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皮鱼
何明一惊, 拔腿就跑。
以极快的速度跑上岸, 激起一大片水花, 确定安全之后, 再回头看, 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他也把那东西吓得不轻。
赵琪见他慌慌张张地, 赶紧也上了岸, 跑过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何明惊魂未定,“直觉是个不小的东西, 在它刚咬到我的时候我挣脱了,又有裤子隔着,所以没有受伤。”
“哪条腿?”
“右小腿。”
赵琪将他裤腿掀起来, 确定没事, 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已经上了岸,两人打算先把东西放在营地附近再下水去, 这次何明和赵琪都带了各自的地质锤和一把刀。
两人这次共同行动, 一人看近处, 一人看远处。
赵琪看到两米外好像有什么东西, “何明, 你看, 那是一只虾吗?”
何明顺着方向看过去,那个东西从外形看很像虾,身体大概15厘米长, 奇特的是那对大钳子。
那钳子竟然比身体还要长!而且一般的虾钳子都是鼓起来的, 里面有肉,而那只虾的钳子确实细长嶙峋的,或者说是钩子更合适。
何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近它。
慢慢地靠近它,将手里的刀对准虾背。
在赵琪的紧张中,刀子“刷!”地穿透虾背,何明一下把虾挑起来。
虾还没死透,还在微微活动。
赵琪忍不住为他点赞。
何明将大虾翻来覆去端详,“刚才是不是它咬了我那一下?”
这时,赵琪碰了碰他的手,声音微微发抖,“我……我想,是那个东西。”
一个大约半米长的东西正向他们游过来。
那东西黑褐色的外皮,看起来像鳄鱼皮一样,不知道真实质地如何,但看起来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头的两边各有一根类似角的东西,但延伸方向是靠近头那一边的,几乎是贴着头长的,尾部有些像鱼尾,不过也是硬的。
“鱼?”赵琪看着这个怪异的东西,“不像啊,它游过来了!”
何明示意她别动,将刀和那只叉着的虾交给她拿着,握紧了手中的地质锤。
眼看这东西越游越快,离他的脚不足半米,嘴已经张开了,露出了里面恐怖的牙齿。
何明看准机会,握紧地质锤,用力往下一锥!全部陷进它的身体!
那东西受伤,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挣扎!水面激起剧烈的白水花,何明拿着地质锤的手差点拿不住,赵琪见状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扔掉一边,双手握住何明的手,帮他固定这东西。
过了大概有三分钟,水下渐渐没了动静,有一些血从里面渗出来。
确定死透了,赵琪才松开手。
“呼~”两人都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怎么办?”赵琪看着一脸疲惫的何明。
“把它拖上岸去吧。”
赵琪拿着两把刀和一把地质锤,何明拖着这个大家伙,一路到了营地。
今天的晚霞不多。
两人坐在沙地上稍微休息了一下。
“你饿不?”赵琪问道。
何明摸摸肚子,“饿过了。现在有吃的了,开始行动吧。”
蒸馏了一天终于获得了一壶淡水,头盔底剩下一层白白的海盐。赵琪将塑料袋收起来,头盔放在一边,往火堆里加了点柴,不至于熄灭。
两人开始收拾他们的战利品。
赵琪把那些沾了沙子的海螺和贝类都洗干净,放在垫着的树叶上,大虾也洗干净,去掉虾头和脏东西。
何明很用力地把地质锤□□,仔细闻了闻,“赵琪,你闻,这是什么味道?”
赵琪也凑过去,仔细分辨,“鱼腥味?!”
“嗯,”何明点点头,“看来真的是某种鱼,我们有东西吃了。”
赵琪捡了一些不易燃的生树枝架起来,将海螺、贝类和虾排列好放在火上烤,然后去帮何明处理那条奇怪的鱼。
何明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那鱼似皮似甲的外皮给剥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肉,将里面的内脏掏出来扔掉,将鱼洗干净,纯肉大概就有15斤。
赵琪看着这么大一条鱼有些懵,“我们怎么吃它?”
何明看看烤着的东西,“我们今晚吃那些东西应该够了,这条鱼我们可以切片抹上盐,晒成鱼干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嗯,有道理。”
何明手里的刀对这条鱼来说太小了,整个刀长还没有鱼宽,不过也只得讲究,费力地将其切成两厘米厚的鱼片,中间的鱼骨很硬,每到需要砍鱼骨的时候都用斧头砍。
等赵琪已经把东西烤好了,何明才总算把鱼切完,每一片都比手掌还大,抹上盐大概腌一晚上,明天挂起来晒成鱼干。
两人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贝类全都开口了,虾也变成了红色有些焦糊,两人这才敢吃,怕没熟透一个寄生虫就要命。
吃下一个贝类,赵琪终于感觉自己胃里有了一些东西,“这个贝壳挺好吃的,你吃的海螺是什么味道?”
何明小心翼翼地将海螺的内脏部分去掉,将螺肉送入口中,“有一点点咸,难嚼,没有贝壳那么嫩。”
赵琪拿起一个贝壳给他,“小时候有篇课文你还记得吗?《我的叔叔于勒》,从那时候起,我就对吃生蚝很向往,感觉里面的描述超级好吃。”
何明吃了一个贝壳,笑道,“对啊,还有孔乙己的茴香豆和三味书屋的覆盆子,还有高邮的鸭蛋,都是我一直以来的向往。”
两人饱餐一顿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火堆上架着头盔蒸发海水,两人并排躺着聊天。
头顶上是璀璨的银河。
赵琪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见过的、最璀璨的银河,比之前20年在任何地方见到的都要绚丽。
似乎每颗星星都跑了出来,地球上没有的大气的阻隔,全部变成了真空。
“何明?”
“嗯?”
“我们明天的工作是干什么?”
何明的声音清亮而干净,听在在赵琪耳中有一种舒缓的意味,“我觉得我们需要穿过这个岛,去岛的那一边看看。”
赵琪将双手垫在脑袋上面,“你想到办法了吗?”
“情况还不明朗。”何明的声音里透出些许担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首先,我们无法判断这里的具体位置,这里的情况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然后是求救,我们想要离开这里,需要向过往船只或者飞机求救,当然,我现在很不确定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可能根本不会有船只经过这里。”最后一种情况何明没说,而是在黑暗中紧紧地抿着唇。
赵琪听完后也沉默,只是同意了他穿过小岛的提议。
两人便在沉默中,就着漫天繁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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