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琪被山洞里的动静吵醒了。

　　很多天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赵琪感觉精神气恢复了很多, “何明……几点了……”

　　何明把眼睛眯开一条缝, “唔……六点整。”

　　山洞慢慢苏醒过来, 人们开始起床做饭, 那只雪白的北极狐也在洞口伸着懒腰。

　　只有何明和赵琪多了两道工序：洗脸和刷牙。

　　赵琪从山洞中间的大火堆里抽出一支柴火, 在这边角落里架上他们的陶锅, 何明从外面抱了些雪进来，融化的水拿来洗脸刷牙，剩下的烧开冷却, 灌进水囊，作为他们一天的饮水来源。

　　他们可做不到直接吃雪。

　　两人在刷牙的时候，昨天那个小男孩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赵琪不知道怎么表示自己的友好, 只好在刷完牙之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男孩试探着想拿赵琪的牙刷, 赵琪把手一收，对着他摇摇头, 脸上配上拒绝的表情, 小男孩便没再做什么, 指指山洞中间的火堆, 示意他们去吃早饭。

　　早饭不知是什么动物, 因为处理过了, 也黑乎乎的。赵琪和何明一人分到一块肉，那只北极狐也在旁边趴着吃烤肉，爪子扒在肉上, 像猫一样慢条斯理地进食。

　　见赵琪看它, 嘴里发出一声嘶叫，便没理她了，敌意好像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了。

　　吃完饭，原始人中一个类似头领的男性，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乎在发出什么号令。

　　赵琪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没有语言，都是靠一种类似猿的“呼呼”声，配上不同的语调和表情，就能表达不同的意思。

　　这应该也算一种简单的语言吧。

　　原始人中的男性比女性个头普遍高一些，身材也更强壮。在头领的号令下，山洞里所有的雄性，包括两个小男孩儿，都去山洞的一边拿上长*枪。

　　其中一个人也递了一把长*枪给何明，何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让他也一起去。

　　何明对着他笑笑，摇摇头，去拿了自己的长*枪，示意他用自己的武器。

　　那人也没在意，转身加入了外出的队伍。

　　何明拿着自己的长*枪和弓箭，赵琪也拿着自己的武器准备出发。

　　“琪琪？你也要去吗？”

　　赵琪笑道，“当然啦！我的箭法可比某些人好哦！”

　　何明给了赵琪一个爆栗，“促狭鬼！走吧。”他也不放心赵琪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个山洞里的女性却拦住了赵琪，向她“呼呼”地表达着什么，同时双手还在比划着。

　　赵琪对她笑笑，示意她要加入外出的队伍，那个女性还是没有让开。

　　双方这样鸡同鸭讲，效率实在不高，赵琪烦了，眼看大队伍都要走了，便朝着山洞上挂的一块老鼠大小的肉干射了一箭，把那块肉干死死地钉在了石壁上。

　　面前的这个雌性显然吓到了，也知道赵琪真的是有些本事的，也就放她过了。

　　赵琪对着她笑笑，和何明一起加入了原始人雄性的捕猎队伍中。

　　那只北极狐自然也在，在队伍前面开路，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昨天下的大雪到了膝盖，猿人们从山洞口的一条小道，一直沿着山脚走出去，大概一个小时，才到了外面的开阔地带。

　　何明看着这片肃杀的世界，心想，这里的冬天一定很漫长，“昨天在观察洞穴的时候，发现靠近外面的地方堆着几头冻上的野牛，应该是他们的存粮吧？”

　　“嗯，”赵琪一开口，白气便从嘴里哈出来，“我见他们都没有动那几头野牛，出来捕猎应该也是为暴风雪天气准备的。”

　　他们闲来无事，便数了数队伍里的男性数量，一共有二十二个，都是壮年，还有几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山洞里有三个小孩，一个女孩，两个男孩儿，男孩儿都跟着出来打猎了，女孩儿留在山洞里。

　　他们今天这支队伍，不算他们俩的话，有二十四个人。

　　赵琪昨天也观察了山洞里的雌性，“我数了数山洞里的雌性数量，加上小女孩儿一共是十九个，看来这里的智人生育率并不高，一个族群的族群数量也维持得不多，可能是分散开住的吧。”

　　没过多久，前面的北极狐好像发现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去了，后面的猿人们也跟在它的后面。

　　十分钟后，两人在雪地上看到一串凌乱的脚印，应该是某种有蹄类动物留下的，何明仔细观察之后说道，“看这脚印的大小，应该是羚羊那么大的动物留下的。”

　　继续追踪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一群类似斑羚的羊，只是身上长着这里很多动物都长的长毛，大概有二十几只。

　　猿人们悄悄地包抄过去，赵琪和何明站在原地开始搭箭上弦。

　　赵琪和何明一人瞄准了一头长毛羊的腿，这是最保险的位置。

　　射中了它们的腿之后更容易捕捉，如果射中的是其他的部位但不致命的话，很容易被它们跑掉。

　　因为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惊扰了它们便会引起羊群的骚乱，所以两人选择同时放箭。

　　赵琪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一，二，三——放！”

　　两人同时放箭，远处两只长毛羊应声而倒。

　　两个猿人雄性冲上去制服了那两只羊，剩下的人开始追赶慌乱的羊群，前面两百多米远，有一处断崖。

　　四周充斥着猿人发出的呼呼声，进一步发酵了羊群中的骚乱，被驱赶着朝断崖的方向跑去。

　　赵琪和何明并不熟悉猿人的捕猎方式，所以只是在后面跟着观摩。

　　二十多个猿人的队伍分散成四部分，两边分别留两个人堵住羊群，保证它们不分散，后面留三四个人□□，剩下的十几个人是猎捕主力，用长*枪杀死掉队或者跑得慢的羊。

　　何明看他们熟练的架势，“他们是想把羊群赶下断崖摔死吗？”

　　赵琪的注意力都在北极狐的身上，它正在两侧维持羊群的队形，“不知道，看样子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彻底看出猿人们的策略。他们把羊群赶到断崖边，不是为了把它们赶下去摔死，而是在它们迟疑的那一刻，能够冲上去杀死它们。

　　这些温顺的食草系胆子都不大，只有一半的羊跳下了断崖，其余的都在迟疑中被猿人杀掉了。

　　战斗进入了尾声，赵琪和何明两个帮不上什么忙的闲人，准备去断崖边看看情况。

　　赵琪站在断崖边往下看了一眼，“卧槽！那些羊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毫发无伤！这是什么操作？这断崖起码有十五米高吧？五层楼耶……”

　　何明看着从沟底逃跑的十几只羊，“不止，大概有十六七米高。但羊这种生物很神奇的，现代有一种斑羚就有这种技能，能从十多米高的悬崖跳下而不受伤。”

　　听何明这么一说，赵琪也想起来，在一部BBC的纪录片里，有一种岩羊可以直接生活在悬崖上，也是很神奇了。“说不定它们的基因就是从这些老祖先这里继承来的呢。”

　　“有可能。”

　　上面战斗已经结束了，算上赵琪和何明射中的那两只，一共猎到十五只长毛羊，大的小的都有。

　　大的得有一百多斤，小的只有四五十斤。

　　队伍里的十五个男性，一人扛着一只羊回去了，包括那两个小男孩儿，也一人扛了一只羊羔走了。

　　还剩下九个雄性，加上他们俩十一个人，还有一只北极狐，继续在外面狩猎。

　　何明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该吃午饭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他们怎么一点休息和吃东西的意思都没有啊？”

　　“我看也是。”赵琪听见自己肚子叫了一声，那是命运的呼唤，“幸好我早上想到可能中午不会回去，就带了一块烤肉放在背包里了，嘿嘿。”

　　何明笑道，“可以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赵琪从背包里摸出那块肉，两人在队伍后面一边走一边吃，偶尔喝口水。

　　这块肉还不小，两人都吃饱了也没吃完。赵琪看到队伍中间雪白的北极狐，模仿它的嘶嘶声，成功吸引到了它的注意。

　　赵琪看到了它眼中明显的蔑视，但她还是想用热脸去贴它的冷屁.股，手里向它打着招呼，慢慢地蹲下来。

　　何明看得好笑，“有颜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你已经被它的美色迷惑住了。”

　　“可能因为我养过猫吧，对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没什么抵抗力。”

　　何明也看见了北极狐冷漠的眼神，笑道，“你以为它是你以前见过的家养宠物吗？人家可是真正的猎手，不要被它软萌的外表骗了，它鄙视的眼神才是人家真正的想法。”

　　赵琪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哼！”

　　在赵琪持续不断地表示好感+傻笑之后，北极狐终于迈着步子过来了，虽然眼神还是很不屑。

　　赵琪把手上的烤肉小心翼翼地递给它，北极狐迟疑许久，最终还是叼走了。

　　它厚厚的白色皮毛和雪地融为一体，只有鼻头和眼睛是黑色的。赵琪觉得狐狸像猫一样，都是非常高傲优雅的动物。

　　它叼走了赵琪的烤肉，让赵琪觉得非常开心，比自己吃了肉还要开心。

　　见赵琪欢天喜地的样子，何明的语气非常惋惜，“恭喜你，从今以后你就多了个主子了。”

　　“伺候主子，我乐意！”

　　走出山间谷地的坳口，前面是开阔的平地，赵琪记得，几天前，这里还是疏树草原，现在已经被及膝的大雪覆盖。

　　银装素裸，一行人只是雪色大地上的小黑点儿，偶尔会把脚陷在雪里，需要旁边人帮忙才能□□。

　　北极狐找了个地方吃掉烤肉之后，继续在队伍前面行走。

　　“咦？琪琪，你看，你主子在前面停下来了，在那里刨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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