。宁可慢慢来!”
年长者点头答允了,招了招手。
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手中握着一把弓/弩,非是寻常弓/弩,正是林砚改造过的。
“皇叔果然厉害,不过几日,便将这东西找来了!”
“本王也是出身皇家。总有点人脉手段。还不至于因着这些年不得已处处买丫头养戏子,日日荒唐,便真以为自己就是个荒唐王爷了!”
年长者一挥手,那人又端着弓/弩退了下去。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办到了!你就这般有把握,老五会按照你的计划去做?”
“他或许想不到,可他身边有一幕僚,姓李。为人有几分小聪明,还极其爱耍小聪明。有他在,就一定会!皇叔只需找个不显眼的人,不动声色地把这东西递到他们面前就是。”
年长者摇头,“这倒是不必!老五那安插了我的死士!”
年轻者一愣,转而笑起来,“如此便更好了!若是能弄假成真自然最好,到时朝中大乱,那三位势必谁都不肯相让。待他们三败俱伤,就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只可惜……”
哪里是那么好得手的!这个道理他也明白。他一叹,“便是不成也无妨。左右此事同我们不相干。我们再寻他法就是!”
如今他们在司徒峰和司徒峥处可是都取得了信任。便是没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只可惜,司徒岭不缺谋士,他没找到法子挤进去。不过,不急,往后总有办法的。若不能利用,那边借刀杀人,去掉好了!
********
草原上。
司徒岳策马狂奔,到达终点等了好半晌,才见林砚环抱着黛玉赶来,嗤鼻道:“慢悠悠地,你是乌龟吗?也不瞧瞧都落后多少了?今日我赢了,咱们可说好了的,回了京,你做东请客!”
“若不是要护着我妹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亏你也好意思说自己赢!”
司徒岳看了看林砚怀里的黛玉,突然觉得确实不太好意思,叹了口气,“真没劲!”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说来也巧,林砚本是带着黛玉在玩的,途中遇上司徒岳。司徒岳一直记着前两日二人说的赛马之事,来了兴致便吵着要比比。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一个黛玉在!摆明了就是想借此作弊!
林砚本想让白芷领了黛玉回去,可见黛玉才刚玩起来,面上笑容难得,自是舍不得。虽说古代男女大防严谨,可即便是七岁不同席,黛玉也才不到六岁呢!倒不必太过紧张。因此便带着黛玉一起跑。
结果,得了个大便宜的司徒岳自己倒嚷起没劲来。
林砚看都不带看他,马腹一夹,“走吧,我们回去!”
司徒岳怔愣,“不跑了?”
“妹妹乏了。改日吧!”
司徒岳眼珠儿一顿乱转,不停朝白芷使眼色,偏白芷好似看不见,急得他团团转,还是黛玉先开了口,“哥哥,让白芷姐姐送我回去吧。你同宁王殿下也可以纵情赛马!”
林砚轻飘飘瞄了司徒岳一眼,低头笑看着黛玉,“我也乏了,不想赛。”
说着,已经拉起缰绳往前去。司徒岳无奈,只能跟上,面上怏怏地,很有些败兴。
几人行到半路,却见司徒峦骑着小马驹来回奔腾。背脊挺直,姿势很是有些不对。
两边撞上,林砚与黛玉免不了下马行礼。就是年纪在小,也是皇子,礼制不可废。
司徒峦倒是十分客气,对着黛玉还咧嘴笑了笑。
司徒岳却皱起了眉,一把抓住司徒峦,“腿怎么了?”
司徒峦一僵,小心地瞄了司徒岳一眼,“没怎么!”
“你意味你能瞒得过我吗?要不要我掀了你的裤子看看!”
他小时候有一回贪玩,逃了上书房的课出去跑马,被三哥抓回来,罚他在马上跑半日,让他跑个够!下来后,他的腿就动不得了。大腿内侧磨破了一层皮,更是出了血。当时,便是这般僵硬的姿势。
司徒岳瞪着司徒峦身后的太监,“你主子骑了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
司徒岳直接一鞭子甩过去,“没用的奴才!看不出来你主子都伤了吗?就这样,还纵着他!”
司徒峦吓了一跳,“九哥!同他不相干,是我!是我自己要骑的!”
司徒岳大怒,眼见火气更大了些,就要发作,却被林砚扯了一把,“十七殿下年纪小,贪玩些也是有的。”
说完,又同司徒峦说,“殿下喜骑马不是坏事,但也要适可而止,注意自己身体。你年岁还小,这些事不必急。”
司徒峦却是低了头,“父皇说,我司徒家子孙没有娇娇弱弱的。前几日,我骑得好,他便夸了我两句。”
司徒岳一愣,顿时明白了。司徒峦害怕司徒坤,却又渴望司徒坤的关注。
这是矛盾的。就和他小时候一样。那时,他何尝不是如此呢?每逢父皇来上书房巡查,便害怕的不行,却又想费尽心思去得到他的疼爱。
因此,他用了许多手段,可不论他乖巧也罢,叛逆也罢,荒唐也罢,甚至如何玩如何闹,或是如何认真,父皇总是那样淡淡的。在意他,会夸他,骂他,为他着想的人,只有三哥。
等到他长大了,早已把这份渴望掐死了的时候。父皇渐渐变了。变得慢慢像一个父亲,而不只是一个帝王了。尤其这阵子,更是对他很是不同寻常。
他没法说自己如今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他确切感受到自己的心还在震动。可偏偏时间不对。他最迫切想要得到的阶段已经过去了。那个年幼的渴望着期待着的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现在面对这份不同寻常,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而看到仿佛自己缩影一般的司徒峦,司徒岳张了张嘴,先前的怒气消散不见,摸摸他的头,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抱下来,“不许逞强!九哥带你回去擦药!”
目送两位皇子离去,林砚也领着黛玉回了营帐。
黛玉轻蹙秀眉,抬头看着林砚,“哥哥,我听说,十七殿下之前一直是住在冷宫里的,可是当真?”
林砚怔愣了好一会儿,点头道:“是!好似这里头还牵扯了一桩宫闱秘辛。皇家的事,不可多问,少打听。”
黛玉点头,“我知道。还要防着白芷。”
林砚挑眉,但见黛玉眨了眨眼,忘了圈空无一人的帐篷,小声道:“母亲说的!”
林砚笑起来。
黛玉却是叹了口气,“人人都道皇子王孙身份尊贵,可我瞧着他们还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孩子。比如十七殿下,我观他便活得十分辛苦。”
说完,黛玉又扬起小脑袋,“好在,我有父亲,有哥哥!有你们这般纵着我,护着我!我比他快活!”
林砚低头,对上她那双闪亮的眼睛,嘴角弯起来,“那便永远都要这么快活!我和父亲护你一辈子!”
“嗯!”
这么可爱的妹子,真好!
林砚陪着她又在帐内玩了会儿,等带着礞哥儿出去散步的林如海和贾敏回来,一家人吃了饭,又说了半晌的话,至得天色渐晚,这才去了自己的小帐篷。
然而这一夜似乎注定不太平。睡到一半,但见外头人声鼎沸,杂乱不堪。林砚翻身去了大帐,林如海也是醒了。父子俩相对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便听有大批侍卫在帐外走动的声音。
两人都皱起眉来。刚迈步想要出去看个究竟,却在门外被白芷阻了道,她的身后是一队禁卫军的严守死守,将林家营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大人,林公子,只怕二位现今哪里都不能去,陛下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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