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除夕饭后, 在白父的盛情挽留下, 舒家人都留了下来。
舒安总算找到机会子啊白父面前当半个儿子, 送着人进房间后, 忙前忙后地, 也没让白叔帮忙, 其他人更没有机会。
舒曼呢, 是嘴巴里的饭还没有吞咽完就被舒母抓了丁,跑去厨房帮着洗刷刷。只是受伤没有停下的功夫,耳朵同样也是忙碌地很。
舒母几大箩筐盛不下的唠叨全部冲她而来。
舒曼能怎么办?一年一次, 忍着呗。
陈锦州都是想上手帮忙,先是被丈母娘瞪了一眼,随后被塞了一筐葡萄指了指外面。
得了……他是不好留下来了。
陈锦州投递给舒曼一个自求多福, 爱莫能助的眼神后, 高高兴兴地抱着小箩筐往客厅里去。
白家的这栋房子还回来的时候,里面空了大半。
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 搬不走的也拆了精光, 就是大门都被拆下来当柴火烧了, 更别说以前种满鲜花的花园子如今东一块坑西一块坑的, 不是刨了种菜, 就是被挖出来铺上石头又整了个室外的小灶台。毕竟当时这地方也被人分出去住了, 不是人人都能在房间里弄个小炉子生火的。
就是现在这房子里的门啊窗的也是在还回来后,舒安跟着舒父舒母帮着弄好的。
白玉英倒是想插手。
只是她又怀孕了。
是的,怀孕了。
在上一次伤了身体后, 又不折手段差点把舒安折磨疯了, 就是想能有一个孩子。
舒安犹豫过,劝过,也想私底下自己把守住,只要不发生事情总不会凭空有孩子,但最后还是心疼在白玉英无止境的眼泪中。
他同白玉英结婚,自然看重对方,把对方视为与自己平等的一方,也会孝顺和照顾白父,更别说原先那个没了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血。
舒安的心痛不比别人少。
白玉英可以一直伤心难过,舒母可以红着眼眶欲言又止,舒父可以连连叹气,唯有他只能强打精神,一面照顾这三人,一面在研究所里继续奋进。他很明显,只有自己的重要性提高了,才能保护家里人。而另一面,他还得在最开始瞒着白玉英偷偷探听和接受白父的消息。
如今白父回来了,舒安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白玉英作为重点关怀对象,如今就坐在客厅里唯一一张藤椅沙发上。
没办法,舒家毕竟不像以前的白家有底气,贵的东西也买不起,就是这个节骨眼,哪怕以前不少人悄悄冒头,谨慎惯了的舒家父母也还是拦着舒安。
白玉英则是在没有亲眼见到白父安危钱,无心其他事情。
如今总算可以安心,正捧着红枣茶小口喝着,陈锦州单手拖着把一直过来,那葡萄也放在白玉英的面前。
白玉英:“谢谢。”
她对陈锦州的态度还算自然。
除了如今她嫁给舒安的缘故,已经在某种意义上算是陈锦州的嫂子了,还有一点她引以为豪的就是当初这两个人的红线可算是给拉上的。
“郭世宝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白玉英猛地抬头。
陈锦州目光平静。
他最开始是去抓李三达的,后头转道去帮助孟海东。
明面上是他们赶地正是时候,把人救回来了。
实际上呢,这里面有郭世宝的帮忙。
这个人真的是有些聪明的小人物,但偏偏正是这样的人物偶尔起的善念救了几十个兵丁。
“什么,什么话。”
“他说对不起。”陈锦州当时赶到,救下孟海东和其他人,沿着追寻到的痕迹,一路追查,在干掉几个敌特后,竟然碰上了郭世宝。
郭世宝为了活命,说了他帮助孟海东那些人的事情。
对于他的话,陈锦州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信了。
因为之前救人太过顺利,他就怀疑其中是不是有诈,按照正常推测来说,真的等他赶到了,孟海东已经不能再死了。
老实说,救人是他想去救的,可真没救上,也是没办法。
反正他既然答应下这任务,肯定全力以赴,毕竟陷进去的不只是孟海东一个人,可真的任务失败了,也是没办法不是?
他毕竟是中途转道,想要去时间赛跑谈何容易。
可就是幸运的,他们赶上了。
当时郭世宝那么一说,陈锦州反而把各种疑点对上了。
当年郭世宝接到郭母出事的消息,离开之前,最后见到的人不是别人,是杨依依。
也就是说杨依依一直盯着 红旗村这边。
当时陈锦州听到的时候还有些后怕。
倒不是说他一直没有让人盯着杨依依的动静,只要她出现在县城附近,就会被发现。
但杨依依聪明就聪明在她只是派人接触郭世宝。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翻身变成白富美了,就算是个伪的,弄几个人去接触郭世宝还是可以的,随后再借机出现在省城附近。
省城那么大,总有给她找到漏子的时候。
而郭世宝出出现在上海,甚至在见到白玉英之前,都是满腔怒火,大有玉石俱焚的念头。
除了郭母的死,也有得不到心爱的人由爱生恨的想法。
只是郭世宝不知道什么原因临时后悔了,改变主意了。
在看到预先安排好的车子失控后,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
救下了白玉英,却同样让她没了孩子。
“所以这是一命还一命?”白玉英眼露悲伤。
陈锦州没有答话。
这事情上,他原就是个传话的人,之所以愿意帮忙,一是替那些幸运活着的人感谢郭世宝,二来也是知道郭世宝的突然离开,不仅仅是舒安,就是白家一家人都是隐隐在担忧中。
“他走了。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流亡在外或是有朝一日锦衣而归都是有可能,但那至少五年十年后的事情了。
舒曼和陈锦州在上海呆到正月初八,坐了当天晚上的火车回去。
赶到学校的时候,陶主任已经在了。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拍了拍舒曼的肩膀,知道她才回来,就让她去休息。
晚上,陈锦州拎着半只烤鸡回来,说了陶校长的事情。
陶校长当年是被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打到的,去的时候,不少人痛哭流涕地道歉。
下跪这些不说了,还有的人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狗咬狗地去指责别人。
看到这仿若泼妇骂街的举动,陶校长突然就意兴阑珊起来,在京城都没呆上五日,就有又匆匆回到完达公社。
或许某一天,老人家回想着回去看看。
但现在……还是宁静的小村庄更让他留恋。
与此同时,陈锦州还带了一个消息回来。
国家有意恢复高考。
当然这目前只是像陶校长这种在教育界里德高望重的人知道一些消息。
“真正想要实施起来还得是下半年。”新上位的老人英明果敢,但百业待兴的国家需要决策的事情太多,更别说如今当务之急,是让那些蒙受冤屈被打入谷底的知识分子回归正常。
“这么多年就等下来了,还差这一年半年的吗?”舒曼心里有数但又对偶尔在某个轨迹上喜欢拐弯的历史有些担忧。
陈锦州带来的消息算是好消息了。
“陶主任本来想告诉你的,不过应该是忘记了。”这才不好意思地拿了从京城带回来的半只烤鸡让陈锦州带回来给舒曼。
“她忙呢。”舒曼喜滋滋地笑了笑后跑去书桌前开始写信。
这样的事情就不合适拍电报和打电话了。
按照陈锦州的意思,不少像陶校长这样的都知道这样的消息。
每个人家里都有些亲戚朋友,如此腿酸的话,提早知道的人也不会在少数。
这样公平吗?肯定不公平的。
可事物原本就是不公平。
当年的那些事情,对知识分子,对白父这样的人公平吗?
同样也是不公平的。
可生活往往是如此,这种悲哀会一直存在。
而人们所能做的是,尽力,尽最的力气,淡化悲哀的力度。
虽然很难,往后还会出现其他问题。
但至少大家都做出了努力。
舒曼先后给舒安、还有已经跑回部队里的杜鹃写了信。
白玉英那里有舒安在。
不过她如今是三个月的身孕,等高考消息传来,孩子才三个月不到,按理说她要高考没有关系,但就怕她自己静不下心。
这就是她和舒安该考虑的问题。
是他们夫妻该去忧愁的。
就是杜鹃那里,舒曼也把消息送到,除了让她保守秘密,其余的也未多说。
她之前做过很多努力。
该做的都做了。
若是她自己不用心,别人再着急也是没有用。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半年。
在被陈锦州拉着去拍了个傻兮兮的单寸照后。
舒曼两辈子第二次踏入高考的战场。
这一次与她一起的有许多人,有放下笔杠子拿起锄头十数年的老知青,也有朝气蓬勃刚赶上好时候的高三学生,大部分的还是知青和已经成家工作诸如舒安这样的人。
白玉英最后还是没有选择高考,和舒安商量过,只是在这一天抱着孩子送舒安进了考场,与她一起的有舒家父母和养得脸上终于有肉的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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