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城一下马, 县城这边各方面的势力, 几乎就大洗盘。
公安系统这边, 也在这次的事情中, 翻了个身, 虽依然屈居革委会下面, 但不会像从前那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况且这个时候的革委会相当于后世的县委和武装部, 那也不是一个顾长城事情就能全盘推翻了它原有的地位。
陈锦州离开医院后,一连几日都在县公安局,镇上那边有龚琪在, 红旗村那边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临近的几个生产队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触霉头,都老老实实的。因着感念陈锦州带来的直观好处, 也或许是有人听到了确定的消息, 往后一阵子,陈锦州带着人进进出出在附近寻找石二宝。
虽累了些, 但陈锦州出手大方, 如今的公安又大部分都是正直善良热心之辈, 也没有人表露不满。
在避开又一群人的搜索后, 石二宝重新躲回山上。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前几日, 因着有人在老猎人的带领下, 往山上找,石二宝的行踪很容易被发现,不得往更深的地方去, 要不是运气成分加持, 差一点就要正面杠上饥肠辘辘的黑熊。
在山上一连躲了几日,再也找不到果腹的吃食下。
石二宝不得不一而再地从山中下来,打听外面的情况,几次差点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也知道她当时在听到有人呼叫舒曼的声音逃走后的情况。
石二宝的愿意本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李三达后,把丧失反抗能力的舒曼带到深山去,到时候别人找到连白骨都未必凑得起,
但现在舒曼没事,他的行踪就不能暴露。
原本该去找杨渝渝讨要利息,大不了下手再狠一些,人一旦逼急了,心理防线被逼迫后,再做坏事也不过是瞬间犹豫一下。
可县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击破了石二宝仅剩的幻想。
赵成被找上的时候,几乎要立刻去汉人。
石二宝猛扑上去,用偷过来的剪刀抵着赵成,威胁道:“你要是喊人,我就说这事你也有份。”
“他们不信的。”赵成嘴上逞强,心里却一点点往下沉。
石二宝嘲笑道:“这话你自个儿都不信。”
即便是最后赵成找到证据证明自己与石二宝的事情无关,但想来在回城或是其他有好处的事情上就很难轮到他。更别说,只要石二宝咬死了,赵成想要去证明居已经十分困难了。
“我没有害她的理由。”赵成仍不死心。
石二宝笑:“你有,怎么没有。你看白玉英不爽,得不到就想毁掉,但我和你有交易,先弄死小知青,再去整治白玉英。我还能说当时是你在给我们把风,我和李三达才那么顺利,时候更是你把我藏起来。”
就算赵成没动手,一个共犯和包庇罪,都够喝一壶了。
“你想怎么办?”赵成犹豫着说道:“我还想好好呆在土家坡生产队上。”所以犯法的事情绝对不会做,至于其他,真到那个时候,自然是两害取一轻。
“当然,我肯定也不让你做犯法的事情,毕竟我也不能让我的耗子好侄子好侄女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石二宝眼露凶狠。
这是威胁。
赵成深呼吸一口,在石二宝的注视下点头。
石二宝心中狂喜。
赵成在土家坡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他肯主动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临走前还是威胁了赵成一番。
“你说我要是告诉白玉英,你一开始接近她,就是因为偷听到郭世宝和她的争执,她会怎么想?”
赵成惊出一声冷汗,再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为了安全起见,石二宝也没有耽搁时间。
赵成回去后,拿了钱。
石二宝抢过来,在手里数了数,撮了撮牙花,嫌少。
赵成不理他,多看一眼,心里就疼。
他存钱并不容易,在村里教书是没有工资的,只有工分,如今他又转到土家坡生产队,想要工分还钱地要年底了,又因为结婚,不得不拿出部分私房钱交到涂小月手里,偶尔还得买点东西给涂小月的父母。
这么一花销,手头上还存下二三十块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家里那边,给了他结婚的钱后就再也不管了。
只是眼下虽心疼,但赵成更想早早把石二宝这个祸害送走。
张学亮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套住,丢在地上,身上随之传来剧痛。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
面前突然亮了起来,张学亮勉强睁开眼睛看看看,嘴巴立刻被臭熏熏的东西堵上。
“我问你,杨渝渝呢?”
张学亮眼睛猛地睁大,怒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因为生气,哪怕全身痛得不行,身子依然在打着摆子。
赵成看了好一会儿,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石二宝掏出剪子,抵着张学亮的脖子后,取下了他嘴里的臭脚布。这是他刚才经过一处院子,顺手牵羊拿的。
张学亮看清后,脸都绿了,差点破口大骂,被剪子尖抵了抵,战战兢兢地说道:“兄弟,这可是要人命的,你钦轻点力气。”
“屁,我问你杨渝渝人呢?”
“你和杨渝渝什么关系?”张学亮狐疑地看着石二宝,他不知道石二宝其实在杨渝渝刻意带领下远远看过他几次。
若非亲眼所见,知道张学亮对杨渝渝十分殷勤,出手更是大方,石二宝也不会对杨渝渝的话有信心。
“别废话,杨渝渝人呢?她去哪里了?”石二宝没有陈锦州的本事,自然不知道杨渝渝坐上火车离开了,他只知道杨渝渝在县城不见了,既然没被抓住,那肯定是被张学亮藏起来了。哪怕回城名额无望了,石二宝觉得自己到现在这个地步,基本上拜杨渝渝这个毒蛇所赐,若是不从对方身上狠咬下一块血肉如何甘心?之所以不一棒子打死,自然也是希望后续能从杨渝渝身上讨到好处。
杨渝渝不算是非常聪明的人,但她为人有心计,最重要的是能对别人狠,不过张学亮很快就发现,杨渝渝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了。
“我哪里知道她去哪里了?这个贱人人跑了,却把我和我叔给害惨了。”张学亮说起来满肚子苦水,要不是那剪子还戳着他,准能唱作俱佳地表现一番。
事实上其实也是差不多。
顾长城一倒台,为了快速掌权,主任可谓是下了狠力。
明显是顾长城党羽的人,直接被连窝拔起,原本张学亮的叔叔还没有到顾长城心腹里面,使使劲力气哪怕以后当不了实权管事,可也不至于被踢出革委会,偏偏因为杨渝渝的事情,两叔侄现在都没了工作。
等他们醒悟过来,想找回杨渝渝将功补过的时候,才发现杨渝渝给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只除了让他们帮着伪造了介绍信离开。
而杨渝渝离开的同时,偷拿走张学亮大部分的钱不说,就是张学亮的叔叔那里也损失了好几百块钱。
“两位大爷,两位好汉。我真不知道杨渝渝去哪里了?我比你们还想找到她那?你们是不是认识她?”张学亮半是真心半是试探地问道。
他倒是想拼一拼喊上一嗓子,把人喊过来,但面前的两个人确实有备而来,脸都蒙上不说,就是口音也怪怪的,像是刻意弄出来混淆他的。
当然张学亮也是真的恨极了杨渝渝。
石二宝一张脸都快白加黑了,他阴沉地说道:“我不信。你当时都给杨渝渝买手表了。”那可是130多块钱呢。
“天地良心,我真是给骗了。”石二宝不说还好,他一说,张学亮就倒垃圾地说道:“那是她说让我给整的彩礼,就是介绍信,也是要回娘家同父母说一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至于伪造的原因,她说她们生产队的队长对她有歪心思,她不愿意。”
“这话你也信?”赵成忍不住问道。
他虽然也气红旗村生产队的人没有人情味,可也不得不承认作为生产队队长,张队长已经待他们这些知青非常好了,更是再搬去土家坡后有了直观的感受。
杨渝渝这话,一听既是放屁。
可张学亮信啊,这种生产队或是支书同女知青的二三事简直是家常便饭不要太多了,甚至有些地方,基本上只要是女的,就都跑不了这样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张学亮脸上凶狠又生气:“可这个贱人,转头就勾搭上我叔叔。你说我是不是被害惨了。”他是得了对方的清白,可同样也被戴绿帽子,那还是亲叔叔,偏偏张学亮不知道,听说杨渝渝要走,还尽心尽力地帮忙,现在被连累到这个情况。
要是杨渝渝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张学亮恨不得拿刀去捅她。
天知道当时他从叔叔口里得到叔侄共用一个女人后,那恨不得立刻杀人的心情。要只是往往也就算了,偏张学亮那个时候是真的想娶杨渝渝。所以说,一个女人特别是真的还不错有文化说起话来柔情惬意,男人想被攻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特别还是羞答答地送出了第一次,当然这是对绝大数男人而言。
张学亮的叔叔虽只是玩玩的心态,但也是大出血,特别是这次被连累,就是亲侄子都恨不得断绝关系的那种了。
只是杨渝渝是真的走了。
石二宝不死心,剪刀都捅进皮肉了,见张学亮痛得直冒汗依然没有改口,重新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番,又把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走。
算一算,加上从赵成那里拿过来的,石二宝身上也就七八十块钱。就是这也是张学亮放在家里的钱被杨渝渝拿走后,心里不得劲把剩下的钱藏身上,现在却又落入石二宝的手里。
石二宝拿到钱财,忽得转身去看赵成,犹豫好久后,说道:“你帮我去买两个肉包子。”
赵成愣了一下,点头。
赵成离开巷子后,却没有再回去。
石二宝等赵成一走,踢了踢晕过去的张学亮,犹不解气地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这次啊悄悄地离开去火车站等待。
世道如今,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就是扒火车离开。
这很危险,不小心就有命丧火车底下的危险,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条路了。
刚才倒是想着赵成怎么安排,石二宝终究是不想把人得罪狠了,一个人死了和两三个四个人死了,在罪责上面茶太大了,何况弄死赵成也没有什么用,且不说赵成也一直在防备他。
石二宝不敢保证赵成会不会侥幸逃脱,索性把人放走。
他这也是知道赵成那个人,会知道如何选择。刚才打张学亮,他可是也下手了的。张学亮虽然不是革委会了,但本地人谁没有几个猪朋狗友,弄一个赵成也太容易了。
等陈锦州得知张学亮的事情后,怀疑是石二宝,但另一个人是谁?
舒曼摇头:“他成日往外面跑,怕是知青点其他的人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谁这个时候了都肯帮石二宝一起搞事,可真够有义气的。
“局里怀疑石二宝扒火车走了。”抢走张学亮不少钱,这附近也没了他容身的地方,石二宝不走又能去哪里呢?
“已经有同事沿途坐火车下去找,不过……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齐齐哈尔市这个站点也算是个不小的火车站了,就是当天火车就有十几列,更别说石二宝这样的情况,肯定中途换火车。
而公安局虽对石二宝比杨渝渝更重视一些,毕竟前者是有直接行为的,但人力不足,也就两个人出发,就是这样估摸着一趟下去就得回来。不说人海茫茫不好找,就是费用上也吃不消,火车还能借公务出差免费做,但吃食呢?离开齐齐哈尔市,就需要用全国粮票还有钱,而局里的经费其实非常拮据。
舒曼笑了笑。
她其实也不报什么希望,七八十年代的侦查手段显然比不上后世。
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白白受伤,真是悲惨。
“都不知道我这个代课老师还能不能继续当。”舒曼叹着气,钱虽然不多,但没有鱼的情况下,也不嫌弃虾米啊。
陈锦州忍不住说道:“我一个月工资不算补贴有52元钱。”
舒曼:“……”
“这么多啊”现在公安这么有钱吗?张建设一个月算补贴都只有29块钱呢,当然那是以前。
“我行政等级不一样。”工资不跟职位走是跟行政等级走,就这样其实对这些年陈锦州做的事情来说已经是少了。
“我平时吃食堂的,补贴就够平时开销用了。”陈锦州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小姑娘先是错愕又是忍笑的表情,心里忐忑极了。
不知道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拒绝?还是……
陈锦州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本不想这么早捅破两人之间的纸窗户,可小姑娘出事的时候,陈锦州心里生出的恐惧让他不能再等待了。
虽然这样的自己,有些,嗯,人面兽心?
披着狼皮一心只想把小白兔叼回窝里的陈锦州,觉得自己顾不上那些了。
舒曼嘴唇有些干,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
陈锦州咕咚一声,慌张地捧起搪瓷杯喝了起来。
舒曼惨不忍睹地看着他。
陈锦州一张脸皱巴巴地扭曲在一起。
舒曼忍不住大笑:“那是我的药。”不是西药是中药的那种,苦巴巴的,舒曼不爱喝,一直放在那里不动。
“你都闻不到吗?”那么苦的味道?
舒曼狐疑地看着陈锦州。
陈锦州低下头,讪讪地把杯子放回去,不自在地说道:“我,都习惯了。”
“嗯?”
“没什么?”陈锦州摆摆手,扯了扯唇角,看着舒曼说道:“不考虑考虑?”
舒曼愣,几秒后笑道:“那我考虑考虑?”
额!陈锦州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总有小白兔肚里黑的感觉,至于实际情况,怕是要等有朝一日拆吃入腹才能知道,那小肚皮是白的还是黑的。
……
“舒曼。”白玉英从病房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搪瓷杯,里面是满满的红糖水。
舒曼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端起来往一边干净的碗里倒了一半,又把搪瓷杯给白玉英。
白玉英心不在焉地捧在手里。
舒曼愣了愣。
从自己醒过来第三天后,杜鹃也就回去了。她还要当扫盲班的老师,若是自己在镇上还好,她还能骑车来回,可在县城,到底不方便,最后还是回去了。
留下的就是白玉英,虽然医院里请了护工帮忙,但为了照顾舒曼,白富美也是着实体验了一回辛苦劳工的经历。
“怎么了?”舒曼不有放下手中的碗。
“我爸爸过阵子要来了。”白玉英低着头,似乎不敢看舒曼。
舒曼慢了一拍后笑道:“这是好事。”心里却隐约有些忧虑,顾长城倒台,白叔没事,白玉英暂时无忧。
但书上白家落得后面的悲催结局,显然不是白玉英这边一个原因,更有白家本身有把柄被人握在了手里。
以白家的能耐,现在让白玉英离开是太简单容易了。
按照时间算,白父过来一趟,也是合情合理。
“舒曼,对不起。”白玉英突然道歉。
舒曼这一下子真的不懂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可能要走了。”白玉英说。
舒曼点头,这事她猜到了。
所以呢?她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白玉英咬了咬唇,低声说了起来。
这次舒曼受罪一番,除了顾长城,很多人得了实际好处。
从县革委到红旗生产队,自然都表态要为舒曼做出补偿,又因为舒曼知青的身份,这个补偿也是有针对性的。
就简单地说钱财上面,刚刚掌握实权志得意满的革委会主任可谓是十分大方,直接给了一百作为补偿,公社那边自然不能落下,也给了五十,至于红旗村生产队没钱但已经准备补偿一些粮食。
其实这事也怪不上,张队长他们,但谁叫李家是红旗村生产队呢,上头又先做了表率,他们心里又是真的觉得亏欠舒曼,许诺给粮食的时候也是心甘情愿的。
除了这些,其实还有一个补偿。
毕竟这次,若是晚上一步,舒曼估计命都没了。许是也有看陈锦州的意思,县里和镇上都十分大方。
等舒曼伤好出院,照旧去镇上学校当老师,等满一年就直接给转正,完后那就是真正有户口的人,这也算是一定意义上的回城指标了。完后若是舒曼家里有能力,可以调去别的城市,就是回上海说不定也有百分之一二的可能性。
这些是在昨日陈锦州走前同舒曼说的。
因为舒曼答应“考虑”,陈锦州不想舒曼担心把县里还没有正式公布的补偿方案说给她听。
而白玉英要说的是,她这几天去了革委会,那位和白父交好的主任透了话给她,这次她能借着舒曼的光,得到一个回城名额。
其实白家要送走白玉英也是很简单,但显然要走另一条路子,等换了地方,若是局势依然没有改变,白玉英估计就要换了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的身份虽然有些瑕疵,但因为革委会主任几乎是一把手掌权,完全能在白玉英调动关系上面做文章,哪怕以后回到上海,只要不回去白家原来的地方,依然能光明正大地顶着白玉英的身份生活着。
这其实一直就是白父在努力的,但白家目标太大,白父自己不能出手。
就是这次,也是借着舒曼的事情,掩盖白玉英身份污点,偷摸着转移走。因为白玉英当时来红旗村的时候,就已经和白家远了关系,真正要操作起来麻烦是麻烦了些,但还是有可行性的。
白父也是为此,打算亲自来一趟,不管是给钱还是出力,都想把这事坐实了。日后就算他真的撑不住出事,他留下那钱也够白玉英安枕无忧一辈子。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同我道歉?”舒曼有些哭笑不得,她理解白玉英的意思,觉得自己那么惨了,她们白家还要借她的事情得好处。
可这让舒曼怎么说?
回上海?短期不要考虑了,就是回城名额,也不是立马就回上海,舒家也没这个能耐,既然换了其他地方还是地等待高中,其实留在这里也没有差别。
何况她不是得到补偿了?虽然是没有到手的那种。
但对舒曼来说,已经是够用了。
当然她也不是那么圣母无私,若是县革委那边做出的补偿直接是安排她回上海且有一个正式工作,舒曼当然不会放弃。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总不厚着脸皮要了回城的机会然后让白家帮忙让自己回上海还给自己找工作吧?想也知道这么做白家估计要出一大笔钱财,人家白家怎么可能为外人做到如斯地步。
倒是白玉英,走了也好。
白富美下乡记,听着挺有娱乐性的,但现实生活并不是如此。
何况她这几日甚至之前一直得到白玉英的照顾,人家不过是借用了自己一个名头,就是操作也是那位和白家相熟的革委会主任,
所以这能有什么呢?
“我只是舍不得你。”舒曼心里有些难过:“还有郭世宝知道吗?”明眼人都能看出郭世宝对白玉英的在乎,更是几次维护她。
要不是郭世宝暗中帮忙,说不得她们还真的会吃几次亏。
白玉英皱皱眉心:“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说话的身后,她的表情夹杂着隐忍的恨意和茫然若失的无措。
“他妈曾是白家的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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