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阴刻着优美牡丹花茎纹的玉佩,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温润的光华,白筠仰头看着逆着光在空中打着旋的美玉,思绪还没能从那段久远的往事中抽离开来。
丞相夫人还没走进白筠的闺房,就看见她手里高举着牡丹花玉佩,沉默地注视良久,只觉得这块玉佩异常眼熟。
回忆了好一会儿,方才醒神,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将玉佩拿到自个手心里,摆弄着细看后,方才惊讶道:“咦,筠儿,这不是你祖父送给你的牡丹花玉佩?娘记得上次你爹追问的时候,你还说弄丢了,因此被你爹责罚,跪了一宿祠堂,如今竟是寻回来了?”
眼见娘亲也在为她寻回玉佩而欣喜庆幸,她的嘴角不自主地微微勾起。
白筠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心,仔细端详时,那抹久违的笑意染上眉梢:“我估计是三年前那次在宫里遇险时弄丢了,期间涵哥哥一直记挂在心,竟然还派人替我寻找。没想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涵哥哥给寻回来了,今儿一早,涵哥哥亲自将玉佩送还到了我的手中。”
这个答案真是令丞相夫人始料未及。
三年前丢失的玉佩,太子殿下竟然一直记挂在心?!
还给寻回来了!
究竟是记挂着玉佩?
还是记挂着持有玉佩的人?
丞相夫人身为过来人,还是个知情的局外人,能不明白其中的含意?
筠儿都离京三年了,才刚回府,太子殿下眼巴巴送还玉佩,重新博得好感,其中意图那是再明显不过。
丞相夫人每每想起她的掌上明珠,被一匹狼崽子惦记着,随时有可能被叼回狼窝,就觉得不寒而栗。
何况当年的狼崽子,如今早已长成一匹独挡一面的领头狼。
如若一个不慎,女儿真有可能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三年前女儿失明时的痛苦,她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越想越觉得可怕。
太子殿下真是居心叵测。
真是太可恶了!
“你可莫要相信太子殿下的花言巧语!他当年祸害完汝阳郡主,如今又祸害了卢家大小姐,此时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无知的官家小姐围着太子殿下转悠,期盼着嫁入东宫。这种花丛中的男人,如何能嫁?只要你入了东宫的门,那就是与数不尽的莺莺燕燕斗智斗勇,你可不能被太子殿下给欺骗了!”丞相夫人义愤填膺地指控太子。
白筠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三年未见,原来他比以往更坏心眼了?
竟然干起了祸害姑娘家这等龌蹉事。
真是难以想象那种场景。
不过再一细想,还是可以理解,毕竟太子生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又贵为储君,即便少了点内在美,也是能够让人接受的,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容易被皮相勾了魂。
何况哪一位皇帝的后宫不是佳丽三千?
专宠一人的皇帝,在史书中掰着手指头都数的清吧。
三年前她离京时,因为太子没来送别,她不是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算起来,她也算是太子祸害过的小姑娘吧?
太子身上这一笔笔情债,细一想来,真是多得数不清……
白筠很是惊讶不可置信地询问道:“涵哥哥竟然与那么多个姑娘勾勾搭搭?真是不可思议,他以前不是挺讨厌女人的吗?”
“筠儿呀,三年前太子殿下才多大,那时候还是个雏,如今再过一年多可就要行冠礼,那可是成年男子,你以为这京城里在行冠礼前的男子,还不懂的男女之情?”丞相夫人满是警惕之色,连忙夸大事实依据,恨不得给太子戴上玩弄女人的高帽。
欸?
这话怎么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还令人面红耳赤。
可是听着这话却是那么有道理。
但是,娘亲说话可以不那么直接吗?
她分明还没过笄礼,娘亲就同她讨论起男女之情?
很是不可思议。
丞相夫人见到女儿一脸懵逼神色,以为是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太子绝对不是良婿,语气又恢复柔和:“所以你可万万不能牵扯进了太子的情感纠葛中,倘若像三年前一样挂上太子妃人选的头衔,那还不被京城里太子的爱慕者们挤兑死,挤兑还算轻的了,被牵连谋害了,那才令娘胆战心惊!”
有那么严重吗?
是不是娘太夸大其词了。
夸的有点令她难以置信。
毕竟是在太不符合实际了。
眼见女儿眼神瞟到别处,丞相夫人不由得急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不信娘说的话?”
“娘放心,有前车之鉴,女人断然不会上当!”迫于威势,白筠一字一句地妥协道。
听见承诺,丞相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十分庆幸这三年来,让奴才好生留意从京城送来的礼物与信函,果不其然,奴才们不知道截获了多少太子私下里企图勾引女儿的罪证。
还好她准备周全,不然这三年来,女儿如何静下心将太子忘记?
如今女儿离京三年再归来,当真是想通了,看来是将太子抛到海外,瞬间觉得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如释重负道:“你能这样想,娘真是放下心了。”
顿了顿,想到那日同大嫂提起的事,觉得该提上日程,以免女儿遭东宫那位窥视。
斟酌后,方才小心翼翼试探道:“筠儿,你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娘亲让你返京,也是想着在你行笄礼前,先定下来你的亲事。”
这件事在前些日子,白筠已然听到些风声,也就不足为其,像她这个年龄的名门闺秀,早早就物色好了人家,她自然点头表示理解。
眼见女儿竟然没不抵触,丞相夫人的心底已是乐开了花,赶紧称热打铁,推荐早已拟定好的人选:“是这样的,娘亲多方打听后,觉得薛侍郎的嫡长子薛恒就挺合适,年少有为,知书达理。”
白筠愕然,竟然连人选都有了?
果然娘亲是有备而来,这算是赶鸭子上架吗?
不由得恍惚道:“其父是薛侍郎?哪个薛侍郎?”
听闻女儿追问薛恒的家事,更是自以为女儿好奇心已起,赶紧一五一十事无巨细介绍道:“薛恒的父亲薛侍郎,属于你爹管辖,时任工部的二把手,将来你爹有意将他提拔做工部尚书,可谓前程似锦。”
背景介绍完了,又赶紧补充人口复杂程度:“薛侍郎娶了一位夫人,早年纳过两名妾侍,庶出儿女不多,嫡出倒是有四位,可谓子嗣绵长,家族自然得力。”
顿了顿,生怕女儿会不喜薛侍郎纳妾一事,极力推销后又赶紧补了承诺:“薛侍郎的升迁还指望你爹呢,将来他的嫡长子若是娶你过门,还不将你给供着。”
这话令白筠不由得恶寒。
她并不需要被供奉呀,那不是准备残废等死?
“娘,我嫁到夫家,将来是给人做儿媳妇的,怎么还能进去做祖宗。”白筠翻了翻白眼,立马纠正这个观点。
这话可就戳到丞相夫人的痛,她可不认同女儿观点。
这些时日以来,她挑来挑去,斟酌再三,可不就是为了女儿嫁去夫家绝不被欺负,这才寻了个低标准的门户,二品官员的嫡长子,倘若不是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安逸小日子不被妾侍打扰,那完全可以往高标准的挑。
立马斥责女儿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纠正道:“你懂什么,寻个低几等的夫家,对方的背景硬不过你爹,还要被你爹管束,你的夫婿自然要乖乖听你的话,不敢欺负于你。否则若是嫁了厉害的夫婿,在外偷偷养了女人,亦或是纳了美妾进你的后院,你回了娘家还不向我哭鼻子。”
这话说得,没毛病。
她是否应该夸赞一番?
娘亲想的真是长远周道!
她一通长篇大论下来,竟换来了女儿的沉默不语,生怕女儿是心底不满意这门亲事,赶忙苦口婆心,吐沫子横飞,继续推销道:“娘亲亲自看过薛恒小公子,生得是风流倜傥,学文也是一等一的好,定然是个有出息的年轻人,哪像现在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尽吃家里的余粮,借着祖辈的庇护。”
想了想,觉得夸赞的还不够,赶忙又道:“最主要的事,娘还特意让人打探过,薛恒小公子也不是个流连花丛的人,到时候你嫁过去,娘就实实在在的放心了。”
白筠一时间语噎地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被亲娘推销男人,应该怎么破?
她如今这种状况,是该选择默默接受?
倘若接受,是否该做出娇羞状表示她并未拒绝相看这门亲事?
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脸皮应该都挺薄的,被亲娘推销了一个公子哥,理应表示出害羞来。
想通这点,立马低垂下头,含羞带怯道:“就听娘亲安排吧,女儿愿意见一面这位薛恒小公子,也好就近了解一下他的品性。”
“好!好!娘赶紧给你安排,到时候让你亲近之人陪着你,给你出出主意,顺便再考验一番薛恒小公子,就可知道是否真如外边所言,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是个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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