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快陪我回去吧, 你也不想看到我被打手心吧?”长乐起身拉着安乐, 央求道。
忍冬同时也附和道:“既然公主们还有要事, 那就快回去吧, 下回有时间再过来坐坐。”
安乐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妹妹这般不靠谱, 她都要说到点子上了, 居然给她来个什么作业没做完?
长乐刚一拉着安乐出了永寿宫,安乐才反应过来,自打她们被指婚后, 就早早的停了课业,写作业起码都是两年前的事情,她们现在每天都在宫里被嬷嬷教导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内宅夫人。
安乐陡然停住脚步:“我们哪儿来的作业?你为什么要诓骗我?长乐, 你以前从来不撒谎骗人的。”
长乐微微苦笑道:“姐姐, 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乐抿了抿唇。
“姐姐,你的做法太冒险了, 挑拨宸太妃和淑嫔的关系?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之争, 不是你三两句就能挑拨得了的。”长乐苦口婆心道。
安乐依然我行我素道:“还没有做的事情, 你怎知会失败?就凭淑嫔去过寿康宫, 她就和宸太妃有纠葛。”
“可若淑嫔本来就是宸太妃的人呢?”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淑嫔出身低微, 想在宫中找个靠山,恰好这时宸太妃抛来橄榄枝,她们二人一拍即合。姐姐, 你这样做, 是将我们置身于险地,将母妃置身于险地。”
安乐原本就是脑子发热,现在被长乐三两句话给彻底浇了盆冷水,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
“淑嫔是皇兄的宠妃,我原本想着,倘若她和宸太妃又怨,听到我那样说宸太妃,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会和我联手,整一整宸太妃。并没有想到妹妹你说的这茬儿……”
长乐微微叹息,扶着安乐的肩膀:“姐姐,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我就不信,睿亲王那般张扬,皇兄会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皇兄一定会……”
“朕会什么?”
安乐飞快捂住自己的嘴,和长乐回神猛然一惊,忙屈膝行礼:“皇兄。”
两人不知道刚才商霄听到了多少,要是被皇兄知道她们准备利用他的宠妃,那后果……
虽说他们之间又血缘关系,可皇家本就亲情淡薄,她们所有的不过是面上情分。
“皇兄,我和姐姐正好说起了皇兄。”长乐暗自镇定道:“姐姐方才还与我说,怕离开了皇宫,母妃一个人孤寂怎么办?还说怕母妃受人欺负怎么办?我便安慰姐姐,宫里有母后与皇嫂,再不济还有皇兄,因此母妃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商霄打量了两人几眼,随即朝着安乐意味深长的一笑,转头若无其事微笑着对长乐道:“你说的不错。”
长乐见皇兄并没有异样,赶紧转移话题道:“皇兄这是去看淑嫔吗?”
商霄‘嗯’了一声,点头道:“你们也是从淑嫔那儿出来?”
安乐的情绪现在才好了一些,如常的笑道:“之前在生辰上见过淑嫔,那时候觉得很有缘,便相约着一起聊聊天,今天恰好有时间,就过来坐坐。”
商霄含笑道:“你们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学习。”
安乐笑着点头,长乐也识趣道:“皇兄快去看淑嫔吧,我们也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母妃该担心了。”
待两人与商霄分开后,长乐郑重道:“姐姐,以后还是少来,不,不要再来永寿宫了。”
安乐一愣:“为什么?”
“你没听到皇兄刚才的话吗?他已经很明白的说了,让我们好好学习,不要找淑嫔了。”
“他哪一句话说了?”
“没明说,但暗示了,姐姐你仔细回想一下。”
安乐也不愿意去想了,她知道长乐不会骗她,只咬牙道:“皇兄还真够喜欢这个淑嫔的,这样护着。”
“幸好方才你没有和淑嫔说太多,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安乐眼珠子一转,疑惑道:“可若是宸太妃与淑嫔是一伙的,那么皇兄身边岂不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那就是皇兄的事儿了,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安乐慢慢的走着,没有再回话,但心里依旧不愿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商霄一如既往的没让人通报就进了永寿宫,当看到忍冬悠哉的睡在躺椅上,边上还有两张未来得及撤下去的椅子,便知晓刚才忍冬就是在这儿见的安乐和永乐。
忍冬在两位公主走了之后毫无睡意,只是在摇椅上坐着打发时间罢了,突然,她眼角一斜,看到商霄正咱在不远处含笑望着她。
她慢慢起身笑道:“皇上怎么不过来?”
商霄见她看到自己,慢慢往她处走:“看你玩儿的乐不思蜀,不忍打扰。”
忍冬惊讶的看着他,小声道:“皇上吓了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商霄一挑眉,也不看她,直走到躺椅边上直接坐下,又朝着忍冬伸手:“过来。”
忍冬微微一笑:“这躺椅怕是容不下两个坐。”
商霄不疑有他,直接拉住忍冬的手臂,用力使劲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令她直接倒在自己身上。
这大庭广众之下,商霄不可能对忍冬做什么,只飞快的轻吻了她唇瓣,然后将她放到身边,两人并排紧紧挨着坐下。
“朕方才在外头遇到了安乐和长乐,她们来找过你?”不等忍冬揪着不放,商霄率先发问。
忍冬定定的看了商霄一会儿:“皇上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朕想听你说。”
“确实聊了几句,不过到底是被长乐公主给拉走了。”这件事忍冬不想瞒着商霄,之前她和宸太妃接触,商霄也是知道的,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隐瞒。
商霄‘哦’了一声,露出愿闻其详的一张脸。
忍冬没有保留,将与安乐公主的对话全数讲给了商霄听,最后还问道:“皇上觉得安乐公主这是何意?”
“寿康宫里住着三位太妃,其中梁贵太妃和陈太妃,也就是安乐的母亲,关系要好,就连安乐她们与怀亲王都来往甚密。”
“梁贵太妃与宸太妃,和睿亲王的母亲宸太妃i关系不好?”
商霄点头:“先帝还在时,她们便有磕绊,等到后来住在一起,面上虽然融洽,但内里到底还是有不渝的地方。”
忍冬靠在他的肩膀上:“安乐公主居然能够想着用我来对付宸太妃,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她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之前朕去母后那儿的时候,也听母后说起安乐也去找她告状过,不过被母后劝回了。”
“如此看来,安乐公主到时候及其孝顺的女儿,为着陈太妃不惜四处奔走。”忍冬想了想,又问:“我不信皇上不知道宸太妃当初拉拢我意欲何为,皇上就不打算有所行动?”
商霄握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嘴角挑起一丝浅笑:“宸太妃根基深厚,睿亲王又经营多年,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慢慢来。”
忍冬侧头望着他:“怎么我听着有股阴谋的味道?”
商霄抬头看着她笑道:“打击人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们一点一点失去最重要的东西,而且束手无策。”
“皇上真……嗯,睿智。”忍冬笑嘻嘻的鼓掌。
商霄掐着她的腰身:“朕怎么觉得你那个停顿并非想表达这个意思?”
“那是皇上的错觉。”忍冬动弹不得,只能讨好的笑着。
“你想说朕阴险。”商霄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哪能啊。”忍冬干笑着:“皇上这是为了国家大局,是最英明的决定,怎么会阴险呢?皇上想多了。”
“朕即便阴险,你也落到朕手里,逃不掉了。”商霄将她牢牢的锁在怀中。
忍冬靠在他肩膀上,静静的看着后面的绿色的树木,心一如既往的平静安逸。
承乾宫。
张嫔在众妃来看过后,求生欲与以往更强。她不会忘掉那一张张嘲笑的脸,更加不会忘记淑嫔那个始作俑者。她以后便要好好看看,淑嫔能得宠多久,能笑到什么时候去!
“娘娘,太医说您这些天身子骨好了不少,可以适当的起来走走,更加有助于您康复。奴婢扶您起来到外走走走罢?”四月说完,便将张嫔慢慢的从床上扶起,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斗篷给她披上后,又蹲下给她穿上鞋。
六月端着一壶刚烧开的水走进来,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过来帮忙。
待张嫔慢慢走到屋外后,入眼便是一片荒凉,她沉默未语,也不打算说什么。
四月和六月对看一眼,便陪着聊天道:“您如今恢复神速,说不定还能参加千秋节呢。”
张嫔也不愿让伺候的人担心,便笑道:“那你们可有准备好礼物?”
六月一愣,四月当即回到:“早就准备好了,每年皇后与皇上的生辰都离得近,奴婢们早早就讲贺礼准备好,只要主子您适时挑选。”
张嫔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也不能辜负你们,放心,皇后的千秋我一定会出席。”
四月和六月看到张嫔斗志满满,心中也是满心期待。
六月神色柔和,温声细语:“说来宸太妃送来的滋补药材果真有奇效,您这才吃了多久,便已经大好,再吃上几天,保准能年轻好几岁。”
张嫔被逗笑:“年轻好啊,皇上不就喜欢年轻的嘛。”
四月摸不清张嫔此话中的含义,只得道:“您本身就年轻,根本无须担忧。”顿了顿,她又指着回廊边说道:“您也走了好一会儿了,去那边休息休息再走?”
张嫔点头应允。
坐下后,张嫔靠着回廊的主子,抬头看着淡蓝色的天空。
“近日宫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自从上次杨贵妃的事情后,张嫔便让四月和六月注意些宫中的动向,免得她病愈后,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闹笑话。
“马上便是千秋节,宫里都在筹备此时,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四月简略说完后,又道:“不过,奴婢有个老乡在翊坤宫当差,她说她曾经看到过安乐和长乐两位公主去过永寿宫。”
“知道是为的什么事情吗?”张嫔不解道。她们这些妃嫔很少与公主们有交情,然而淑嫔不仅与福康长公主有交情,现在居然安乐和长乐两位公主也主动去永寿宫找淑嫔,这未免太蹊跷了。
四月略显遗憾的摇头:“她当时只是经过隆福门,偶然看见,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让你那老乡多多注意着永寿宫,到时候少不了她好处。”张嫔没有解开心中的疑问,也不气恼,反而觉得这或许是一次契机。
随后,张嫔知道没别的事情后,便吩咐六月悄悄去一趟寿康宫找宸太妃,将这件事告知宸太妃。
六月疑惑道:“这事儿告诉宸太妃有什么用?主子您是想用宸太妃来调查吗?”
张嫔冷冷一笑:“安乐公主和长乐公主的母妃与宸太妃住在一起,告诉宸太妃这件事,或许能卖宸太妃一次好。”
“奴婢觉得不妥,您变成现在这般,那宸太妃就是罪魁祸首,娘娘,咱们不要和那宸太妃牵扯了,好不好?”四月理智的劝说道。
张嫔心中早已将淑嫔作为最终的敌人,她根本就不想听这样的话。但看到没落的承乾宫,她没有发火,反而是笑对四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宫里的环境便是如此。这一次我失策并非宸太妃的过错,反而如果不是她遮掩,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杨贵妃没了,我又经历了一段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宫里没人会想同我合作,现在只能依仗宸太妃。”
四月对宸太妃总有一种恐惧的心里,她不认为宸太妃会全心全意帮助自己的主子,但见主子执迷,她心知说再多也没用。
六月比四月要乐观一些:“可宸太妃若是觉得这个消息是无用的呢?”
“那也能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忠心。”张嫔浅笑道。
六月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去,她打算等晚一些过去好,不招人注意。
这一天,是妃位母亲进宫的日子,如今杨贵妃被禁足,她的家人自然无法探望。柳贤妃母亲早逝,家里也没什么人,荣妃的家人更不知道在哪儿。因而这一天,也只有静妃的母亲进宫了。
储秀宫里,静妃早早就让人安排好,也叮嘱桃夭站在宫门口,只要她的母亲一来,她就能知道。
赵氏见桃夭等在宫门口,心里有些疙瘩,以往女儿虽然也对她热情,可也没有这么周到的时候。
甚至之前几回她进宫,女儿都只是问了问家里是否安好就让她走了,怎么如今会改了性子?她不动神色的跟着桃夭进了储秀宫。
“母亲,你来了。”静妃欣喜的拉着赵氏,见赵氏要行礼,还说道:“都说过多少次了,母亲不必行礼,这不是折煞女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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