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忽的一慌, 惊愕的望着她:“小姐。”
随后, 如画跪在地上, 依旧不解道:“小姐, 奴婢犯了什么错吗?”
钱采女冷冷一笑, 十分不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说你犯了什么错?你应该知道是人都讨厌背叛, 这些年我自问对你犹如亲姐妹,你却背后朝我捅刀子?”
如画眼泛泪花,极力解释道:“奴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小姐, 您不能听信她人几句话就怀疑奴婢,奴婢可是陪着您二十年了。”
钱采女不理睬她:“我说进来我洒了那么多银子出去,却不见半点回响, 本来还以为是皇上绝情, 没想到是你阳奉阴违,将我的银钱都献给杨贵妃了!”
慢慢的蹲下*身, 钱采女扣住如画的下颚, 无视她满脸泪痕, 厉声道:“说, 杨贵妃许诺你什么了?”
如画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始终坚持没有背叛钱采女:“小姐, 奴婢真的没有背叛你,奴婢不知道汪美人和您说了什么,但她绝对是意图不轨, 想挑拨我们的主仆之情。”
不敢挣脱钱采女的手, 如画哀求道:“小姐,奴婢发誓,绝对不会背叛您。您想想汪贵人,她和汪美人是一家人,汪贵人致您今日境地,那汪美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吗?小姐,您好好想想啊。”
此刻,钱采女心中摇摆不定,她本来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怀疑如画也全凭推测,可听如画这么一说,她又不相信灵犀的话了。
就在此时,钱采女突然伸手扇了如画一巴掌,速度快,力道大。
“贝戋婢!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了!”
就在刚刚钱采女走神的瞬间,她忽然瞥到如画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如画十分了解她,她自然也十分了解如画,刚刚那个眼神不会错,绝对是得意,是得逞!
如画心中一惊,也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直接跪在地上求饶道:“小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背叛您。”
“没有?”重复着这两个字,钱采女忽的把脸一沉:“你是我从钱府带进来的侍女,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后果。你说,你要是突然死了,杨贵妃会不会来追究我的责任?”
如画怕了,她也不敢再咬死,直接哭求道:“小姐饶命,小姐,奴婢真的不是自愿的,贵妃娘娘用我家人的性命相威胁,我不得不做。”
看到钱采女神色没有丝毫动容,如画心底一凉:“小姐,奴婢除了将银钱给杨贵妃之外,真的再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儿。”
“你拿着我的钱去孝敬别人,还将我蒙在鼓里,你觉得对得起我吗?!”
钱采女心里一松,有失落也有解脱,她直接喊来屋外的太监,让如画永远闭上了嘴。
坐在床上,钱采女耳边总是回荡着如画的话,其实如画说的没错,汪氏姐妹就没一个好东西。
自打这两个人进宫后,她就开始倒霉,先是没了皇上的宠爱,后又被杨贵妃一脚踢开,就连熬了多年的嫔位也没了。
她们两姐妹就像是扫把星,灾星一样,时时克制着她。
现如今汪灵犀送上门来求合作,她也不妨利用利用,等她重回嫔位的那一天,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人。
当灵犀从永寿宫回来,打听到如画突然得了急症的消息后,暗自笑道:“下手还真快啊。”
秀兰是知道灵犀的举措,回道:“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跟在悬崖边走路一样,一日不除,一日都睡不安稳。”
灵犀回头瞄了她一眼:“你也这样觉得啊,我还以为你会觉得钱采女的手段太狠了,比较是伺候了她那么多年的人。”
秀兰心惊肉跳,面庞都僵硬了:“奴婢甘愿为主子做牛做马,绝不敢背叛主子。”
灵犀轻笑一声:“愿你说到做到。”
“日久见人心,主子日后必定能见到奴婢的忠心。”
“你虽然经过了测试,但你要记住,一旦你背叛我,我的手段只会比钱采女更狠。死是一种解脱,让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死去,对她实在太仁慈了。”
秀兰低头默默的听着,心里忍不住打起寒颤。
原本平静的后宫,因为汪氏姐妹的入宫变得波澜起伏,各个人的小心思也逐渐显露。
寿康宫一处院落。
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宸太妃一边照着镜子,一边佩戴上名贵的钗环首饰,她扫了眼身边的嬷嬷,道:“人来了吗?”
嬷嬷笑的眼睛都看不见,道:“在外面候着呢。”
见宸太妃点点头,嬷嬷心领神会的走到门口,朝着外头一招手,带进来一位身强体健的俊俏男子。
男子一进门便跪在地上,道:“奴才见过太妃娘娘。”
“起来吧。”
“谢太妃。”男子起身后拘谨的站着,头压得低低的。
宸太妃看了一眼年轻俊朗的男子,抑制不住心中的开心,使唤嬷嬷道:“快将我昨日画的那副夏日图拿出来。”
说完,又朝着俊朗男子说道:“听闻你是如意馆最年轻最有才华的画师,你可得给我瞧一瞧,我的画哪儿好,哪儿不好。”
男子诚惶诚恐,直说‘不敢,不敢’。
宸太妃欣喜的看着他假正经可爱的模样,笑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呐。”
“奴才兰生。”
宸太妃一挑眉,道:“怎么写?”
“兰花的兰,生机盎然的生。”
“生机勃勃的兰花,好名字啊。”
这时候,嬷嬷已经将宸太妃那副画拿了出来,布展在桌上,又端来文房四宝以供修改之用。
宸太妃率先走到画前,又示意兰生也站过来,并让他指教一二。
谈论起自己最擅长的绘画,兰生没了方才的拘谨,开始侃侃而谈。
宸太妃瞧着他自信肆意的模样,更是看得满面春风。
兰生并未因为是宸太妃的作品而降低要求,他先夸奖了一番,而后才慢慢说出了几个不足之处。
宸太妃也不恼怒,直接拿起画笔,靠近了些兰生:“你说的我不是太懂,过来握着我的手,有你教我,我肯定学习的很快。”
话音落地,兰生心中惴惴不安。
“快过来呀!”宸太妃娇媚又不失威仪的盯着他。
到底兰生不敢忤逆宸太妃,慢吞吞又小心翼翼的过去,伸手要握着宸太妃保养得意的纤纤玉手。
一靠近宸太妃,兰生便闻到阵阵馨香,动作也有所迟疑。
宸太妃见他扭捏的模样越发让她喜爱,直接将他的手覆在自己手上,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快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兰生碰到宸太妃的手后,脑袋中一直嗡嗡嗡的,心乱跳这,只是下意识带着她的手在画上涂涂改改……
两人亲密又暧昧的站在一起,屋内伺候的嬷嬷们见怪不怪,只是低着头不看这样的场景。
“娘娘,娘娘……”
宸太妃正享受着年轻的躯体时,身心陶醉,突然被这急促的喊声给打乱,顿时有些恼怒的看着进来的太监:“什么事儿慌慌张张!”
兰生更是回神,直接退后一步站在宸太妃身后,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睿王来了,已经进寿康宫了。”那太监气都不敢喘,如实说道。
宸太妃轻哼一声,火气消下去不少,挥手让嬷嬷处理了桌上的画作,便径直走到侧面的炕上歪坐着。
嬷嬷们十分熟练,将桌面上的东西一一撤下,又将那如意馆的画师给打发走。
可惜睿王过来的时候,还是在门口碰到了那画师,他冷冷瞧了一眼,直接往屋里去。
“母妃。”睿王一作揖。
“你不在宫外待着,怎么想起进宫来了。”宸太妃轻轻抚摸着桌上摆放的花朵,本来还想着以此入画,没想到被自己儿子扫了兴。
“母妃这说的是什么话,才几日不见,母妃就同我生疏了。”睿王直接坐在宸太妃身侧。
宸太妃自是喜欢这唯一的儿子,瞄了他一眼:“说吧,又有什么事儿找母妃帮忙。”
“我就不能是单纯的来看看母妃吗?”
打量着已然长成男人的儿子,宸太妃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府上连个儿子都没有,要不要母妃做主赏几个好生养的女子给你?”
“儿子同王妃都还年轻,不着急。皇兄至今都只有一子,儿子慌什么。”睿王信誓旦旦道。
“皇上儿子少是弊端,你没有儿子也不行,不要拿着年轻做借口,生了几个都是女儿,一看你府上就没个生儿子的。还是母妃做主,赐几个人给你,早日生下儿子才是要紧。”宸太妃本以为自己儿子府上那几个都是好,没想到成亲这么久,女儿一个一个的往外蹦,没一个是有用的。
睿王对王府里的女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让母妃操心,真是不该。”
宸太妃未多说,转而问道:“你谋划的事情如何了?”
睿王神色一震,低低一笑:“正在进行之中,母妃也知道,万事不能急,如若前功尽弃,咱们的下场……”
“又说浑话!”宸太妃不爱听他这话,直接打断道:“要不是我将你生的晚了几年,那皇位还真指不定是谁的呐。如果不是因为你年纪还小,就凭我当年的荣宠,先帝一定会将皇位传你,而不会是他。”
睿王对此也十分遗憾:“他如果不是太后协助,怎么可能能够坐上皇位。”
宸太妃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说了,要说就说说未来,有什么需要母妃帮忙的只管开口,这后宫母妃还能插上手。”
“听闻皇上最近十分宠爱一位从江南带回来的商女,不知道母妃见过那商女吗?”睿王问道。
宸太妃蹙眉:“你想做什么?拉拢这商女?”
睿王笑了笑:“知子莫若母。”
“我倒是没见过这商女,不过皇上喜欢这商女能否长久还是一回事儿,拉拢她不值得。”宸太妃直接反对这个提议,反而说道:“听说皇上明年就要选秀了,拉拢一个低微的妃嫔,还不如母妃给你物色几位身世好的女子当侧妃。”
说着,宸太妃又抱怨道:“当年先帝将侍卫统领的女儿指给你,本来是件大好的姻缘,可偏偏皇上登基之后,架空了崔家,现在你的王妃母家只剩下一个躯壳,实在难有作用。”
睿王对王妃还是有几分敬重,便替王妃解释道:“崔家虽然辉煌不再,可我岳父到底还是有些人脉,也不是随便哪家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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