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际闪过一道雷鸣, 劈开了漆黑的浓夜, 大雨像是瓢泼一样, 倾盆而下。
“哒哒, 哒哒。”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大雨如注的夜色中响起, 一道削瘦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转过一条小道, 捂着腹部靠在了冰凉湿寒的墙壁上。
“轰隆。”
又是一道雷鸣闪过, 映出了这黑暗偏僻的一角。
一个面容秀雅乖巧的女子微闭着双眼,双手紧紧的压在腹部,脸色苍白, 唇色清淡,几缕湿发粘在两颊,像是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小白花, 楚楚可怜又惹人怜惜。
“追, 她受了伤,跑不远的。”隔着重重夜色和密实的雨幕, 靠在墙上停歇的女子耳朵动了动,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 眼中一道利芒闪过, 透着凶猛与狠辣, 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柔弱和娇嫩。
白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那里还有鲜红的血液浸透了布条,晕了开来,一点点融入了雨水中。
一股浅淡的铁锈味散了开来。
“汪汪, 汪。”
几声狗叫打破了黑暗和寂静, 清晰的通过雨幕传了过来。
“该死。”白芷眉头一皱,咬牙低咒骂了一句。
没想到对方这么缜密,居然带了猎狗出来。
不能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了。
她迅速绷直了身子,整个人像是拉满弦的弓,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消失在重重雨幕中。
身影灵活矫健的像是一头猎豹,要不是那化在雨水中的几许血色,根本看不出她受了重伤。
雨,下的愈发大了。
几分钟后,一队人在牵着两头猎狗来到了白芷之前暂停的地方,“汪,汪。”
猎狗抽动着鼻子,吐着舌头大声叫道。
牵着狗绳的大汉将手中的手电筒往地上一照,看着残留在墙角的一丝极为浅淡的桃红色,勾起一抹阴骘又冷血的笑容,“追,她就在附近。”
“这次一定要把她留在南城!”
“是,彪哥。”
身后传来了极为响亮的应和声。
方彪拽了拽绳子,添了添干涩的唇角,眼底的杀气在狭长的眸子里明明灭灭,“追!”
白芷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痛楚,跑进了一条阴暗逼仄的窄巷。
一股引人作呕的腐烂味随着雨水的冲刷兜头罩了过来,被这浓郁的垃圾味笼罩的白芷脑子里闪过一道“啊,这么重的味道想来能遮住我的气息,瞒过那些狗鼻子”的念头,一边踏着被冲出来的满地腐臭,走到了墙角。
抬手抚上了一堵坚硬冰冷的墙面,白芷胸口剧烈跳动了几下,眉心的褶皱愈发深重。
这是一条死巷。
“哒哒,哒哒。”
“汪,汪,汪。”
追兵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了,白芷面临的危机也越来越大。
她脸上闪过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脑子却比往常还要清明几分。
不,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能落在那群杂碎手上。
大脑飞速的转动,她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弓起,蓄力,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攻击的野兽。
这时,一道温暖黯淡的光晕突然从头顶落了下来,同时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檀香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白芷眯了眯眼,头脑一清,这才发现一墙之隔的后面,居然是一个三层的小旅店。
而二楼靠窗的一个房间里,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扇窗,透过厚重的窗帘,朦朦胧胧的映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似乎是个.......光头?
大脑像是一台精准的计算机,迅速的搜索出了关于和尚的相关信息。
前些日子,蓉城来了一群和尚,好像是应政府的号召,宣传佛教文化。而他们的落脚点,也正是在南城这一块。
来不及想受政府邀约而来宣传佛教文化的和尚为什么不住政府的招待所而住在了这一个寒掺的小旅馆,白芷在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已经更快一步的做出了反应。
后退,蓄力,小跑,踩墙,翻身而入。
像是一只灵活的豹子,轻巧的翻入了院墙。
只是这只豹子在做了这么大的剧烈动作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腹部的伤口又被扯开了些许,鲜血流的更快了。
“彪哥,猎狗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这里就不走了。”
一道粗犷的男声隐隐约约的隔着小巷传了过来,白芷眼神一冷,陡然加快脚步,猫着腰避开前院的老板娘,悄悄进了屋。
这是座私家宅院改造的三层小旅馆,正东的方向开了一个正门,体态丰腴的老板娘既是前台又是收银,半趴在桌子上摇着团扇。
身前的两团挤出了深深的沟壑,十分诱人。
从前院进来拐个弯没走两步就是后院,一扇掉了漆的合金门敞开了一道缝,露出了些许微光。
也不知道是谁进去没关紧门,正好便宜了她,想也不想的,白芷快步扭开门,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找到了那个靠窗的房间。
站在房间外立了片刻,白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放手一博,将希望压在里面的那个和尚身上。
正在这时,那股之前闻到的檀香味又透过门缝钻进了鼻子,白芷抿了抿唇,抬手握上了门把手,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就要往锁眼里捅。
“吱呀。”
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白芷顺着惯性栽倒在了来人怀里。
清冽的檀香伴着干净的香皂味瞬间涌入鼻中,明晃晃的将她包围起来。
“.......阿弥陀佛,女.......”
“闭嘴,别说话。”白芷从那股檀香中回过神,一个厉眼扫了过去,从来人怀中退出稍许,一个用力将人推回了屋。
“啪嗒。”
同一时刻,转身,锁门。
洗完澡想要睡觉却突然记起还没锁门的慧明:???
下一刻,他的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女子用手捂住的腹部,脸上的疑惑散去,换上了担忧,“女施主,你没事吧?”
说着就伸手过来,想要扶住她。
白芷下意识避了避,但身子却踉跄了一下,不但没避开,还往和尚的方向倒去。
从后面看,颇有几分投怀送抱的意味。
不过两位主人公都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想法。
慧明是个出家人,在看到女子受伤的那一刻,骨子里的慈悲和善良就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房中深夜闯进了一个陌生女子,独处一室不合规矩的念头。
白芷是完全身不由己。
本就受了重伤,又奔波逃命了一路,精神和力气都消耗的所剩无几,加上这房间的檀香给人的感觉太舒逸,这和尚看起来太无害,因为强烈的求生欲而被压下的疲惫、痛楚、寒冷在这一刻像是洪水泄堤,压倒了所有坚持。
但即便如此,仅剩的那点警觉和戒备也没让她彻底放下戒心,就在慧明双手扶住她的那一刻,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顶在了他的小腹。
森冷的寒意顺着薄薄的衣料透了过来,不用看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的锋锐。
慧明楞了下,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和恼怒,只是将声音放的更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芷身子一顿,匕首稍稍离开了少许,却没收回,“有人在追杀我,应该很快就会查到这里了。”
她抬起头,直直的盯住身前的和尚,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慧明只是稍一错愕,便明白过来,他看着女子的眼睛,认真又真诚的道,“嗯,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我会想办法的。”
白芷蹙了蹙眉,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滴答。”
一滴鲜血从裂开的伤口处突破纱布的阻隔,滴在了地板上。
慧明神情一凝,看着浑身绷紧的姑娘,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又温和的道:“失礼了。”
白芷抬了抬眉,下一刻后颈一麻,整个人彻底陷入了黑暗。
慧明扶住失去知觉的姑娘,将人抱到了床上,从箱子里取出了止血药和消毒酒精,解开被血渗透的纱布,一点一点仔细的给她清理伤口。
“汪,汪,汪。”
楼下传来了一阵躁动,狗吠声伴着嚣张粗犷的男声传了上来,“老板娘,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白净漂亮的女的过来?”
“没有。”老板娘回道。
“我说老板娘,彪哥面前可不能撒谎。”
“瞧您说的。”老板娘娇笑了一声,“咱这片谁不知道彪哥的名号,我哪敢有不实之言。”
“汪汪。”
猎狗像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一个劲的冲着后院狂叫,老板娘也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闻言心中也打了一个咯噔。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店里真的进来了什么不知道的人?
“那个彪哥,你听我说。”想到这里,老板娘后背冒出一阵冷汗,盯着彪哥阴骘冷毒的目光,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二。
“有没有进去看看就行了。”彪哥不耐烦的打断老板娘的话,同时挥手让后面的兄弟进去搜。
“哎,彪哥,我这里里面还住.......”后面的话在方彪扫过来的阴狠眼神中消失无踪。
老板娘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我这里住的人不多,我跟您上去开门。”
方彪收回视线,抬了下下巴,“走。”
老板娘在心里骂了一句娘,飞快的取下来墙上挂着的一串钥匙,带着方彪去了后院。
一进后院,那两只猎狗就更加兴奋的叫了起来。
老板娘见状身子更僵了。
莫非方彪找的人真的藏在了她这里,那她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呀。
得罪了方彪,她这小店谁还敢来呀。
想到这里,老板娘紧张的声音都抖了,“彪哥,我这前面确实没看到您要找的人进来。”但她是不是从后院进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她还特意瞅了瞅后墙。
跟在方彪后面的一个大汉收到他的示意后几步跑到后墙那里看了看,“彪哥,这里连着猎狗失去气息的那个小巷。”
下来的时候,大汉还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低声咕哝了一句,“他妈的真够臭的。”
方彪看向屹立在风雨中的三层小楼,有几个窗户还亮着灯。
“挨间搜。”他狞笑,“你们几个守住这里。”
老板娘苦着脸从一楼打开了房间,陪着他们一间间的找了过去。
等搜到二楼的时候,慧明已经处理好了白芷腹部的伤口,正给她换好的新纱布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道敲门声,紧接着便传来了老板娘带着歉意的声音,“大师,你在吗,我有事需要你开一下门。”
慧明给白芷盖好被子,将药物放回箱子,这才起身开了门。
门一开,方彪阴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钻了进来。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尽收眼底。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卫生间就在进门的左手间,里面的等还没关,清晰的印出了简陋的洗浴设备和一个马桶。
里面没人。
方彪将目光落在了床上隆起的一角,声音沙哑阴骘,“我记得老板娘说这间房只住了一个人。”
“是呀,是呀,就住了大师一个人。”老板娘听到方彪提到了她,不明所以的道。
“那床上的人是谁?”方彪眼神如刀的射了过去,同时向前一步撞开了慧明,大步朝着床边走去。
“阿弥陀佛。”一道温和悲悯的佛号声在耳际响起,下一刻,他掀开被子的手就被一只带着佛珠的手给拦住了。
方彪眼神一眯,看着拦住自己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警告,“大师最好还是不要多事的好。不然以后就要别人给你诵经了。”往生经那种。
“阿弥陀佛。”慧明又念了一声佛号,像是没有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按住对方手臂的力道没有半分松懈,脸上的表情仍旧温和淡定,“施主戾气深重,怨气缠身,不如及早收手,真心悔过,还能减轻一些罪孽。否则因果相报之时一切悔之晚矣。”
“呵。”方彪听到和尚的话,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一声,“老子从来不信佛,更不信报应。”
“你这和尚既然不识趣,那就连你一起解决了。”
方彪说到这里戾气更深,他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木仓,顶在慧明的太阳穴上,就要按动扳机。
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的老板娘吓的魂都要掉了,下意识就是一声尖叫,“啊——”
一个纹着蝎子刺身的大汉朝她狠狠的呵斥了一句,“闭嘴,不然连你一起做了。”
老板娘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鸡,顿时没了声,只是丰腴的身子抖成了筛子。
她的店里要是出了人命,不用方彪做什么也开不下去了啊。
想到这里,老板娘就悲从心来,忍不住抽泣起来。
方彪食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他看着死到临头仍旧神色平静的和尚,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了一股寒意,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妈的,怕什么,这是我的地盘。
方彪咬了一下舌尖,眼神狠厉,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嘭。”
一道极其细微的枪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却没有出现意料之中脑门被打中刺穿的声音。
“阿弥陀佛。”慧明不知何时站到了远处,对着方彪低低的念了一声佛号。
方彪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眸,随即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举起木仓,“嘭嘭嘭”的又射了起来。
就像是中了邪,明明木仓、枪都朝着和尚去的,他也看着都打中了,可那子弹却像是打在了空气上,一颗颗落在了地上。
而那和善仍旧好好的站在不远处,如同佛陀一般,慈眉善目的看着他。
眼神温和,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慈悲。
方彪:.......
方彪的手有些抖,随即朝着后面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做了他!”
出乎他意料的,身后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传来应和声,不但没有应和声,连点杂音都没有。
方彪僵硬的转过头,却看见门口那里明明沾满了他的人,一个个却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挤挤挨挨的站在门口,伸着脑袋向里面张望。
“见,见鬼了。”看到这里的方彪惊叫一声,手中的枪拼命的朝四周射去,仿佛想要击中那令他恐惧的存在。
站在门外的众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方彪先是对着空气激射,然后双目通红的转过头,看着他们,举起了枪。
“嘭,嘭,嘭。”
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立马有人中枪倒地,随即剩下的人大声惊叫着四处散去,听到动静的其他旅客悄悄探出了一个头,看到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人后,吓的大叫一声,“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老婆,快,报警,杀人啦。”
很快的,“嗷呜嗷呜”鸣笛的警车就到了小旅店的门前,一队持|枪的警察跑了进来,同时将小旅馆围了起来。
透过窗帘看到这一幕的住客悄悄松了口气,安心之余还有些纳闷。
这次警察,来的比想象的快呀。
等警察上来的时候,方彪还举着枪朝四周射击,只是他的木仓中早就没了子弹,不过是在开空木仓罢了。
有两个警察拿出手铐将人制服铐住,然后一个中年警察走过来对着慧明道,“之前是大师报的警吗?”
慧明双手合十,垂眸道,“是贫僧。”
“哦,那还得麻烦大师跟我们回警局做一下笔录。”中年警察说着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朝床上撇去。
慧明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前,温和有礼的一笑,“那我们走吧。”
“哦,哦。”中年警察便带着他下了楼。
直到坐在车上开出了老远,中年警察的浓眉都没有松开。
似乎,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
许久后,被遗忘的那团东西在被子底下动了动,伸出了一只柔嫩苍白的手臂,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
三天后,回到自己地盘的白芷看着蓉城公安公布的一条新动态--本市公安抓获一伙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并顺势挖出了一个专门从事人口拐卖的犯罪集团。该集团的重要人物已落网,解救出了被关押在城外据点的近百名妇女儿童。
“老大,你这次也太冲动了,差点就回不来了。”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推门而入,看到她手上的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语气一转,“不过你这次可是做了一次活菩萨,救了无数被拐卖和即将被拐卖的人。”
青年说到这里脸上也染上了几分与有荣焉,转头想到三天前接到老大电话赶过去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又忍不住开始念叨,“不过下次还有这样的事,你一定不能自己去,得带着我。”
白芷斜了他一眼,“你还嫌我不够倒霉啊,还想有下次?”
青年想了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没过大脑嘛。”他凑到女人身前,狗腿的倒了一杯水,“对了老大,这次方彪栽了,那他的地盘.......”
“还用问嘛。”白芷接过水杯,眼神幽深,“全盘接收、。”不然都对不起她受的这遭罪。
“好嘞。”青年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了整齐的大白牙,颠颠的跑了出去,只是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身子,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老大,忘了跟你说,门口有个和尚要见你。”
“和尚?”白芷心中一动,不由坐直了身子,“什么样的和尚?”
“二十来岁,长得还挺好看,也挺.......”黄发青年想了想,好不容易在匮乏的词典里找出一个形容次,“也挺和气的,还挺有高僧的气质。”
听他这么说,白芷心中就有了数,“请他进来吧。”
黄毛青年“哎”了一声就出去请人了。
只是白芷却不知道,请佛容易送佛难,这一请,佛就常住不走了。
很多年后,白芷成为了制裁者,在其他的世界遇到下凡体验世情的慧明,问道,“当年你怎么么会出现在那个小旅馆?”
慧明看着他,眉眼温柔,声音和缓,“当初有个师侄的家人被拐卖了,我帮忙查了一下,正好查到了方彪头上,只是还没等我动手,你就先出手了。”
说着他还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满怀欣慰的道,“当时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虽处黑暗,却仍心有光明。”
不然不会动方彪,更因为毁了他们的生意而被记恨追杀。
白芷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耳际一红,别过头嘴硬,“哼,你怕是看错了。”
“当初我是为了他的地盘,可不是专门为了解救那些被拐的妇女儿童。”
“嗯。”慧明好脾气的道,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白芷有些急,家中语气强调,“真的,当时要不是他们行事太猖狂,还想栽赃给我,犯了我的忌讳我这才出手的。”
“嗯。”慧明又嗯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更柔和了。
白芷听到他哄孩子似的语气,气的鼓起脸甩开人走了。
慧明看着前方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一般,洒满了宠溺。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确实救了无数的人。
只是有件事她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可不仅如此。
在方彪他们落网后,牵扯出了隐藏在水下的犯罪组织。虽然大部分都落网了,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更何况,她还动了某些高官的利益。
因此,暗地里想对她下手的人来了一茬又一茬。
而她的死亡,其实也不像她以为的那般。
当时那场车祸,就是冲着她而去的。
那个小男孩不过是意外的池鱼之殃,就算她没有因为踩到香蕉皮摔倒推开了小男孩,她也会死在车下。
那是她的命数。
他当时算出了这一劫,同时也算出她还有一线生机,那生机牵连着另外的机缘。
所以他没有改变她的命运,在她死后,灵魂即将离开之时,当时还没恢复记忆的他朦胧间感到了她的生机和那股不属于此界的力量,当机立断的在她离开前一刻折断自己的尾骨,化作温润的佛骨融入了她的灵魂。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那个动作也没什么深意,不过是作为一个友人对她最深切的祝福。
后来随着在不同世界的历劫,和她遇到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的上了心。
但他的小姑娘虽然经历了很多世,见识了很多,于情一道上似乎还是没有开窍。
不过不要紧,他不着急。
在日后漫长而悠远的岁月中,他愿意陪着她,看着她,等着她。
“慧明,快点。”
前头走了好几步的白芷发现慧明没有跟上来,转头催促。
阳光从她身后洒下来,仿佛给她周身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小姑娘沐浴在金光中,整个灵魂似乎都在发着光。
实际上,她的灵魂确实在发光。
拯救了那么多的世界,她的灵魂都被功德一点点浸透,散发着温暖而光明的光晕。
慧明对着光晕伸出了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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