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极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咱们为了谁都该好好的。”昨天系统说的那些话让忍冬启发很大, 她没有身份背景, 唯有主动出击了。
皇后现在恐怕最不愿意众人追着她问金太嫔和金贵人的事情, 因此以往从来都是静静听着不说话的忍冬难得开口附和了皇后一句。
果不其然, 在场众人听到忍冬的话纷纷将目光投视过来, 忍冬一下子成了全场的焦点。
静妃冷‘呵’一声:“汪贵人倒是会说话。”
忍冬懒得顾及静妃话里有话,只浅笑道:“妾笨嘴拙舌,从来只会照本宣科, 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话语,各位娘娘听了之后不嫌弃才好。”
“汪贵人真喜欢贬低自己,嘴巴这样甜, 怎么会是笨嘴拙舌呢?”静妃一挑眉毛, 话语也渐渐变冷:“要真是笨嘴拙舌还能讨得了皇上的欢心?能哄着皇上这么久舍不得从永寿宫离开?”
杨贵妃微微垂头,嘴角欠着一丝极为冷淡的笑意。
她还以为静妃不在乎, 原来一直都忍者, 现在才发作果然附和静妃一贯的作风!清高!
“皇上身强体健, 他愿意去哪儿, 谁也阻拦不了。若说妾能哄着皇上, 那也不过是因为妾在皇上为政务劳累时能为皇上解乏罢了。”
忍冬慢悠悠的说完, 还一脸惊讶的问静妃:“难道静妃娘娘不帮皇上解乏吗?”
宫里谁人都知道静妃惯爱显摆她的文采,因此每次皇上去储秀宫的时候,都会缠着皇上吟诗作画。
作为一个队诗词歌赋没特别喜爱的皇帝, 自然也不吃静妃这一套, 有时候去静妃那儿反而还会弄得更加疲惫。
这一席话令静妃觉得难看,脸色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
忍冬也不想刺激她太过,反而是看向皇后:“娘娘,过些时候便是乞巧节,妾还是第一次在宫中过这样的节日,不知道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皇后对忍冬巧合的解围还是存有几分好感,金太嫔的事情不能说出,可杨贵妃她们问,她又不能不答,多说多错,唯有什么都不说,才能真正让人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就算杨贵妃她们猜测,那也仅仅止于猜测。
“你这么说起,本宫倒是觉得宫里冷情,好像也很少过乞巧节这样的日子。”
钱嫔低低一笑:“妾倒是觉得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咱们不过才是正常的,乞巧节是祈求美满姻缘,咱们现在都得到了最好的姻缘,还祈求那些做什么?”
转而看向忍冬,钱嫔不怀好意的问:“难道汪贵人还想求一段更美好的姻缘吗?”
忍冬不见丝毫急乱,从容不迫的回道:“钱嫔应该没有过过乞巧节吧?乞巧节不仅能祈求姻缘,更能祈求智慧和巧艺,这两种,谁也不会嫌多,钱嫔难道会嫌多吗?”
钱嫔怒目而视:“你!”
张嫔及时打断钱嫔的话,道:“其实宫中少有这样的庆祝,不过咱们有时候各自也会在那一天聚一聚,只是现在金太嫔和金贵人刚刚发生不幸,咱们就想着这些玩乐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忍冬见张嫔眨了眨眼睛,一副阴谋得逞的快乐,心中亦是冷笑。
“悲痛并不是放在表面才叫悲痛,如果张嫔想为金太嫔守孝,咱们也不会说什么。每个人祭奠的方式不一样,就不要干涉别人了。”
忍冬的这个‘咱们’概括了太多人,但她们也都说不出反驳的话,难不成还真和张嫔说的那样为着金太嫔去守孝?
怎么可能!她们还要不要侍寝?要不要饮酒吃肉了?
皇后环视一眼,亦不觉暗暗赞叹:“好了,索性乞巧节还有些时日才到,你们是想自己聚一聚,还是让本宫设宴,到了那时再说。”
皇后一锤定音结束了话题:“今天就散了吧。”
就在众人起身福身之后,她又道:“汪贵人留一下。”
众人均是怔了怔,在皇后那张严肃的脸庞下慢慢退出内殿。
“娘娘,这皇后留下汪贵人是什么意思?”钱嫔不理解这样的行为,疑问的问道杨贵妃。
杨贵妃心里本就烦乱,见到钱嫔这幅没头脑的模样,更是躁动:“你问本宫,本宫怎么知道?本宫又不是皇后!”
大家心中都有疑问,可谁也无法去解开这个疑问,只能期盼皇后留下忍冬只是觉得皇上最近太过留恋永寿宫,所以单独留下忍冬加以训斥。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大家均是兴奋难耐。
而这时,杨贵妃意识到,金太嫔和金贵人的死她还没能问清皇后,怎么就从凤仪宫出来了?
想到刚才在凤仪宫的唇枪舌战,她懊恼都是汪贵人那贝戋货!
要不是她错开话题,她一定能从皇后那里问出什么来。
看到边上的静妃,杨贵妃眸光一闪:“静妃妹妹,不是姐姐我想教导你一番,只是你作为一个一宫之主实在失职的很啊。”
静妃猛地一扭头,怒目对着杨贵妃:“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太嫔身患旧疾,病逝了也就病逝了,可金贵人却是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平日里吃的比谁都多,身子也比谁都健壮,突然间没了,你就一点不奇怪?”杨贵妃循循善诱道。
奈何静妃完全不上钩:“贵妃是在质疑皇后娘娘的话吗?既然皇后娘娘说金贵人被金太嫔传染,那就是传染,准没错。”
杨贵妃哭笑不得的看着静妃,觉得自己方才完全是自作多情:“静妃妹妹真是令本宫无言以对。”
说完,杨贵妃雄赳赳带着自己的人走远。
静妃朝着杨贵妃的背影冷哼一声。
真当她什么都听不懂啊?
金贵人的死固然可疑,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宫里的女人已经够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金贵人死了她高兴都还来不及,为什么要伤脑筋的去向金贵人为什么死?
只有及其愚蠢的人才会这样想,她可是聪明人!
像杨贵妃这样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以为自己是贵妃就了不起吗?还不是皇后就像摆皇后的谱查这查那。
而被静妃视为蠢人的杨贵妃正坐在步撵上和张嫔继续讨论这件事。
“娘娘会不会是多虑了?”张嫔心里疑惑,但觉得金贵人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定然是皇后和皇上不想让她们知道什么。
既然是不想让她们知道的,多想也是无益。
“可本宫弄不明白这件事,心里总相留了个疙瘩一样。”突然,杨贵妃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望向张嫔:“给你父亲传个消息,看看前朝是怎么看待此事,皇上那边又是怎么处理的。毕竟金贵人乃是大理石少卿之女,不给个理由人就没了,怎么也说不通。”
张嫔面对杨贵妃的话觉得这次只会是吃力不讨好,事情已经很明显,她不明白为什么杨贵妃还要死磕到底,现在居然还让她询问她的父亲这件事,不是明摆着让父亲卷进来吗?
罢了,大不了到时候做做样子,直接告诉杨贵妃父亲也不知道这件事。
而另一头的柳贤妃和荣妃也在聊这件事,不过她们知道皇后说的不明确,就明白这件事不该她们知道,定然是金太嫔和金贵人犯了什么大忌。
“金太嫔与金贵人向来性子好,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可惜。”柳贤妃还真觉得这两人死的有些不值。她觉得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轻轻松松没了,真够滑稽。
“人都没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待会儿拜祭一下,也不枉同为姐妹一场。”
荣妃从小就被家人卖进宫为婢,二十多年,她见过宫中不可言说的事情太多了,因此看得很开。
“宫中约束多,咱们能随随便便拜祭吗?”虽然是问句,但也说出了柳贤妃的无奈,她父母都已病故,每当生祭死祭之时,只能忍耐着朝着父母安葬的位置磕个头。
“汪贵人不是说得好吗,对于逝去的人心中不管作何感想还是有何行动,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了。”
柳贤妃还是第一次见荣妃这么明显的夸奖一个人,更何况这人还是新进宫的妃嫔,便更加讶异。
瞧见柳贤妃惊讶的眼神,荣妃腼腆一笑:“怎么这样看我?”
“你很喜欢汪贵人?”
荣妃一愣:“谈不上喜欢,只觉得她是我曾经幻想的自己。”
有才有貌,虽说家世低微,可得皇上喜欢。
听她这样一说,柳贤妃也愣住了,笑笑未说话。
凤仪宫里。
“知道本宫为何单独留下你来吗?”皇后喝了口茶,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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