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愣了一下, 心想不愧是书中的男女主, 哪怕时间线提前, 这两个人终究还是有了交集。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情?
从一开始, 她就是要远避着他们, 等明日搬了家, 她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 饮食上也不用顾忌太多。说实在的,张大娘手艺不赖,可她真心吃不惯北方的馒头大饼, 偶尔吃几顿不错,天天吃,总觉得没有吃饱。
购粮证, 是一起跟着安家费给了自己的。如今她也算是小富婆了, 加上自己带过来的钱,算一算差不多也有470多块钱了。省着点吃, 两年多的日子还是能过去, 不过还是得找机会赚钱, 再不济就跟着下地赚点工分。
至于别人的那些爱□□迹, 她实在没精力去关注。
舒曼送走杜鹃后, 躺在被窝里畅想未来。她不怕辛苦, 就怕的是毫无目标的生活,最迟三年她会离开这片土地,三年而已, 不算太久。
第二天, 张大娘如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交了任务猪后,家里还留了一头,就等着过几天做杀猪菜。这临到头的,就得更加精心地伺候着,昨天事太多,一时忘记。早上就起得早了一些,只是再早,也被已经在厨房里烧火的舒曼给吓了一跳。
“你这闺女,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张大娘的声音都飘了。
“睡不着了。”舒曼有些不好意思,上辈子“败家”厉害,有了钱也到处走走逛逛,基本上存不下钱,这两辈子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昨晚都快把自己当饼烙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只是没多久就又醒了。
“这么着急要离开大娘家啊?是嫌弃大娘这做饭手艺还是怎么了?”张大娘佯做不高兴的样子。
舒曼摇了摇头,想解释,又觉得自己这么着急起床的样子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闭上嘴巴。
张大娘也就是故意闹一闹,免得心里难过。
才几天,就处上了感情,这并不容易。她都想过了,干脆就把这大闺女留在家里住,那房子就想法子让老头子退回生产队。只是老头子劝她,说舒曼是有主意的,且过阵子老儿子和他战友要来过年,到时候再继续住在一个院里多少有些不方便。
这要是自家亲闺女也就算了,到底是别人家里头的,总要为他们家长多顾虑一些。
张大娘想着想着心里就伤感起来,看着乖巧不语地舒曼,碎碎念道:“柴火这些,你不用担心,村里都有多的在库房里,只是要花钱买。粮食的话,大娘这边也给你一些,你莫拒绝,到时候还我就是了。”
张家人这几天也看出舒曼的性格,你给对方多,她就会回得更多。这要是喜欢占便宜的人家,怕是在心里偷笑了。张家人厚道,张大娘反复和舒曼说道:“是借你的,借多少还多少,多了不要。”
舒曼点点头,这些她都在心里记着。
用过早饭后,杜鹃就过来了,再加上张大娘和出小力气的喜子以及充当吉祥物的春花,组成了舒曼的搬家大军。
张队长看着他们走地远一些了,才摇摇头,提着烟枪跟上去。
如今这个年代温居很简单了,舒曼又是独身一人,和张家商量过后,等杀猪菜的时候自己再出钱买一扇肉,就当做请客吃饭。
对此,张大娘是不赞同的,觉得浪费了。
舒曼却是不这么想,杀猪菜本来就有蔬菜有饭,这些要么生产队出,要么村里人自带,她不过是出块肉而已,到时候碗不用洗,也不用操心招待人的事情。反而若是自己单独办,事情就太多了,而且除了张家她熟悉的人不多,也就马得粮、王老根这些,可要是其他人不请,到时候也说不过去,还不如就借着杀猪菜的时机,凑个热闹。
张队长把人送到小院后就迈着脚往前面走了,昨天的事情,他还得去和老叔公念叨念叨,顾长城这个人,就怕他不甘心,找机会卷土重来。
他走后没多久,白玉英也是踩着点过来的。
明明可以和杜鹃一起来的人,偏姗姗来迟。
舒曼再一次见识到她的特立独行。
其实这样性子的白玉英,在农村里是属于格格不入不受欢迎的那种,但舒曼很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没有什么,能比做自己更好了。
“喏。”白玉英一脸嫌弃地递过来一个袋子。
舒曼讶异:“不用的,不收礼的。”天地良心,她把人叫过来,只是想着也让她凑个热闹。可白玉英既然来了,怎么会空手。
她不过是不喜欢和这些农村人打交道,又不是真的不懂人情往来。
“给你用过的,就送你了。”说完又添了句;“爱要不要,不要我可扔掉了。”
还有这种操作?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舒曼在心里都快笑惨了 ,她已经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也没有避讳屋子里的人,打开袋子后拿了出来。
“是手电筒吧?”张大娘那天晚上也用过,别说还真好用。这手电筒生产队也有,就是废电池厉害,平时要用也是用马灯、罩子灯这些。
白玉英的大手笔,让张大娘惊舌,心中暗暗想着回头要同舒曼多说说,可也别学着,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杜鹃心中同样惊讶,她昨晚回去和白玉英说起的时候,对方可是一副不愿意来的态度,这才在出门的时候,没叫她一起来。
“谢谢,我很喜欢。”舒曼郑重地朝白玉英道谢。有这么一个东西,她一个人生活会方便许多。
白玉英压了压唇角,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是我不要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这地方,太小了。”房子小不说,屋子里面又站了好几个人,呼吸都浑浊在一起。
她一点都不想多呆,因为是真的不喜欢,脸上的嫌弃一点都不加掩饰。
舒曼只能无奈笑笑,住过高楼大厦的人,其实她也嫌弃好么。
白玉英要走,舒曼跟张大娘说了一声,出去送了送,在门口却意外看到小跑过来的李月娥。
“娘在你这里吧,可算是赶上了。”李月娥顺手就往白玉英手里塞了红鸡蛋,同舒曼打了个招呼,就钻进院里。
舒曼看着木愣愣没有反应过来的白玉英,差一点笑出声。
“这是喜蛋呢,应该是张大娘亲家陈家那边送来的。”
白玉英翻了翻白眼,她还能不知道。不过就是不明白怎么给自己了,想丢给舒曼吧,舒曼已经朝她摆摆手,往院里去了。
白玉英轻轻哼了一声,握了握鸡蛋,嘴角又悄摸摸地翘了起来。
屋子里面,李月娥正在跟张大娘说那天在县城的凶险。
“还是娘准备周到,那天我不是正好去供销社所以带了钱嘛,当时逼着陈家凑了凑,先送秀秀去做手术,不然等娃他爹赶到得要什么时候?”李月娥当时也是凭着一口气冲去县城的,人生第一次坐车,都没有来得及发憷,人就已经正站在了县城医院里了。等后几天,想起来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县城似乎也就这样,看着气派一些,但也不是她们农村人来不得的地方。许是因此过去那些旧观念发生了转变,要不是还要把张秀秀送回镇上,李月娥还想在县城多留一阵子,不过这次张红军没有回来,他还要在县里多呆上几天。张大爷是张队长,当时开介绍信的时候时间留的还算宽裕。
得知大儿子还要过几天回来,张大娘没说什么,只是又问了些张秀秀的情况。
知道婆婆关心的是什么,李月娥说道:“那陈婆子如今哪里顾得上秀秀,就宝贝孙子去了,倒是妹夫还算可以,这几日都是他在照顾秀秀。”进进出出的忙前忙后,反正没有停下来过。
李月娥冷眼看着,倒像是真有些悔意。虽说对这个妹夫还是气得不行,可没办法,总不能因此让小夫妻离婚吧,只能敲打几下,就随他们过去。
“那就好。”张大娘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她同李月娥多了一层血缘关系,没有别人家里那种婆媳问题,可在农村里见得太多了,又不是亲闺女,还指望别人心疼不成?更别说,就是亲闺女,也多得是自家人糟践的。“生了娃就好,日子慢慢就会好过起来。”
舒曼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也什么都没有说。
估摸着她要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准得被当成怪物。
李月娥这时也想到舒曼在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是你温居的好日子,还得听我们唠嗑这些。”
“对了,这是你秀秀姐知道你搬家,让我带过来的。”篮子里面还有十来个红鸡蛋,一小袋小米还有两个装了油盐的小陶罐。
舒曼可不好意思收下。
“大娘已经给我很多了。”油盐这些也都是给了。
“拿着吧,这是你秀秀姐的,和大娘的不一样。”张大娘本想找个时间提醒一下闺女,好在闺女没有因生孩子生傻了。这样她也能稍微放心,有了男孩子,往后在陈家,秀秀只要不笨,日子过得不会差。
事到如今,张大娘也就这点期盼了。
因为东西还是没有准备齐全,还差一个铁锅,小锅舒曼一个人可以用,这些人就有些不够用。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张家院子。
吃饭后,李月娥拿了钱出来:“供销社的布钱。”
舒曼从那叠钱里抽出三块钱还给李月娥。
李月娥皱眉:“少了。”
“不少了。”舒曼摇头:“若是您觉得多,就剪一块给秀秀姐吧,就当是给小孩子的。”
“这……”李月娥为难地去看张大娘。
张大娘点头:“舒曼不是外人。”
李月娥这才把钱收了起,又答应明天带舒曼去赶集。
舒曼也邀请了杜鹃。
转天,三个人就赶了个大早出门。
李月娥来叫的时候,就听到门后面有什么挪动的声音,半天后舒曼提着挎包走了出来,杜鹃跟在后面,昨晚她睡在这里。
两个人睡觉前,把新打的柜子堵在了门口。
大集就在隔壁的土家坡生产队,她们就直接走了小路过去。
舒曼这次出门在挎包里放了不少的钱,可到了地方后,顿时就失望了。
所谓的集市不过是前后五十多米长的地方,人是不少,可东西就十分有限了,就是卖鸡蛋的都能看到七八个摊位了。
“你别觉得东西少,你要想想这里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不要票的。”要票的都在供销社,当然不要票的供销社也有,就是价格更贵。李月娥小声说道:“就是卖这些,才没有人说什么。”不然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下来,谁受得了。
就是这个市场,大家买东西也不叫买,只说是“换”,不过是有些人为了便利,用钱换而已。
舒曼听明白了。
她对这个时代还是了解太少了,很多东西都只是听过而已,并不能太深刻,而原主又被保护地太好,根本不曾接触过这些。
相对于完全被禁止的城镇,农村里的气氛还算宽松。按照李月娥的说法,有时候还能看到陌生人过来,那些都是城里人。只不过比起农村人,城里人出手更大方一些,大家才什么都不说。
“杜鹃姐,你要换什么东西?”舒曼学以致用。
“我想要点鸡蛋。”像镇里都要鸡蛋票的,杜鹃如今也是安家费在手,袋里有钱心不慌,刚才李月娥给舒曼介绍的时候,她已经观察起周围了。
“那我也来点鸡蛋。”冬天小鸡仔养不住,舒曼打算开春后养鸡,但冬天这几个月总不能就吃张秀秀送来的那十来个红鸡蛋,都是熟了不说,也是不够的。好在鸡蛋这玩意也能当钱使。
两个人同李月娥说了一声,钻进人群中。
杜鹃买了二十个鸡蛋,韩春梅走后,她就更不可能搬走了,只是和白玉英住在一起太打击人了。其他东西吃不起,鸡蛋狠狠心还是可以的。她倒是想吃肉,但想想都知道不容易。
舒曼见状也买了二十个鸡蛋,两斤差不多花了一块四。后来在一个摊子上看到有南瓜,高兴地不行,可一看人家那重量,就犹豫了。
那人见状问舒曼住在那里,得知不远,就说:“你要是买的多,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他正好也是红旗村的,今个儿也要回去。”
舒曼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舍不得南瓜,连连感谢,不然就她们三个女的实在是带不回去,得知对方人不少,还有好几个,杜鹃也买了一个南瓜,总共就是四只南瓜了。
买完南瓜,舒曼就想回去了。其实集市上还有一些粗粮卖,可问题是这些她在粮站是有口粮的,买的还能比这里便宜些,就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念头。其他什么碗筷这些,得粮叔的小舅子全部包圆打磨光滑地放在橱柜里了。
一直到舒曼找了李月娥过来,留在原地的杜鹃终于不用保持那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成几个人。
原来那天张学亮过来的动静被跟着村里二流子瞎逛的石二宝看到,他跑回知青点和赵成一说,几个人就躲了起来暗中观察,后来看到顾长城这些人来了,当下脸都白了,知道这事闹太大了,几个人一商议就躲了出去。
可偏偏大家都是知青,镇里不用想了,路程太远,黑漆漆的也不敢走,再说要是半路碰到呢,那不更尴尬。于是几个人把目光对向了土家坡生产队,郭世宝三个人暂时借住进知青点,赵成却单独住进了女方家里。
这一住,问题也就出来了。转天,土家坡生产队的队长就找过来,于是赵成同女方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
赵成今天回去红旗村是开介绍信的,至于郭世宝几个人当时走地急,谁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过来的,住个两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女方家姓涂,是土家坡的大姓,和赵成定亲的叫涂小月。
涂小月的娘叫赵成的时候,当时和赵成说的是红旗村的人。赵成以为是普通的社员,心里还是愿意的,想着正好借机探问一下红旗村的事情。
哪想到碰上舒曼三个人。
这走也不是,留下又尴尬,勉强问候了几句,直把杜鹃这个能说话的人都弄得不自在了。
一行人碰了头,互相打了声招呼,四个大男人就一人抱着一个南瓜在前面埋头赶路。
后面的舒曼也终于从杜鹃口中确认,涂家大娘说的过几天要和她女儿定亲的人是赵成,听到的时候,舒曼整个人都懵了。
听说是红旗村的人,其实舒曼也有过怀疑是不是赵成。
可书中一直到白玉英出事,赵成离开红旗村,都没有成婚,怎么就这个时候突然就要定亲了呢。
“你说不会是女方家里,嗯……”杜鹃不好把话说得明了,可心里还是同情赵成的,否则怎么就其他人能住知青点,就他不行。刚才郭世宝说过了,是涂小月过来邀请,赵成推拒不过才住进涂家的。
舒曼抿了抿嘴。
这话她可没法接。
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况且若是赵成不愿意,难道涂家强迫他不成?要是闹得过头了,涂家也得不到好,哪怕涂家的大伯是生产队的队长。
“得了,那是你们小年轻不懂。”李月娥回来后是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知青点那边怎么样因为张老实没有说开,她是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本来这知青和谁定婚的事情,她也不想管。
可现在听杜鹃的分析,心里就忍不住为涂家说话了。
“你道为何那知青点不留那位赵成?就说那教师的名额,土家坡自己人都惦记呢。”更别说土家坡的知青了,至于涂家那边也未必就是做错了,不过是为了女儿着想,这赵成在土家坡教书,是涂小月的对象早就传开了。涂小月也只能嫁给赵成了,可赵成当老师都要一年了都没有吐口,涂家可不得着急了。
以前的几次,都被赵成躲开。
这一次……
郭世宝余光瞥了赵成一眼,心里讽笑他终日打雁,这回终被雁啄。这些年一起,他对赵成的心思都清楚,怕是心里也担心这次事情闹大,牵连到他身上,这才半推半就地住进涂家。
可现在红旗村没事,赵成却得娶涂小月,他能甘心?
郭世宝在心里嗤笑一声,有些期待起赵成后面的日子了。
进了村,舒曼先回自己家,李月娥还有一堆活要做,赶着回去。等舒曼收拾好去知青点的时候,杜鹃正在跟白玉英说着什么。
白玉英看到舒曼进来,撇撇嘴对杜鹃说道:“你总不会想着让我给他们随份子吧?”
杜鹃面色一僵,整个人顿住了。
她之所以跟白玉英说这些,是因为之前隐约知道白玉英和赵成有些什么事情。如今赵成要和涂小雨结婚了,她就想着不如早点告诉白玉英,免得某一天从别人口中知道。
“随什么份子?”舒曼笑盈盈地说道:“难不成还要请我们去土家坡吃酒?”
“那肯定不能。”白玉英讽笑道:“他能有这个钱还会娶涂小月?”现在办婚事可没这样的,把人迎娶回家撒点糖块也就是完了。要是涂家娶媳妇,估摸着还能拼些财力折腾个隆重的。可嫁女儿,弄这些虚的,还不如多给女儿一些嫁妆钱。
除非是赵成掏钱,可赵成他有吗?
白玉英心里恨恨地想着,就是有,也得让他吐出来。
“那可不一定。”杜鹃突然说道。
“怎么回事?”舒曼怪道:“难不成他还真有钱办酒?”
白玉英冷笑一声:“怕是想着让我们凑份子吧,毕竟都是一家人嘛。”可赵成敢开口吗?他要敢,自己就等着。
杜鹃那眼珠子就开始飘起来。
这一下子,白玉英也坐不住了,气得狠拍炕:“我算是见识到人又多么不要脸了。”
“不是,不是他。是杨渝渝。”杜鹃被吓了一跳,忙说道:“回来的时候,在院子外面碰到她了。”
“岂有此理。”白玉英更气了,猛地站起来往外走:“人呢?她杨渝渝凭什么号召大家,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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