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母后说的是, 下次进宫女儿一定将她带着。”福康撒娇道:“到底是她和您亲, 还是女儿和您亲啊, 女儿一来您就问外孙女, 都不关心关心女儿。”
“起开点。”太后假意推了推她:“都一把年纪了, 还学什么小姑娘撒娇?”
“女儿就算白发苍苍, 也依旧是您的女儿,照样朝着您撒娇。”
赖着太后了好一会儿,福康才稍稍离开点太后:“我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口看到睿王府的马车, 怎么睿王又进宫来了吗?”
“是睿王妃,方才她来给哀家请过安。”太后的表情随即变淡。
福康眉毛一皱:“今天又不是请安的日子,她进宫肯定又是商量些不可告人的肮脏之事。”
太后见女儿依旧天真, 不由得笑道:“孝敬婆母可不必挑时间, 你看你都嫁人十多年了,依旧回宫来的的频繁, 别人说什么了么?”
福康听到太后又要说教自己, 嘴巴一撅:“母后, 您就不能说点让女儿开心的话么。”
“哀家只是想告诉你, 你进宫来可以, 但要少议论后宫与朝廷之事, 哀家不喜欢。”
福康有些泄气:“母后与我都是这局中人,就算平时闲聊也只能聊这些,那母后是希望女儿以后都不要进宫来了吗?”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可女儿觉得母后就是这个意思。”
“雯儿,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一旁的嬷嬷见母女两个僵持, 气氛也变得冷淡,忙朝着福康说:“太后这一辈子操心最多的也就是公主您了,她不疼您谁疼您?”
太后一听立刻看向那嬷嬷,给了个让她闭嘴的眼神,奈何那嬷嬷不惧太后,她全心全意的像缓和母女两个的感情。
“公主,太后也是关心您,进来宸太妃小动作频频,太后只是不希望公主被牵扯进去。”
“宸太妃又有什么小动作?”福康看了那嬷嬷一眼,见那嬷嬷支支吾吾不肯说,忙拉着自己母后的衣袖:“皇弟都登基这么久了,宸太妃还不想死心吗?”
太后慢慢的叹了口气:“九五之尊,谁能轻易放弃。”
福康眼珠子一转:“那么钱采女是宸太妃动的手?可她为什么要弄死钱采女?”
“前几天,宸太妃找过汪贵人。”太后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句话像是点醒了福康一样:“宸太妃想对汪贵人做什么?”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劲:“宸太妃想将钱采女的死栽赃到汪贵人身上,然后汪贵人今天搞了这么一出戏,想摆脱嫌疑?”
自己解释着,福康自己都说服不了,她不觉得汪贵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过多的揣测。”
“母后,宸太妃又出来蹦跶,女儿怎么能视若无睹?这件事皇弟知道吗?”
太后没有否认,只是幽幽的看着她:“皇上自会解决这件事,你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做的太多反倒会打乱皇上的安排。”
福康虽然贵为公主,可夫家并没有在朝为官,又都是淡泊名利之人,因此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势力。
“女儿只是看不惯宸太妃,她以前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活的这么自在?听说她又找了个如意馆的画师,成天召人家,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后静静的听着女儿语无伦次的抱怨,听完她的话,难得的主动伸手将她抱住。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福康是最懂太后曾经的苦,那时候,她们一直都收到宸太妃的打压,父皇也不管她们母女,宫里的人都在看她们的笑话。这种情况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存在,直到后来太后辅助商霄上位,才断了这样憋屈的状况。
她现在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问的实在太多,她不该去揭母后的伤疤。
就此,福康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反手抱住母妃。
母女俩相互慰藉着,依靠着。
福康离开慈宁宫后,本来是想直接出宫去的,可她想到宸太妃,又想到过有两面之缘的汪贵人,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走,咱们去永寿宫。”
跟在福康身后的侍女愣了一瞬:“公主,时候不早了,咱们要回去了。”
“去永寿宫一趟又不会很久。”
侍女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
对于福康公主的到来,忍冬惊讶中带着点了然。
让人端上茶水点心,忍冬便和福康对坐着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上次走的匆忙,没好好看这永寿宫,今日一见,你布置的还挺温馨的。”福康左右环顾后说道。
忍冬也看了看自己屋里的布置,笑道:“都是她们的巧思,能得到公主的夸奖,她们一定会很高兴。”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也是你调*教有方。”福康又喝了一口茶:“今天来的唐突,汪贵人可别嫌弃我。”
忍冬觉得这位公主说话直接爽朗,但也不否认她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公主莅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有人陪着说说话,更是让人愉悦的事情。”
“我女儿的年纪都快要和你一般大了,就怕你嫌我话多又无聊。”
福康对宫里的女人不会存有偏见,虽然她的母亲的正妻,她也是正妻,但她小时候在宫中的生活并不快乐,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宫里的女人除去那些张牙舞爪、别有用心的,都是可怜人。
忍冬之前觉得这福康公主是个祸患,现在说了会儿话,到觉得人还不错。
“公主看着也就二十岁,不说年纪,我还以为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呐。”
福康闻言大笑起来:“皇上若是听到你这样的话,恐怕会伤心哦。”顿了顿,她收敛表情:“你可不能因为恭维我而说皇上显老,我这张嘴可没个把门的,到时候给你捅到皇上那儿去,你可就得遭殃了。”
“我刚刚说什么了吗?公主为什么会觉得我要遭殃?”忍冬的反应也快,立刻装傻。
“你真有意思。”福康指着忍冬到:“你要是年纪再大一点,咱们一定更加能说得上话。”
“我觉得现在和公主聊的也很开心啊。”
福康公主倒真像是来做客一般,一直拉着忍冬闲话,直到她身后的侍女提醒,要是再不回去,宫门就要关了,福康才勉强止住话题。
“今天才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宫里的点心也特别好吃,以后我一定会常来,你可别嫌我烦啊。”她拉着忍冬的手,倒真像姐妹般亲密。
忍冬将她送到门外,笑的甜蜜:“随时恭候公主。”
可就当两人分别,同时转身的那一刹那,两人都即刻收敛起了笑意。
侍女问福康:“公主和这汪贵人可真能聊,可见公主真的喜欢汪贵人。”
“是啊,她确实还挺有趣。”福康微微垂下眼眸。
接触了这么一会儿,福康还是搞不明白皇弟为何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她觉得汪贵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喜爱或者吸引人的地方。
或者,男人和女人所看东西的角度不同?
也是了,她的父皇不就喜欢宸太妃那个招蜂引蝶的贝戋人么。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汪贵人是个聪明的,不要给皇弟添麻烦拖后腿,毕竟宸太妃这人深不可测,想要对付她,需要耗费莫大的精力。
而另一边的永寿宫中,月琴喜滋滋的让小宫女收拾了碗盘,高兴道:“没想到奴婢做的糕点不仅主子喜欢吃,就连大长公主都喜欢。”
忍冬本若有所思的坐着,听到月琴的话后,便笑道:“有个手艺也好,等以后放出宫去,你也能自食其力,不被人轻视。”
月琴脸色一变,忙在忍冬身前蹲下来,看得忍冬愣了一瞬。
“主子,您不要奴婢了吗?”
忍冬僵笑着:“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你这么会伺候人,我哪儿舍得不要你。”
“可刚刚主子还说放奴婢出宫。”月琴不高兴道。
“宫女年纪到了,不都可以出宫去过正常的生活吗?”忍冬道:“怎么,你不愿意出宫?”
“自然是不愿意的。”
“为何?”
“等奴婢到了出宫的年纪,都成老姑娘了,那时候就说嫁人,也不过是做人家的填房或者是找一些家庭不好的人,这样还不如不嫁,宫里的日子过习惯了,也挺好的。”
忍冬沉吟道:“宫里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丢掉性命,这样你还愿意待在宫里?”
“只要主子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主子。”月琴发誓道。
“那你的家人呢?”
月琴木楞着,过了许久,重新站起来:“不提他们,主子您先坐着,奴婢下去收拾小厨房了。”
云敏进门的时候恰好撞到了脚步匆忙的月琴,月琴只是说了声‘抱歉’便飞快的跑掉。
不解的看着月琴的背影,云敏进来后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忍冬也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刚刚谈到她的家人,就成这样了。”
云敏明白的点点头:“宫里的宫女、太监,大多都是家里穷被迫送进来当差,或者是被卖进来的,可能是月琴想到自己的伤心事儿了。”
“那你快去安慰她一下,我这儿没什么事儿。”
见此,云敏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
“系统,你说长公主突然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知。】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系统吗?”忍冬话语里有点点取笑的意思,但又怕她听出来。
【系统没有义务回答你所有问题,除非你开通有问必答权限。】
“我觉得她是为了宸太妃的事情而来。”忍冬换了个角度说道。
【不蠢嘛。】
“……”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早点睡吧。】
忍冬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闭上眼睛鼓了鼓劲儿,觉得全身放松了不少,才慢慢往床铺的方向走去。
次日,给皇后请安的人果真只剩下忍冬和孙美人。
皇后过来看着底下孤零零的两个人,表情依旧,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明日个你们两个也不用来了。”
忍冬认真的听着,等候下文。
孙美人却是个急性子,忙问道:“娘娘,咱们可还没讲话呐,不会也要被罚写宫规吧?”
皇后漠然的看了眼孙美人,冷情道:“本宫的话还没说完。”
孙美人立刻低下头认错。
“进来宫里接连嫔妃过世,加之你们越活越回去了,宫规忘得一干二净,本宫决定让你们都重新学学宫规,为期中秋节前。”
孙美人听到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中秋节前,那么就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宫规本就枯燥,现在皇后下令重学,学到什么程度怎么算?
孙美人心里又一大堆的问题,但她不敢问,怕被皇后当做那只鸡。
杀鸡儆猴嘛。
忍冬也没打算问,她还没学过宫规,现在学一学,以后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才更好。
“明天本宫会往各宫都派遣一位教导你们学习宫规的嬷嬷,到时候你们只要经过的嬷嬷的检验,这宫规就算学成了。”
孙美人听后,并没有觉得轻松。
忍冬却有疑问:“娘娘,若是嬷嬷检验不合格呢?”
“不合格就接着学,本宫说中秋节前为限,但没有说什么时候结束,所以你们都用点心,不要让本宫失望。”
皇后刻板的说完,便让忍冬和孙美人跪安。
这出来的时候,孙美人便一直都在抱怨:“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起先是罚抄经文,后又罚抄宫规,现在居然开始要重学宫规,我都进宫这么久了,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其实孙美人更想说的是,皇后是不是中邪了,以前那么和善,现在却这么‘恶毒’。
忍冬随口维护了皇后一句:“娘娘这也是为了我们好,以后规行矩步,犯错就少,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这席话却引来孙美人侧目,她看着忍冬啧啧了好几声:“汪姐姐,你什么时候和皇后娘娘的关系这么好了?她都这样对咱们了,你还维护她?”
“这是维护吗?”忍冬看着她反问。
“当然是啊。”
忍冬笑了笑:“不管咱们怎么抱怨,怎么多话,宫规照样得学,因为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没法违抗。所以,还不如想开一点,往好的方面去想,这样学习宫规的时候,人也轻松一些。孙美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愣了愣,孙美人还真说不出什么反驳忍冬的话来。
见她哑口,忍冬也止步道:“我要往这边走,与孙美人不同路,就此别过。”
直到忍冬远去,孙美人都还站在原地。
云敏也发现了这一点,便笑道:“奴婢觉得孙美人就是嘴碎了一点了,其他倒还好。”
“嘴碎已经是件很要命的事了。”忍冬想到这一早晨就听到孙美人叽叽喳喳,整个头都在疼了。
云敏想到孙美人那停不下来的嘴,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小点声,让她听到,又有得说了。”忍冬提醒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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