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学校的时候, 舒曼下车进去看了看, 除了保安大爷, 孟校长和孟主任都不在, 其他老师也是如此。
大家都在放暑假中。
舒曼只得把采买的书先带回红旗村去。
“你刚才就应该放在分局那里。”杜鹃如是说道。
舒曼笑了笑、
虽说那公安局里, 领头的一个陈锦州一个龚琪, 算算都是自己人, 别说放几十本书了,估计放个人暂住那边一阵子,龚琪也不会太反对。
但有些事情, 公是公,私是私。
她和陈锦州有关系,可和公安局没有关系, 也不想有什么关系。
“对了, 玉英让我带了东西给你。”舒曼小声地说起了杜鹃可能关心的事情。
见杜鹃亮晶晶地望着自己,舒曼:“回去再说。”
马车刚进村子里面, 杜鹃突然一拍大腿:“差点忘记了,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张大娘家有喜事了, 本来我打算帮你送个毛巾的。”现在倒不用自己来了。
“是秀秀姐?”舒曼看了看杜鹃, 心道总不能是她。
没见过哪个新娘子自己说的, 哦,后世肯定有,现在嘛, 大家还是比较羞涩淳朴的。
“是秀秀娃, 那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前头的王老根听到这个话题才搭了腔:“大闺女回来得也正是时候。”
杜鹃解释:“张大娘想找你去送亲呢。”本来有她的,都是读书人,长得端庄大气,主要上得了大场面。
“那感情好。”舒曼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就是本想着第一次送亲怎么也该是你才是。”
舒曼故意拿张建设和杜鹃的事情逗趣。
杜鹃脸红了红,没有反对。
私底下,张建设也说过这样的事情。
她有时候在想会不会太快了些,张建设是不是就只是为了结婚而找个人。
这样的问题,在王老根走后山那条道把她们送回舒曼家里后,杜鹃赧然地问了出来。可见着实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舒曼这次出去算算时间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杜鹃在红旗村和大娘大嫂和大姑娘们都能说上几句话,但贴心话想来想去也就一个舒曼,以前白玉英还能算半个,但现在人在上海,这半个也就没了。
本来张秀秀也是可以的,但偏是她和张建设的事情,杜鹃哪里好问出口。
“杜鹃姐,你想这么多,为什么不问问张建设?”舒曼无语:“要结婚的是你们两个人,可不是和我啊。”
“我知道,可那不一样。”最重要的是怎么问的出口。
杜鹃反正是不行。
她对张建设是挺有好感的,否则也不会来来回回几次就处上对象了,可光有好感是不行的,杜鹃吐出一口浊气,说出心中的忧虑。
“你去上海的第二天,那蔡同志就拎了一篮子的红鸡蛋过来,说是妹妹的报喜鸡蛋。”虽意外蔡老师生地早了些但想着她后面三个月几乎就躺床上度过,如今能母子平安实属好事,早点也就早点。张大娘一家是热情请了蔡国栋进家里吃了顿饭,期间张秀秀也上了桌。
有一就有二,蔡国栋似乎也看出张家的态度,来红旗村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后来干脆骑车带张秀秀去镇上。
本来因为陈耀文一家子在镇上,张秀秀不愿意去,最后也不知道蔡国栋怎么说服她的,或许还是运气不错,镇子不大,去了几次都没有碰到陈家人。那邮局里的刘大娘倒是有看到,可陈耀文都娶了妻子了,两家住隔壁,天天闹得不行,再看看张秀秀现在安宁的样子。她再喜欢八卦,也不能这个时候害人家大闺女不是。
蔡国栋人品是真的不错,又是真心稀罕张秀秀,几次袭来,蔡家父母就过来提亲。对于儿子娶个二嫁女,蔡家不是没有意见,可没办法,这么多年,他就看上这么一个。蔡家那边到底开明一些,想着堵不住了,干脆就成全了他们。
他们也坦白,直说不是很满意张秀秀嫁过人这一点,但这不是她的错,儿子又喜欢。不过既然他们来提亲了,以后也不会拿离婚的事情作践人。
蔡家人的坦白,让张家人松口,心里也是更满意蔡国栋,至少他结婚前把家里的这些事情给处理妥当了,才来提亲。
两家人一个想着早点娶回来以后懒得操心,一个想着早点嫁人了也省得孩子大了和后爸不亲,所以婚事流程过得非常快。
“定亲那天,陈耀文带着陈家父母来了,说要把孩子抢回去,还说张秀秀嫁人后肯定待自己孩子不好。当时闹得挺厉害的,幸好是在村子里面,她们也占补上什么好。我就是……就是觉得挺可怕的。”当时杜鹃就站在张秀秀旁边,看着她和陈耀文两个人目呲欲裂的表情,想着这两个人曾经也是因为所谓的爱情而不管不顾结婚了的人。
“你说我以后和张建设会不会也变成这样。”杜鹃挺忐忑的。
“担心?”
“嗯。”
“那就不要结婚了。”
“怎么可……”杜鹃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舒曼似笑非笑的表情后懊恼地垂下头。
舒曼摇摇头,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水囊,那是全新的,又在橱柜里翻了翻,用水过了一遍,才倒了在到碗里。
“你都想好了和这人结婚,我也不好说什么。”递过去一只碗后,舒曼想了想说道:“日子是自己过的,脚上的路也是自己走的,有没有水泡难说,但长点茧子肯定有了。一切就看你怎么想了。路不好走,未必是路的问题,兴许是鞋子不合脚呢?”反正她觉得婚姻上面许多事情,对女子并不是那么友好,但这个时代想不婚太难了,而且杜鹃也不像是会有这样想法的人。相对白玉英来说,杜鹃还是比较传统的女子,她既然和张建设处上对象,只要中间不出差错,走到最后一步只是早晚的问题。
至于张建设合不合适,看她有没有决断舍不舍得了。
军婚是艰难,可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的。
事在人为罢了。
舒曼看杜鹃若有所思地喝着水,想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不打扰她,转身收拾起自己的行礼来。这次有陈锦州,家里边让带了不少东西。
舒曼没有要,嫌麻烦,但和舒母去淮海旧和百货大楼买的东西以及学校的采购任务都得不少了,她自己剩下的行礼倒是很少,不过也有一个布袋子就是了。
白玉英给的东西,就装在里面。
她之前就买了,本来打算拿舒曼家去的,但后来发生了事情,怕去舒家那边被董晓华的父母缠上,干脆就去了火车站的时候才给。
当然舒曼也怀疑白玉英这是趁机和舒安私下相处。
她是个很果敢的人,真的要出手了,绝对不会让自己驻足不前。
“这是……”杜鹃满面通红地拿在手里,这玩意她以前在白玉英那里看过。“你怎么把这东西带过来了,不……不会被人瞧见吧。”
舒曼无语,陈锦州敢看吗?
他倒是想,但还好知道分寸,不会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玉英挑的,你回去试试合不合身?要是不合适,你自己改改,想去换就不太合适了。”杜鹃手里拿的就是胸/罩,舒曼当时到上海就买了几个,没想到离开前,白玉英让自己带的还是这玩意。不过这东西价格不便宜,又是白玉英的眼光。
舒曼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杜鹃的上尾,觉得估计差不离。
“我给你找个袋子。”
等杜鹃把东西放在袋子里,舒曼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上海的事情,包括白玉英和自己哥哥舒安的事情。
有时候意外和世故的确是感情的催化剂。
舒曼走的时候,那两个人虽还没有定下名分,但明眼人都看出他们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了,只等待被捅开的时候。
“你们可真好啊,就剩下我一个了。”杜鹃半真半假地嗔怪道。
舒曼笑笑:“要不然我叫我妈给我生个弟弟,你就把张建设给换了?”
杜鹃噗嗤就笑了。
刚才一瞬间的隔阂随之消失。
她抱了抱舒曼,没有说什么。
舒曼回抱了一下,还是问道:“张家那边怎么说?”能让杜鹃想到结婚这些后面的事情了,至少张家已经有人吐露意思了。
“是想等秀秀结束后再说,就算结婚也得过年,他这阵子挺忙的。”大概是说开了,杜鹃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许多:“接下来的要秋收,等忙好差不多10月份了,我还得教书一个多月,然后就是窝冬了,时间上自然地我迁就他了。毕竟他是军人。”
当兵这件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加分项。
对杜鹃来说也是如此。
“你家里那边。”
“我妹倒是想请假过来,但你知道的,当知青的哪有那么自由,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说到这里,杜鹃的神色有些黯然,看着舒曼张了张口,半晌后又叹气:“你怕是不知道吧,赵成回知青点了。”
“他离婚了,土家坡那边都过来打了三次架了。”张队长心里面是一点都不想帮赵成,像这样抛弃妻女的,打死活该。
可没办法,红旗村不能再死人了。
今年不好的事情太多了,哪怕赵成这样,红旗村可以不接收,可人家就是默默搬了东西过来,又找人去给公社说了情。
本来赵成就是红旗村这边的,之前离开是因为和土家坡的涂小月结婚,两个人来或去都合适,但赵成因为白玉英的关系没脸留下来。
“那他现在倒有脸了。”舒曼嗤之以鼻。
这话说的是一点也不亏心呢。
不过对赵成和涂小月的婚事,她的确不怎么看好,特别是在学校里。
舒曼抿了抿嘴:“那赵成是有人了?”
杜鹃震惊地看着舒曼,半晌后恍然:“我都忘了,你在学校里的,那应该……不过,你怎么。”
“我总不能因为一些没证据的事情,跑涂小月面前说嘴把。问题还得她相信我,不然人家说我故意破坏她家庭,见不得人家好呢。”放在涂小月身上,还真是有可能的。
何况说话的人是她,这个白玉英交好的朋友。
涂小月对她的话肯定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了。
“再说了,赵成不傻。有陈耀文的事情,他不敢做过了。不过我没想到他还真的会和涂小月离婚。”而且就这么一个月的时间离,看来她不在的时候,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嗯,李曼丽小产了,李美丽把涂小月扭送去公安局了。涂家没办法,才答应离婚的。”这进了公安局,对女人来说能有什么好名声。
舒曼一怔:“李美丽送的……”这两姐妹感情真的那么好?
“那当然了,涂小月本来要推李美丽下楼梯的,争执的时候,李曼丽小产了。那可是陈家的孩子,就算李美丽和赵成有个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没有一个活生生的胎儿没了来得震撼。”这事说来说去和陈耀文家里又扯上关系,一个事主还跑回红旗村,张队长没办法只能让蔡国栋打听清楚。
杜鹃也是从张大娘口中知道的。
她当时听的时候,嘴巴都差点合不上嘴,被惊地,就跟舒曼现在的情况一样。
舒曼嘴角抽了抽。
她是仿佛被兜头打了一拳的晕乎乎。
似乎她想的和杜鹃说的不一样。
她斟酌了一下,回身把一个编织袋提了出来,从里面翻了翻,放出几件布拉吉的裙子,像是想到什么,又往自己的包里面翻了翻挑出两间浅色的花裙子递给杜鹃。
“不贵,我妈现做的,就是你的码,别人穿上不合适。”舒曼不容杜鹃拒绝,说完指了指床上放着的几件布拉吉。
“这是李曼丽托我买的,布票和钱好像是赵成给的。”
“赵成可真大方,那当初还拿玉英的钱……”杜鹃酸着酸着就睁大眼,她品出舒曼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这,这……”来来回回地指着舒曼和那几件叠放整齐的布拉吉。
“会不会是误会?赵成这是爱屋及乌?或者说着裙子其实是给李美丽的?”杜鹃也觉得晕乎乎的,事情似乎变了一个奇怪的走向。
舒曼耸耸肩,重新把裙子收起来放好,打算过几天去镇里的时候,交给孟主任。
她又不常去镇上,也不想李曼丽知道自己回来借裙子的借口杀到红旗村里来。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更不会去管了。
唯一觉得麻烦的就是赵成回来了。
但人家毕竟以前就是这里的老知青,村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
舒曼更没有资格了。
舒曼收拾了几样上海的土特产,又把村里人托自己买的东西放了一个萝莉,背着去了张家。
这些东西都是淮海旧买的。
无一不是二手货,好在能洗的都浆洗的干净,衣服这些都是如此。
舒曼本来不喜欢买卖二手,毕竟好坏难说。
但她会一趟上海,村里人都想让带东西,好的贵的买不起,可又想要,干脆就说道淮海旧。
有张大娘作保,舒曼只负责带,后续的事情一应不用管。
舒曼这才答应下来。
这也是住在村里的代价和人情,想着每天晚上从自己家门口巡逻过七八遍的人,舒曼也没什么不好答应。
把东西送到张家,正逢蔡家那边的一个亲戚充作双方介绍人过来说结婚的事情。
张大娘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忙得一团转的时候,看到舒曼高兴之余连连歉意说道:“大娘现在没时间招待你,回来就好。去你秀秀姐姐那坐一坐,杜鹃你呆着去。”这话远近亲疏就有那么一点味道出来的,当然可能珍珠没有发觉。
张大娘匆匆翻了翻箩筐里的东西,放到炕上后,重新去招待蔡家的人。
蔡家来的是蔡国栋的姑姑,看到舒曼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小姑娘长得好看,穿着打扮也是大方得体,最重要的是那浑身的妻子就不一样。
蔡姑姑刚想不留痕迹地打听舒曼的消息,就被有所察觉的张大娘岔开话题。
倒是不张大娘看不得舒曼好,相反是因为知道舒曼和陈锦州的一些事情,也觉得这小伙子哪哪都好,现在又有正经工作,两个小年轻是最般配不过了。
只是这事,说到底没订婚,没结婚。
张大娘也不想多说,免得以后不成了,也有个退路。
一阵子不见,张秀秀的屋里也有了大变化。
搁在炕头的柜子好像都换了新的,至少是重新刷过油漆的。
别说屋子里还多了几张新凳子,只是看着没用,都叠放在墙角,但最让舒曼瞩目的还是在炕边的一个类似后世小婴儿床的东西。
精致肯定没有,其实就是个小木床四周用了围栏。
这东西,舒曼在县城的时候看过。
镇上的供销社没有见过,镇上也没有卖这种家具的地方,要么自己拿了条子自己去打造,但也很少有人把木材浪费在这上头。
反而城市里头,因为经济条件好一些,这几年家具商的花样也在逐步逐步地扩大。
“真可爱。”张家大方,张秀秀和张大娘养得精细,之前还看着不怎么显重的孩子仿佛跟吹了气似的呼呼呼长了肉。
小手小脚跟一节节莲藕似的,又白又嫩。
五官也慢慢长开,不再像之前一样挤在一起,能看出有些像陈耀文的模样了。
陈耀文难得的优点,就是有一个好容貌。
小家伙挺像他的。
舒曼捏了捏他肉嘟嘟的手心,这才打量起红光满面的张秀秀。
“秀秀姐,恭喜你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之前在陈耀文那边减了的肉同样是肉眼可见地增长,看起来优点肉肉的,很有女人味。
以前的张秀秀反而有些黄瘦了。
现在的话,住在娘家,舒心。
还有个喜欢他一心想娶她的男人。
想不漂亮都难。
舒曼是真心祝福她,从张秀秀的笑容里,可以看出之前陈耀文和陈家父母的事情并未打击到她。
“我又不傻。”张秀秀摸摸脸,类似的话,她没少听,也没少人问。有些人不想回答,可同样的她心里也有些话想找个人说说。
“大弟之前回来同我说过,他就在东北这片不走了。好歹他当兵也好些年了,总不能无辜委屈的家里人都护不住。”张秀秀笑笑:“我不害人,不做坏事。没道理反而害怕那些坏心肝的人。如今我啊,就盼着宝宝好好长大。”
嫁人也好,不嫁人也罢。
只要对孩子好,张秀秀都愿意去试试。
幸好,她也是幸运的。
有个人愿意等她,也愿意对孩子好。
至于以后如何,张秀秀没办法去推测。
只是一次婚姻的失败,她至少是明白了一些夫妻的相处之道。
再差,也绝对不会比上一次还差了。
舒曼看她有如此清醒的认知,心里松了一口气。
把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提早把礼送了,下次就不来了。别人要是问起来,秀秀姐就随便说说好了。”眼看日期近,到时候来的人肯定多,要是那个时候送被人看到。
舒曼兴许还能说痛那些人关系不好,不可能送一样的礼。
但总是有人自以为是的。
舒曼给张秀秀的是一对大红色的枕头套。
可巧的,就是在淮海路上闲逛的时候看到的。
本来她想着是送给杜鹃的,今年用不上,明年也行。
但现在张秀秀提前了,杜鹃的礼物,她自然可以重新挑个更好的。
本来和张秀秀的关系,这礼重了些。
但她这次能离开这么久,还是正大光明的那种,除了孟主任给了机会,也有张队长的信任才会放行,其中一张介绍信上的日期处是空白的。
意思当然是随她填。
这的确给了舒曼便利,让她去京城的时候也得了些许的方便。
就为了这一点,舒曼的礼打算备地丰厚一些。
何况她这次回去,着实买了不少好东西,也就不缺这些。
晚上的时候,张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张秀秀说起了这事。
“我本来想拒绝的,只是……”面露难色。
张大娘了解,难怪舒曼没有当着自己面拿出来,她女儿算是会说话,但肯定比不上儿媳妇那边,倒不是说舒知青口齿多伶俐,只是当老师的人说起话来大道理一堆一堆的,因而别人听起来感觉就特有说服力。
“这是人家给你上礼的,肯定不能推,正好省了置办的钱,还能空出来给你买点别的。”张家可没有因为张秀秀二嫁就想省钱,男方那边怎么说也是初婚,蔡家又大气,该给的都给了,也没少给。
张家就更不可能小气。
张大娘想了想,对张红军说道:“你明日拍个电报给建设,就说家里好好的,不要瞎操心了。”
张红军闻言看向张队长。
张大娘瞪了他一眼:“就按照我说的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还瞎折腾。”话落后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一旁喜子的脑袋:“你告诉你爷,之前舒曼姐姐过来的时候给你带啥了?”
“大白兔奶糖还有饼干,还有帽子。”那帽子就戴在喜子的头上,是仿造军人的儿童帽子,但做工这些出自上海,想要买也要费不少钱。
李月娥这当娘的没舍得买,反而是人家知青给买了。
有些话,张大娘不好明说。
但张大爷听懂了,举着烟枪噗嗤噗嗤几口后,说道:“听你娘的。”
张红军应了一声,飞快地同李月娥交换了一个放心过后的眼神。
李月娥低头笑了笑。
她一个农村女人不懂其他,但至少做人做事问心无愧。
她也感谢舒曼。
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里有老不少就是她的,暗示她用私房钱给老李家买的,舒曼没说,但李月汇算,知道对方基本上没挣自己的钱。
这些她都知道。
所以什么,看人家小知青和那位小公安在做什么,盯梢什么的。
她做不来。
张家,张家的人也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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